作者:南山硕硕
三个村子和南坝村中间隔着一个叫员外村的庄子,她本想一起买了,无奈那庄子的主人在京城为官, 官位是尚书省左司员外郎,那庄子因他的官位而得名,说什么也不卖。
苏桐也不好强求, 便就此作罢,一品堂烤鸭店的生意大好,除了自己铺子里用的, 剩下的都是外卖的活鸭。为了减少风险, 她便让另外的三个庄子里的村民都养了鸭子,每家每户都养,养大了苏家负责回收活鸭和鸭蛋。
这么一来, 南坝村的鸭子养殖量便少了,也就减少了得病的风险。
一品堂的鸭子在奉贤府城火了一个月的时间,流水银子就达到了近十万两,简直是日进斗金的状态。铺子里的生意走上了正轨,苏桐提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临近九月,赵俊生和香枝的亲事提上了日程。
香枝在苏家住了两年多,她大哥至今没有找到,赵俊生也没有打问到他的消息。她孤身一人,没有娘家,没有亲人,苏桐便做主让她从苏家出嫁。更是承诺以后苏家就是她的娘家,她就是她的亲妹子,苏家人都是她的亲人。
香枝出嫁那天苏家三姐妹都给她添了妆,苏映雪和苏映梅两个分别送了她一副亲手绣的百子图帷帐和一个双面绣炕屏。她们俩人的绣艺都是香枝亲手教的,跟她是亦师亦友,感情胜似姐妹,添妆都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熬了近三个月的时间。
两年多的相处,香枝不但教会了苏映雪、苏映梅两姐妹针织女红的绣艺,还教会了她们棋琴书画以及礼仪相处之道。现在两姐妹的今年已经十一岁了,谈吐文雅,举止大方,已然是教养规矩良好的闺秀了。不得不说这些都是香枝的功劳。
苏桐则给香枝添了一千两的压箱银,又满满当当的给她置办了三十六台嫁妆,一共花费了三千两银子,赵俊生给她的下的聘礼则分散的装了二十台都让她带走了。
六十四台的嫁妆再奉贤府成嫁女已经是不少了,就是香枝的家里也不一定会给她置办这么多的嫁妆。香
三千两银子,若是搁在一品堂铺子开业之前,苏桐是万万不舍得的,如今她可以称得上是腰缠万贯了小富婆了,几千两的银子拿出来,根本不当回事。
周芸娘向来不问外事,也没有人告知她香枝出嫁的事情,香枝出嫁那日,她不知从哪知道苏家给香枝置办了三十六台的嫁妆。竟然气的捶胸顿足哭了个声嘶竭力后,便从佛堂里跑了出来,不由分说拽着苏桐就是一顿打,边打边哭骂说:“小孽障,败家子,钱多的没地花了,给外人置办那么多的嫁妆,你个败家闺女,你可是有五个兄弟呢?你大舅家穷的饭都吃不上了,你给外人置办这么多的东西。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闺女……老天爷呀!我周芸娘这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的嫁妆,竟然让个败家闺女送给外人了……”
她抓狂的哭喊着,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丝毫不顾及今天是香枝出门的大喜日子,或者她就是为这来闹腾的,就是因为苏桐给香备下的嫁妆过多了。
苏宝田气的额头青筋直冒,不看僧面看佛面,赵俊生可是个正五品的千户,苏家和他的关系以后处好了,就等于在奉贤府城多了个铁帽子靠山,还愁以后没有银子吗?再说了,赵俊生可是苏家的救命恩人,他娘子又在苏家住了两年,这两年的时间,帮苏家做了多少的活计,更别说还教了苏家两个闺女一手好女红,三十六台的嫁妆,他觉得给的值,
苏桐唯恐周芸娘发疯的模样被人知晓,慌忙让人将她绑起来关在了后院里,专门让人看着她,不许她在跑出来闹事。
今日是香枝出嫁,赵俊生娶亲的大喜日子,两个人都对苏家有恩,周芸娘只看失去的,不看得到的,眼界太窄太短了,只盼着赵俊生和香枝两人大度,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红绸铺地,鞭炮声声,苏弘文、苏弘武拦门,让赵俊生做催妆诗,小六、小七、小八三个则拦门要银子。三个小的长的一般模样,身材肥胖,神情嚣张,滑稽可笑,伸着胖乎乎的小手不可一世的样子,惹得闹喜的宾客和接亲的卫所士兵哈哈大笑。
赵俊生笑着挨个的摸了摸他们三兄弟的头,每人给了他们一个大红封,才顺利的见到新娘子,由于苏家没有青年男子,背新娘出门的事情就直接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苏桐看着顶着红盖头,一席红衣的香枝被赵俊生毫不费力的抱了起来,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门去。她倚门而送,笑的流出了眼泪,不管在哪个时空,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上辈子她没有做成新嫁娘,这辈子她怕是没有香枝这样的福分,嫁一个心心相映的夫君了。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只能是她的想象。
她知道自己终究无法放下独立的思想,心甘情愿的成为另一个人或是家族的附庸品。
上辈子如此,这辈子也是如此,随着她现在的事情越做越大,她的眼光看得高了,远了,不合同这个朝代的情理了,她若是不能挣脱,便只能选择孤独。
三天后,香枝回门,一袭红衣,脸带娇羞,一副幸福小娘子的模样。
赵俊生则穿着一袭宝蓝色的锦衣,玉扣束发,平日里刚硬的人,眼睛里多了一抹柔情。
程言忠坐再高堂上恭恭敬敬的受了他们夫妻两人跪拜礼,礼毕他笑呵呵的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封递给了香枝说:“尔为佳妇,老朽心感欣慰,平生心愿已了,俊儿幼时拜老朽为师,至今已有二十载,犹若老朽亲子,望你们夫妻以后举案齐眉,夫唱妇随,早日生个大胖小子。”
………………………….
苏宝田近日的状态非常好,考上秀才可以说是让他扬眉吐气了一把,以往十几年郁郁不得志,几乎磨光了他的所有傲气。如今达成所愿,心里着实兴奋,便应邀参加的众多的文会和诗会,交接了不少的同窗好友。银子更是大把的往外流,得亏苏家现在不差钱,否则以他继续飘的状态,苏桐还真应付不了。
好在程言忠及时点醒了他,将他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说:“身子是本钱,老朽费了九牛二之力才将你从阎王爷那里拽出来,这么一个秀才功名就让你忘乎所以然了。”
一席话说的苏宝田面红耳赤,羞愧不已,慢慢的推拒了那些友朋的邀约,继续埋首苦读。
大庆朝朝代更迭不过二十几年的时间,文风不盛,秀才的功名虽然是最低的,但在乡间也是不错的了。有免除徭役的一个名额,有见县令不跪、犯事不能随意用刑的特权,除此之外,还有免除二十亩田地税款的名额,举人功名则能免除八十亩的税额。
秀才功名得来的特权越多,苏桐越是感慨苏宝田这天生读书的脑袋,所谓,枪打出头鸟,往年苏老头和苏老太就是害怕他太聪明了才那么心狠的毁了他的前程。若她这个爹,愚笨些,蠢笨些,人生也就不一样了。
石靖乡试过后没有归家,选择继续留在了苏家任教,做苏弘文、苏弘武兄弟俩的先生,说是为来年会试积攒些上京的盘缠,借口用的堂而皇之。
苏桐明白石靖对她存有的心思,文人自有他的傲气在,自古才子多情,只要他守礼
她也不甚在意。让她头疼的是苏弘文、苏弘武兄弟两人的学业,兴许是幼时饿过了头,苏桐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兄弟两人于读书上的资质有限,无论如何苦读都不如他们爹的脑袋聪明。
兄弟两人的学业让石靖这个头名解元的名师教的异常辛苦,连连直呼:“朽木不可雕也在,明明苏兄文章练达,记忆机敏,何故其子如此鲁笨。”
读书一事强求不得,苏桐心里暗自叹息,她这两个兄弟幼时受了苛待,资质鲁钝,与读书科举一道无缘了。想起以往苏家过的日子,米粒水喝着能不饿死都是命大的,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营养,
第103章 扩张 生意 (二)……
奉贤府是有开办府学的, 府试过后,大多考过秀才的学子都入了府学读书,唯苏宝田没进, 一是他的腿刚复原, 身体还需要调理,二是家里有石靖这个中了举的头名解元在,哪还有比他更好的老师。
府学里授课的老师也是举人,名次自然是比不过石靖的,文采学识也同样不及,他在苏家不但负责苏弘文、苏弘武兄弟两人的功课, 还要给苏宝田布置和检查功课,再加上他自己年后还要参加会试,课业繁重可想而知。
得知石靖每晚读书都到子时,卯时一刻便起, 苏桐心里过意不去,便吩咐下人,专门给石靖熬了宵夜。又让厨房炖了些补品给他, 还给他包了一个大大的红封,没有他这个解元郎帮着一品堂四处宣传,烤鸭店的生意也没那么火爆。眼下, 他既是苏弘文、苏弘武兄弟两的授业恩师,也是苏宝田的先生,劳心劳力, 也该得到应有的报酬。
这日, 苏桐有了空闲便去瞧了瞧苏弘无文、苏弘武兄弟俩。刚走进院子,就看到石靖倒背着手站在院子里一盆盛开的菊花低声念道:“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 明明是较弱女流,却性子坚韧赛若磐石,若得此女为妇,此生无憾!”
石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巧让刚进门的苏桐和海华两人听到。
苏桐站住身,扭头看了一眼身边跟着的海华,见她脸色苍白,含怨地看了一眼石靖的背影,低声对苏桐说:“小姐,奴婢……,奴婢……忽然想起来厨房还炖着汤……”说完,不待苏桐吩咐,捂着脸转身跑走了。
这段时间以来,石靖身上穿的衣衫、夜里吃的宵夜,每日里吃的补药,虽说是苏桐吩咐厨房熬煮的。但实际上哪样都是海华亲手去做的,她对石靖的心思昭然若揭,可惜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如今,石靖中了举,有了功名,他不肯纳妾,谁也勉强不得,海华与他注定是无缘了。
石靖听到声响,猛然转身,看到苏桐,目光瞬间凝住了一刹,施了一礼说:“苏小姐”
苏桐今日穿着一身浅色的宽袖罗裙,头发一半在头顶挽了发髻,一半披散在肩头上,浑身上下清清爽爽,什么首饰也没带,她冲着石靖展颜一笑道:“先生住的可还习惯,舍弟资质鲁钝,劳先生费心了。”
石靖被她脸上的笑容晃了一下,神色极不自然地应了一声说:“所谓,勤能补拙,令弟年幼,假以时日,必定……必定…….高中……”
见他说的如此艰难没有底气,苏桐笑了起来,苏弘文、苏弘武兄弟俩的资质她比谁都清楚。想要他们像石靖这般文章练达,学富五车是不可能的,她对他们的要求不高,苏弘文、苏弘武两个能做个田舍翁,守得住她挣下的家财便可。苏宝田若是能侥幸得中进士,谋个一官半职的还能给他们兄弟俩做个靠山,若是不能,便守着家财过日子吧!
“先生大可不必如此劳心,舍弟自小天资鲁钝,能得先生教诲已经是他们的福气了,我听柴宽说,先生每晚读书都要到夜半,还要帮家父劈阅文章,如此,太过辛劳。先生年后还要参加会试,舍弟的学业顺其自然,他们两人不过总角之年,还有时间,先生可先将舍弟两人的学业放下,准备年后会试的学业。”
石靖微微一怔,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背着的双手紧紧攥着,骨节处因用力过度隐隐泛白,盯着苏桐淡淡地说:“小姐可是责怪石某对令弟太过严厉。”
苏桐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太过直白了,便歉然一笑说:“先生不要误会,我是见先生课业繁重,唯恐先生太过劳累,误了会试,那可就得不尝失了。再说,我爹如今过了府试,与祯元十二年的乡试仅有一年之隔,时间紧迫,在加上我爹的身体不好,没有入府学,想趁着先生在的时间,多给我爹讲讲学,至于舍弟,两人年幼,总有时间的。”
石靖这才放松了下来,深深的看了苏桐一眼,随即面色如常,不露声色地说:“多谢小姐体恤,苏兄博文广识,必定榜上有名,石某定不负小姐厚望。”
苏桐点了点头,声音温和地说;“多谢先生,先生若需用走动的节礼尽管开口,苏家可帮先生打点一二,劳烦先生拟了名单交给柴宽便可。”
苏宝田离开这个文人圈子太久了,府城里也没有特别相熟的同窗,或者说是没有苏桐熟识的同窗。她打问到,以往府学和县学的秀才们都要提前给训导和府学的老师们送节礼,还要参加每年一度的岁考。考试的好坏决定你的待遇水平,不管是否进了府学,想要参加乡试,都会受到官府的管束,人际关系还是提前打理较好。石靖是奉贤府的头名解元,年后要去京城参加会试,由他出面走动打理这些人际关系要好的多。
在这一点上,苏桐承认自己耍了个小心眼,明面上是苏家出银子帮石靖走动,实际上是她要借用石靖的名声和以后的官位。若石靖年后会试顺利得中,不管他被授予何官职,他若想要升官就离不开银子铺路。他家贫,苏家现在不差钱,提前投资给他,待他有了权势,自然会成为苏家的助力。
石靖眉峰微挑,即刻明白过来苏桐的意思,眼神里渐渐的蒙上一层冷色,她竟拿他做棋子,亏得方才他还赞她孤标傲世,如今来看不过是商人的市侩和算计。
他沉思了片刻,颔首到:“多谢小姐,那我便将名单写下,交于柴宽。至于节礼所需花费的银两,还需小姐费心,若石某侥幸高中,定不忘小姐今日相助之情。”
聪明人好打交道,有些事情,一点就透,苏桐冲着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进了十月,天气渐凉,田里的稻子也将熟了,苏家现在有四个庄子,除了南坝村,另外三个都是新买的,由于时间紧迫,各自的庄头苏桐也没换,她打算收了稻子,好好的见一见庄头,规划一下庄子里的事情。
一品堂烤鸭店的生意非常好,但太好了便招了人的眼,所谓树大招风便是如此,首先是奉贤府城里最大的年年红酒楼拒收苏家的活鸭。掌柜的给出的理由是烤鸭店的生意太好,他们酒楼里的鸭子卖不出去,若是还想让他们买鸭子,一品堂烤鸭店卖的鸭子每日出售不得超过百只。
苏桐听着回话的小厮,笑了笑,他们这是眼红呢?一品堂烤鸭店的生意太火爆了,在加上石靖的宣传,名头越来越响,在整个奉贤府城几乎是男女老少通吃,银子流水一样赚,可不是就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年年红酒楼是奉贤府城最大最上档次的酒楼,出入的都是些达官贵人,当初和苏家定了每日五百只活鸭的数量。若是赶上哪家有婚丧嫁娶摆流水席面,活鸭的数量要的就更多了。况且,年年后酒楼在各处都有分店,每月要的活鸭数量就近三万只。他们这么临时倒戈的一反悔,让苏桐措手不及,若因此勒令一品堂一天只卖一百只烤鸭,烤鸭店好不容易才打开的市场,便失去了。
苏桐为此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想了三天,决定将烤鸭店往外县发展,年年红酒楼各县都能开着分店,一品堂也能,甚至她还想在大庆朝都城和各府县都开上。
方案敲定以后,她迅速的让柴旺找了一批年轻后生,要那种能说会道的,亲自给他们培训了半个月后,便让他们去各府县跑加盟。
烤鸭的大厨不好找,她便不找了,省的找到了还要费力扒拉的培训,直接让店铺仿照现代的经营模式来个加盟。不论哪个地方只要想开烤鸭店,一品堂提供活鸭和培训大厨,各府县的分店每年只需要交给一品堂加盟费二万两银子便可。
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短短的半个月下来,一品堂组建的销售团队就在八个县两个府寻到了加盟商,加盟费用预收了十万两,另外十万两待店铺装修开张后补齐。
苏桐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有了新铺子的加盟,活鸭也不愁卖了,年年红酒楼那边暂且不去理。同样是做吃食生意,竞争是免不了的,客人们吃了苏家的烤鸭,就不能在饱着肚子去酒楼吃酒菜,他们的生意必然不好。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要入冬了,三个庄子上的稻子已经收割完毕,因第一年,也不清楚佃户们的情况,管家报什么样子,便是什么样子。连着南坝村,四个庄子稻米共收粮一千石,除去交的税粮,还余下六百石左右。
苏桐决定去新庄子看看,三个庄子,她投入了差不多近万两银子,可是得好好规划,好好琢磨一下来年开春田里要种的东西,山地可以种果树、打野味,池塘可以养鱼和鸭子。
果子收成多了还得有储存的地方,是酿酒还是做果脯,提前规整好,否则到时收成多了没地方放可是不行。南坝村今年收成的果子,她让人一半做了果脯,一半奖赏了那些做活卖力的佃户和工人。
第104章 扩张 生意 (三)……
苏桐带着柴旺和海华先去了离南坝村较近的杨柳村, 当地的佃户和猎户得知新东家来了,便在村口摆了果盘和茶水等着她。因着新东家让养殖鸭子,还要回收鸭蛋和成鸭, 村里的佃户们便多了一项收成, 对她自然是感激的。
所以,苏桐和柴旺等人马车刚到村口,佃户们便争向来拜见,之后又各自说了自家的情况,种了多少田,养了多少鸭子, 收成稻米多少,鸭子多少,又介绍了村里的山林和山地的产出。
苏桐来之前对杨柳村的情况了解的非常透彻,不但让柴旺给她详细的介绍了一下, 还专门写了规划书。如今听到佃户们的说辞和猎户们提出的问题,她心里边有的计较,便按照自己到底规划提出了建议。决定来年春上, 整个庄子的田地分两季种粮,只种一季太费田地了。
杨柳村的管家姓申,是个样貌精瘦的小老头, 特别会说话,对村里的事情知道的也多,见苏桐对田地之事生疏, 说什么种两季粮食, 非常可笑。整个大庆朝的田地都是种一季稻米,每年四月下殃,十月收成, 哪里有种两季的。
苏桐不动声色的将申管家的举动看在眼里,她是东家,她说能种两季就能种两季,在她面前耍奸的肯定是不能的。上辈子她虽然不是农家女,但对田里的农作物还是不陌生的,尤其是大棚种菜。
奉贤府城管辖的四个县因为靠近山里,天气阴冷,确实不太适合种植两季,但着并不妨碍尝试,万事开头难,慢慢来,她写下的那些计划书,都能实现了。
经过一番口舌之争,申管家见苏桐言辞有理,说的头头是道,且账目之间问的也精明,并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也不好糊弄。当下也不敢嘴硬了,收起了轻视之心,打起精神,老老实实的将杨柳村的情况给她详细的介绍了一遍。
苏桐听申管家说完杨柳村的地势,还有猎户们说的山林情况,便跟着他们去山林了转了转,查看地形和林木情况。
深秋的季节,落叶层层,红黄相间,分外美丽,几个人行走在山道上,那林间野兔、野鸡跑来跳去,很是肥硕。
苏桐不禁感慨,这个村子可比松江村好多了,出门便能猎得野味,还没有人争抢,跟松江孙比起来,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想到三年前苏家在松江村里的苦日子,那真是一眼难尽啊,想到此,她转头看了申管家一眼问道:“此处山林的野味到是肥硕。”
“如今入了冬,东家若是早些日子来山里,还能看到很多的山货。
苏桐没有言语,她说是野味,申管家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什么山货,这管家看着精明,确实糊涂的。
“以往这些兔子可以拿去酒楼卖,如今府城里的人都吃烤鸭了,这兔子便没有销路,猎户们也不怎么抓捕了,所以多了起来。”走在一旁的猎户,见申管家没说对话,赶忙给苏桐解释了一番。
“是这样子,村里的人现在养鸭子的多了,家家都有,这兔子肉也不稀罕了,我到是觉得,既然鸭子能烤着卖,兔子一样能行,况且这山里也没有什么狼虫虎豹的大东西,肯定能养的膘肥体壮。”
苏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申管家这个提议她认同,山里豢养兔子,以后可以发展一下。
看过山林的地形和村里的田地,一行人便要回去了,谁知道几人刚走过一段路,就见村子对面的一条道上迎面走来几个猎户。手里提着十几只像鸡雏一样的野味,热火朝天地说什么:“这么少的肉,不值当的卖,自家炖了下酒菜吃吧!”
苏桐待那几个猎户走进了,才看清他们手里拎着的十几只是鹌鹑,听到他们嘴里说什么不值当的卖,自家炖了下酒吃的话便开口问道:“你们手里拿着的这个东西,山里很多吗?”
几个户看到苏桐她们,一下子变了脸色,慌忙将鸡雏藏到身后,头也不回的往回跑了,速度飞快,眨眼之间便不见是踪影。
苏桐不明所以的看了申管家一眼问道:“那几个猎户,为何见了我们转身便跑,有何缘故。”
申管家尴尬和身旁的猎户相视的一笑道:“那是邻村的,时常会来我们山头这边打猎,都是些不值钱的小东西,也没理问他们,以往还偷偷摸摸的,如今竟然大摇大摆的上山了。”
苏桐点了点头,杨柳村的邻村岂不是那个叫员外村的庄子,看来有些事情还得先下手为强的好。刚才若是她没看错,那几个猎户手里拿着十几只是野生鹌鹑,鹌鹑可是野味中的珍品和补品,可不是不值钱的小东西。
这个申管家貌似不太老实,是个心理藏奸的,她看了柴旺一眼,见他心神领会的点了点头,心里便有了计较。
她今日将杨柳村的地形全部查看了一遍,待将八景村和向阳村的地形熟悉了,便让人将三个庄子的路扩宽,全部都打通连起来,周边上彻上高墙,做个堡垒般的庄子。
回到苏家,苏桐便立即吩咐柴旺去找工匠,趁着天气还没下雪,急早的将三个庄子里的路铺上,宽度一律按官道来铺。村子里的佃户们,若有将山上那种鸡雏逮了养起来的,不论庄子里的人还外村的人,一律按鸭子的价格回收。
柴旺有些不明白苏桐的意思,待看到她画的图纸的规划书后,才明白过来,但苏桐的粗糙施工图实在是不忍让人目睹,便忍不住的说:“小姐,石举人画的一手好丹青,图纸不妨让他帮着标注一番,也好让工匠人们做事的进度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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