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山硕硕
不料边疆蛮族之事尚未解决,紧接着又一封加急军报传来, 穆王大军已经占领了济阳、南州,十万大军此刻正朝京城而来。听闻噩耗,朝中大臣蓦然失声大哭, 大骂穆王乱臣贼子,趁火打劫。
祯元帝慕容泰看着案几上堆满的战报折子,脸色灰白, 浑身颤抖, 就在刚才,他刚拔剑斩杀了数位提出让他让位穆王的官员,随着穆王的军队逼近京城, 整个皇宫内院人心惶惶,乱做一团。每日都有宫人、侍卫卷了宫中的财宝,偷偷逃离,为了稳定人心,新帝命锦衣卫杀无赦。
这几年来,祯元帝为防穆王造反,重文轻武,抱着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手段,罢免的武官众多。这一年多的仗打下来,朝中已无将可用,无奈之下,只得将锦衣卫指挥使裴川临时任命为征虏平叛大将军,带兵讨伐穆王叛军。
裴川采用围魏救赵的计策,带兵直逼穆王老巢,出其不意拿下林州府三个城池,大大的挫了穆王的锐气,这是自穆王造反后,朝廷打的第一次胜仗。
新帝慕容泰信心大增,任命石靖为林州知府,前去稳定军心,重建府城,另外,加封裴川为五军左都督,继续领兵讨伐叛军。
裴川接旨之后,乘胜追击,率兵攻陷了凤城、陶冶两城,然后,又一鼓作气,连夜赶路,率军向奉贤府进攻。
当晚子时,与府城内的埋伏好的将领,里应外合,潜进奉贤府衙慕容晟的房间,准备将他生擒,逼迫穆王退兵。正当他拿着剑逼近床榻之时,却见纱帐之内冲出一个黑色人影,紧接着刀光一闪,刺向他的咽喉,幸亏他警惕心重,察觉不对,挥剑挡住,随即身形灵巧地一躲,避开砍来的刀光。
裴川即刻手挽剑花刺向那人,黑色人影拔地而起,招式狠辣,且不恋战,边打边退,企图逃遁。察觉到他要逃离,他眼睛一眯,冷笑一声说:“慕容晟,你已经落于下风,快些缴械投降,在负隅顽抗,休怪我要你性命。”
黑衣人冷哼一声说:“裴川小儿,满嘴胡言,胜负未分,竟敢大言不惭。”
这时,打斗厮杀声突然传来,震天的吼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片刻的功夫,裴川帐下的李梧、程邵率军冲进屋里,其中一人急忙点燃烛火,屋内倏然明亮起来。
看到裴川在与黑衣人博杀,两人立刻拔剑在手,加入战斗,与裴川一起与那黑衣人对打,边打边说:“奉贤府已经被我们拿下,你们逃不掉了。”
黑衣人“呵呵”冷笑数声说:“世子神机妙算,小小一个奉贤府送给你们又如何。”说完,用力劈出一刀,身形拔起丈余高,想要穿过屋顶逃离。
裴川、程邵、李梧见他要逃,三人一起出招,合力攻了上去。
黑衣人虽然武功高强,奈何寡不敌众,也不是三人合力的对手,很快便被挟持制服了。
只是,众人翻遍了整个府衙,也没搜到慕容晟等人的踪迹,更是连奉贤府城的穆家军也少的可怜,那些被俘被杀的军将与穆家军在奉贤府的驻军人数严中不符。
裴川拿剑挑开黑衣人蒙脸的黑巾,见到他的容貌,脸色倏然骤变,目光如冰霜一般盯着他说:“慕容晟人在何处。”
若是他记得不差,这人似乎是石靖的随从,不,应该是穆王养的暗卫,穆王的暗卫在石靖的身边,他暗叫一声“不好,石靖叛变了。”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说:“告诉你也无妨,世子已经带兵去了林州府,若是没有意外,此时穆家军已经拿下了林州府。”说完,见裴川眸中闪过一丝狠厉,恶狠狠地看向他,便又笑道:“裴川小儿,任你机关算尽,也没想到我们世子会将奉贤府扔了不要,区区一个奉贤府,哪里比得上林州三个城池!”
裴川牙齿咬的咯吱响,他确实没有想到石靖会是穆王的人,这招釜底抽薪之计,让他措手不及,那石靖应该是在接到圣旨之后便和慕容晟合谋了。
程邵和李梧气的破口大骂,陡然拔出腰间的佩剑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说:“慕容晟还有何诡计,说出来,饶你不死,否则,老子劈了你个龟孙子。”
黑衣人冷笑一声,脸色不变,将头往旁边一扭,不屑地看了程邵一眼说;“有种你就杀了我,爷爷眉头都不皱一下。”
程邵勃然大怒,手里的佩剑猛然往前一送,顺着他的咽喉就刺了进去,却被李梧忽地按住肩膀拦了下来说:“你别乱来,将军留着他还有用处!”
程邵双眼圆睁,看向裴川,愤然吼道:“留着他干什么,这家伙一看就是穆王的死士,剁了他也不会吐露什么消息。照我说,这种谋逆叛乱之徒就应该将他剁了,好歹也能让咱们出口鸟气。”
李梧按住他的手臂,看了裴出一眼说:“将军,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
黑衣人哈哈笑了起来说:“世子在奉贤府筹措够了粮草,留给你们一座空城,乖乖等着吧,等世子将林州府安顿好了,在缓过来收拾你们,到时候就是你们的死期。”
程邵忍无可忍,手劲猛提,刷地一下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怒吼说:“妈的,在胡说八道,老子就剁了你的狗头,看你还敢在嚣张。”
黑衣人丝毫不惧,将头一抬,脖颈往前一送说:“杀了我,爷爷不怕你。”
裴川脸色一沉,伸手按住程邵的手臂说:“休要鲁莽,这人是穆家军的暗卫,被送给石靖做随从,这局布置了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我怀疑新任林州知府石靖早已经叛变。此人留着他的命还有用,尽快上书皇上,清理朝中奸细。”
事情已经发生了,形式对他们来说非常不利,若是一着不慎,便是满盘皆输,到时候他们被人前后夹击,只会败的更快,若是不能进攻,那便原地休整,保留元气,到时候一鼓作气在抢回丢掉的城池。
黑衣人见裴川不杀他,阴森森地一笑说:“裴川,任你想破脑袋,也破不了此局,守着一个空城,无有粮草,乖乖等着送死吧!”
裴川脸色沉如黑潭,目光锐利如锋利的刀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我既然能得到,就能有办法守下去,石靖叛变,确实让我措手不及。但你也别忘了,你能在此,就是最大的破绽,那石靖此番定然还在路上,没到林州呢?”说完,不顾他变了的脸色,挥手对程邵道:“将他押下去严加看守,立刻派人将石靖抓来。”
程邵和李梧抱拳应了一声,将黑衣人伸手提起来便走。
次日清晨,裴川清点兵将,发现奉贤府的穆家军确实都已经退去,倒是遗留下来不少的流民,奉贤府衙的书吏官已经安置了不少。安置这上玩名流民,可是征用了很多的粮食,他命人仔细察看了粮仓,发现里面一颗粮食也没有了,看来那死士说的不错,慕容晟留给他一座空城。
没有粮食,他这几万大军别说征战,怕是城池都守的艰难。
裴川让人连夜召集了奉贤府城内的所有富户,紧急催讨粮食,却发现这些豪门大户之家存粮不多,根本不够军中所用。
慕容晟奸诈无比,不但征用了新粮,陈粮也收刮一空。
那些豪门富户都多少与裴川有旧,被慕容晟榨干银钱粮食,此时看到裴川,便个个哭诉慕容晟横征暴敛,加重赋税,让他们苦不堪言。新粮被征收干净不说,就连陈年旧粮也被征用干净,用来安置流民,根本没有多余的粮食在供给他们了。
裴川没想到,事情会如此棘手,几万大军,每日的耗费着实庞大,朝廷委派石靖做林州知府,就是为了给大军筹备军粮。如今,石靖叛变,林州府被慕容晟占下,周围城池也如奉贤府一样,被穆家军将粮食搜刮一空。军中若是断了粮食,将士们哪里还有力气打仗,早晚将性命丢掉。
裴川眉头紧锁,召集幕僚连夜商议对策,如今之计,只能先向朝廷要粮,让祯元帝重新筹备粮草,。
入夜,他端坐在案几上执笔书写,这是往京城传送的加急密函,他紧皱眉头,奋笔疾书。在石靖叛变之后,祯元帝收到他的密报,在朝中清理出穆王众多暗线,俱都秘密抄家处了。
现在朝中的局势并不安稳,祯元帝也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大庆朝内有穆王叛变作乱,外有蛮族屡屡进犯,且粮草紧缺,世家争相霸权。裴川上书让他筹备三万担粮食,边疆急报让他筹备五万副盔甲,一万匹骏马,国库早已亏空,他哪里能筹措得到。
收到祯元帝慕容泰的密件,裴川苦笑一声,眉心皱成一个深深的沟壑,他就知道,朝廷不可能在筹备出粮食了。林州府那十万担粮草,生生便宜了慕容晟那小儿,可恨那吃里扒外的狗贼石靖。
案几上搁着数壶酒,每当思虑凝滞时,他便举壶豪饮,几天下来,他不思茶饭,只以酒提神,接连喝了好几壶。
今日,接到祯元帝慕容泰的密件,他心思愁闷,喝得太急,呛的连连咳嗽。
李梧和程邵恰巧此时来禀告军情,见他咳嗽不止,忍不住地说:“将军,注意身体,下官让人将大夫请来给将军医治,听说这奉贤府有神医在。”
裴川揉了揉发疼的头,看了他两人一眼说:“我没事,不必请大夫。”
第157章 苏家人被抓
奉贤府发生的战乱并没有给百姓们带来什么影响, 一是穆家军全体撤军都是在暗地里进行的,二是穆家军军纪森严,除非必要不得扰民, 慕容晟这一点做的非常好。
相比之下, 朝廷的军队就散乱很多,内里良莠不齐,什么样的兵都有,多亏有李梧和程邵两人强行压制着。裴川又确实是个将才,短时间内倒也能控制的住,但就怕朝廷粮饷供应不上, 会引起兵变。
这几日,裴川什么法子都想了,想要在奉贤府筹备起这几个月所需的三万担粮食,简直是天方夜谈, 没有粮食,朝廷这几万大军就得饿着。幕僚们商议来商议去,也没有好计策, 新粮让穆家军搜刮的一干二净,陈粮也被挪作他用。
在这青黄不接的时日里 ,他裴川就是把整个奉贤府刮地三尺也弄不出粮食来, 那些豪门富户们已经被他关在地牢里三天了,强逼他们每家交够了粮食才能放人。三天过去了,交上粮食的富户寥寥无几, 严刑拷打之下, 有几家甚至直接在牢里自缢身亡了。
看着祯元帝让人送来的密报,朝廷别说筹备三万担粮食,就是区区五千但也筹备不起, 密报上说,为了防止军变,烧、杀、劫、掠任他自选。
裴川只觉的胸腔里堵着一口气,喉咙里痒得厉害,他忍不住地一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起来,且越咳越厉害,后来竟然咳的直不起腰来了。
他怒气冲冲的拍了一下案几,祯元帝这封密报简直是自掘坟墓,越想他咳的越厉害,咳着咳着便收势不住了,只咳的脸色蜡黄,差点憋过气去。
李梧和程邵两人见他脸色憔悴,眼窝深陷,担忧地对视了一眼,李梧忍不住地说:“将军两天两夜没有睡觉,这又生病了,长此下去,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抗不住。下官还是派人将那位神医请来给将军医治。”
裴川也知道自己的身子熬的太狠了,粮食的事情让他急的五内俱焚,自从领了兵,他就没有好好休息过。抢攻林州府,拿下凤城、陶冶,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因朝廷用人不当,错信了石靖,大意之下失了林州府三个城池。如今中了慕容晟的金蝉脱壳之计,朝廷大军又被算计的即将断粮,诸多事务亟待处理,他哪里有心照顾自己的身子。
这段时间,他几乎彻夜不眠,乏累之时便以烈酒提神,他也知道,若在这么强撑下去,别说跟慕容晟打仗了,累也能把自己累倒了。
程邵伸手将案几上酒壶拿了起来说 :“将军千万不要在饮酒了,虽然军中有诸多的事务要处理,但将军也得顾好身子。你若是不好,属下这些人都别想活,慕容晟那厮狡猾奸诈,不如我们一鼓作气,直接发兵林州,将粮食能抢回多少是多少。”
裴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说:“莽夫所为,他慕容晟等的就是你送上门去,现在军中的粮草还能坚持三五日,等到了林州府,兵困马乏,哪里还有力气打仗,直接送命还差不多?”
程邵干笑了一声,慌忙给裴川倒了杯热茶说:“将军别动怒,属下还不是着急吗?你先喝盏热茶,休息片刻。属下让人去请那神医给将军治病,病好之后,咱们在商议对策,今日关在牢里的富户招供说,穆家军的粮草和蔬菜瓜果这一年多的时间,都是南坝村的苏家供给最多。属下已经让人去苏家催粮了,若他们推脱不给,直接抓了关起来打上一顿,看他们还敢不敢违抗军令。”
奉贤府南坝村的苏家能有哪个,裴川揉着发疼的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脑海中突然想起苏桐倔强白皙的小脸,说起来,他有近两年的时间没有见到她了。
自从穆王反了之后,苏宝田作为程言忠的亲外甥,被祯元帝严加看管起来,应该说是变相地囚禁。起初,他和苏桐还有书信来往,但自从慕容晟占了奉贤府之后,书信便再也送不进去了。奉贤府内的暗探报给他消息,整个南坝村防卫森严,是因为慕容晟看上了苏家的小姐,想要将神医美貌的嫡传弟子纳为妾室。
接到暗探的密报,他勃然大怒,五个日夜不停歇的骑马赶路,从边疆魏城到奉贤府,路上跑死了三匹马,累的精疲力竭,却进不了城。无奈之下,他不得不转回京城,向祯元帝请命领兵平叛。
如今,他重新回到奉贤府,却近乡情怯,不敢去见她,整个奉贤府的豪门富户都被他抓进了大牢,唯有苏家,他没让人动。
李梧吩咐侍卫出去后,转身回来又权裴川说:“将军还是先躺会吧,你几日夜没休息了,如今有病在身,再这么拖下去身子要累垮了。军中还有诸多事务需要你决断,这时候你可不能倒下了。”
裴川无奈地点了点头,闭眼歇息了一下,再度睁开时,眼睛明亮了许多,他抬头看向李梧和程邵说:“苏家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们不可鲁莽行事,既然有神医在,便备好重礼让人前去相请,你们二人各自约束手下兵将,不可扰民,欺辱百姓,违者斩立决。”
李梧和程邵见裴川一脸郑重的神色,两人那些想要杀鸡儆猴,烧杀劫掠的话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穆家军撤的无声无息,南坝村的许多百姓在城外,并不知道城内已被朝廷军占据的情况。
李梧和程绍派出的人到了苏家不由分说,便把人全部抓了起来,按程绍的想法,苏家给穆家军供了一年的粮食蔬果,家底肯定很是丰厚,裴川之所以不动苏家,估计是因为那程神医的面子,不想逼迫苏家。
可这奉贤府里的豪门富户都被下了大狱,现在除了苏家兴许还有粮食之外,别的富户都几乎被榨干了。裴川既然说不让他们动苏家,两人也不敢触霉头,便暗地里商议,先让苏家吃些苦头,熬不住他们便会自动的拿出粮食来。
苏桐一早便带人去了后山,新粮刚收下来,就被慕容晟带人搜刮的一干二净,因为安置了太多的流民,粮价不停的上涨。去年的时候每石粮不过三五百钱,今年竟然涨到了每石五两银子,就这样高的价格,还买不到。
苏家三个庄子被安置了尽千户流民,幸亏她经营有方,没有粮食还有家禽肉食、果脯、蛋类果腹,好歹能让庄子上的百姓熬到秋收。
苏家后山的存粮已经被搬空了,现在里面存储的是新存放风干的肉干,腌菜、咸蛋,勉强够苏家人撑到秋收。
“运完这一趟,恐怕就不能出城了,现在到处缺粮,朝廷的军队进了府城,慕容世子将粮食都带走了,他们没有粮食,可苦了奉贤的百姓,城里的富户都被抓进大牢了,前两天听说还死了人。”柴旺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苏桐,声音沉重地说。
苏桐点了点头,脸色凝重,五年前她便让人买下了至阳县松江村的整个后山,连地带山林尽三百顷土地。其中有田地一百多顷,剩余的全是山林,她让人种了果树,改良了稻米种植,从开始的亩产一百多斤到四五百斤,五年来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收获也很好。
她接着便让人建了窑厂,粮仓、酒窖,将这些年建的粮食都储存了起来,果子做了果脯,酿了果酒。她本来想用粮食来酿酒的,没想到碰上了穆王造反,战乱开始,粮食就更重要了。权衡之下,她便将计划延后,任谁也想不到,深山里会存有那么多的粮食。
瞥了一眼山洞了新放的粮食,柴旺自言自语地说:“穆王若是登了帝位,战乱明年便能止住……”
他话音未落,就见外面有人急冲冲地跑了进来说:“姑娘,柴管家,快些下山吧,不知为何,南坝村来了好些官兵,将苏家的人都抓起来了,还吵嚷着说要找神医,给朝廷的什么将军治病……”
“柴叔你带人处理后事,我回去看看!”
苏桐说完,软轿也顾不得坐了,转身便往山下跑去,
苏家的院子里,只见几十个手持刀剑的兵士将苏家团团围了起来,苏家老小都被人用绳子捆绑住,小六、小七被吓的大哭不止,小八绷着小嘴一声不吭,苏映雪和苏映梅姐妹两个抱在一起嘤嘤哭泣,周芸娘则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向那个站在一旁的兵士哭诉:“我们确实不知道神医在哪里,你们要找的人兴许是我大闺女,她医术高明,经常被人请去瞧病,就连穆家军都请她上门医病”
“周氏,你胡说什么?”程言忠气恼地怒斥周芸娘说:“桐丫哪里是什么神医……”
周芸娘瞥了他一眼,恨恨地说:“官爷,我那大闺女若不是神医,穆家军能那么礼待她,穆王世子能对她另眼相待。”
那官兵闻言斜眼瞪视了程言忠一眼,拿起手里的鞭子毫不犹豫地抽了上去说“人在哪里?快说,不说打死你个老东西。”
“不许打我舅爷!”苏小七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冲着那官兵撞了上去。
“小七不可……”
苏桐进来是便瞧见苏小七的被人鞭打,她想都没想地便冲了过去,将他护在身下,那鞭子便“刷”地一下抽在了她的背上,打得她闷哼一声,差点叫出声来。
周芸娘看到苏桐出现,顿时喜出望外,声音高亢地对那官兵说:“官爷,她就是我那经常给穆家军瞧病的大闺女,也是我们苏家的当家人,官爷想让苏家拿粮食,找她就行……”
“你就是那个神医……!”那官兵头目,看了苏桐一眼,收起鞭子,邪气地笑了笑说:“看不出来,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还挺厉害。”说罢,用手一指苏桐说:“来人,将苏姑娘带回府衙给将军治病,其余的人都给我守在在里。”
“慢着,若让我给你们将军治病也可以,不许对我的家人动刑。”
“少啰嗦,带走!”
苏桐被那人动作粗鲁的推了一把,她避让了一下,扭头看了周芸娘一眼,冷笑了一声说:“人说,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娘,你这心比那黄蜂尾上针还毒,我若是有什么事,你以为你能活着,弟妹们能活着吗,你这榆木脑袋……”
马车一路疾驰,驾车的马夫只管赶路,丝毫不顾忌坐在车里的人,苏桐被颠的东倒西歪。
事情来的让人措手不及,一路上,她做了最坏的打算,朝廷委派来奉贤府的五军都督定是四皇子的人。纪明月嫁给了四皇子做侧妃,因为向老夫人的缘故,对苏家的恨意很深,若是如此,苏家此番定是凶多吉少了。
苏桐心乱如麻,想了许多脱身之策,柴旺说奉贤城内的豪门富户都被抓进了大牢,威逼他们将粮食交上来。实在不行,她便将后山那些刚运来的粮食交出来,好歹能让苏家老小活命。
到了府衙,苏桐被人带着进了后院,看着那暮色中的四合院,这院子她来过三次,一次是因为向南辰,当时这是向南辰的书房,第二次是慕容晟,他把这当做办公的地方,第三次了,则是朝廷这新上任的五军都督。
四周虽然景色依旧,如今却物是人非。
“什么人?”一道粗声粗气的呵斥声传来,随即走过来一个满脸虬髯的军将,看到苏桐上下打量了一下说:“做什么,这里是将军办公的地方,不得私自乱闯,违者斩立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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