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山硕硕
苏桐回了芙蓉院,进屋就躺在了床上,两眼盯着床帐看好一会,她现在真的是怕见石靖,总觉的他执拗的厉害,怕他想不开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这个感觉让她心里非常不舒服,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第165章 心有不甘3
秦姨娘跟着苏桐学了几日管家, 在沈四娘的帮衬下,也慢慢的上手了,她吩咐苏家的管事们嫁妆挨个的清点了一遍, 生怕忘记什么东西, 核对无误才让人后将抬进库房,。她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第一次办这样的大事,亏了大姑娘善待她,教她管家和账务,她心里感激不尽, 自然不敢懈怠,学的很是用心。
苏宝田做主将裴川抬来的聘礼都给苏桐做嫁妆,本来说是六十四抬,结果装了一百零八抬才勉强装下, 每一抬都装的满满登登,塞的严实合缝。
有秦姨娘帮衬着,苏桐难得歇息了一会, 她躺在大红罗帐里,眯了会眼,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一闭眼就是石靖那阴气森森的眸子,搅扰的她心烦意乱。
屋里有人走了进来,慢慢的近到了床前, 苏桐以为不是春草就是碧草, 仍旧躺着没有在意。
这几日,连着她的亲事加抬秦姨娘过门,她真的给累着了。别人成亲都有人张罗事务, 她却是什么事情都得亲力亲为,好不容易能躺下歇息会,着实不想睁眼。
帐子被人撩开,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带进来一股清冽的药香,苏桐心神一震,察觉到不对,猛然睁开眼,还没张口,就被来人伸手给捂上了,紧接着那人说了句:“是我!”
看清楚面前的人,苏桐皱了一下眉头,神色冷静下来,下意识地往外面看了一眼,院子里没有声响,也不知道人都去哪了。
“你不要喊人,我就跟你说几句话,若不是你不给我机会,我也不会不顾男女大妨,亲自来你院子,若是与你名声有碍,我会负责!”
石靖的语气透着无法言喻的无奈,紧盯着苏桐的眼睛说:“我知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看在我对你痴心一片的份上,别让我遗憾,行吗?”
她若是在不肯,未免也太矫情了,苏桐点了点头,待他放开了手,她便坐起身子,然后动作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被揉皱的衣裳,眼神平静地看着他石靖,示意他快说。
石靖见她大方自然地在自己面前整理衣裳,毫不扭捏羞涩,闺阁女子身上的幽香淡淡缭绕着他嗅觉,瞬间让他心神激荡,耳尖泛红,看着她的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如何开口。而面前的罪魁祸首却用那种平淡无奇的眼神看着他,丝毫不知自己这么刚睡醒的慵懒模样有多撩人。
沉默了片刻,苏桐心知两人这幅样子太过暧昧,若是让人撞见,说不定会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虽然苏家的下人有规矩约束着,但这种事情,说不明道不白的最让人容易乱想。
事关她一辈子的名声,还是谨慎小心些比较好。
她抬手推开坐在床头的石靖,起身下了床,穿上绣鞋,理了发髻,走出屏风挡住的隔断间,尽量的顾忌着他的情绪,语气缓慢地说:“石大人,你知道,我明日就要成亲了,石大人读圣贤书,应知男女授受不清,你我现在孤男寡女独居一室,不合乎礼仪。男女之情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苏桐本是平凡的一个小女子,何德何能得石大人爱重,只是我与裴川是两情相悦,还请石大人不要在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愿你能早日找到你的命定良人。也请石大人下次不要在做这样的事情,世间礼制,本就对女子严苛,请石大人顾忌民女的名声,民女感激不尽。”说罢,她躬身对石靖施了一礼,摆出一副送客的态度。
她叫他石大人,她在刻意与他划分界限,石靖听完苏桐的话,眼神深沉如水,双拳攥紧,神色痛苦地闭上眼睛,将心里的无奈、不甘、落寞、悲凉和痛苦一点一点的压到了心底里。他抬手捂住绞疼的胸口,咧了咧嘴,勉强扯出一丝苦笑说:“我知道,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我不勉强你!”
苏桐心里虽然也被他的话堵的难受,但却暗自松了口气,感情的事情勉强不得,他若是能想开就太好了。
可下面他却突然说:“我这个人是个死脑筋,认定的事情,一辈子也不会改变,我不勉强你,但我会等,等到你能接受我的那一天为止。”
苏桐睁大了眼睛,张了张嘴,没有言语,她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会改变主意的,不然他也不会至今七年不娶。
石靖后退了一步,眼神不舍地将她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转身走了。
“小姐,你看奴婢摘的这花可好,村里的李婆子在后山种了许多,说叫什么百合,我和碧草摘了一篮子,可把她心疼坏了,直嚷着我们糟蹋东西。”
春草提着一篮子鲜花,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一进门看到苏桐坐在外间,慌忙把篮子里的花拿给她看。
苏桐看了一眼竹篮里的花朵,确实开的很好,她明日成亲,春草和碧草这是去摘给她泡浴用的花瓣了,怪不得院子里没人守着,让石靖钻了空子进了屋。
秋天的夜晚,虫声唧唧,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屋里的青砖上,白天被石靖那么一闹,苏桐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以至于到了晚上,她仍是了无困意。
大红的嫁衣在月光的映照下,炫出一道暗影,苏桐看了一会嫁衣,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裴川的脸,她暗笑自己庸人自扰,这世上总有些事和人是让你没法周全的。明日她就要成亲了,想那那么多没用的事情做什么,
第二日,鸡刚打鸣,春草和碧草就起了身,两个丫头生怕误了吉时,叫醒苏桐侍候着她沐浴、绞面、梳妆。喜娘的手艺不错,妆容画的精致,发髻梳的也漂亮,拿着把黄杨木梳,顺着头发从头梳到尾,边梳边说着吉祥话“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夫妻连理、五梳和顺翁娌…….。
梳好发髻,带好凤冠,大红衣裙一穿,盖好盖头,屋子外面的鞭炮声响成了一片,混合着人声鼎沸的热闹,苏桐只觉的整个人都沉浸在喜气之中,两辈子了,她终于要嫁人了。
这时,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提着个食盒走了进来,走到沈四娘身边说了几句话,不多时就见屋里的喜娘和丫鬟都被沈四娘找借口带了出去。
感觉到屋里面安静了下来,苏桐不解地撩起盖头看了看,只见屋里面只剩下一个面生的小丫头在,不由地出声问道:“人都哪去了。”
那小丫头扭头冲着她笑了笑说: “老爷怕小姐饿着,送来几块糕点,怕让人看见了新嫁娘吃东西不好,所以让她们都出去了,小姐快些吃吧!一天的时间呢,奴婢听说待会路上还要颠轿,肚里没有东西可是挨不住。”
苏桐想了想,依稀记得沈四娘跟她说过,成亲的路上轿夫们要上下左右的颠轿,颠的新娘子头晕脑胀,摸不着北,到了婆家会顺从听话。她也没多想,接过那小丫头递过来的糕点便吃了起来,刚吃一半,突然觉得不对劲,勉强挣扎了一会,便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苏桐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只觉的脑袋昏昏沉沉,浑身酸痛无力,口干舌燥,忍不住叫了一声“春草…..” 身边无人答应,却听到有脚步声走了过来,不多时便停在了她身边,半响再无动静。
苏桐睁开眼睛,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身材壮硕的青年男子,腰间配着一把剑,一身利落的短打,浑身散发着一股军中的气息。
“你是何人,为何抓我。”她下意识地出口询问,没想到发出的声音干瘪沙哑。
男子抱拳冲她施了一礼说:“苏姑娘,在下姓宫,请你来的是我家主人。”
“你家主人是谁?”苏桐眉头微皱,想到自己昏迷之前吃的糕点,以及出嫁前一晚苏宝田跟她说的话,还有石靖的异常,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场针对她和裴川的阴谋。
“苏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一个清朗的男声出现。
“慕容晟?是你,你何故抓我?”
慕容晟走了过来,看着她脸色平淡无波地说:“闻听你被裴川逼亲,本世子英雄救美,解救你于水火之中,哪来抓你一说。能让那五军左都督不惜自坏名声,也要带兵上门强娶的女子定是不一般。”
苏桐心知自己脚踩两条船,在朝廷军和穆家军的支持上摇摆不定,早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慕容晟竟然会选择在她成亲的当天动手。
“慕容世子,嫁人成亲乃是人生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来逼亲之说。”
慕容晟眼神闪烁地看着苏桐说:“姑娘红鸾星动,乃是大喜之兆,只是所托非人,若是换一个新郎官,那便是百年好合的好姻缘。”
苏桐警惕地看着他说:“慕容世子这么逼迫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不觉得惭愧吗?成亲乃人生大事,世子嘴巴一张一合便说要帮我换一个新郎官,置我名声于何地。再说,我夫裴川位高权重,乃是当朝一品大员,且相貌周正,民女不觉得当今有哪个儿郎能比得上他。”
慕容晟哈哈大笑起来说:“苏姑娘你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你的手段比得上千军万马。谁说这世上没有比得上他裴川的人,本世子如何,少年将才,家世显赫,人也生的英俊潇洒,可当配你!”
苏桐抿摇了摇头说:“世子身份尊贵,当得贵女相配,民女在闺中时和昭阳郡主、世子妃相识,世子妃温良贤淑,嫁与世子可以说是美人配英雄。”
慕容晟脸色微变,避重就轻地说:“世子妃贤良大度,你若入府她必定欢喜。”
苏桐身子一僵,笑容一瞬冷结成冰说:“可惜,民女此生誓不为妾。”
“那怕是由不的你了。”慕容晟注视着苏桐,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苏桐脸色凝重的看着他的背影,慕容晟和石靖不同,他要得到她,是因为她一身的医术和聚财的经商手段。她若是不嫁裴川,他倒也不急,她心知定是松江村那十万担粮草惹出的祸事,慕容晟这是怕裴川娶了她有和穆家军相抗的实力。
她有些泄气,有些后悔投靠昭阳郡主了,做事就是做事,把自己的一辈子要是搭进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千金难买早知道。陆疏桐已于两年前嫁给了慕容晟,听说现在已经育有一子,慕容晟对她的心思,陆疏桐心知肚明,面上却丝毫不显,依旧和她姐妹想称。
慕容晟极有手段和耐心,她现在担心的是裴川,她在成亲之日被虏,他定是担心坏了。若是这时候慕容晟使什么诡计,拿她威胁裴川该如何是好。
第166章 温柔乡 英雄冢
温柔乡英雄冢
昭阳郡主带人来的时候, 苏桐已经三天滴水未进了,被下迷药,又被饿了三天, 铁打的身子也承受不住。她浑身无力, 双眼视物模糊,脑中浑浑噩噩,被人搀扶着拖到昭阳郡主面前,强撑着一口气说:“郡主,这难道就是我追随郡主多年,救治无数穆家军得到的下场吗……。我与裴川相识数年, 他一个朝廷五军都督,我一个商户女子,按说是不相配的。但他对我一往情深,数次救治我于危难之中, 就算是铁石心肠,也有软化的时候。穆家军与朝廷军对峙这么久,我追随郡主数年, 从没做过对不起郡主的事情,还请郡主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我若是身死, 裴川便在无后顾之忧,到时,便会成为穆家军的心头大患, 郡主若是放我离开, 我向郡主保证,必会说服裴川归顺穆家军,说起来, 穆王爷也算是对裴川有恩,只不过各位其主而已。”
说完,她捂着胸口,艰难地喘息着道;“我苏桐一介民女福报浅薄,与慕容世子着实没有缘分,他虽能胁迫我一时,但却圈禁不了我一世……”
慕容晟只管达到自己的目的,丝毫不顾惜她的身体如何,苏桐深知此时不是倔强的时候,虽然昭阳郡主此次不知因何而来,但她能来,便是自己的机会。
昭阳郡主听此,眼神变了变,放低声音对她说:”俗话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朝廷已经是强弩之末。你可知,若我父王登基为帝,我王兄便是太子之尊,到那时你纵然是为妾,也好歹有个位分,有个名号在。若你执意嫁给裴川,败者便是阶下之囚,就算你说服裴川归顺,也不过是降臣之妇而已。苏桐,你追随我多年,医术得你舅爷真传,我也是怜惜你,才不辞劳苦的从东郡跑来这里相劝,你若是冥顽不灵,便只能搭上一条性命了。”
苏桐眼神微微一动,心里闪过一丝疑虑,随即抬头看了昭阳郡主一眼,挣扎着推开扶着她的婢女,对着昭阳郡主施了一礼,低声说:还请郡主开恩,放我……”
“苏桐!”昭阳郡主眉头蹙起,提高声音打断她的话说:“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枉我对你另眼相待,你竟然还如此冥顽不灵。当真还要嫁给裴川那贼子,与我穆家军为敌……”
直到此时,苏桐心里才略过一丝了然,不为所动地冲着昭阳郡主跪了下去说:“请郡主成全。“
“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我与你便就此恩断义绝,你走吧!”
昭阳郡主眼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吩咐下人说:‘’海华,送她出去,她不值你为她跪上三天求情。”
“郡主,属下遵命!”门外的海华应声走了进来,冲着昭阳郡主施了一礼,红着眼圈看了苏桐一眼低声说:“小姐,走吧!”
“谢郡主。”苏桐抬头扫了海华一眼,不着痕迹地避开她伸过来的手,脚步虚浮地走了出去。
海华愣怔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快步跟了过去。
苏桐身子虚弱的厉害,没走几步便喘息起来,她心知此时不是逞强的时候,便站住身,伸手接过海华递过来的解药吃了下去。然后,站在原地,深思地看着面前这个变得精明强干的女侍卫。
见她一言不发,在她注视下,海华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身体微颤,额角浸出细密的汗珠,嗫嚅着说:“小姐,海华对不起你……”说完,扑通一声往她面前一跪。
她突兀的动作,让苏桐心里一震,勉强控制住情绪,低声说道:“你我早已不是主仆,不必对我行此大礼,若你还念着昔日的情分,就请快些将我送出去。”说完,强笑了一声,伸手便要将她拉起来。
不料,海华待她说完,倏然以手掩面大哭起来说:“小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却恩将仇报,将你和裴将军成亲的消息告诉了世子。又听从世子的吩咐,将你绑来此处,害你差点丢了性命,我该死,小姐你打死我吧!”
苏桐眼底略过一丝怒色,很快便掩了下去,她不动声色地将海华拉了起来说:“既然你知道错,也知道悔改,我便既往不咎。刚才听郡主说你为救我,不惜跪了三天,这份情我领了。若你还觉的亏欠于我,便给我说说裴将军现在如何了。我与他的大喜之日,被你们设计绑来三天,想必他肯定是急坏了!”
海华闻言脸上一变,一把拽住苏桐的手说:“小姐,你快走,不然等世子回来,便走不了了。”
苏桐没有错过她脸上的神情,反手抓住她说:“海华,你有事瞒着我?”
“小姐……”海华咬了咬嘴唇,索性也不在瞒她了说:“我听说,慕容世子带着一个和你长得极为相似的女子,去了鹰愁海湾,至于是不是去见裴将军,我……”
海华的话还没说完,苏桐便急声催促她说:“快些与我备马!”
和她长的极为相似的女子,除了那个被卖掉的苏映红之外便不会有别人了,两人为双胎,容貌定是极为相似,若慕容晟让苏映红假冒她以此要挟裴川……
苏桐不敢在往下想,顾不得自己此时体弱,使出浑身力气跳上马背,冲着鹰愁海湾疾驰而去。
身后的海华大惊失色,大喊:“小姐,小心你的身子,不能骑马?快回来!”说完,便纵身跃上马背,扬鞭疾追。
苏桐骑着马在前飞奔。
海华在她身后,纵马疾追,边追边喊:“小姐,快回来,你不能去鹰愁海湾。”
两人这一闹腾,别院守候的十几名侍卫以为苏桐私逃,便一起追了过来。
苏桐没想到那些别院的侍卫们也会追来,海华还是那毛躁的性子,这么一喊,那些侍卫更不会放过她了。她心急如焚,再加上身子虚弱,只觉的眼前发黑,在马背上摇摇晃晃。
海华追在后面,看的心惊肉跳,扯着喉咙高喊:“小姐,你先停下,郡主说让我送你回去……,你现在这样子,赶到鹰愁海湾也不顶事……”
侍卫们则在后面七嘴八舌地高喊:“快停下,不然放箭了……”
苏桐浑身发软,坐在马上拉着缰绳,骑的歪歪扭扭,听着海华的喊叫,恨铁不成钢地回头说:“住嘴,你这个笨丫头,你跟着我干什么?快回去,拦住那些侍卫……”
无奈,她被饿了三天,喊出的话实在是有气无力,后面的海华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仍然是不用管不顾地纵马疾追过来。
苏桐咬了咬牙,拔下头上的簪子,用力往马臀上一刺,只见那马嘶叫一声,像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冲劲大的险些将她颠下马来,好在她早有准备,用腰带将自己和马脖子捆扎住,双臂牢牢地抱住马脖子,才勉强没有被甩下去。
那马后臀受伤,疾奔了数十里才停歇下来,苏桐一路穿街过巷,七拐八绕将海华和那些侍卫甩了个无影无踪。然后找了户农家换了身衣裳,狼吞虎咽地吃了顿饭,便马不停歇地赶向了鹰愁海湾。
一阵快马疾驰,半个多时辰的路程,颠的她五脏六腑都快出来了,好不容易勒马住缰,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险些呕吐。
苏桐按捺住胃里的不适感,稳住心神,将马牵到一处山坳里藏了起来,徒步往海边走去。恰好海边有只停靠的渔船,她立刻爬上去,用力向鹰愁海湾划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海面上迎风送来一股血腥味,远处隐约传来个一阵阵叫喊和打斗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她心里一沉,强自让自己镇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加快速度,用力向前划动。
到了地方,待看清眼前的景象,她顿时心跳加速,险些失声叫起来,只见海面上列队停着数艘大船,船上旗帜招展,戒备森严,裴川和慕容晟各带着人马对峙着。
她划动着渔船从后面面靠近大船,然后悄悄入水隐在大船一侧,
两船上的兵将戒备森严,各自对峙着,并不曾注意到她。
此刻,慕容晟的手下正挟持着一个身穿红色衣裙的姑娘,正在冲着裴川喊叫,威胁他放下兵器,自断一臂,否则便砍断那姑娘的一臂以示惩戒。
而那被挟持的姑娘正梨花带雨,声音嘶哑地冲着裴川喊道:‘裴川,你我注定没有夫妻缘分,只得来生在做夫妻了。”说罢,转头冲着慕容晟悲戚戚地说:“你挟持我也没用,我今日和他恩断义绝,让你们的打算落空,他岂会因为我一个女子以身犯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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