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的死对头 第25章

作者:浔北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裴云潇被他一提醒,回过神来,冷声道:“当然。”

  许荣连忙承诺:“这是自然,张兄尽管放心。”

  “不过……”裴云潇又道:“做生意讲求知己知彼,我想知道,许公子的盐源从何而来?”

  “这……”许荣一愣,露出为难之色。

  裴云潇继续说道:“许公子,你有意保密本也实属正常,可我只是以防万一而已。这私盐嘛,左不过就是把官盐改头换面而来的。贵府除了令尊,再无官场联系,可令尊如今病重,我……”

  “你说什么?”许荣“腾”地一跃而起,大惊失色:“家父病重?我怎么不知道?”

  “啊?许公子不知吗?”裴云潇一脸讶异:“我来时曾到许家庄园小坐,亲耳听令姑母许小姐对令兄许大公子提起的。”

  “你见过我大哥?”

  “我与许大公子曾在京城相识一场,此次也是顺便拜访,只是私交。在公事上,我还是更信任贾兄,”裴云潇暗示道。

  许荣稍稍放了些心,可一想父亲病重,姑姑和大哥不知何时勾结在了一起,心又提了起来。

  父亲病重,就意味着许家势力的更迭,这么大的事他竟连风声都没有听到,可想而知,是许姿和许牧联手瞒了他!

  好哇,许姿这个两面三刀的贱.人!许荣暗恨不已。

  “张兄,许家私盐的来源与家父无关,你尽可放心。家父病重,我一时心急如焚,便不奉陪了,告辞!”许荣匆忙施了一礼,便带着属下离开了。

  只等许荣出了酒楼,策马急奔而走,裴云潇才终于沉下脸色。

  “好个裴氏旁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不是许荣说出,我查了半天,查到裴家头上,岂不毁了我全盘计划!”裴云潇将酒杯重重磕在桌上。

  “这些祖地的人,除了拖后腿,就没干过什么正事!”

  “凡事应往好处想,许荣这一走,咱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拿到剩下六地的盐帮地标,许家这颗树,也就可以铲除了。”唐桁劝道。

  裴云潇点点头:“也是,许姿和许荣只要入京,祖父那里立刻就会派人扣下。现在,我们得等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

  正说着,房门被推开,锦和走进来,神色郑重。

  “公子,圣上密旨已到柘州城外!”

  裴云潇与唐桁相视大喜:“快,出城接旨!”

  皇帝派来的乃是心腹内侍,裴云潇出京前曾有一面之缘。见他来,裴云潇便知京城的一切都已经部署好了。

  之前裴云潇写给京城的两封密信,说的便是秘密看押鸿胪寺丞许大人,在不惊动何家的情况下,放出许大人病重的消息,引许姿、许荣进京,然后扣押。

  对于许牧,裴云潇没有打算让他也进京。他既无私兵,手里的盐帮也不多,无以为惧。加上他人在庄园,消息本就相对滞后,他们正是要趁着这个时间差打一个措手不及。

  而圣旨,就是裴云潇等的那个名正言顺的机会。

  内侍将密旨交给裴云潇,便匆匆走了,他这番出京,再是谨慎小心,也架不住有心人刻意盯着,所以绝不能久留。

  裴云潇也没有送,她拿过密旨打开,是圣上的御笔,还有一只代表皇权无上的符牌。

  “小公子,这是陛下的紫叶金符!”锦年和锦和都愣了,这紫叶金符代表的就是圣上本人,自大历朝建国,能拿到这符的屈指可数!

  裴云潇握住金符,一时无言。

  她也没想到,皇上居然会把紫叶金符交给自己。她自问,以她在皇上跟前刷的好感度和信任值,还当不起这个金符。

  可……裴云潇莫名想起离京时,皇帝与她在御书房的那次秘密召见。

  他提起了《江南三赋》,提起了裴家,甚至直言不讳的说出这次选中她为纽带,与裴家联合,打掉江南私盐巨恶的目的。

  当时皇帝说:“小七啊,整个裴氏,朕觉得只有你祖父和你,才是聪明人。可你和你祖父又不甚相同。”

  “朕敬重裴卿,却不能信重,但你……”

  那个时候,裴云潇以为,这不过是皇帝拉拢人心的手段。可眼下看着这枚紫叶金符,裴云潇再也说服不了自己。

  用人不疑,疑人善用,帝王心术,可见一斑。若当今不是生于此时,不被大历根深蒂固的世族势力频频掣肘,未尝不是个中兴之主!

  “圣旨已到,锦和留下与秦家联系,锦年随我和启程。”裴云潇将紫叶金符收好。

  “去哪儿?”

  裴云潇最初的计划,是在拿到圣旨后,到临近的锡州军营去调兵马围剿十三州县的盐帮。

  但现在,知道了有裴氏旁支牵连其中,裴云潇的计划就要改变了。

  “先去潼阳!”

  潼阳裴氏宗族。

  裴家堂九叔公的孙子裴悸跪在祠堂跟前,头发花白,衣衫凌乱,胡子一翘一翘地,怒目瞪视着站在裴家族长身边的裴云潇。

  “三伯父!你就看着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这么欺负自家人?”裴悸指着裴云潇控诉。

  裴氏族长脸色黑沉,开口骂道:“你干的好事还不如个黄口小儿!简直愚蠢至极!许荣是什么人?许家是什么东西?也值当我裴家的人去巴结?”

  “我……”裴悸噤了声,憋了半天又道:“我那不也是为了给娇娇谋个出路!我这也是为宗族,为整个裴家着想!”

  “你!”裴氏族长气得说不出话来。

  裴云潇冷笑一声,接过话道:“就凭裴娇一个潼阳第一美人的虚名?就凭她一个妾室庶出女的身份?别说你妄想她做什么皇子侧妃,便是京中公、侯,你也肖想不来!”

  “你放肆!娇娇好歹也是你的姑母!你这是不敬长辈!”裴悸骂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曲里拐弯的亲戚,裴云潇心中吐槽一句,嘴上毫不客气:“我知道你费心巴结许荣是为了什么,因为他何家有一个贵妃在宫中承宠。”

  “但我告诉你,裴家不需要皇子妃,更不需要后宫嫔妃,由不得你胡来!你要把整个潼阳裴氏架在热锅上烹,也要问问我祖父答不答应!”

  “小七啊,回去告诉你祖父,裴悸之事宗族一定好生管教,绝不会再出岔子了!”裴氏族长终于开了口。

  裴云潇眉毛一挑:“管教?晚了!”

  “牵涉私盐巨案,就是抄家流放的罪名!陛下与祖父决不会姑息!我今日能来,就是看在同宗同族的份儿上,为裴家搏一条活路。否则,来的就是京中禁卫了!”

  “这……小七,你又打算如何啊?”裴氏族长显然有些不满裴云潇在宗族放肆,可还是碍于她是嫡支最受宠的后辈,才没有发作。

  裴云潇看向地上的裴悸:“开祠堂!”

  “你……裴云潇,你胆大包天,敢在宗族指手画脚!你们嫡支在京城坐享富贵,还不许我们跟着吃肉喝汤,你们不安好心!”裴悸直起身子,又怒又怕的骂起来。

  “小七,这事最多就在宗族里惩戒一番,用不着开祠堂吧……”裴氏族长一皱眉,也不赞同。

  裴云潇也不多话,朝一旁的锦年一挥手,锦年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张玄色的布帛。

  裴云潇单手接过,在半空一抖,布帛展开,露出背面的五爪飞龙。

  裴氏族长腿一软,“噗通”就跪倒在地。

  “陛下御笔密旨,凡涉私盐案者,可先斩后奏,杀无赦!”裴云潇凌厉的目光扫视地上抖如筛糠的两人。

  “三太叔公,小七这是——奉旨杀人!”

第26章 调兵遣将

  “三伯父!三伯父!你救救小侄,救救小侄!”裴悸终于知道怕了,爬上前,拼命的拽着族长的衣袖。

  裴氏族长闭了闭眼,无话可说。

  裴悸犯得不是一般的忌讳。私盐姑且不论,敢巴结何氏,还试图攀上皇子,那就是背叛裴氏宗族之罪,谁也洗不白。

  更何况,如果裴悸继续活着,一旦笼络住其他裴氏心思活泛的支系,后果将不堪设想。

  裴氏族长颤巍巍站起身来,看向裴云潇:“小七啊,这么多年,越来越像你祖父了。”

  “多谢三太叔公夸奖。”

  “来人,召集全族,开祠堂!”

  裴云潇看向脸色全然颓废灰败的裴悸,心中暗叹一声:“生父病亡,守孝三年。娇娇姑母年纪尚小,三年后,小七一定求祖父,为娇娇姑母亲寻一门好亲事。”

  别去趟京城的浑水了……荣华富贵迷人眼,个中苦楚谁人知?

  宗族长老和几个大家主很快便到了,裴悸府上的长子裴羡也匆匆赶来。

  裴悸一家辈分虽高,但年纪不大,裴云潇小时候来时,裴羡也曾带着她玩耍过,两人虽差着辈分,却颇有些少时情意。

  裴云潇看到裴羡,心里多少有些不忍。裴羡今年已有十八岁,才学不俗,已是解士身份,眼看就能入仕了……

  “慕远……叔叔。”裴云潇叫了裴羡的字,又觉不妥,改了口。

  “小七。”裴羡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拍了拍裴云潇的肩膀:“别担心我,做你该做的事。”

  裴云潇最后回头瞧了一眼祠堂里坐满的宗族长老,转身离去。

  “潇弟。”

  一出门,唐桁就在外头等着她。他们三人连夜赶来,并不能在此处久留。

  “兄长。”裴云潇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翻身上马:“我是不是太狠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此事本就是他有错在先。”

  裴云潇毫不意外唐桁会说这种话,这就是唐桁的性格,不像她,总是容易心软。

  “潇弟,你要做的事,注定与裴氏宗族背道而驰。如果你不能坚持,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唐桁坐在马上,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她。

  裴云潇心中逐渐坚硬起来,眼神变得更加清明。她迎上唐桁的目光,轻轻一笑:“我不会收手,也永不后退!”

  唐桁意料之中地赞许:“这才是裴云潇。”

  裴云潇抬头望望天色,甩去心头最后一丝郁闷,扬起马鞭:“走吧,今晚天黑之前,还要赶到锡州大营呢。”

  锡州大营距离柘州有行军一天一夜的距离,是朝廷派驻地方的卫军之一,本意是拱卫江山稳定。

  锡州营有两万兵马,均是上过战场的精兵强将,这也是裴云潇选择由锡州兵马来围剿盐帮的原因。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其实在柘州附近,也有一支兵马,甚至将领还是裴氏的拥趸。出京前,裴瑫曾提过使用这支兵马,但却被裴云潇拒绝了。

  她对裴瑫的说辞是,此次出京查察巨案,不仅是裴家指使,更受皇帝命令。如果选用柘州的兵马,皇帝定会不喜。

  裴瑫心机深沉,老谋深算,一听这话,便同意了裴云潇借调锡州营的建议。毕竟锡州营的将军杜绍,乃是皇帝信用之人。

  但裴云潇想得却是,杜绍乃寒门出身,积功才做到几天这个位置。当年他曾跟随刘缶在边关征战,对黄、刘二位大人极为仰慕。

  这样的人,是她和唐桁天生的盟友。所以无论如何,这个剿匪的功劳,也必须交到杜绍手上。

  直到黄昏时分,日暮西沉,裴云潇、唐桁和锦年三人才来的锡州营大营之外。

  两个守门的军士见到三人,执起□□以作防备,口中喝问:“来者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