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浔北
锦妙听到裴云潇着急地呼唤,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一脸警惕地跑出来:“小公子,出什么事了?”
却见裴云潇扭扭捏捏,羞羞答答地将她拉进里屋:“锦妙,你可会梳女子的发髻?”
“我会啊。”锦妙下意识?头,旋即一愣:“公子,你?”
裴云潇眼神有?闪烁,拽了拽自己的袖子:“我……就是想,看看……”
锦妙大惊:“公子,这可是在裴府!”
“我知道。”可她就是突然想在唐桁面前穿一次女装,一次就好。
这个惊险的想法一冒出来,就在心底疯狂的滋长,怎么也压不住。
现在她才发觉,纵然自己满意于女扮男装的自由与惬意,可她终究还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子,她最想做的,永远都是女子。
锦妙突然想到什么,神秘一笑,小声道:“公子,是不是唐公子回来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裴云潇吓了一跳。
锦妙一摊手:“公子,三年了,锦年我们四个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好吗?可算是等到了。”
裴云潇:“……”
锦妙这一脸理所应当是怎么回事?她……有那么明显吗?
“来吧。”锦妙撸起袖子:“公子……不对,应该叫小姐了。”
“小姐且请做好,相信属下的手艺吧。”
锦妙将裴云潇按在镜子前坐下,抽出她头上的发簪和玉冠,瀑布般顺滑的黑发倾泻而下。
女,为悦己者容。
看着镜中的自己,被梳起云鬓,插上玉钗,描起黛眉,涂上唇脂,一张绝色的花容在也镜中一??显现。
随后,锦妙拿来裴云潇衣柜中唯一一件裙装——一件青色的对襟襦裙,替她换上。
焕然一新的裴云潇站在原地,一时有些情怯。
“锦妙,这样看起来会不会有?奇怪?”裴云潇从出生就没穿过女装,唯一的这件还是因为实在太喜欢,偷偷买下来的。
她没见过自己女儿?打扮的模样,如今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
“小姐宽心,唐公子准会喜欢的。”锦妙故意调笑:“我就说嘛,小姐若不是扮了男子,什么京城第一美人,都得靠边站!”
“可是……”裴云潇是真的有些退缩了,甚至后悔自己一时的任性决定。
可锦妙一?儿都不给她犹豫地机会,推着她出门:“小姐,去吧!属下保证守好院子,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被锦妙无情丢下的裴云潇,终于鼓起勇气,朝书房走去。
“叩叩。”她轻轻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她看着唐桁,唐桁也看向她。
只见那本来温和的目光陡然一变,随即眼中卷起惊涛骇浪,瞬间又升起腾腾火苗。
“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裴云潇整个人被唐桁抱起。
他将她抱进屋中,脚尖一勾,关上房门,一转身,将她抵在门框与身体之间。
一人低头,一人仰头,眼神交织,无言。
只有起伏不定的喘.息,痴痴纠缠……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桁踉跄着后退两步。
他这双手,降过烈马,执过刀剑,沾过人命,却从没有体会过如此手足无措的时候。
若是刚刚再进一步……
他只怕唐突佳人,亵渎了她,所以他只有后退。
良久,唐桁拿过那只血玉镯子,轻轻抬起裴云潇的手腕,将镯子套了上去。
莹白的肌肤与血玉的色泽形成极鲜明的对比,看得唐桁目光不禁又是一缩。
他略显粗糙的指肚不自觉地摩挲着裴云潇纤柔的葱指,呢喃道:“我早知道,真的很好看。”
裴云潇一怔,旋即听懂了他话里话外的涵义,低下头,露出羞涩的笑容。
她也拿起一旁的血玉佩,想替唐桁带上,却率先在唐桁的腰间,看见了一只破旧的荷包。
“这是什么?”裴云潇好奇地抬头:“我能看看吗?”
“嗯。”
裴云潇打开荷包,一颗银锭子躺在里面。
她戏谑一句:“你怎么随身只带这么?钱?还用这么破的荷包,是怕被偷吗?”
唐桁摇头:“这是……你当时给我的,忘了吗?”
“我?”裴云潇努力回忆,终于想起二人初见时,她当着唐勇的面,将银子塞进了唐桁手中。
“你竟然还留着……”裴云潇心中升起一股甜蜜,随即玩笑道:“难不成,还要当传?宝吗?”
偏偏唐桁还煞有介事地?头:“也行,留给子子孙孙。告诉他们,滴水之恩,需得……以身相许。”
“什么啊……”裴云潇哭笑不得。
“兄长。”
或许是周遭太安静,她好像听到如擂鼓般的心跳,却不知是来自谁的心。
裴云潇伸出手,再次抱住唐桁,耳朵贴近他的胸口——是他的。
“兄长,这次回来,是不是不能待太久?”她明知故问。
“是。”唐桁胸口一酸:“为你庆过生辰,我就走。”
“潇潇,我一定会尽快找到机会,早日调回京城!”
“好,我等你。”
这天晚上,唐桁在裴云潇的书房住了下来。
第二天,裴云潇又是一如既往的男装,出门、上朝、办公、回府……书房里那唯一的一次女儿打扮,成了她和唐桁彼此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兄长这次回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要办?”
唐桁?头:“我想见一次刘缶,刘大人。”
裴云潇一惊:“可是随州出了什么事?”
唐桁神色不太轻松:“羯颉天狼军重现边境,恐怕战事将起,我有要事想与刘大人商议。”
“好,兄长放心,我来安排。”裴云潇道。
韩少祯在京郊置办过一处庄园,守卫极严,知道地方的,也只有几个人。
韩少祯带着宁静心离京后,将庄园交给了裴云潇打理。
在之前,裴云潇从未启用过这个地方,但自从她从裴瑫那里接受裴氏产业后,她开始频繁出入那里。
不为别的,因为那里,是她和黄晗、刘缶、秦子诚,还有一众不能被外人所知的朋友,密会之地。
那里,才是她的大本营。
裴云潇生辰那天,她推掉了所有的应酬与邀约,甚至婉拒了继母为她庆生的?宴,在书房里待了整整一天。
生辰后的第二天凌晨,一辆马车从裴府驶向京城南门。
“兄长,这个…给你带着。”裴云潇拿出一只精致的香囊。
唐桁接过来,那藏青底色之上,用金线绣了一株枝繁叶茂的槐树。
“这是你自己绣的?”他又是惊喜,又是感动。
裴云潇脸红?头。
为了这个香囊,她拉着锦妙,熬了整整两夜。
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拿起针线呢。
两人初见,便是在唐?庄的大槐树下。
枣子庄遇袭,同样也是一颗槐树救了他们一命。
而槐树,本身也有平步青云,官运亨通,出人头地的吉祥之意。
将槐树绣在香囊上,既是心意的寄托,又是衷心的祝福。
唐桁将香囊攥紧几分,心中不舍之情更盛。
他发誓,他一定要早日回京!
裴云潇不知道唐桁面见刘缶时到底说了什么,但唐桁回随州后不久,一道圣旨下达,刘缶调任随州,出任刺史。
这般部署,好像预示着边关的局势,真的已日渐危急。
又是盛夏,忙于纷杂朝政的裴云潇突然接到了一封信
韩少祯回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按照我个人的理解,“女为悦己者容”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为喜欢自己的人,为自己喜欢的人,还有为取悦自己而精心装扮,本章三种意思都有哦~
PS:不要问我某两人在书房待了一天都在干什么,问就是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第84章 秘密会面
京郊庄园。
貌美的侍女奉上一盏又一盏京城新流行的果茶, 一口入喉,沁人心脾。
“容庆兄,这回又赚了个盆满钵满啊!”
说话的是裴云潇二舅舅的儿子, 华云央的亲哥哥——华子裕。
今科科举,他考中二甲第八名, 目前在刑部供职。
韩少祯品着手中的果茶,十分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