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宁静夜空
沈玉蓉瞥眼看着沈玉莲,勾唇轻笑。沈玉莲的心思,沈玉蓉明白,方才早已吩咐梅香去了公主府,找庄如悔,让她通知五皇子,今儿千万别来第一楼。
沈玉莲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沈玉蓉也吃饱了,擦了擦手,漱了口来到窗边,小声对沈玉莲道:“大姐姐看什么呢,这么入神,你要等的人不会来。”
“你怎么知道?”沈玉莲不信。
沈玉蓉笑了:“你可看见了梅香?她去找庄世子了,庄世子与五皇子关系不错,她也看不上你这朵莲花。会帮五皇子躲开你,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大姐姐?”
沈玉莲温柔的笑容有了变化,被狰狞所替代:“你,你故意的?”
“呀,被大姐姐发现了,对呀,我就是故意的,凡是大姐姐想做的,我都会想尽办法阻止,怎么办呢,谁让大姐姐得罪了我,我这个人,什么都喜欢吃,就不喜欢吃亏,还特别记仇。”沈玉蓉眉梢上扬,看小丑似的看着沈玉莲。
沈玉莲扬手要打沈玉蓉,沈玉蓉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好笑道:“大姐姐,你可是温柔的莲花,柔弱需要人保护,哪能打人呢。”话落甩开她的手。
沈谦跑过来,将沈玉蓉护在身后,怒斥沈玉莲:“你要打我姐,休想,回去我就告诉爹爹,你又欺负我姐,看爹爹怎么收拾你。”
沈玉芷和沈诚也出来作证,是沈玉莲要打沈玉蓉的。沈玉莲气急,指着沈玉芷和沈诚,说他们是白眼狼,刚吃了她的,还没消化呢,就翻脸不认人了。
沈诚理所当然道:“本来是二姐姐要请客,你非要横插一杠子,这第一楼有二姐姐的,还用得着你请,真是多此一举。”
话落,沈玉蓉喊来小二,说要结账。小二看了看饭桌,正要说话。沈玉蓉指了指沈玉莲:“看清楚了,是这位姑娘要付账,给打个九折吧。”
小二也是机灵的,立刻明白沈玉莲与沈玉蓉这个东家不对付,笑嘻嘻道:“共四十两银子,打个九折,就是三十六两,您是付现银还是银票?”
沈玉莲惊诧:“怎么那么贵?”她一共带了三十两银子,想着来第一楼吃一顿,也尽够了,没想到还不够,侧脸看向沈玉蓉,她一定是故意的。
沈玉蓉眨了眨眼,装无辜道:“已经便宜了,不能再便宜了,不然没法给世子交代。”看了看他的头顶,墨发上攒着一支珍珠碧玉步摇,珍珠莹润,玉质透亮,一看就知价值不菲,便开口道,“既然没钱,就用东西抵吧,我看你发髻上的步摇不错,就留下它吧。”
沈玉莲捂着步摇,坚决道:“不行。”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支步摇,若不是要见五皇子,她也舍不得带出来。
姨娘是小户出身,没有多少嫁妆,继母不喜她,对她百般苛刻,她无多余的银钱购置首饰衣裙。
沈玉蓉上下打量着她,笑了:“你的衣裙也值些钱,不若你把衣服脱了,我勉为其难的收下,回头给那个乞丐,就当日行一善了,你看如何?”
“你故意侮辱我。”沈玉莲道。
沈玉蓉点头承认:“我说过,我记仇,大姐姐记性不好,这么快便忘了,需要我提醒你吗?”
沈玉莲知道,她与沈玉蓉之间的仇恨,不可能化解,沈玉蓉也不会帮她,她也不想自取其中,将头上的珍珠碧玉步摇取下,扔在桌上:“希望你永远顺风顺水,没有求到我的一天。”
沈玉蓉瞥一眼那珍珠碧玉步摇,嗤笑道:“大姐姐放心,就算我乞讨,也不会去你门上。”
“记住你今日的话。”沈玉莲冷哼一声,抬步离开。
沈玉蓉捡起那个珍珠碧玉步摇,给小二:“给你了,拿去换些银钱,置办几亩地,也尽够了。”
小二接过步摇,谢了又谢,揣着步摇辞了出来。
沈玉芷有些心疼:“二姐姐,那可是珍珠碧玉步摇,值上百两银子银子呢?”
沈玉蓉见她心疼,笑了:“喜欢呀?”
沈玉芷点头:“喜欢,女孩子哪有不喜欢首饰的。”
沈玉蓉揽着她的肩向外走:“既然喜欢就去买?我送给你。”
沈玉芷先是高兴后又拒绝:“还是不要了,母亲若知道我要你的东西,又该说我了。”
张氏知道沈玉蓉的为人,还给沈玉蓉选了这样一户人家,觉得对不起沈玉蓉,是以多少有些愧疚,特意嘱咐儿女不可麻烦沈玉蓉。
沈玉蓉一面往外走,一面道:“你是我亲妹妹,跟我还客气,若是觉得不好意思,明儿带人来第一楼吃饭,我们有新菜,请大家免费品尝,记得多带几个人。”
一听免费品尝,沈玉芷来了兴致,问:“可以透露一下是什么菜吗?”
“自然不可以,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沈玉蓉先卖了个关子。
沈诚听见这话,追上沈玉蓉:“二姐姐,明日我能带书院的同窗来吗,他们很少来第一楼,我想让他们见识一下。”
同窗们得知第一楼是他姐姐和庄世子开的,又被明宣帝亲笔题字,羡慕了很久,可第一楼的饭菜不便宜,就算熟人打折,也有许多人不敢来。
沈玉蓉点头,让沈谦也带同窗来,沈谦很高兴,说回去就通知同窗。
第74章 免费品尝
沈玉蓉带着沈玉芷三人买了首饰,布匹,又去了书店,买了些文房四宝,这些是送给沈谦和沈诚的。
他俩是男孩子,不喜欢衣服首饰,喜欢文人的雅致,沈玉蓉便送给他们一人一套文房四宝,所有东西加起来有上千两银子。
沈玉芷吓得瞠目结舌:“二姐姐,买的太多了,回去娘和爹爹又要说我们了。”
“放心吧,我送你们回去,这些都是我送的,夫人和爹爹不会说你们,你们忘记了冰粥了,最近我可是赚了不少,这点儿钱不算什么。”沈玉蓉一面说,一面指挥店家把东西搬到马车上。
这时梅香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见到沈玉蓉喘了口气道:“夫人,您的腿可真快,我刚找到你们,别人就说您走了,害得我跑了许久才找到你?”
沈玉蓉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事情都办妥了?”
梅香点头:“办妥了,五皇子本想去第一楼呢,知道大姑娘在,就去了桥园茶楼,世子和六皇子也在,让您过去呢。”
沈玉蓉歉意地看着沈谦,不等说话,沈谦善解人意道:“既然姐姐有事,先去忙吧,我们几人回去就好,母亲若是怪罪,我会解释的。”说着带着沈玉芷和沈诚上了马车,辞了沈玉蓉离开。
“咱们也走吧。”沈玉蓉带着梅香来到桥园茶楼,还未进门,便见沈玉莲从里面出来,一面跑一面哭,好似被人欺负了一般。
沈玉蓉立住脚,喊住沈玉莲:“大姐姐还真是不死心。”
沈玉莲听见沈玉蓉的声音,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你想做什么?”下意识往后躲了躲,好似害怕沈玉蓉一般。
沈玉蓉讥讽:“躲什么躲,方才还要挥手扇我耳光呢,现在却怕了我,这儿没你心仪之人,别装模作样,我瞧着别扭,也恶心。”
沈玉莲气得浑身发抖,并不辩驳,转身朝后看去。
齐鸿曜从茶楼出来,目光越过沈玉莲看向沈玉蓉:“来了就进来吧。”语气淡然却极为熟稔。
沈玉莲的泪一下子滚下来:“五皇子,我,我……”又偷偷看着沈玉蓉,好似真怕沈玉蓉,不敢说话一般。
沈玉蓉翻了个白眼:“你,你,你什么你,说我欺负你,让人怜惜你,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脑子里装了屎?”说着,背着手走向桥园茶楼。
闻听这话,沈玉莲哭得更凶了:“我并未做什么,妹妹何故骂我,难道只因为我是庶出吗,出身不是我所能选的。”
沈玉蓉不理会她,径直往里走。沈玉莲跟上沈玉蓉的脚步,梨花带雨似的哭着:“妹妹,我到底如何惹你生气了,让你这般无礼,你说出来,姐姐一定改。”
齐鸿曜挥开扇子挡住沈玉莲的去路,冷然道:“沈大姑娘,这里不欢迎你,还请你回吧。”
“五皇子殿下,我,我……”沈玉莲眸中的珠串更多了,不要钱似的往下落。
五皇子微微蹙眉:“来人,送沈家大姑娘回去,顺便告诉沈大人,本皇子喜欢清静,不喜人打扰。”
沈玉莲还想追,被齐鸿曦身边的小祥子拦住了:“请吧,沈家大姑娘,奴才送您回去,免得您说我家殿下欺负了您。”
一语道出她的心机。
沈玉莲又气又恼,恨不得将沈玉蓉撕碎了喂狗。
沈玉蓉上了二楼,见齐鸿曦和庄如悔都在,两人在专注听书,未发觉她来了。
“真够入迷的,这都听了多少回了,怎么还这般入迷?”沈玉蓉坐在庄如悔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押一口茶,推了推入神的庄如悔。
庄如悔回神:“你来了,你来了正好,明日香满楼开业,你可想好了对策?”
沈玉蓉道:“想好了,明个儿你等着看好戏吧,保证会给香满楼添些热闹。”
齐鸿曦坐下,看着沈玉蓉道:“你要如何做?”
沈玉蓉但笑不语。庄如悔也追问,齐鸿曦也好奇,等着沈玉蓉的下文,可沈玉蓉偏偏卖了个关子,只字未提,喝了杯茶带着梅香回了庄子上。
她刚回到庄子上没多久,沈谦身边的书童,名叫沐夏的来了。
沈玉蓉心想,定是沈玉莲又被罚了,沈谦来告知她一声。
果真如此,沈玉莲被小祥子送回沈家,沈父正好回来,他认识五皇子身边的太监,见过几次,虽未言谈过,却不陌生,见他来了沈家,当即问发生了何时。
小祥子看在沈玉蓉的面子,隐晦地说了沈玉莲纠缠五皇子的事,且不是一次两次了,五皇子殿下心性好,又看在谢家大少夫人和六皇子的面上,不予追究,还请沈父管好自己的女儿。末了又道:“谢大少夫人那样的样貌,人品,怎会有这样的姐姐。”
他还想说庶出就是庶出,再如何得宠也比不上嫡出。又想起自家殿下也是庶出,且非常得宠,便将这话压在心里,闭口不言,辞了沈父寻五皇子去了。
沈父羞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等小祥子走了,怒气冲冲进门,见了张氏就问沈玉莲在哪里。
张氏不明所以,见他面容震怒,也知沈玉莲惹了事,立刻命人去唤沈玉莲。
沈玉莲见沈父找他,便知大事不好,压下心中的忐忑询问沈父怎么了。沈父抬手给她一巴掌,将她打倒在地,指着她吼道:“你的胆子越发大了,谁都敢招惹,你可知那是谁,五皇子殿下,德妃娘娘的心尖肉,你也敢肖想,况且,你是闺阁女子,纠缠男子,也不知羞耻。”
沈玉莲被打蒙了,听见沈父句句指责,泪眼婆娑道:“爹爹,我是庶出,又不得宠,若我不为自己争取,谁为我考虑?”
沈父更是大怒:“你当我是死的,你没爹没娘了,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把这些规矩都吃进肚子里去了,公然纠缠男子,我沈家的颜面都被你丢尽了。”
无论沈玉莲如何辩解,沈父也不听,要对沈玉莲动家法,打二十鞭子,柳姨娘闻讯赶来,护住了沈玉莲,大多数鞭子落在了柳姨娘身上。
沈谦得了消息,立刻让沐夏跑一趟,将这事告诉沈玉蓉,也让她高兴高兴,谁让沈玉莲要打他姐姐,还真以为姐姐没人护着呢。
沈玉蓉听了沐夏的话,撇撇嘴,让梅香给他一个荷包,又让他回去。
等沐夏走了,梅香欢喜:“夫人,大姑娘又竟被打了,老爷如此好脾气,竟然也会打人?”
沈玉蓉也诧异,在他的记忆中父亲脾气很好,就算教训人,也只是训斥几句,动用家法也是跪祠堂,很少动手打人,这次竟打了沈玉莲,可见是气狠了。
这沈玉莲也是天比天高,竟敢肖想皇子妃的位子,公然纠缠齐鸿曜,被齐鸿曜的人送了回去,落了沈家的颜面,父亲动怒也属正常。
沈玉蓉哼着歌回了谢家,沈玉莲的院子进了一个人。
这人一身黑衣,黑布遮面,手里拿着长剑,浑身散发着冷意,沈玉莲是闺阁小姐,哪里见过这样的人,当即下的说不出话来,指着黑衣人问:“你,你,你……”
黑衣人显得悠然自然,坐在离她不远处,压低嗓音道:“不用怕,我与你无冤无仇,我不会伤害你。”
沈玉莲这才略微回神:“那你进来做什么?”
“听闻你与谢家大少夫人不和,我家主子知道你的目的,也可以帮你。”黑衣人眼底透着讥讽,若不仔细看,很难分辨。
沈玉莲也不是蠢人,问:“你主子要我做什么?”
她不信世上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有得必有失,这人定是另有目的的。
那人嗤笑一声:“还不算太蠢,是,我主子想让你帮他做件事,若成了,让你进入五皇子府。”
沈玉莲心跳的厉害,帮她进五皇子府,这是她近日来的夙愿,马上便能实现了吗。等他成为五皇子妃,看沈玉蓉如何给她脸色瞧,她定要好好磋磨她,让她明白,得罪自己的下场。
黑衣人见她呆愣不语,又问了一遍:“怎么,你不愿意?”拔出剑放在沈玉莲脖颈上,长剑泛着幽深的剑芒,冰冷刺骨,黑衣人说出来的话,更让她心惊肉跳,“你没得选,不愿意就得死。”
沈玉莲脊背冷汗连连,舌头打着结:“我,我,我愿意就是。你们,你们,让我做什么?”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既然沈玉蓉不愿帮她,找别人也一样,只要能达成目的,过程不重要。
黑衣人收起剑,冷冷一笑:“算你识相,你可知沈玉蓉会一种秘术,可让人开口说实话,你知道吗?”
沈玉莲摇头:“自从她嫁人后变了许多,也很少回沈家,因此我对秘术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