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屏娘
裴清钰是真的瞧不上这顾成礼,就算父亲一再让他与之交好,他也不以为然,与此相反的是,他对永昌侯府的谢玉堂一向很推崇,谢玉堂是京中出名的才子,主要是还脾气温和,又有侯府公子的名头,在裴清钰看来,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值得他去结交。
裴清钰这话一出,原本还热闹的席面瞬间静默片刻,众人脸色惊异地看着裴清钰,觉得很神奇,今日这宴会可是裴家摆下的,如今裴清钰作为东道主,竟然砸起了自家的场子?
谢玉堂与顾成礼都是今日宴会上的客人,裴家作为东道主,理应好生招待着今日来赴约之人才是,怎的会让谢玉堂去与顾成礼比试一番呢,这不管是谁赢了,对裴家来说,传出去总归是不太好听的吧?
旁人都觉裴清钰想法清奇,可这并不影响他们接下来看热闹,他们本就是来摸清顾成礼底细的,倒是可以来见识一下,但心里却有了决断,以后还是要远着这裴家为好,尤其是这裴清钰。
裴清泽见这堂哥要开口时,心里就一咯噔,可还不等他开口阻止,就见裴清钰一脸得色地将话说完了,顿时他面色难看,可等听清裴清钰说的是谢玉堂时,他反而笑了。
若是旁人,裴清泽自然是要将这比试给拦下来,可若是谢玉堂的话,那就没必要了,要轮起来,这谢玉堂还是他和顾成礼的熟人呢。
裴清钰一脸殷切地望着谢玉堂,期望他能替自己将这顾成礼狠狠给打压下去,其实他想亲自出面的,可是听说这顾成礼如今还中了举人,虽然他觉得这小子肯定只是凭着走运罢了,但谨慎点起见,他还是决定要将这个机会让给谢玉堂。
若是将顾成礼比下去,谢公子的名气将会在这京城中更上一层,到时候他肯定也会得到谢公子的人情吧?
谢玉堂此刻只想将这裴清钰揍一顿,他好端端地坐在席下,就突然一口锅甩到他身上,而他完全是猝不及防,等回过神来,见裴清钰那蠢货居然还一脸邀功地看着自己,气得想要当场拂袖离场。
若说这宴会有几人是对顾成礼稍微有些了解的话,那谢玉堂必定就是其中之一。他祖籍也是在江南,当初他回乡参加院试时,就已经与顾成礼等人打过交道,不过并未与其见面,却也知道顾成礼与裴清泽是那次院试的案首与榜眼。
他本是想要拿案首之名的,以此来扬名,父亲还特地为他打点了姚知县,结果却还是没成,为此父亲也不高兴,他连状元楼的庆功宴都没出席就直接回京了。
在那之后,他就有意去查探过这顾成礼的来路,说起来也是冤家路窄,他在江南府陵县还有一个表亲,他母亲与陵县魏知县的夫人是表姐妹,那魏知县的儿子魏颙也就是他表弟,据说在浮山文会上也曾在顾成礼手上吃过一次鳖。
自那以后,谢玉堂就对这顾成礼心里生了忌惮,觉得这人与他似乎是犯冲,连带着表弟都与其有过节,若是可以,他只想先避着,故而今日来这裴家的宴席,也一直暂避锋芒,结果裴清钰这混账竟直接让他上次去赐教。
裴清钰是故意想要他在这京中各家子弟面前丢人吗?
……
裴婉容作为这忠义伯爵府的嫡姑娘,本身又极得老夫人的宠爱,且还是日后的二皇子侧妃,在这府中地位举足若轻,想要去裴清钰的宴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等她带着裴柔容到了宴席外时,就不便再过去了。
喊了一个婆子过来,命人搬来一张屏风,两人就隔着屏风细细窥视着出息宴会的各家公子,一旁伺候的丫鬟战战兢兢,生怕会发出动静被外头的人给听见。
裴柔容第一眼就瞧见了晏疏寄,他是长公主的独子,是在座之人中身份最尊贵的,裴柔容眼神忍不住炙热地盯着晏疏寄。
裴婉容嗤笑一声,“公主府的门槛可不是那么好过的,你要掂量一下自个儿的身份。”不过一个庶女,竟还妄想着攀附长公主的独子,多少有些不知轻重。
裴柔容脸上难堪,收回投在晏疏寄身上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一旁的顾成礼,忍不住“咦”了一声。
这少年又是何人,生得好看俊秀,又气度不凡,哪怕是坐在晏疏寄身旁,也风采出众,裴柔容的眼光忍不住流连在顾成礼身上好几眼。
一旁立着的丫鬟低声解释道,“那是顾公子,是四少爷的朋友。”
听闻是裴清泽的朋友,裴婉容与裴柔容俱是皱了皱眉头,“那顾公子是何身份?”
丫鬟低着头,“听说是、是出身躬耕之家,但是个读书人……”
“呵,也就是一个地里刨食的?”裴婉容忍不住嘲讽一声,什么躬耕之家,还不就是在地里劳作的贱民罢了,眼尾扫了一下裴柔容,只觉她这眼光也忒不行了。
裴柔容脸一红,心生恼怒,不再看顾成礼,而是直接将目光看向谢玉堂,侯府公子,又才华出众,这样的人才能当她日后的夫婿。
“四姐姐,今日是一个好时机,咱们得想一个法子,才能一绝后患。”裴柔容看向谢玉堂眼里是势在必得,可论出身她还是低了裴蕴容一头,所以必须得想办法除了她。
看着裴柔容眼里的狠意,裴婉容若有所思,“你有什么主意?”
裴柔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京中各家公子,“四姐姐你说,今日京中的好儿郎差不多都坐在此堂了吧,若是咱们能让裴蕴容在这些人面前出丑,她日后想要再嫁到这些人家就难了……”
就算真的嫁进去了,有今日的丑事,日后想要得夫君看重也难了,到时候裴蕴容就只能在孤苦中度过一生。
裴婉容深深看了一眼这个庶妹,没想到她竟然生出这么歹毒的心思,暗自堤防起来,但是这种歹毒法子用在裴蕴容身上,她却不会阻止,反而还有伸手助其一臂之力。
……
顾成礼也对谢玉堂有几分印象,但却不甚在意,当初在县试时就在他之下,顾成礼自然不会对这样的人太在意,可等听到谢玉堂直接说出甘拜下风的话,而拒绝与他比试时,顾成礼也是有些惊讶,忍不住看了那谢玉堂几眼。
不仅是顾成礼打量谢玉堂,这京中各家公子同样望过去,他们对谢玉堂感观很一般,平时也不太来往。在座的几乎都是各家权贵的弟子,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得到家中的资源栽培,成为京中佼佼者。
可谢玉堂不过是一庶子,还是仗着嫡母没有诞下男丁才得以在家中被看重,之后又一直营销京城才子人设,多少都有些让在座的这些正经嫡子不太舒坦,如今见到他吃瘪,自然是乐得看热闹。
谢玉堂心里恼恨,却还要佯装出不在意的模样,竟还真没破功,顾成礼瞧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心里对这人下了定义。
这厮若不是真的心胸开阔的君子,那就是相当能隐忍,才能沉住气不流露分毫。
不过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顾成礼对此毫不在意,根本没将谢玉堂太当一回事。
裴清钰讨了一个没趣后,这宴会上的众人就比较识趣了,如今他们也探得不少关于少年的消息,决定暂且按兵不动,等回去禀报了长辈后,再来日方长。
忠义伯爵府哪怕是已经落魄了,也还是有一定底蕴的,不管是菜肴,还是酒水,都是如今顾成礼见识过的最高端,哪怕他在后世也是见识过世面的人,还是没忍住多吃了一些,等到众人酒酣微醉时,已经没人将目光盯着他身上,顾成礼打算出去走动走动,来消消食。
顾成礼也没打算往远处走,毕竟如今还是在别人家中,但裴家这宅子是伯爵府的规制,里面的景致相当不错,有幽静小道,有荷花水池,还有一个栽种着各种名贵花种的园子。
他瞧了忍不住感叹,在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想要置下这么大的宅子可真不容易。
此时已经入秋了,其实花园里并无太多名花可赏景,但是这秋风惬意,吹在脸上倒是让人忍不住眯起眼来,而突兀的扑打水声就显得格外明显。
顾成礼确定方才听到的声音应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记得方才似乎经过了一个荷花池,如今听到那么大的扑腾声,莫不是有什么东西掉进水里了?
彩环一脸惊惶地盯着荷花池,她家姑娘掉进水池里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姑娘不会水,她也不会,如何去救。
可她不敢去喊人,今日是裴府办宴会的日子,来了不少男客,若是让外人瞧见了,她家姑娘的名声就毁了。
“姑娘,姑娘……”
隐隐听着似乎有人过来了,嘈嘈杂杂的声音越来越近,彩环急得都快哭出来,方才那面生的丫鬟突然跑出来将她姑娘撞进水池,如今眼见又有很多人要来,彩环心里清楚,她们这是被别人设计了,若再不把姑娘救起来,就来不及了。
顾成礼转到这边时,就看到了那丫鬟已经是哭腔了,他往荷花池里看去,扑腾的动静越发小了,若再不下去救人,只怕那掉进水里的姑娘要昏厥无力了。
彩环一脸惊恐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顾成礼,小声恐吓道,“你、你不许过来!”
“再不救你家姑娘,怕是她就要没命了。”顾成礼冷着脸,他不知道这丫鬟在犹豫什么,这个时候还不去喊人来救命,难不成还有什么比她主子的命还重要不成?
彩环害怕地摇头,听了顾成礼的话,她顿时慌神无助,不想姑娘出事,但也不想姑娘被这些登徒子占了便宜。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快忙吐了,连码字都没什么时间,ε=(ο`*)))唉 等我五一时再尽量多更新吧ヾ(=ω=)o备注:“不以物喜”出自范仲淹《岳阳楼记》,初中时最爱的名篇,每次堵起来都感觉自己忧国忧民(bu侍)_(:з”∠)_
第82章
裴蕴容在荷塘里挣扎了一阵,就渐渐脱力,她能感受到冰凉的水正一寸寸地淹过她的身体,呛入她的口鼻,绝望将她吞噬。
她知道自己这是遭算计了,那些人不是想要她的命,估计很快就有人要下来救她,而她的名声也就彻底毁了。
裴蕴容不甘心,她不想就这样让那些人得逞,甚至想要就此沉入水底,也好过受那些人的讥讽和白眼,可转念想到弱懦的母亲,还有懵懂的幼弟,若她就这样没了,只怕他们更是要被这些人欺辱磋磨。
“扑通”一声,像是重物入水,裴蕴容在水里听得模糊,知道这就是要来“救”她的了人,明知对方心怀不轨,裴蕴容放弃了挣扎,等着那人的靠近。
不曾想她所想的一幕并未发生,修长有力的手抵在她背脊,然后不过是一托,在水里呛了好一会儿的裴蕴容发出一连串破碎的咳嗽声,总算是摆脱了那种窒息感,迷糊中她手上似乎被套上了绳索?
顾成礼用长衫缚住这落水姑娘的手腕,手轻轻抓住她鞋底一推,然后借着水力一拽,竟就这么拖着她到了岸边。
彩环在她家姑娘落水后就一直六神无主,等见着顾成礼过来时,又惊又怕,她知道对方是何出身,更是害怕他为了攀附侯府而故意要跳下水去救她家姑娘。
京中这样的事情并不少,一些不上进的纨绔子弟说不到亲,就是以这种手段来强娶好人家的闺女。而顾成礼不过出身乡野,家中一点势力都没有,为了借势想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就更是不足为奇了。
等见了顾成礼竟将身上的外衫褪去时,彩环面色煞白,又气又羞,只觉这厮果然是道貌岸然,看上去是一副读书人的模样,没想到人品竟这般不堪,竟这般龌龊行事。
顾成礼拉着裴蕴容到荷塘边上时,见彩环还一脸愣神,不由冷了眉,“还不快些搭把手,将你家姑娘拉上去?”
“啊?”彩环一脸古怪,顾成礼竟将她家姑娘一路拖过来,虽然这样就不会再肢体上冒犯她家姑娘,可是瞧着裴蕴容身形狼狈地被拖到岸边,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还没等她多想,顾成礼一骨碌爬上岸,将长衫另一端塞进她手里。
“想要救你家姑娘,就用力拉。”
彩环不敢愣神,接过已经被扯成布条的长衫,就拼了全力地往上拉,顾成礼蹲到荷塘边,见裴蕴容已经被拉着抻出水面,抓住她胳膊往上一拽,动作干练迅猛,不带一丝的怜香惜弱。
裴蕴容被猛地拽上岸,扑到在地面,身上早就已经湿透,秋水微凉,她忍不住颤抖了下,头发因沾了水,紧紧贴在脸颊上,整个人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尤为狼狈。
突然眼前一黑,一件中衫从她头顶罩下,裴蕴容闻到了一种冷冽清香,像是林间松柏,不由一顿,便听到少年声音微哑,“你赶紧将你家姑娘背起来,他们快要过来了,方才我见那花园后头有不少掇山,不妨先去那里躲躲。”
顾成礼并非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那种后宅阴私他也曾听过不少,便是那乡下地主家的妻妾争斗,都会成为村里人的饭后谈资,眼下的场景他不过转念想想,便知这姑娘是遭人暗算了。
他将自己干燥的中衫扔给裴蕴容后,又将快扯成布条的外衫套上,这姑娘落了水,衣裳湿了贴身,他丢下中衫,这样好歹能稍微挡挡,让他能尽量非礼勿视。
裴蕴容披着中衫,捏着衣角的手指泛白,她知道顾成礼所说不假,也不敢耽误,扶着彩环的胳膊站起身,对着顾成礼行了一礼,认真道,“今日之事,多谢公子施手相助,他日必定……”
顾成礼没等她说完,就打断道,“你们还是先避避吧,若不然只怕是来不及了。”说完他就转身,也不等裴蕴容开口,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
裴蕴容面色一变,男子谈话声渐近,知道顾成礼所说不假,来不及再多说,扶着彩环的胳膊就急忙拐到一旁的小道里,她在侯府里长大,对地形更加熟悉,自然比顾成礼更了解要从躲到何处合适。
顾成礼方才施救也不过顺手而为,若他不去救人,那姑娘要么丢了性命,要么就掉了名声,不管是那一条都不是好选择,他本来就觉得如今这时代对女孩子太苛刻,平时在顾家时都是尽量帮四丫几个姐妹谋福利,改善一下他们在家中的处境。如今见了这姑娘惹上麻烦,自然也愿意伸一把手。
顾成礼如今身上都湿透了,就没有再回到宴席上,而是转了道弯,去了裴清泽的院子。
先前他与裴清泽一起去了宴席,这个时候裴清泽还没回来,应是还在宴席上,但院子里有小厮在,也是裴清泽从江南带回来的,与顾成礼算是老熟人了。
小厮见顾成礼这副模样回来,瞬间惊呆了,“顾公子,你是如何将自己弄成这模样,这是掉水里了?”
顾成礼没提自己方才救人的事情,而是说道,“你去取一件你家公子的衣裳来,我要换上。”
“哎,这就去!”小厮一口应下,连向裴清泽报备一声都不必,就兀自回屋去扒拉裴清泽的箱笼。
一旁瞧着的奴仆羡慕地盯着那小厮的背影,他们都是在侯府里长大的家生子,是在裴清泽一房回京后才调过来的,并不怎么受主子的重用,而这小厮却是一路跟着从江南过来,与裴清泽情分深厚,就连与顾成礼等人都能说上话。
顾成礼见小厮进去取衣裳了,便自个儿寻了一个凳子坐下,扫了一眼旁边的奴仆,吓得他们赶紧低下头寒若惊蝉不敢吱声,顾成礼却没有因此掉以轻心,而是决定等裴清泽回来后,定要与他说一下,让这些奴仆管好嘴,免得平生事端。
裴婉容与裴柔容二人等听到丫鬟来报,说已经将裴蕴容推下荷塘后,就一脸喜意。
裴柔容还有一同母兄长,当即让小厮去前院那里传了消息,让他将各家公子都引到荷花池那里赏景。
然后裴婉容与裴柔容就老神在在地等着瞧热闹,偏生茶水都喝了几壶了,仍是没见着有丫鬟小厮来报,顿时心里纳闷了,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裴柔容生了火气,“啪”的一下将手里的茶盏用力搁在小案上,“怎么可能没动静,难道哥哥没带他们过去吗?”嗓音尖锐,刺得裴婉容不满皱了皱眉。
“有什么好问的,不若直接走一趟便是。”裴蕴容站起身,居高临下看了一眼裴柔容,“你敢过去吗?”
裴柔容一咬牙也跟着站起身,“有什么不敢的!”她就不信那裴蕴容难道还敢当着众人面攀扯她不成,等她抓了裴蕴容的错处,父亲就会彻底放弃她们母女,到时候又怎么会为了她为难责罚自己呢。
裴柔容跟在裴婉容身后,两人领着一众婆子丫鬟浩浩荡荡往荷塘走去。
忠义伯爵府当年也是跟着□□皇帝打江山的,如今的府邸还是那时候赏赐下来的,哪怕如今裴家日渐没落,可这府邸里的景致依旧是京中一绝,哪怕来人尽是京中权贵子弟,如今见了这园子里的景色也纷纷出言赞叹。
裴清钰露出骄意,见这些人纷纷夸赞,兴致更高了几分,将这园子里的一花一景都交代清楚,甚至是花了多少钱财、何时修缮的,忠义伯爵府府邸能这么好看,可不是一代人的功劳,而是裴家多代人花大价钱堆积出来的效果。
这其中的大手笔,让在场的官宦子弟听闻后都忍不住咂舌,瞧裴清钰的眼神都变了又变,他们是真的没想到这裴府如今连个出息的人都没有,家底却这么厚实。
裴清泽见他这堂兄高调的模样,心里叹气,如今的府邸是伯爵府规制,若等到大伯百年之后,裴清钰无法袭得这爵位,那朝廷是可以将这府邸收回去的,如今这些花团锦簇,在将来很可能会是旁人之物,又有什么好值得高兴呢?
他不想再跟在这堂兄身后,心里堵得慌,左右看了下,竟没瞧见顾成礼的身影,心里纳闷,似乎成礼方才离席后就没见着人影,他想要找一个丫鬟问一下,可瞧着晏疏寄等人紧紧跟随在身旁,忍了忍还是没有问。
裴柔容二人过来时,声势浩荡,直接让这游园的众人察觉到,裴清钰皱着眉看着她俩,“四妹妹,六妹妹,你二人怎会来此?”
裴柔容正要开口,却被陪婉容摁住,她自己袅袅娉娉上前,软声道,“我与六妹妹在寻五妹妹呢,也不知怎的,竟半天没瞧见她,不知兄长可曾见着?”
“五妹妹怎会在我这里,我这儿都是男客呢……”裴清钰露出不耐,显然对裴婉容姐妹二人的到来不高兴,想要撵人,“快去别处寻吧……”
“不可能!”裴柔容尖着嗓子喊了一声,她的丫鬟可是亲眼见着那裴蕴容掉到荷塘里,怎么可能如今却没了声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