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十年代守活寡 第26章

作者:地生花 标签: 爽文 甜文 年代文 穿越重生

  李老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做了决定,捏着水烟袋走到警察面前,“同志,那丫头现在咋样,俺想见见她。”

  一万块,他老头子认了,破财除灾,把大有弄出来才是最紧要哩,钱是死的人是活的,再多的钱也不够买命。

  “爸!”李跃进猛的抬起头来,眼珠泛着血丝,“你甭……”

  “爷爷,等等。”李月秋安慰了王贵芬几句,向她保证大有哥会没事的。张丽云真是聪明,这么聪明以前没考上初中中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她朝警察说:“既然检查不了张丽云,那就换个人。”

  警察同志一脸懵住:“……”换人?什么意思?

第41章 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就要拷张丽云……

  张丽云迷迷糊糊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满目的白色,不是那种漂亮白衬衫白裙子的舒服颜色,是浸着一股冰冷的白色。

  她躺在一股子消毒水味道的床单上,稍微动一下小腹针扎似的坠涨疼痛,疼得让她觉得像是被摔断了骨头,但她第一个反应是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不在。

  这个东西是不能留了,一定得弄掉,否则她就是引火烧身。

  她踩滑的时候注意了分寸,但她不是医生,不可能完全控制得了力道,偶然性又很多,而且什么力道合适她自己也不晓得,她只晓得她已经没得选择了,必须得这么多,力道轻了怕肚子里的这团肉怕是会想生根的树一样根本无法摔掉,重了她又怕连带着把自己给摔残了。

  这场雨几乎没有间断的一直下着,踩滑的瞬间她是恐惧和害怕的,下雨坡上滑的比她想象的厉害,掉下去的时候,感觉全身疼得仿佛骨头都断了,她一瞬有些后悔,害怕万一把自己摔死怎么办,她不甘心,明明好日子马上就近在咫尺了。

  “丽云!”

  在病床旁等了一夜的张母见女儿醒了,熬得筋疲的脸上出现一分喜色,她立马去喊医生,“醒了,醒了!医生,醒了!”

  医生是被张母硬拽着过来的,之前就说过只要人醒了就没多大问题,虽然能理解家属的焦急,但他还有其他要紧的病人要看,这么被扯过来,医生有些不高兴,不过还是尽职尽责的给张丽云做了检查。

  看过之后,大人身体没多大问题了,身上的擦伤也不重,好好养着就能成,毕竟女同志还年轻,底子好恢复也快,不过孩子没保住,毕竟摔的很严重,磕碰处都是在肚子上,送来的时候他们也只能尽力保住大人。

  “你还年轻,想开一点,现在该注意的是自个的身子。”这样的病患医生见过很多,只要大人养好身子,孩子慢慢以后会有的,医生只当这张丽云是已成家的小媳妇,哪里晓得这病床上的压根还没出嫁。

  张丽云那双眼睛瞳孔一缩,攥紧被褥的手悄然松了下去,然后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呜呜的哭出声,眼角滚下泪来。

  张母颗心都揪了起来,也抱着女儿哭,“丽云,没事,没事,妈在。”她暗道丽云命苦,又想到这事都是李家的李月秋作妖作出来的,凭白让她闺女遭了罪,明明只要李大有娶了丽云就万事大吉和和美美,可李大有这个坏胚子,不认欺负了丽云的事,也不认她肚里的娃。

  她知道她家提买户口的事情有些勉强人,但又不是要李家的命,李月秋的户口不也是买来的,知道李家有家底,能拿出钱来,他们才敢提的。有了城里户口,能吃商品粮,到时候又不是她闺女一个人享福。偏偏李月秋这只狐狸精胡乱攀扯丽云,去啥子省城,检查啥,丽云肚子里的种不是李大有的,还能是谁的。

  张母心里恨毒了人,又心疼闺女遭的罪。娘母俩在病房里哭成一团,场景凄惨,医生看到这副场景,也只能多劝几句。

  张母抹了抹眼泪,心疼得不行,扶着张丽云小心的躺好。

  “先好好休息,你爸去食堂给你买红糖鸡蛋,你想吃啥尽管说,不能亏了身子,你这和做小月子没两样。”丽云现在的身子想吃啥都不为过,钱全都得李家人来掏。

  “嗯,我晓得,我就是难过。”

  张丽云眼角挂着泪点头,病态的脸上憔悴尽显,心里却无声的松了口气。现在,无所谓了,她也没法子选,能不要的她都不要了,事情闹大就闹大,她不管朱建邦会不会晓得这事,也不期望嫁进朱家在朱建邦的母亲有底气。她还年轻,没了朱建邦她还可以再找,至于名声,她离开石林县,离的远一些,也不怕。

  拿到李家的一万块钱,转成城里户口才是眼下最重要的,只要最后能成功,她考上中专,离开石林县,谁会在意过程,结局好才是最好的,她努力了这么久,不能全毁了。

  这样想着,张丽云闭上了眼睛,做了一个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好梦。

  梦里是她考上中专,成了城里人,她高昂着下巴,穿着漂亮又洋气的衣服裙子,在所有的艳羡之下过上了好日子。

  在医院住了两天,张丽云休养的很不错,脸色虽然还有些不好,但气色实打实是养的很不错了,期间有警察同志过来问她一些话,问的是她怎么会从山坡上摔下来,因为她这一摔,可是把最重要的“证据”给摔没了。

  这“证据”没了,张丽云糟了罪失去了孩子,他们派出所接下来的调查方向也被迫只能终止。对于李家来说,没了肚子,省城的检查做不成,把李家那点聊胜于无的希望也摔灭了。

  “我想着山坡上隐秘点,是我自己笨,下雨没注意脚下,不小心滑倒了。”张丽云说着声儿哽咽,落下泪来,似乎是想起因为自己不小心滑到,害得肚子里孩子没了的伤心事情。

  她这副模样,几位警察对视了一眼,一到雨天山路滑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当时又是半夜,黑布隆冬的天,伸手不见五指,开车都必须要小心翼翼,一个孕妇脚下不注意打滑太正常了,但张丽云这一摔,摔的太巧了,巧的让他们不得不起了怀疑。

  说不准这是故意摔掉“证据”。

  警察也不是随便糊弄的傻子,可张丽云的样子,问几句就开始哭,搞得进展实在是太慢了,根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问的也都有些搓火,只能走了。

  张母拎着买到的鸡汤,看到从病房里出去的几个警察,不满的念叨,“我说这些警察同志咋又来问了,都来好几次了,还让不让人好好养病,事是李家人做下的,跑来问你做甚。”丽云身子还没养好,总提那些事做啥,白惹人掉眼泪,医生都说了,丽云这段时间不能总掉眼泪,不然伤眼睛。

  张母把鸡汤打开放凉,鸡汤是医院食堂公共大锅里舀的,按勺来卖,一勺要两张饭票,一勺下去鸡肉不算多,但对于平时难得吃荤腥的乡下人来说,这要是攒攒,够吃好几顿呢,鸡汤的香气在病房散开,在走廊上都能闻见,惹得在走廊上挂水的病人一个两个都伸出脖子羡慕的往病房里看。

  这间病房的人伙食可是顶好好,不是鸡肉就是鸡蛋,吃的可都是好东西,把人馋得不行,看他们的穿着明明应该只是乡下人,没想到挺有钱的。

  张母另找了个小碗倒了些鸡汤出来,这医院食堂炖的鸡炖的时候长,肉烂骨酥的,骨头都能嚼着吃,越嚼越香,一勺花了两张饭票,让大厨给多舀点汤也忒贵,不过都是记账的,到时候让李家人去结就是了。

  怕丽云现在的身子不好克化,张母夹了一部分带骨的鸡肉到小碗里,把小碗递给在边上眼巴巴看着的二妮子。

  二妮子抱着碗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发梢的辫子掉进油腻腻的碗里也不在意,整张脸都埋进了碗了,吃东西的声音很响,对于她来说,这几天是她最开心的日子,每天都有肉吃。

  剩下的鸡汤张母递给了张丽云,张丽云满足的一口一口的喝着,半晌,忽的问道:“妈,李家的人来过吗?”她一头长长的头发因为休养身体难以打理已经剪了,这会的头发是齐耳的短发,看着倒是有几分像养尊处优的城里人。

  “少提他们。”张母一听就拉了个脸,神色变得刻薄难看,这都过去多少天了,李大有在派出所扣着有由头不来,但李家其他人一个也没来看过丽云,面都没露过,又不是离的远赶不过来,明显就是不愿意,她一直觉得李家是少有的实诚人家,没想到心这么狠,丽云都这样了也不见人来看看。

  “就当我以前眼瞎,以为李大有是个好的,你嫁到李家能享福,没成想他们这么欺负你。”张母原想着让李大有讨张丽云做媳妇,毕竟丽云的清白身子是给了他,不嫁给李大有,名声还要不要,以后也找不了好人家。可看李家这态度,家里还有个作妖难缠的李月秋,丽云嫁过去不定怎么挨欺负。

  张母这几天想了很多,她已经打算好了,到了这份上,丽云为李大有掉了一个孩子,给丽云另找一个,还不如将就嫁李大有。

  李家不是个好的,丽云嫁过去肯定实打实会受欺负,那就把李大有招上门来入赘,李家不占理,不想让李大有坐牢吃枪子就得来求他们,她得让李家求着把李大有送上门来当上门女婿,而且还要让他们把城里户口给办下来。

  不过,她的算盘恐怕是白打了,她从头到尾也没和张丽云好好商量过,张丽云也不会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她,她心高气傲,从没想嫁给李大有这个没文化的泥腿子的。

  可张丽云这几天心里总有种不踏实的感觉,李家没人过来这事太奇怪了,流氓罪不轻,一判一个准,李大有还在派出所呆着,李家不该这么不上心,这么沉得住气,早就应该过来看她,和她商量把事情私了的。

  心里不踏实,不上不下的,手里金贵的鸡汤也喝得没滋没味,张丽云道:“让爸去派出所问问。”

  “问啥问,不来就等着让李大有嗝屁着凉吃枪子,咱还要上赶着不成。”其实张母敢说这样的话,是笃定李家的人总会过来的,李家老二只有李大有一个孩子,不私了要公了的话,李大有就得挨枪子,但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这几天他们在医院好吃好喝,都是记账上,出院一次结,等李家的人来了,这些丽云吃下去的补养品,全都得李家来掏。

  没成想,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整周,李家的人没一个过来探望的,等得张丽云越来越心焦,睡也睡不着,吃也不怎么吃的下,她看趴在床边捧着碗吃得正香的二妮子也不顺眼起来,就知道吃吃吃。

  于是张丽云主动说了出院的事情,她觉得事情可能有了变化,她不能再呆在医院。

  医院的医生自然是答应,立马给办了出院手续,医生早说了张丽云可以回家慢慢养,不用再呆在医院占床位,医院床位也是很紧张的,但张家的人活生生熬了一周,说是要把人养仔细了,害怕落下病根,这能有啥病根,只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会有什么病根的。

  没想到办出院手续的时候,因为张家这一周每天变着法的给张丽云补身子,在食堂的花销不少,不缴钱办不了出院,张家人拿不出钱,想先联系李家的人过来。

  还不待联系,派出所那边好几个警察来了,来了也不像前几次一样好声好气的问话,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就要铐张丽云走。

第42章 你,直接脱了吧。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瞠目,警察抓人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从医院拿人可是少见了,拿的还是病床上没好的女同志,这得犯了多大的事才能有这待遇。

  “诶!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干哈,丽云身子才好一些。”

  张母反应最快,母亲总是护着女儿的,她把张丽云紧紧的护在怀里,乡下人没见过世面,但也晓得警察是不随便铐人的,只有犯事的人才会用上手铐。

  李大有被带走的时候头上扣着耍流氓的帽子,张母觉得畅快,李大有是罪犯,该坐牢该吃花生米。这会同样的手铐铐到了丽云的手上,张母却是又惊又惧。

  二妮子没见过这样的阵仗,怯怯的躲在张父的身后,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她不像之前一样蜡黄瘦弱着小脸,虽然只有短短一周,但因为营养跟上了,脸上稍稍有了点肉,气色也好了些,小娃娃并不晓得发生啥了,但也在下意识害怕,没忍住哇哇的哭了起来。

  张父在一旁跟人解释,“警察同志,你们把丽云拷起是咋回事,这全是李大有害的,你们要找丽云问话都已经问过好几次了,咋……”

  “什么问话,张丽云污蔑男同志对她耍流氓,胁迫人钱财,性质恶劣,我们是带她回去接受调查的。”

  警察的态度的态度十分强硬,公事公办,一点不客气,手段上也毫不啰嗦,甚至称的上态度有些恶劣了,他们真算是开眼界了,张丽云看着娇弱可怜,又是读书人,心眼却忒歹毒了,装模作样的本事用炉火纯青来形容都不为过,不说其他的,这完全是在耍他们警察玩呢,贼喊捉贼。

  “啥?!”

  张父一脸的愕然,都听懂警察说的是啥意思了,可明明是李大有那个畜.生不干人事,咋成了她闺女耍流氓了,这李大有不是都已经抓进派出所了吗?但他猛的想起,丽云说的让李家拿出一万块私了的事,难道李家拿这事去告派出所了。

  “你们胡说八道,我家丽云一个女娃咋对人耍流氓,明明是李大有欺负丽云,你们不去抓李大有,来抓我女儿,还有没有天理了!”张母破口大骂,声音响彻整间病房,她骂得斩钉截铁的,似乎依靠这点大的声音能让她有理有据,不过她心里却莫慌的厉害,她紧紧的抓着自个的女儿不让警察带走。

  几个警察一脸的不耐,一样是抓人,抓李大有的时候,李家的人虽然哭哭啼啼,但谁家人被铐进派出所不担心难过,可人该配合配合,也没这样鬼哭狼嚎,李月秋同志还给了他们调查的方向,没有胡搅蛮缠,这么配合也是头一份了。

  上级领导也因此对这件案子特别关注,现在,受害人和加害人两厢反过来了,换了对象抓,张家整得死了人似的,一点也不配合工作。

  同样是没读过书的泥腿子,李大有父母也不识字,这差别真不是一星半点,所以说不干亏心事的人是不怕跟他们走的,干了亏心事了人就害怕跟他们走一趟了。

  被张母护住的张丽云哭的泣不成声,呜呜咽咽的摇头,声音惊恐的不行,“我,我没有,我没做。”

  她带着三分真七分假的哭泣,唯一的三分是被手上沉甸甸的手铐吓得怕了,手铐冰凉,像是一道沉重的枷锁,好似被抓住了她所有额梦想就都破灭了。

  明明该是李大有被抓进派出所的,她是受害人,她肚里的孩子都没了,为什么要铐她,她微微蜡黄的脸上血色褪尽,呈现病态的泛白,哭的不能自已。

  这副模样要是在几天前,见了的人都会心下可怜她,人都是下意识会同情弱者,但现在,警察同志看了只觉得膈应,盯着张丽云的眼神都带着鄙夷。果然,犯罪份子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露出一丁点的马脚。

  那个曾经带张丽云去省城医院的女警察,本着职业道德,开始没想说话,但到了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去省城那天大雨瓢泼,她为了把人照顾好,自个掏腰包买了吃的给张丽云吃,也是同情她的遭遇,车开到半夜,张丽云要下车去方便,她跟着去,让张丽云找个不要离车太远的地,跑太远不安全,而且有她给人放哨,不会让人偷看的,但张丽云非说怕被人看,硬是走到山坡那方便,她当时心里就有点害怕,害怕人出事,结果张丽云滑倒从山坡上摔了下去,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

  因为这事,她几乎天天都在做梦,内疚自己要是把人再看紧一些,人就不会出事,也不会害了一条没出生的生命,这么些天她找了红绳栓手里也没睡安稳。现在看张丽云的嘴脸,她跳了出来,义正言辞的指责。

  “张丽云,你再装,指鹿为马也就你这样了!真是不要脸,我们都调查清楚了,李大有那方面根本就不成,他不成,怎么可能让你怀孕有孩子的?!”

  有点常识好不好?男的不成,女的还能怀孕?真当他们警察是蠢东西,随便忽悠?

  她说这些话是作为警察不该说的,要保护当事人的隐私,话说出口肯定逃不过一顿检讨,但张丽云的嘴脸实在是太白莲花了,她忍无可忍,冒着写检讨风险脱口就说了。

  张家几个人因为这话双双愣住……皆不相信耳朵听到的事,李大有那方便不成?!——那玩意不中?这咋可能?

  张母第一个尖叫起来,声音刺耳,隔壁几间病房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这不可能!李大有,他,他……”字到嘴边再也说不下去,警察既然来了,事实是怎样已经不用去猜了,张母把怀里的张丽云护的更紧,似乎是有预感若是不抓紧了就再也抓不到了,其实这会惊惧中她清楚如果不可能,警察是不会来抓丽云的。

  张丽云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大概千算万算也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她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殆尽,她浑身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眼瞳中堆砌的美梦顷刻幻灭,她从张母的怀里挣脱出来,跌跌撞撞抓住女警察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点希望,“你,说什么?!”

  ***

  李大有在派出所被铐了好几天,他也不晓得到底是呆了几天,牢房四面都是冷硬的灰白墙,墙上有一面小小的窗户,每天李大有就对着那扇小窗户发呆,这段时间他见的最多就是警察,刚被抓来的那天,他就挨了打,犯了“流氓罪”的坏份子得到的都是这样的待遇。

  不同的警察同志接连都在问他同一个问题,让他把做过的事全都交代,坦白从宽,能得到宽大的处理,判刑也会相应减轻一些,可让他坦白啥,他就是谈了个对象,掏心窝子的对人,谈不拢就分开了,他什么都没做,要坦白啥。

  警察孜孜不倦的找李大有问话,李大有除了说我没做过,别的话一句都没说。

  他真的没做过,真做了他一定会认,但他没做过,没啥可说的。

  四四方方的囚室里,灰白的墙感受不到一点温度,他对着小小的窗子发呆,能看到外面的一棵树,这囚室明明比家里他的屋子大很多,但他就是喘不过气来。

  这里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甚至没有多余的声响,只有警察来时会响起声音,他从来没觉得时间过得这样慢过,每天都是呆呆的盯着窗子,看窗外的树随风落下叶子。

  他在想他是不是要死了,还是会被劳改一辈子,他曾经远远的见过一个劳改犯,是被派出所的人带出来放风洗澡的,村里有个大水池,一到夏天不少汉子都会去滚个凉,那天,水池附近都不让人靠近,他当时挑着柴禾,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留着个光秃秃的脑袋,一双眼眸里没有任何热情,像是大火烧灭后的静寂。

  他以后也会是那样吗?那他爸妈以后谁来照顾,爷爷年纪大了,月秋一个女娃还没成家,以后他不在,可怎么办。

  到最后李大有难受的蜷紧了身子,双手无力抓着脑袋,无措的缩在囚室的角落呜呜的流下了泪,他声音很轻,身子在瑟瑟的发着抖,无助得像是在缓缓的把压抑的心酸愤恨懊恼不甘都发泄出来。

  他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和张丽云的种种,一幕幕的在他脑里闪过,他恨张丽云,更恨自己,月秋早挨他说过,张丽云不是好人,是他犯蠢犯傻,活该糟罪,可他不该拖累自己的爸妈,他死了,爸妈怎么办?谁给他们养老送终,他这是不孝啊。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几天,时间久得他什么时候睡着都不晓得,耳边突然听到哐当的声响。

  “李大有,醒醒!醒醒!”

  警察同志推了推角落的男人,这人被关进来不吵不闹,每天送过来的食物几乎不碰,见人没醒,警察怕人出事情,赶紧提高了声量,“李大有!有事没事?赶紧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