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地生花
这可是让男人汉子看了都宝贝眼馋的东西,能有一辆自行车了不起,但要是这自行车还是二八大杠那简直可以把尾巴翘到天上了,凤凰牌的二八大杠是最适合作为女子的嫁妆。
显而易见,路过的十有八九的人都把这辆二八大杠当做了是李月秋的嫁妆。
临近中午日头有些毒了,坐在树下纳凉的李月秋有些闷热的厉害,整个城市像是蒸在一个密闭的蒸笼里。
陈立根送粮食的地方在汽车站附近,也就是之前大有哥经常拉货运货的地方,她上次送排骨的时候去过一次,不过陈立根不让她跟着去,那里头都是搬货送货的汉子,大多是干卖力气的人,二流子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人鱼龙混杂的,不能算是好去处。
寡言少语的陈立根再三交代让李月秋在树下原地等他回来,一步都不许挪窝,直到他回来。
从桃源村到县城一路上,陈立根自个扛着粮食走,李月秋骑二八大杠骑的贼溜,跟个调戏漂亮的小姑娘一样对着陈立根拦路了好几次,但这倔驴子硬是把她当空气了,不说话不搭理她也不坐她的自行车后座,就这么扛着粮食靠腿走着到了县城。
人和人就是比不了,李月秋蹬二八大杠费了不少的力,脚有些酸,但靠着两条腿来到县城的陈立根看着一点都不累,这样的重量对他来说绰绰有余。
“同志,来根冰棍不?都是新鲜做的,凉快又好吃,各种口味的有。”
街道上卖冰棍的人从李月秋身边骑着车路过,许是看李月秋穿的还不错,觉得她有能力消费冰棍这些零嘴,也只有手头有钱的人才会买些零嘴吃,就吆喝着人买冰棍,很是热情。
李月秋看了一眼他后座上的冰棍箱,箱子是用棉被密实的包着不露一角,这种大太阳的天气看到棉被都会觉得热得厉害,但是裹冰棍箱的棉被却是稍微靠近点就能感觉到渗出的一丝丝凉意。
可惜李月秋出来的时候兜里没放钱,什么也没带,就把自个带出来了,她身上没钱没票的,再好吃的冰棍她捉襟见肘也买不起,于是摇头表示不买,况且她也不是很馋。
她不买,但旁边在树下纳凉的人拥上去一起买了好几根,还和卖冰棍的人讲起了价,让他少点价,一起买的话,卖冰棍的人也少了他们几分钱,冰棍有不少口味,五颜六色的泛着甜意。
买冰棍的都是等车的人,就是一人要一根总的加起来也不少,没一会的功夫棉被里包着的冰棍卖出了不少,生意做的好卖冰棍的人乐呵呵的,足足在车站处卖了快十几分钟才骑着车离开去了别的人流多的地方。
凉丝丝的冰棍驱散了树下等车人的烦躁和闷热,汽车站里面的候车位位置少,而且现在这个气候要是堵在车站里的候车室不用一会就会闷热得汗流浃背,所以不如在外面树下这个凉快地等着,到快发车的时候再进站。
“姑娘,你是来车站接人的吧。”旁边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和李月秋随口搭了个话,“这么热的天来车站接人遭罪。”
女人带着两个五六岁的孩子,孩子长得瘦瘦巴巴的,个头也很小,面色是营养不良的蜡黄,不过看着很机灵也很有精神。刚刚在卖冰棍那只买了一根糯米冰棍,冰棍外面镀着一层雪白的霜花,最上面冰冻着一颗颗莹白的糯米粒,这会俩孩子先是给女人吃了一口,然后才一人一口的分着吃剩下的,那样子好像是把冰棍当成了极其珍贵的吃食。
看着怪让人温馨的。
李月秋笑着回道:“没,我在等我对象,不是来车站接人的。”
“要结婚了?”
女人听到这话也跟着笑了,结婚是好事,原以为这姑娘骑了俩二八大杠是来汽车站接人的,没成想是在等对象的,看着姑娘的样子和她对象感情应该很不错,想来估计要结婚了。
李月秋点头,“快了。”
两个字声音很轻却透着执拗和坚定,她手上拿着一片刚刚树上落下的叶子翻来覆去的把玩,翠绿的叶子脉络分明,和她嫩红的指尖相映交错得霎时分明,水嫩青葱不外如是。
两人又聊了几句,聊的话题也就是随便唠唠排遣时间,毕竟两人不熟,唠嗑了快十几分钟,女人看时候差不多了,带着两个孩子进站坐车,陆陆续续的树下的一排凳子上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最后只剩下李月秋一个,她手中的树叶被把玩得泛着一层微微的亮度。
汽车站进进出出一拨又一拨的人,有老有少,形形色色川流不息的人流中李月秋一直呆在原地等陈立根来接她,她耐心足够好,也足够听话,一步也没挪动过。
对于陈立根,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等了快半个钟头,不远处靠近出站口的地方忽的传来一阵叫嚷和喧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簇了熙熙攘攘一堆看热闹的人。
今天是赶集的日子,又是在车站这个聚集人的地方,人愈发显得多,稍微有点小热闹就乱麻麻的凑了一堆的人,李月秋对热闹没多大的兴趣,也不打算过去凑热闹,车站人这么多,要是她走开的这会陈立根就回来了怎么办,她怕陈立根找不着她,所以只是好奇的瞥了一眼。
但这一眼让她浑身一怔,宛如掉进了冰窖被定住了一般,手里翻来覆去把玩的树叶划过指尖落到脚边,被一股风卷到了街道路上。
李月秋身子微微发起抖来,眼睛瞪着极大,圆溜溜的眼珠染上了愤怒和惊蛰,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和愤恨的东西,各种情绪之下,她瓷白娇嫩的脸庞像是褪了一个色,显得异常的白,那人堆里的只是一晃而过的面容她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是上辈子她从市里跑回来,路上遇到的人贩子,一个四五十岁十分面善的农村妇女,能说好几种地道的乡下口音,当时她从市里秦伟身边跑回来,相信了这妇女和她是老乡,都是石林县的有一个地方的。
这个农村妇女,长相微胖,给人第一眼感觉很是老实和善,都说面由心生,长得微胖的人大多给人一种很好相处的感觉,不知道真相的人是绝对想不到这样的人会是个人贩子,此时她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手上拽着一个年轻姑娘,哭的声泪俱下,隐约听到说什么闺女又犯病了,要赶紧吃药。
李月秋隔的还是有些距离,具体在说什么听的不太清楚,但看到在那农村妇女说话的同时,旁边是丈夫的汉子对着围观的人连连道歉,从兜里掏出药来,要给闺女喂药。
这么一番,围观的人见也没什么稀奇可看的,陆陆续续慢慢的散了。
一瞬间,李月秋脑袋里略过好多个场景,最后她果断扭头没再去看那伙人贩子,而是毫不犹豫的骑上旁边的二八大杠,朝前面汽车站出站口的一个卡口骑去。
卡口有一个服务站,里面坐着汽车站的工作人员,看到李月秋骑着过来,从服务站里的窗口伸出头来,高声喊着撵人,“嘿!同志,这不能过,这是出站口,进站在另外一头,从那头进。”说着还给李月秋指了出站口的位置。
车站有规定,出站口是出去的,要进站去进站口,各有各的方向,车站来来往往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的还不识字,不过就算不识字也得一进一出按照章程有条不紊的来,如果随便乱进不是全都乱套了,看着骑着二八大杠的姑娘不像是没文化不识字的,怎么会搞不清楚方向随便乱进乱出。
“那边有人贩子在闹事。”
李月秋白着脸朝人说道,声音气喘吁吁的,明明骑过来这段路程不远,就几百米的距离,但她还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边说着边朝已经差不多散完人的地方一指,一下就把事情给捅了出来,“同志,得赶紧把他们拦住,不然他们就跑了。”
她要是没看错,那一伙人在汽车站外面有一辆破货车接应,等会只要从这个出站口安全出去,上了货车车一开走想要找到人肯定是大海捞针了,必须就在这赶紧把人截住。
“什么?人贩子?哪来的人贩子?”服务站里的工作人员听了,神色一正,着急忙慌的从服务站里走了出来核实具体的情况。
交通不便加上各种的因素,现在被人贩子拐走的人可不容易再找回来,汽车站来往的人多,丢的人也多,不管这位女同志说的是真是假,都得重视了,而且看这来通知的小姑娘,年岁也不大,一张脸都吓白了,他心里更是信了几分。
恰好此时,那伙人拖家带口,扶着已经喂药睡着的闺女过来了,想从出站口出去。
工作人员忙吹响脖子上的哨子,拦住人,“你们几个等等,怎么回事?”
微胖的农村妇女抱紧怀里睡熟的孩子,那双眼睛还红着,完全是一副乡下妇女的模样,脸颊稍微带斑,乍然被拦住盘问,像是被吓到了,微愣了下,扯着嗓子问:“同志,咋地啦?”
工作人员手上拎着巡逻棍,厉声问:“你们从哪来的?刚刚闹什么?”
农村妇女轻轻拍着怀里孩子的背哄人睡觉,动作娴熟充满看慈爱,她怀里的孩子戴着一顶破旧的毛线帽子,毛线帽子的边角一些线头已经开了,还脏兮兮的匀着一滩污渍,尽管是一顶又脏又破的帽子,但足够遮住孩子的整张脸,一眼看去似睡的很熟。
听到车站工作人员的盘问,农村妇女一点也不紧张,老实的回道:“诶?没闹啥,俺们带闺女从乡下来县城看病,刚刚俺们闺女犯病哩。”说话带着浓重的地方口音,口音很纯熟,一听就是本地的,不是从外地来的。
工作人员狐疑的看向被她汉子背着的姑娘,转了一圈这看起来是一家四口,汉子一看就是种田的庄稼人,背着一个人,手里还揣着一个包袱,老实巴交的,看着没一点人贩子的精明。
但什么东西不是看看就能定的事,工作人员继续追问:“得的什么病?”
“脑子的问题,天生的。”这话是汉子说的,他笑的憨憨的说:“这会睡着哩。”
“是睡着哩,俺们给喂了乡下卫生所开的药。”
农村妇女接的话暗含着心酸和无奈,“同志,俺们在医院排了号得赶紧过去,不然过号就白挂哩,俺们身上没恁多哩钱在县城多住一晚。”
话才说完就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就是他们几个。”
李月秋趁着出站口的工作人员绊住那伙人,飞快的骑上二八大杠去通知了汽车站里的其他工作人员,这会正带着四五个男同志疾步跑过来,语气认真的指认,“他们是人贩子!”
李月秋指着抱着孩子的农村妇女,就是这个看着平平无奇又老实的乡下妇女,讲得好几种地方的方言,上辈子拐了她,想把她卖进大山里给人当媳妇,她还记得当时这农村妇女和人谈妥了,转手卖了她,能值得六百块,是经她们手里最值钱的姑娘。
尽管后面半道上她找机会逃跑了,是幸运的逃过一劫,但路上伤了脸,李月秋最爱漂亮,一张脸留疤,怎么可能不在乎,那阵子都不敢照镜子看自己的模样。
“你这姑娘乱说啥呢,什么人贩子?俺们都是老实的庄稼人,咋会是人贩子。”农村妇女急忙否认,神情挑不出一点的错处,她苦口婆心的解释,“我们好好的带闺女来县城看病,咋会和人贩子有牵扯。”
“是啊,俺们是在邦西乡种庄稼的,不是人贩子。”农村妇女的汉子瞪了李月秋一眼,面上还是一副老实的模样,其实这汉子仔细看,眼小眉斜,额头也不饱满,五官盯着看得久了会让人觉得有些害怕,这会神情间罩着一层不怀好意,露出了点渗人和警告,“你这姑娘家家,小小年纪胡扯啥,欺负俺们乡下人是不是?!”
“我胡扯?你背着的到底是不是你闺女?还是你们拐来的?”
李月秋刚刚虽然没过去人堆里凑热闹,只是站在大树下的时候瞧了一眼,但隐约也是听到这汉子身上背着的姑娘说他们是人贩子,但这两个人反应很快明显也应对过这样的情况,之后竟然十分自然的立马就喊了人闺女,说什么她犯病了,按住喂药,一套做下来十分的熟稔,那农村妇女还“心疼”闺女心疼哭了,要不围观的人也不会三三两两的散了。
“你这妮子简直满嘴喷粪!”
汉子忽的朝前要去扯李月秋,明明他背上背着一个姑娘,手上还拿着个包袱,但却一点不妨碍她找李月秋的麻烦,也不管背上的姑娘一只脚都拖到了地上,动手简直要扑过来要打人一样,明显是要让乱说话的李月秋好看。
这突然的动手是猝不及防的,刚刚还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子,这会一点老实的劲头都看不到了。
旁边的几个工作人员忙上前挡在李月秋前面,朝汉子喝道:“干什么?!有事说事,想动手?!”到底是不是人贩子派出所的人来了一查不就都清楚了,车站已经报了派出所,干什么还动上手了,这怕是心虚了。
一时,出站口变成了乱糟糟的一片,几个车站工作人员也发觉了这汉子有大问题,动手合力要把人抓住,但那汉子是个厉害的,车站的好几个工作险些都抓不住,这番场景也搞得不少路过的人围观了过来。
人越多越容易乱麻,也不晓得是怎么打起来的,推距间李月秋跌跌绊绊的被人群挤到后面,差点站不稳,一只宽厚温热的大手像是一堵墙抵住了她的肩膀。
她扭头还未看清来人,一顶大草帽从脑袋上压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视线,也挡住了灼热的太阳,低沉的声音响起,“让你呆在原地别动,你是没耳朵?边上去。”
第57章 坐家
陈立根攒着眉朝前走去,他去送一袋粮食的功夫,不知道是不是顺道又做了什么活计,加上赶过来的时候估计赶的急,土布衣裳后背的那一块被汗浸湿了大半,身上热气腾腾的,像是发热的土墩子。
他眼尖的注意到那个抱着孩子的农村妇女趁乱想偷偷逃跑,翻过车站口的路障,一把拎住人的衣领,“跑啥。”瞥了一眼这老货怀里的孩子,眉头攒得更紧了,闹成这样,这孩子竟然闭着眼睛一点醒的迹象也没有,也不知是死的还是活的。
瞧情况这孩子十有八九可能也是拐的。
农村妇女见被拆穿了,哪还有方才老实巴交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破口大骂极其否认,他们一伙人走过多少的地方,都不是老手了,差点被警察逮到的情况不是没发生过,但都堪堪躲过,做这买卖伪装的也是愈发的小心。
石林县不是他们第一次来,算的上是一个熟地方了,这次不晓得是哪露了马脚,先是被一个姑娘兜了底指着说他们是人贩子拐了孩子,随后好不容易把这姑娘解决准备带走,也算是能多赚一笔钱,没想到还是栽了,她想不通咋会栽在这么个小旮旯县城里。
农村妇女已经不想想多余的东西,只想保命赶紧跑,别的什么都不想,她不想被抓,当即就把怀里还抱着的碍事孩子扔了,脚底抹油逃跑开溜。
陈立根动作快,一把稳稳的托住孩子,漆黑的眼底浮起一抹暴戾,抬脚把想跑的老货踹趴下,嗓音冷厉的骂了一句,“腌脏玩意。”
县城派出所的人因为有车站提前去报告通知,紧跟着也来得快,马上控制住了这一伙人,这一来顺藤摸瓜揪住了整一个人贩子团伙,本来在在汽车站外面等着接应的人看到不对头,立马就要开着破货车跑,但还是没来得及,就被车站的保安堵住了,李月秋去通知车站的时候可没把这破货车漏下。
于是全都抓齐活了,谁也没被落下,整整齐齐。
“李月秋?”
一个派出所的男同志看到李月秋有些吃惊,笑着打招呼,这才几天的功夫又见面了,“怎么是你啊。”
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李月秋和派出所挺有缘分的,嗯,或许,不是和派出所有缘,是和他自己有缘。
李月秋一看人,这不是当时镇上派出所办大有哥那件案子的一个警察同志吗?大有哥张丽云的那件案子他们在镇上呆了好几天,对派出所的人是有印象的。
“你,镇上的派出所也管这事?”李月秋一脸的疑惑,这里是县城管的吧,再说县城离镇子不算近,就算要来,也不可能来这么快。
“没有的事,我前几天刚调到县城来,现在在县城的派出所上班。”因为李大有的案子,逮住了张丽云这个女流氓,这案子办的还算不错,张丽云性子过于恶劣,竟然仗着自己是弱势群体给男同志下套,上级领导把她的案子当做了典型,判了枪毙,前不久就被抓到林场处决了。
案子办的好,这不就把他调到县城上来了,一定程度上来说是升官了。
结果还真是巧的很,没想到才调来不久,第一个经手的案子就是人贩子这种大案子,还又和李月秋有关系,这大概就是一种该死的缘分吧。
这位警察暗戳戳的想抓住这次的缘分,觉得这是老天爷在帮他,立马决定一会主动一点,一会事情忙完了请李月秋去国营饭店吃饭。
人贩子的事和李月秋陈立根没啥关系,真要说起来他俩算是见义勇为了,没有他俩派出所的人也不会这么快揪出这一伙的人贩子,这在石林县算得上是大案子了。
派出所的人对着他俩也就问了他们几句,不打算扣着他们,也没准备带回派出所问话,只让他们留下名字地址,说之后会给他们嘉奖表扬,这人贩子是大事,具体要怎么嘉奖处理,还得问问上面的情况。
陈立根手里还托着那个差点被人贩子扔了的孩子,孩子有气,就是昏迷不醒没反应,乍一眼瞧真是和睡着了一样。
陈立根说是托着,其实用捞字形容比较贴切,他掀开孩子的毛线帽子看了看,是个小男孩,四五岁的年纪,虽然脸上被人贩子抹了些黑乎乎的东西,脏兮兮的,但仔细看长得挺白净贵气。
在乡下再小的孩子只要能干活就要帮着家里做些零碎的活计,这孩子手上一个茧都没有,一看就不是乡下能养出来的,刚刚派出所的人还在那伙人贩子带着的包袱里翻出一套小孩子的衣服,身量大小和布料款式都是顶好的,应该是这个孩子原来的衣服。
这孩子可能是从大城市里拐出来的。
李月秋凑上去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脑袋,体温还好,没烫不发热,就是不见醒,恐怕得送医院,这样不醒也不是办法。
结果下一秒陈立根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指甲盖的小铁盒,揭开抹了点铁盒的膏脂在孩子的脑门上。
膏脂见效特别快,没一会小男孩迷迷瞪瞪竟然动了动,幽幽转醒,睁开眼一双眼睛乌溜溜的还挺可爱。
但那双眼睛迷惘了片刻,许是看到陌生的人,陌生的环境,而自己在被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托在怀里,先是害怕,过后蓦的像是一头咬人的小老虎一般,两手两脚的开始挣扎,扑腾得像是上岸的鱼,用脚对着陈立根的胸口又踹又蹬,那双有些胖糊糊的小手则朝陈立根脸上挠去。
“坏蛋!放开!我揍死你,让我爸爸知道,要你好看!”
几下的功夫就在陈立根的胸口蹬出了好几个脚印,力气瞧着大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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