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死于话多 第44章

作者:芒鞋女 标签: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本来霍权还担心皇上会暴怒,哪晓得宫人把宫外的消息告诉皇上后,皇上非但没责怪他,反而表扬他了一顿。

  “刑部和大理寺捉拿多日都没踪迹,若非聂爱卿心细如?发,找到私藏李恒的罪犯,不知?会酿成怎样的祸害!”

  朝廷命官和朝廷钦犯勾结会干什?么坏事,霍权不知?道,皇帝再清楚不过,他呵斥罗忠,“遇事偏听偏信,罗爱卿,你太让朕失望了!”

  走?出皇宫时,霍权整个人轻飘飘的,和上次与皇上聊时的感觉不同,这次有种被老天爷眷顾侥幸逃过一劫的不可思议感,而等在宫门外的冬荣淡定许多,霍权心里?堵得厉害,提醒他这件事的轻重,“你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冬荣摸着?后脑勺,笑得十分憨厚,“跟着?大人长命百岁!”

  霍权:“......”

  冬荣:“这话?还真不假。”

  霍权:“......”

  这种话?,恐怕也就冬荣相信,聂凿真他娘的会忽悠人!

第42章 042 败露身份

  无论怎样, 面前的危机是过去了,霍权警告冬荣以后不准再乱来,否则真出?了事?, 他也没辙。最后这句话?他没敢说,看?冬荣对聂凿的话?坚信不疑,他说没辙的话?岂非令人怀疑?

  他问, “柳勤怎么回事??”

  罗忠兴冲冲进宫告状, 连带着翻聂凿以前的旧账,他提心吊胆的站在旁边,连个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那会以为在劫难逃,死定了。谁知?峰回路转, 柳勤竟是武安侯的人,还是私藏李恒的罪犯, 莫非自己背后有?高人相助?

  “是老管家!”冬荣赶着车, 速度很慢, 回话?时转身面朝着紧闭的车帘, 道, “罗忠那老秃驴恨不得?抓到大人把柄以报多年私仇,进宫路上派人宣扬大人杀人的事?,老管家知?道后, 派人查柳勤, 这才知?道他和?武安侯等人有?关!”

  老管家心思玲珑剔透,查到消息就找人散播出?去, 又派人传话?把自己骂了顿, 骂他好?吃懒做不懂为大人分忧, 杀人那种事?何须让大人亲自动手。

  大人名声不好?,明明是他自作主?张杀的人, 传出?去就成了大人心狠手辣,看?柳勤不顺眼,拔出?剑就摘了柳勤的项上人头,仿佛大人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似的,冬荣心里不痛快,“罗忠那老秃驴委实可恨,要不要让老管家收拾收拾他。”

  霍权:“......”

  杀柳勤已让他惴惴不安,幸亏柳勤和?武安侯同流合污,劣迹斑斑,真要对付罗忠,百姓口水恐怕都能把他淹死,他严厉地警告冬荣,“不得?乱来。”

  “大人就是仁慈。”冬荣小声嘀咕了句,回过头专心看?前面的路。

  霍权注重排场,每次出?门,随行带的侍卫都不少?,冬荣赶车不说,前后左右俱有?侍卫护着,哪怕聂府马车不起眼,远远看?到也知?是霍权来了。

  兵??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街上的人生怕冲撞了这位活阎王,纷纷退后两步避开,冬荣问霍权是回府还是去兵??又或者御史?台,霍权想起营地划分的事?,出?宫时他和?皇上提了两句,皇上让他看?着办,他想了想,“去工??吧。”

  不说工??衙门里的人看?到霍权到访如何诚惶诚恐,得?知?他想要些石砖把兵??营地隔开,工??尚书把衙门里能派的人都派了出?去,要不是年事?已高,他恐怕会亲自露两手。

  离开工??,这才去兵??营地。

  八千士兵不是少?数,还得?让冬荣好?生调教。

  地面覆着厚厚的雪,张硕搓着手,在营地外的木栅栏前站了好?一?会儿了,冷风刮得?他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鼻尖更甚,待看?到不远处道上威风凛凛的人,他大喜地挥手,转而想到什么,左右招手,两个小厮有?眼色地上前扶着他。

  丁大最前开路,认出?张硕,心头不喜,转身朝冬荣喊了两句。

  霍权听到声儿,撩起车帘看?了眼,张硕立即嚎哭起来,“大人,救命哪。”

  张硕双手有?气无力地抬着,身形摇摇欲坠,霍权不解,“御史?台出?事?了?”

  张硕低头,擦了擦微湿的眼角,昨天他去御史?台没见着人,让李御史?扶着自己去聂府,哪晓得?老管家嫌自己穿着晦气,会冲撞府里的尚方宝剑,不肯开门让自己进去,见不着人,他颇为无奈,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天不亮就起床去御史?台候着,为了让自己看?上去病弱,车里没有?烧炭炉,车帘大开,灌了一?路的冷风好?不容易到御史?台,左等右等不见霍权人影,差人出?去问,才知?道霍权来了兵??军营,他十万火急的追过来,没见着人不说,兵??的人告诉他霍权杀了人,进宫请罪去了。

  霍权什么人,旁人不清楚,张硕和?他打了几次交道还是了解些的,心比嘴还硬,进宫请罪这种事?万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不仅不会发生,他最会颠倒黑白,哪怕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霍权就能硬气地抵死不认账,杀了人又如何,霍权能耐大,这次也能化险为夷。

  这不,没多久就听说被?杀的副将和?武安侯有?关。

  霍权是为民除害。

  张硕庆幸自己没有?像以前那样听风就是雨倒戈相向,上次就是吃了亏,这次不敢再耍小聪明。

  因此他哪儿也没去,就在门口等着。

  有?两个穿着盔甲的副将请他进去坐着等他都不肯。

  他有?事?求霍权,态度不低些不行。

  如今听霍权问起,他唰地跪了下去,官服贴着雪,咚得?他打了个冷战,他哭诉,“刑??欺人太甚,他们抓了两个下人威胁下官,还请大人为下官做主?啊。”

  避重就轻,出?卖霍权的事?他不会提,只说那群人严刑逼供,自己遭了多大的罪,看?他痛哭流涕,霍权却没被?他忽悠,问道,“刑??查到什么了?”

  张府那两个仆人是兵??抓的,后来不知?怎么落到刑??手里,上次张硕就找霍权说过,霍权还让他放宽心,人要是清白的刑??自会放人,听了张硕这番话?,霍权非但?不想为张硕出?头,反而更好?奇刑??查到了张硕什么龌鹾事?,皇上想做个明君,兵??接连出?事?,其他几??多少?看?出?些皇上手段,在这当口,刑??还敢乱来无异于火上浇油,刑??尚书这个位置怕是不想要了。

  张硕噎住,心虚得?厉害。

  他不吭声,霍权就认定张府不干净,不由得?冷了脸,“皇上明察秋毫,张御史?真蒙受了冤屈,进宫找皇上吧。”

  别想把他拉下水,他又不是傻子,刚把兵??得?罪了彻底,不想再和?刑??对着干。

  冬荣听出?霍权不太想搭理这档子事?,挥起手里的鞭子,车轮快速驶过,木栅栏边的士兵远远看?到聂府马车就开了栅栏,生怕动作慢了落得?和?柳勤同样的下场,故而冬荣赶着马车,畅通无阻的进了营地。

  没多久,工??那群人也到了。

  匠人们来得?快些,负责垒墙的小吏先问霍权怎么垒,营地分成两块,总得?有?个界限,分家得?所有?人在场,照理说该和?兵??商量着办,无奈罗忠被?皇上斥骂了几句,不知?跑到哪儿伤心去了,兵??其他人都不敢得?罪这位御史?,躲着不肯现身,霍权差人找了两圈都没找到人,不得?已,霍权只能自主?做主?。

  军营的图纸在兵??人手里,霍权就照着笔画,他走到哪儿,工??郎中就在那放块石头做记号,当然,遇到房舍不会硬拆,但?霍权也不会让,但?凡不好?划分的,通通划分到御史?台名下,不远处围着几个兵??小吏在看?热闹,跟着霍权走下来,心想霍权这家分得?还真是不吃亏,人他抢去了,地方也没落下,尤其兵器库,都被?霍权划到御史?台去了。

  五个营,共三个兵器库,霍权没仔细看?,划了两个入御史?台。

  兵??营地离城门不远,格局方正,经霍权重新划分后,两块营地以后就成了歪歪扭扭的,工??郎中不好?多提醒。

  回到前边,运送石砖的马车到了,工??郎中指挥他们先运到后面去,又有?其他匠人来,安排好?即刻就动工,连日子都没看?,不是霍权不信,而是没时间,和?兵??搅和?越久,他要收服那些人就越难,此趟南下去章州,几千人不可能通通跟着他去,留在京里少?不得?要出?乱子。

  工??的人都是行动派,郎中和?霍权寒暄几句就投入到工作中去了,霍权让冬荣把几个副将叫过来,八千人,霍权重新调整,分成了四个营,柳勤死了,霍权选了三个副将起来,仍是每营两个副将,副将底下是千户,千户底下是百户,霍权先让百户钦点?人数,之?前称病请假的来了很多,除去个别家中有?事?的,八千士兵,到场七千九百八十七位。

  黑压压的站在操练场上,训练有?素,颇有?那么回事?的感觉。

  霍权不知?道怎么笼络人心,摆手让冬荣自己看?着办,冬荣半点?不怯场,从怀里掏出?个宝蓝色的钱袋子丢到地上,“这里边有?五十两,谁上来和?我对打,打赢了我这钱就是他的。”

  普通士兵的俸禄并不多,家里人口兴旺的,单靠这点?俸禄连孩子都养不活,冬荣看?了眼,扯开钱袋,露出?里边金灿灿的颜色,“五十两金子没人想要吗?”

  这下,人群起了骚动。

  连几个副将都跃跃欲试,然而毕竟看?到冬荣面不改色杀柳勤的情形,几人虽贪财,却不敢贸贸然挑战冬荣,见他们犹豫不决,冬荣退后半步,丁大极有?默契的上前,“冬荣不行,挑战我也是一?样的。”

  霍权坐在椅子上,静静旁观。

  心想冬荣他们果真有?经验,自己真要出?面苦口婆心说几句反倒丢了身份。

  丁大身材不如冬荣魁梧,面相也不如冬荣凶狠,犹豫的人不再犹豫,拿起自己惯用的兵器就走上前去,“要不是不小心伤着你怎么办。”

  丁大嗤笑声,“刀剑不长眼,是我自己要和?人切磋的,受伤当然怪不到你们头上。”

  人群里少?不得?有?人心思热络起来。

  大多数是安宁侯的人,知?道近日安宁侯出?事?与这位聂御史?有?关,琢磨着趁机杀了聂凿会得?多少?好?处...密密麻麻的人,有?几只眼落到不起眼的最后几列,那儿站着个身形消瘦不起眼的男子,男子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手中兵器,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旁边跟着个皮肤黑黝黝的络腮胡,络腮胡小声说,“你在御史?台多日都没找到机会,错过今天,等他南下你就更没机会了,主?子费了很多心思才把你弄进兵??,你若不能成事?,主?子就再不管你的事?了。”

  瘦削男子斜眼,眼底阴云密布,若离得?近些,霍权看?清他长相只会吓得?屁股尿流,他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多日的李恒。

  “我知?道。”

  话?还没说完,但?看?高台上,与丁大交手的人刀锋忽然转了方向,掉头就往霍权刺去,兀自琢磨事?儿的霍权端着茶,也不知?是不是怕急了,顺势就把茶杯丢了出?去,他身边的冬荣双手环胸,岿然不动,刺杀霍权的人心里正犯起嘀咕,侧边方向忽然亮光一?闪,他听到刀剑入骨的声音。

  丁二利落地收回剑,翻白眼道,“就这点?功夫还想杀我家大人,怕不是嫌命长。”

  很快就有?人上前抬着人的尸体下去了,底下的人个个噤若寒蝉。

  李恒站得?很远,看?不见高台具体发生何事?,只是抬着尸体的士兵经过他身边时,他身体颤了下,盯着高台多看?了片刻,转身与络腮胡道,“此事?怕得?从长计议,我李恒和?聂凿不共戴天,我不能这么白白死了。”

  络腮胡也露出?迟疑之?色,聂凿身边个个武艺高超,李恒养尊处优地长大,哪儿是那些人的对手,而且他听高台的冬荣喊人去查刺客底细,不得?不多做考量,李恒失败就说了,如果让聂府的人查到安宁侯府,怕是别想安生了。

  “我还不能死。”

  他在御史?台这么些时日,虽没找着机会接近聂凿,但?不是一?无所获,高台上的人让四人一?组和?聂凿的人对打,刚开始是以五十两黄金为饵,现在是必须出?手,他不能露面,和?络腮胡说了两句,偷偷找机会溜了出?去。

  栅栏外,张硕还跪着,忽然看?到个人出?来,不由得?面露欣喜,待看?清不是聂凿的人,失望不已,可等人走近,失望又变成了惊讶,惊讶中惶恐更多。

  李恒...真的藏在兵??!

  他急忙低下头去,想装作没看?见。

  以张硕的官职,哪儿会和?侯门少?爷打交道,他之?所以认得?李恒,还是机缘巧合见过一?回,李恒这样的公子哥,含着金钥匙出?身,金尊玉贵,走到哪儿都前后护拥,排场盛大,有?天他下衙门回家,听百姓说前边出?事?了,他忍不住看?了两眼,就看?到有?个俊俏的少?年站在人群里,对着个人拳打脚踢,看?衣着打扮就知?这位少?年家世好?,他不由得?问了两句。

  百姓们三缄其口,不愿多言。

  还是少?年旁边的小厮道出?了身份,“我家小少?爷金贵,岂是你能招惹的,别仗着令父有?几分官声就目中无人,论官,谁还越得?过我家侯爷不成?”

  那人约莫是个纨绔,抱着头不服,“好?啊,侯爷就能不分黑白纵容儿子当街打人,看?我不回家告诉我爹。”

  “哼,普通侯爷是不敢,我家侯爷可是武安侯!”

  那时张硕才知?道那个少?年是武安侯的儿子,巴结武安侯时,他不是没有?想过讨好?李恒几兄弟,可那几兄弟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每天都要当值,委实没空,因此只能放弃这条路,想方设法与霍汉峰搭上线,不成想他时运不济,刚和?霍汉峰有?些往来武安侯就被?人连根拔起抄了家,人也没了。

  他脑袋垂得?低低的,尽量不让李恒认出?自己。

  视野里,忽然现出?一?双黑色鞋面,张硕心头跳了跳,紧张地闭上眼。

  “你认识我。”

  李恒在御史?台把几个御史?的性子摸了个清清楚楚,张硕就是狗腿子,看?谁得?势巴结谁,李恒见多了这种人,抬脚踢了踢张硕大腿,“起来吧,聂御史?忙着操练士兵,没空搭理你。”

  他查过众御史?和?自家的渊源,张硕曾为巴结父亲散播过关于聂凿不好?的事?,他直言不讳,“你不记得?那张纸条了吗?”

  这话?在张硕心头掀起惊涛骇浪,纸条,什么纸条?

  是了,那晚他在御史?台查阅卷宗想找到罗忠犯罪的证据,夜风吹进来一?张纸,纸上写了关于罗忠犯事?的情况,他一?直以为是聂御史?暗中在帮助他,此刻听李恒说起,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他想装哑巴,李恒却耐心告罄,“我要是喊两声,你这辈子都完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说的就是李恒。

  只要他吆喝两声,兵??就会发现他,聂御史?不会放过他,而自己在这和?李恒嘀嘀咕咕,估计也会被?归为李恒同党,张硕打了个哆嗦,咬牙道,“你想做什么?”

  李恒最大的心事?就是为父报仇杀了聂凿,眼看?聂凿就要南下,再不动手不知?等到猴年马月去了,他扶张硕站起,“你对聂御史?做的事?我都知?道,不想被?聂御史?查到你最好?听我的话?!”

  要不是走投无路,李恒才懒得?和?张硕多说,然而他要接近聂凿,没有?人帮忙根本做不到。

  他要张硕帮他。

  张硕心如死灰,再次跪地,“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你起来。”

  “你别想诳我,想杀聂御史?的人何其多,你看?谁成功了?”张硕不是没见过对聂凿恨得?牙痒痒的人,然而也只能恨,聂凿心机深沉,根本不和?旁人亲近,就说韩风韩御史?,朝野上下都知?道他是聂凿的人,可张硕看?得?出?来,聂凿对韩风并不亲近,韩风身边要是换了小厮,冬荣的眼神能把人看?出?个窟窿来。

  聂凿身边的人不是吃素的,李恒想杀聂凿,简直痴人说梦。

  李恒没想到缩头缩尾的张硕还有?这般硬气的时候,他怒道,“你不帮我我信不信我告诉聂御史?你是我的人。”

  张硕害怕地心跳都没了,“那你也别想诳我,大不了我自尽以证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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