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美人和她的三个哥哥 第78章

作者:小舟遥遥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甜文 古代言情

  谢伯缙浑身僵硬,雪水浸透衣裳,湿冷刺骨,身躯却燃起火。

  他失神时,云黛望着男人线条分明的下颌,攀着他的肩膀直起身子,唇瓣翕张,“唔……”

  她将唇印了上去。

  先是单纯的贴着,后来又笨拙的,毫无章法的想要更深些,嘴里有淡淡的血气,还有她饮过的酒水,那掺了药的葡萄酒,还有宴上饮的玫瑰露酒,清甜又热烈。

  隐藏在内心最深处那份禁忌被她的舌勾出来,恶意随着流动着的热血抑制不住的扩散,他眸色深暗,捧着她的脸,反客为主,加深这个吻。

  柔软缱绻,湿湿黏黏,比梦里的感觉要愉悦千万倍。

  那些难以启齿的,卑鄙的梦。

  他想起从前在北庭看到的山火,夏末初秋,一道炸雷,一点点火星,便可熊熊燃烧。火光映天,无边无际的野草和树木都抵不过火势汹涌,一片一片被吞噬,土地被烧得焦黑,烫得惊人。

  渴意稍退,云黛松口气,终于够到那湖泊了,贪婪的喝着湖水,又想要更多,恨不得整个人都浸在水中。她伸手去扯身上的衣裳,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只能求着他,“帮我……”

  软糯的嗓音娇滴滴,她脸颊嫣红如云霞,水眸潋滟的坐在他怀中,袄上的如意珍珠扣扯开三颗,衣领敞着,一截茜色小衣,莹白雪肌透着娇艳绯色,是八月枝头蜜桃的颜色。

  他眼尾泛红,放在窄窄腰间的手陡然捏紧,她声声哀求如那山火一点点击溃他的克制。

  “云黛,我是谁?”他俯到她耳边,嗓音喑哑。

  她眼神迷离,痴痴地看着他,像是在努力辨认,有刹那清明,喊了声“哥哥”,却又很快被黑沉沉的欲给压过,她无助地啜泣起来,“我好难受…呜……”

  谢伯缙呼吸一窒,手握成拳,指节泛白。

  竟想趁人之危,对自己的妹妹行不轨之事,他怎堪为人兄长?

  无耻,卑鄙!

  胸膛剧烈起伏着,半晌,他揽过云黛的肩,抓过棉被将她紧紧裹着,抱着走出屋子。

  琥珀刚提完水回来,吓了一跳,“世子爷,你、你这是带姑娘去哪,外头还下着雪呢。”

  谢伯缙面沉如水,大步往外走。

第61章 你乖一点

  骊山温泉宫共有大大小小汤池一百三十六眼, 散落宫阙各处。时值夤夜,各处温泉殿空旷而静谧,看守极少, 每个汤泉门前只守着两个小太监,毕竟极少有人深更半夜不睡觉,黑灯瞎火来泡温泉, 尤其外头还下着这样大的雪——

  当一道黑影在专供官员们泡汤的尚食汤闪过时,小太监揉着眼睛还以为大半夜见了鬼, 赶紧推搡着另一个太监, “我刚才好像瞧见了一道影子?你瞧见了没?”

  “哪有啊。”另一个太监打了个哈欠, 眯眼顺着同伴所指的方向看去, 除了冷风飘雪, 便是黑黢黢的夜,“我看你是睡糊涂了。咱们这儿大半夜的谁会来, 你怕不是见了鬼。”

  “会不会有贼?”

  “有贼也不往咱这来啊,里头除了温汤就是温汤, 偷个啥?偷桶洗澡水?好了,你别吵, 我才做了个美梦呢, 再睡会儿。”

  这个太监睡了,另个太监又看一眼外头的大雪纷飞, 心道,也是, 这大冷天的哪个笨贼往这跑。旋即双手插袖阖上了眼睛。

  尚食汤殿内寂静无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最里的一处汤泉角落亮起一盏昏黄的小灯,黄浸浸地照亮一小方天地。

  地下天然泉水日日夜夜都温热, 最里的这个池子热度最低,却也不会太凉。棉被被打开,谢伯缙将人抱进了汤泉里,打算放她一个人清醒。

  池子不深,他按着她的肩,让她在池边坐好,“你乖乖泡着,我去寻些茶水来。”

  也不知她是听懂还是没听懂,呆呆地泡在水里,“唔”了一声。

  谢伯缙转身去寻茶水。

  不曾想提着茶壶回来,就见云黛在水里胡乱挣扎着,那浅浅的水险些淹过头顶。

  谢伯缙脸色一变,赶紧下了池子,将那胡乱扑腾的人捞了起来,搂在了怀里。

  “救…救命……”云黛从头到尾都湿透了,趴在男人怀中,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仿佛溺水之人抱住一根浮木,“别走……”

  谢伯缙看着才到腰间的水深,额心突突直跳,再看那宛若水蛇般紧紧缠在身上的女孩,更觉头疼。

  似乎想了个昏招。

  她有没有纾解他不知道,只知道他的确更煎熬了。

  “不走。”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手掌安抚地揉了揉她的发,另一只手固定着她的腰,低下头,薄唇仿若擦过她的耳尖,嗓音沙哑磁沉,“不会掉进水里,哥哥抱着你。云黛听话,好好泡着,过会儿就不难受了。”

  水是温凉的,浸湿两人的衣裳,紧贴着肌肤,无孔不入地,将身体的燥热一点一点驱散。

  云黛抱坐在他的怀中,水珠从她的额发滴落,两只手圈着他窄而劲瘦的腰,湿润细腻的脸颊贴着男人的胸膛,热与冷交错,一开始男人的体温是凉的,池水是温热的。渐渐地,池水仿佛变凉了,怀中那坚实的躯体变得滚烫。

  谢伯缙垂下眼眸,角落微弱的烛光笼罩着他们,她就这般乖巧倚在他的怀中,海藻般的长发披散着,薄薄的罗衣勾勒着起伏的曲线,像初出茅庐的水妖,与生俱来的妩媚,又不谙世事的单纯。

  固定在她腰间的手掌收紧,他闭上眼,呼吸变得粗重。

  理智与本能的博弈,他想,这大概是他的惩罚——

  惩罚那些不该有的、离经叛道的念头。

  熬过一盏茶功夫,他将人抱上岸,攫着她的下巴,喂她喝茶水。

  岸边的青莲砖石也是温热的,她躺倒在他怀中,没有茶杯,茶壶嘴贴着她的红唇,静谧中她脸颊微鼓起,小口小口喝着茶水。有茶水沿着唇角流下,沿着白嫩的下巴滴落在锁骨上。

  凌乱衣衫下的贴身小衣被浸成深色,半边雪白细腻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摇曳烛光下尽显妖冶。

  小小的痣,映在眼底,印入心里。

  他眸光深暗,忽然觉着口渴。

  “不舒服……”怀中人忽的呢喃,迷迷糊糊半睁着眼看他,柳眉微簇,水光沾染在翕张的唇瓣,宛若芍药花瓣上的晶莹露珠。

  她扭了扭腰,想避开背后膈着的东西,避不开,想去拿开。

  手才刚伸,纤细的腕便被握住,又被男人拖进了水里。

  “别乱动。”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哄孩子般,手掌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她的背,“你乖一点。”

  让他少受些罪。

  到水里云黛就安分了,老老实实趴在他怀中,身上那股燥热的痒劲儿逐渐在平息。

  许久,她从那温热的怀中抬起头,半睁着的黑眸透着倦意,视线沿着男人凌冽的下颌往上,完美的薄唇,高挺的鼻梁,阒黑沉静的长眸。

  “哥哥……”她气若游丝地轻唤了一声。

  这声唤让谢伯缙有片刻失神,修长的手指撩过她额前湿漉漉的碎发,“嗯,我在。”

  她有气无力,像是累极了,又垂下头,脸贴在胸膛,喃喃着,“好困……”

  黑眸里闪过一抹晦涩,他轻托着她的脑袋,薄唇贴着她的头顶,温柔地吻了吻,“那就睡吧,哥哥在。”

  “一直都在……”

  殿外风雪交加,窸窸窣窣敲打着窗纸。

  殿内一方小小的暖池边,烛光昏黄,烟气氤氲,俩人静静依偎,时间变得很慢很慢。

  *

  直至夜半,琥珀等得心都焦了,谢伯缙才抱着云黛回来。

  他浑身湿透,眼下乌青,掩不住的疲色,“给她换衣裳,灌姜汤。”

  说罢,将人带棉被一道放在床上,转身离去。

  琥珀一怔,打开棉被一看,见被子里的姑娘也是浑身湿透,阖着眼睛,昏沉睡着。

  她忽然想到什么,赶紧替云黛脱下湿衣,边擦拭边检查着。

  白壁晶莹,除却腰间有一道红色指痕。

  琥珀肩膀放松地垮下,暗暗舒了口气,还好还好。

  又赶紧给人盖被子,塞汤婆子,添炭盆,灌姜汤,直忙到窗外鱼肚泛白,才歇口气,走到梢间小憩。

  *

  主仆俩关上门睡得昏天黑地,伴随着旭日东升,掩盖在黑夜与风雪下的一切也都逐渐显露出来。

  先是尚食汤,有个小太监说闹鬼了,清晨打扫汤池时,在池边发现了半截灯烛!

  然后是丹阳公主那里,等到公主醒来,亲信宫女才敢告知抬轿太监被割耳割喉的事,丹阳公主怒不可遏,然而心里有鬼,也不敢大肆声张,打发人将那太监尸体处理掉。

  处理往后,她心头依旧惴惴,又问宫女广兰殿那边的动静。

  宫女如实道,“广兰殿并未听到动静。许是那谢世子知道孝义乡君被掳走了,觉得赶过去也于事无补,就作罢了。亦或是他赶过去后,见殿下成事了,也不好再声张,便吃下这暗亏了。”

  “倒是有可能。”丹阳点头,可静坐片刻,眼皮却连跳了好几下,始终放不下心。

  若换做旁人遇到这事,大多会息事宁人。可是谢伯缙……

  眼前闪过那男人淡漠平静的黑眸,丹阳不由打了个颤。

  谢伯缙他并非常人,他既然能连夜杀了她的太监,怎会就此罢休呢?

  “不对,这不对。”丹阳倏地从美人榻上起身,险些打翻案几上的杯盏,她急切吩咐着宫女,“你快安排轿子,我要去广兰殿。”

  宫女叠声称是,连忙下去安排。

  下过一夜大雪,外头积了厚厚一层雪,琉璃瓦被皑皑白雪覆盖,光秃秃的枝桠挂着琼枝冰条,天色寡淡清灰,地上灰白茫茫,萧瑟寒风夹杂着细细的雪花,宫人们冻着鼻尖在宫巷扫雪。

  丹阳前脚赶到广兰殿,后脚御医就从里间出来,脸色凝重地交代着医佐抓药。

  果然出事了。

  丹阳的步子僵住,心口狂跳,瞪着眼睛看向慌忙朝自己行礼的御医,“我皇兄怎么了?”

  御医面露难色,斟酌片刻,才道,“公主莫担心,五殿下他……他只是昏厥过去,方才服过药已经苏醒了……”

  昏厥?丹阳美眸一眯,难道是谢伯缙昨夜赶来,把自家皇兄打晕了,然后把沈云黛给带走了?

  反正这会儿皇兄是醒着的。丹阳也不再看御医,抬步就往屋里去,打算问问五皇子昨夜到底发生何事。

  才抬步走进垂花门,一阵浓郁苦涩的药味传来,旋即是杯盏落地破碎,及男人的怒骂声,“你们这群废物!废物!人都跑了一个晚上,你们竟然浑然不觉?!”

  丹阳心下一沉,快步走进去,只见猛虎下山锦屏后,五皇子脸色青紫的斜靠在床边,地上整整齐齐跪着四个太监。

  “殿下息怒啊,昨儿个奴才们真没听到动静,还以为殿下已经歇下了……”

  太监们磕头都嗑得红肿流血,心头叫苦不迭,谁知道那小娘们使了什么手段,竟不声不响地打晕了殿下,也不知道那样大的风雪她是如何跑了!

  一开始他们还能听到殿下的笑声说话声,后来风雪大作,他们听里头的声音也听不太清,只当殿下已然拥着美人入帐颠鸾倒凤了,哪曾想到今早敲门问安,里头迟迟没有声音,壮着胆子推门一看,只见殿下光着上身倒在床边,面色惨白地冻了一夜。

  “都是群废物,来人啊,把他们都给我拖下去——”

  “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