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暴君之后 第29章

作者:泊烟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相爱相杀 古代言情

  她需先在家中,从迎亲的正副使手中,接过皇后的册宝,然后与家人告别。萧衍在太极殿前,着冕服,百官列阵,单独完成一套祭祀的礼仪,告诉天地先祖,自己已经娶妻,并受百官朝贺。她进入显阳殿,等着萧衍,于昏时,再与他行同牢之礼,然后合房。

  王乐瑶听着,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本来就困,整个人好像都游离在外,在此的只是一副躯壳。

  “娘娘,您有在听婢子说话吗?”女史问道。

  王乐瑶回过神,振作精神,点了点头,“听到了。”

  女史这才退下。

  皇后大婚的妆容也是有规定的,画师提前画好,然后由宫中有经验的宫女来化。这种大妆和头上沉重的假髻只是为了让人看起来隆重端庄,实则毫无美感可言,还压得她脖子酸疼。袆衣也有好几层,笨重难行,大大限制了动作的幅度。饶是她天姿国色,化完妆之后,也只能看出鼻子眼睛,还有满头的珠翠。

  迎亲的还是正副使,只不过比上回更加隆重,还加了皇后的卤簿仪仗。

  衡阳郡公夫人赵氏穿着礼服,先来行礼,然后由她引着皇后从房中出去。

  外面地上铺了茵席,道旁设置帷帐,帐外是人山人海,但闲杂人等看不到皇后的真容。王乐瑶很紧张,专注地盯着地面,艰难前行,不然高履容易踩到裙摆。这样的日子,是绝对不能出错的。之前辛嬷嬷已经让她练习过好几遍。

  庭中设神席,王家众人立于西面观礼,正副使萧常和张洪以及傧者,内侍等,皆在神席的南面。南面为尊,他们代表君权。

  看到皇后出来,使臣先拜,然后皇后回礼。

  萧常拖长声音道:“某奉制,授皇后备物典册!”

  王家众人皆拜,然后奉册宝的侍者上前,将册和宝绶交给正副使。

  王乐瑶身后的两个女史走过去,跪授册宝,转呈给皇后。王乐瑶逐一接过,再递给身后的竹君。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个受和授的过程,却代表着皇帝承认了她的后位,并使天下咸知。

  受领册宝之后,辛嬷嬷引着王乐瑶自南面升座,众人都过来行三拜之礼。

  王乐瑶看到伯父,父亲和姜氏都对自己行礼,心中有些不安,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受不起。但她是君了,除却皇帝和太后,大梁所有的人,在她面前都得称臣。这是世间女子至高的荣耀,从此刻开始,她已经不是王家的四娘子,而是接了册宝的大梁皇后。

  她感觉到自己的双肩,似乎重了许多,有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

第32章 同牢之礼。(二更)……

  王乐瑶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王家, 乘上车舆。正副使及令卫在前先行,皇后的仪仗在后。

  王端穿着铠甲,走到门口, 与家人道别。少年生得眉清目朗, 意气风发,一扫都城里贵公子那种文弱的风气。

  “二位伯父放心,我会保护好四姐姐的!”

  王允拍了拍他的肩膀, “自己多加小心。”

  王端抱拳,又对父亲王赞一礼, 下台阶乘上马,率令卫跟了上去。

  陆氏在人群后面狠狠瞪了他一眼。她好说歹说,这个儿子非要入宫去当那个什么破宫门卫。堂堂扬州刺史的儿子,琅琊王氏的郎君,去给人看门!

  说出来都丢死人了。

  不过王家还有诸多的亲朋要招待,邻里也需派发喜饼。陆氏现在暂时忙得没空管他。

  仪仗出了乌衣巷, 鼓吹大作。车舆没有密封, 只悬挂帷幄, 车外的情形还是可以隐约地看见。从御道驶向南宫门, 比寻常的速度要慢许多。百姓夹道欢呼,漫天红纸飘飞, 鲜花铺路。有的百姓还跪在路边, 边拜边山呼“殿下”, 激动而泣。对于他们而言, 皇族神圣在上。皇帝为天为父,皇后为地为母,都是可以庇佑他们的。

  王乐瑶端坐在车舆内,看向前方。眼角的余光, 突然瞥到道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微微侧头,看到谢羡站在人群里。他瘦了很多,宽松的袍服空荡荡地迎风而展,他的脸色苍白,更显得面如冠玉。周围黑压压的人群,衬托得他鹤立鸡群一般。

  他对着车舆,长长地一揖,那是执臣礼。直到王乐瑶从他面前经过,他也没有起身。

  王乐瑶的手在袖中微微握紧。

  她终究是负了谢羡,退婚之后,谢羡还是愿意带她走,她心中非常感激。但他们此生注定没有缘分,之后也将踏上完全不同的道路。君臣有别,形同陌路。

  车舆驶入宫门,钟鼓齐鸣。宫中也铺了地席,设重重行帷。正副使的迎亲行列,在太极殿广场的门前,与皇后仪仗正式分开,他们前往太极殿继续参加大礼,皇后则前往显阳殿。

  显阳殿列位中宫,规制比皇帝的中斋略小,白玉为栏,青石为阶,十几个门扇洞开,丹陛立着几排青衣女官,恢弘的气象扑面而来。这是任何士族高门都难以企及的天家,苍穹之下,尽显唯我独尊的气派。

  王乐瑶深呼吸了口气,扶着竹君慢慢走上石阶,进入显阳殿。

  正殿是会客之所,凤座设于正中,玉石为底,黄金做扶手。左右各有一只鎏金的铜凤凰,后面是一个巨大的孔雀开屏的刺绣屏风。

  左手边就是寝殿,门前垂挂着珠帘。

  里面的摆设跟她在家中时无异,还有她用惯的器皿,所以有种熟悉的感觉。

  只不过这寝殿是她闺房的几倍大,地面,梁柱,窗牖都重新涂刷过,有种淡淡的木头气味。

  婚床的地方,设置了帷幄,王乐瑶坐在床上,女官放下前面的帷幔,她才喘口气。

  这婚礼实在是太折腾人了,她早起梳妆,这会儿连口水都不敢喝。还好今日各国使臣都没到齐,所以萧衍没让她去太极殿前接受朝贺,而是先行祭祀大礼,否则她肯定会累晕在那里。

  竹君端了杯水过来,“娘娘,快喝口水吧?”

  王乐瑶接过,为了不碰掉口脂,只能隔空倒进嘴里。床前的食案上,放着二十四道珍馐,均放在黑漆的托盘上,还有两尊金爵。这些是行同牢之礼用的,她已经饥肠辘辘,只能看看。

  竹君帮她补了妆,有几个女史进来,行礼后,念长长的《女训》《女诫》以及宫规。

  耳畔不停传来太极殿那边的鼓吹之声,王乐瑶从没有像此刻一样,迫切想要见到萧衍。因为只有他来了,才意味着她可以脱掉这身繁重的礼服。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王乐瑶已经饿得头昏眼花,只能闭目养神,但意识非常清醒。五月末已经入夏,礼服厚重,她热得大汗淋漓,恐怕里衣都湿透了。殿内明明站着那么多人,同她一样着厚重的衣裳,却没有一个敢动,敢发出声音。

  她怕自己热晕,叫竹君进来帮她打扇子。

  终于到了黄昏时分,太极殿前的仪式才彻底结束。

  女官进来禀报,皇帝在往这边来,要她出去迎候。

  王乐瑶起身的时候,脚软了一下,幸好被竹君稳稳地扶住。她定下心神,走到外面的正殿,没过多久,萧衍就来了。

  皇帝头戴冕冠,垂下十二旒,挡住了他的脸。上玄衣,下朱裳,衣上绣着十二章,脚着赤舄,天子气势,威严得让人觉得很遥远。

  萧衍进门,王乐瑶对他行拜礼,萧衍回拜,只不过位置比她高。

  君为尊,他先进寝殿,在珠帘前停了一下,皱眉。苏唯贞赶紧过去,帮他把珠帘都撩开,他在确定不会碰到一丝一毫以后,才走进去,坐在婚床上。

  王乐瑶随后进去,在他身旁落座。

  女官将铜盆端来,给帝后净手,然后将食案端到二人的面前。她们将食物放在一个碗里,皇帝先吃,皇后再吃,意味着共同生活的开始。这些食物看着都很美味,所以当萧衍把碗递给她的时候,她满怀期待地咬下一口,却差点要吐了。

  那肉是干煮的,什么调料都没有放,还有一股未除的腥味。

  王乐瑶勉强咽下去,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周围立刻有十几双眼睛盯了过来。

  萧衍看她一眼,剩下的两道,他故意多吃了一些,只留一小口给她。

  最后用金爵饮了酒,同牢之礼才算完成了。

  女官和女史都退出去,换内侍和侍女进来,分别伺候帝后更衣。

  萧衍伸开手站在西面,任人帮他脱掉繁重的冠冕。他也是一大早就起来,还在太极殿那里站了半日。不过他身体底子好,也不觉得劳累,毕竟打仗的时候急行军,几夜不睡觉都是常事。他看向他的皇后,那厚重的假髻和浓妆,把她的姿色都掩盖住了。

  层层的礼服脱到最后,只剩简便的裳裙。这裳裙是夏制的,材质轻薄飘逸,勾勒出女子玲珑有致的腰身。竹君打了一盆水,将她脸上的层层妆容卸下来,终于洗尽铅华,露出本来的芙蓉之貌。

  王乐瑶一边拿巾帕擦着脖颈,一边查看身上,汗水是湿了又干,现在也看不出来了。

  从大婚的仪礼就可以看出来,这皇后真是不好当的。

  竹君等人都退出去,四下安静。她忽然意识到,这帷幄之中,只剩她跟萧衍两个人了。

  她的心跳骤然加快,不敢回头,不知道萧衍此刻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下一刻,她已经被男人从背后锁入怀中。灼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耳侧,她的身体微微一僵,感觉到两条粗壮结实的手臂强势地横在自己的身前。

  萧衍闻着她发丝和脖颈间的馨香,那是种犹如庭前幽兰,清风含薰的香味,沁人心脾。

  萧衍在梦里抱过她无数回,但那种感觉飘渺似云烟,他根本抓不住。

  如今人就在他怀里,娇软的身体逼得他腹中的气血不停地翻涌。大概女色真是能让人昏头的。他的呼吸愈发灼热起来,一遍遍亲她细长的脖颈,一边扯掉她腰间的帛带。

  这时,苏唯贞在外面叫了一声:“主上!”

  萧衍不理会他,可是他又叫了一声,必定是有十分紧急的事。

  萧衍恼火,放开怀里的人,挥开帘帐出去,表情简直要杀人。

  苏唯贞胆怯,连忙附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他便披上外袍,大步地离开了。

  王乐瑶松了口气,她猜想萧衍忙了一日,应该也没有吃东西,就叫竹君吩咐膳房煮两碗汤饼过来。

  显阳殿后的檐下,跪着几道黑影。萧衍走过去,领头的黑影说:“主上,发现废太子的行踪,我们的人已经包过去,这回他逃不掉了。”

  萧衍本想说“就地处决”,看到那人犹豫,便道:“有话就说。”

  “似乎是王家和谢家的人,在暗中保护废太子。”

  “似乎?”萧衍的声音冷凝起来。

  “主上恕罪!”那人匍匐在地上,“没有确凿的证据,毕竟这两家的暗卫,都是死士,本事不输给校事府,也不会留下把柄。但除了他们,属下实在想不出谁有如此本事,能把废太子藏起来那么久。皇后娘娘的父亲,也曾在废太子藏身的附近出现过!”

  明明是入夏的夜晚,萧衍却觉得周身蔓延开一股寒气。他齿冷,怪不得王执不肯受五经馆之职,原来是心怀旧主,好得很。

  “把废太子抓回来,朕要活口。”萧衍边说边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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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几道黑影迅速消失。

  王乐瑶不知萧衍出去有何事,低头摸了摸肚子,想到帐外问问竹君,汤饼煮好了没有。这时,萧衍返回来,身上有一股肃杀之气。

  门上的珠帘被他摔得“啪啪”作响。

  王乐瑶本来没那么怕他了,可接触到他的眼神,心生恐惧,莫名地往后退了两步,想要逃开。她还来不及动作,已经被萧衍直直地抱起来,然后摔在了床上。

  她“啊”了一声,幸好这下面垫的被褥够厚,否则她的腰要被摔断了。

  萧衍欺身上来,抓住她的两只手,直直地盯着她如花的容颜。

  他的双目赤红,力大无比,犹如一只猛兽盯着猎物,马上就要吞裹入腹。王乐瑶也顾不上害怕,因为手都被他抓疼了,疼得冷汗直冒,“陛下,您弄疼我了。”

  她娇软的声音,更加刺激萧衍。

  裙裳经不起男人的力道,被撕开丢下床。王乐瑶又饿又困,她本来想先进食,然后沐浴更衣,再跟萧衍同房。可萧衍根本不给她机会,她如同被沉在一汪深水里,不时被推出水面,等喘两口气,又被淹没。

  天刚刚暗下来,长夜还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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