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七彩
萧晏连忙为她顺气,叶初棠呜啊地带着咳声吸了一大口气,猛地坐起身,醒了。
萧晏抬起的手还在半空,他见叶初棠抬头盯着他那只手,他立刻放下来。
“只是要给你顺气,不是要打你。”
叶初棠安静地看着他,没吭声,一如之前萧晏安静地看她一样。
“有事没有?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萧晏传令让人重新熬药,之前的药没喝进去,萧晏未敢强喂她。
叶初棠还是安静地看着他,没吭声。
“棠棠,你可识得我?”萧晏有点担心叶初棠惊厥之后再惊醒,得了失魂症之类的病,不识得人了。
叶初棠眨了下眼睛,扭头不看他了。
萧晏方知她是识得他,只是在生他的气,不想理他,也不想跟他说话。
“你没事就好,寡人这就走。”萧晏沉眸起身,转身刚走出一步,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衣袖被扯住了。
萧晏立刻回头看叶初棠。
叶初棠看着他。
萧晏靠到她身边来,轻声问她:“怎么了?”
叶初棠便凑进,搂住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上。
萧晏喉结滚动,手覆慢慢地在叶初棠的手上。
“棠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么?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逼问你要不要进宫,要不要回京,要不要做皇后……我会心甘情愿地等,等到你说愿意的那一天。”
叶初棠被萧晏这话震撼到了,她没想到萧晏会退让这地步。早知如此,她早发疯了,之前何必折腾出那么多戏来。
“真的?”叶初棠这才开口,一双眼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小心翼翼地向萧晏求证。
“君无戏言。”萧晏用手指轻轻撩起叶初棠额头落下的碎发,给她整理到耳后去,“我做到我的承诺,你也做到你的承诺,不再轻易落泪了,好么?”
“嗯。”已经确定拥有了自由,那还有什么必要落泪,她肯定天天开心!
“你的临别礼物我很喜欢,我会一直戴在身上。”萧晏这话说得有几分悲凉,眼神里也流露失落,是那种空空孤寂特别惹人心疼的失落。
“阿晏,多谢你能体谅我。”
大概是他浑身散发出的孤寂和失落太叫人不落忍了,叶初棠没忍住,主动抱住了萧晏,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萧晏眼底隐隐有燎原的星火,他克制又隐忍地低眸瞥向叶初棠。在叶初棠的唇欲离开时,他才托住了叶初棠的后脑,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在他刻意的收敛下,身体里所有疯狂和肆虐的冲动都被有效地遏制,只吻到刚刚好的程度就停止了。
叶初棠似乎在其中找到了乐趣,又小小闹了萧晏几下,见他容色柔和,终于不似之前那样难看了,才拉着他一起睡觉。
“你要留寡人过夜?”
第24章 二更合一 “有的,我的奸夫是皇帝。”……
叶初棠只想着俩人熬到后半夜都挺辛苦的, 尤其是萧晏明日还要早起赶路,既然矛盾已经解决了,那就该抓紧时间早点睡觉休息。
听闻萧晏所问的那句话后, 她才恍然意识到,萧晏是男人, 精神体力都比她好, 所以人家此刻的想法可能跟她就不太不一样了。
那种事儿快乐是快乐, 可现在她太困太累了, 尤其是前半夜对抗萧晏的时候,她精神消耗过度,实在折腾不起。
叶初棠琢磨着该怎么委婉表达时,萧晏忽然开口。
“睡吧。”
像是怕叶初棠赶他走一般,他立马就躺了下了来。萧晏拽下腰间的玉佩看似随意地丢了出去, 那玉佩精准地打灭了烛火, 室内忽然暗了。
叶初棠有点发懵, 惊讶于萧晏刚才的身手, 他居然会武?难怪他总是能悄无声息地出现,难怪那晚一向浅眠的清夏没听到窗外有任何声音……
叶初棠愣神儿了片刻后, 就掀起自己身上的被子,给萧晏盖上,跟着也躺了下来。
萧晏似乎很疲累, 早已经闭了眼。
夜色的漆黑有几分模糊了他的面容, 但依然辨得见他深邃凌厉的轮廓。傲骨矜贵,自内而发,不愧是铮铮佼佼的大晋帝王。
思及萧晏以如今这般尊贵的身份,竟能对她做出如此退让,实属不易。此一别真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她就抬手想去抚摸萧晏的脸,复而又收手,这会儿还是不要做让他误会的动作比较好。
不一会儿,叶初棠就被浓烈的困意所席卷,沉下了眼皮,她翻个身,面着床里,很快就睡熟了。
在叶初棠的呼吸变得均匀平缓之后,萧晏才靠近叶初棠,将她搂在怀里。
闻着叶初棠颈肩淡淡的馨香,萧晏依恋地闭上了眼。许久之后,他再度睁开眼时,双目清明,神色清冷,只把唇浅浅地印在了叶初棠的颈窝处。
天蒙蒙亮,一夜未眠的萧晏准备起身。
他动作很轻,没想到还是惊扰到了身边的叶初棠。
叶初棠体寒,昨晚她抱着热乎的被子睡得很舒服,忽然感觉到被子要被抢走了,她就不高兴地哼了两声,使劲儿往被窝里钻。
萧晏见叶初棠不停地往他自己怀里拱,不禁勾起了唇角,顺势继续抱住了她。
他忍不住在叶初棠的脸上亲了一下。
肤白如瓷,光滑柔软,只一下,便上了瘾。
萧晏欲再亲她脸颊一次,叶初棠因为觉得脸有些痒,突然偏了下头,萧晏落下的唇刚好印在了叶初棠的唇上。
鼻尖相碰,唇瓣相叠。
叶初棠惊讶地睁开了眼,微张的嘴刚好给了萧晏趁虚而入的机会。
这一吻缱绻绵软,似春风化雨,甘若蜜糖。
结束后,叶初棠的脸像极了熟透的红杏。这红杏上还长了一双水汪汪灵秀的眼睛,正嗔怪地瞪他。
萧晏倏地笑了,冰山消融,朗如明月。
他修长的食指勾住了叶初棠鬓边的一缕长发,慢慢凑到在叶初棠的耳畔,气息吹得她半边耳朵的肌肤渐渐变红了。声音低沉,极具蛊惑性,“要么?”
叶初棠怔愣一下,似乎在犹豫思考。
萧晏捏住了叶初棠的脸蛋,“寡人不给。”
叶初棠瞪圆眼看他。
萧晏起床后,在秦路的伺候下重新更换了一身玄袍,黑色沉稳,穿在他身上,反而更张扬出帝王的锐利和锋芒,峥嵘凛凛,令人从心底生出畏惧。
叶初棠反正也睡不着了,干脆也起来。他趁萧晏去更衣的时候,顺手拿起了昨晚萧晏撂在桌上的玉佩。本以为这不过是一块成色上好的玉佩,虽贵重,但于她而言算不得什么稀罕。可当她看清楚玉佩上所雕刻的图案时,才恍然明白其特别之处。
玉佩上刻着一女孩,踮脚伸着手臂,正在折桃枝。女孩儿的手腕上系着一条带子,带子在手腕上端打着一个非常漂亮的花结。
叶初棠一眼就认出了这女孩是她。
在岭南时,有一次她折桃枝刮破了手腕,萧晏给她上药包扎,她嫌纱布丑,担心上巳节这样出门不漂亮了,会被同龄姐妹笑话。萧晏就在给她包扎之后,在外层又扎了一个漂亮的彩带,还在手腕上端给他打一个花朵形状的结。后来她因此还得了小姐妹的夸赞,被她们争相效仿了。
这事她过了就忘了,想不到萧晏一直记得,还将这场景刻在了玉佩上。
你所遗忘的东西,恰恰为对方所珍视。你所不看重的东西,恰恰为对方所珍重。
叶初棠心里突然觉得闷堵,很难不动容。但这种动容,还足以令她去改变。
“阿晏,这是你叫人特意刻的?”叶初棠对萧晏晃了晃手里的玉佩。
“雕工如何?”
叶初棠见识过不少珍宝,自然有一些眼力。这玉佩成色极好,但说实话,其雕工跟这玉佩本身的价值相比,好像逊色了那么一点点。
叶初棠忽然反应过来,皇宫内不可能缺少手艺好的雕玉匠人。
“极其逼真,栩栩如生,不然我也不会一眼就认出这上面人是我自己呀。不知这出自哪位厉害的匠人之手?”
“你又欺君了。”
萧晏哼笑一声,声音里天然带着清冷,可从他的表情能看出来,他挺愉悦的。
秦路这时前来告知,马车已经在后巷备好了。
“保重。”
萧晏食指勾了一下叶初棠的下颚,转身就大步离开。
叶初棠没想到他道别得如此快,走得那么干脆,甚至都没有特意跟她强调,那玉佩为他亲手所雕,这小小的玉佩于他那双大手而言有多困难费工。
叶初棠跟着走到门口,目送萧晏。
从始至终,萧晏都没有回头。
在避人耳目的情况下,秦路伺候萧晏上了马车后,便不解道:“奴怎么都想不明白,叶娘子与陛下都已经二度良宵了,怎么还不愿进京?郑玲歌一事只要派暗虎卫来查——”
萧晏倏地抬眸。
在皇帝陛下冷冽的目光下,秦路立刻噤声。
萧晏低眸摩挲着手里的护身符,然后取了一块松仁糕送到嘴里。
良久后,他声音轻冷,“她没有心。”
……
三度去派人去探,皇帝离京的队伍确实走远了。
叶初棠这才拉住熙春的手,蹦蹦跳跳,吵着要庆祝一下。
熙春一面替自家女郎终于恢复了自由身感到高兴,一面又不禁替皇帝陛下叫惨。
她家女郎在男女情爱上是真的没有心呐。
这一结果细论起来,还要归功于县伯夫人的教导。明明夫人她自己跟县伯恩恩爱爱,感情十分要好。偏偏她从小就提点女郎:‘女儿当自强,男人如衣服’,‘四海之大,快乐很多,莫把一切都压在男人身上’……
一炷香后,宋青之突然上门了,进屋便丢了一包药在桌上。
“这是什么?”叶初棠正欢乐地啃糟鸭掌,她忙用帕子擦了一下有点脏的手,捡起桌上的那包药好奇地闻了一下。
宋青之见屋里没外人,直言道:“避子汤,免得你怀了龙种。”
叶初棠一下就跳起来了,看看左右,警告宋青之别乱说。
“拿你下半辈子永远不吃美食发誓,你跟当今陛下没苟且?”
这话直击叶初棠软肋,害她不得不把即将出口的敷衍之言噎了回去。
“宋青之,你嘴巴这么毒怎么活到今天的?”
“拜你所救。”
叶初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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