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七彩
“怪不得,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暗虎卫。”叶缙笑叹叶初棠这次是真救了一位大贵人,“不过陛下怎会如此及时地救出我?”
叶初棠便看向李麟,看他怎么解释。
“陛下早就想铲除凉国这些余孽,奈何这群人太奸猾,不仅常换地点,还旱路水路都走。这两日我们刚好在和县地界调查,得知他们又一次劫船,就立刻缩小了范围,没想到碰巧就救了叶公子。”李麟讪笑着解释道。
“那我还真是运气好。”叶缙感慨之余,对叶初棠道,“没想到这群人居然朝你索要血如意,难道他们早知道王修珏爱慕过你?”
“恶徒癫狂,哪里会管这些,见你是国公府之子,觉得能耐大,就狮子大开口了。”叶初棠让叶缙别多想了,更衣之后,就随她一起回京。
“还不能走。”叶缙突然站起身,身体刚好碰到了桌角,吃痛一声。
青松立刻搀扶,心疼劝道:“公子身上都是伤,还是少挪动为好。”
叶缙没听青松的话,急急地对叶初棠道:“咱们再去一趟山寨,我看到那些凉国余孽的身上,有你想找的的黑蝎子纹身。”
叶初棠顿然睁大眼,追问叶缙:“真的?”
“在他们作恶的时候,我看见其中一人的腿上有。”
能露腿的作恶行为是什么,不言而喻。叶缙提到这时候,脸色极其难看。话音刚落,他整个人突然晕了过去。
大夫给叶缙诊脉之后,告诉叶初棠不必担心,都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之所以晕厥,大概是因为饥饿和受惊过度所致。
“之前端了粥给公子喝,公子说吃不下。”青松愧疚地解释道。
叶初棠这就安排青松带着昏厥的叶缙坐车进京,进京了有宋青之给他诊治,加上在家里被照料得细致,肯定恢复得快。留他在这,他肯定会操心还想去山寨。
叶初棠随后问李麟,“那些凉国余孽可还有活口?”
“有,我留了人在山寨看守。因思虑到这事可能牵扯到王家,至今才未声张,怕打草惊蛇。”
李麟引路,带着叶初棠上了山寨。
情况果然如叶缙所言那般,山寨里有一部分贼匪身上带着黑蝎子纹身。但只有一人在手臂上,其余人都在腿上。审问之后方知,这些带有黑蝎子纹身的人皆来自于北凉王府,纹在不同部位,代表不同职责的护卫军。纹在手臂上的是北凉王的贴身护卫队,纹在腿上的是普通的侍卫队。
凉国的习俗不同于大晋,他们以北为尊,被选定继承皇位的皇子会先册封为北凉王,然后再继位,北凉王基本上就等同于大晋这边的太子。
凉国亡国时,凉国皇帝和北凉王等皇族都已自尽在皇宫之中。如今十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有凉国余孽作恶,不择手段地进行敛财,这些人要么成为山匪烧杀抢掠,要么伪装成良民暗中开娼妓馆,还往权贵之家安插细作……为何?这足以说明一件事,凉国皇族还有人活着,正因为有这只领头羊的带领,这些凉国余孽才会聚而不散。
“此事我会详细禀明陛下。”李麟对叶初棠道,“叶娘子早些回去吧,剩下的事我会妥善处置好。若审问出跟纹身有关的新情况,或者问出郑娘子的下落,都会派人通知你。”
“多谢了。”叶初棠道谢之后,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身过来,问李麟,“你跟了陛下几年?”
“不到六年。”
“那你多少应该很了解皇帝陛下了。我有恩于你,你发誓此刻不得对我说假话,不能答的问题可以不说。”叶初棠问李麟是否能做到。
“好……好。”李麟有点紧张,他预感叶初棠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他为难。
“这些年他可曾对别的女人动心过?身边可有合适的女子对她嘘寒问暖过?”
“没有,断然没有!”
李麟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么简单的问题。
“陛下这些年从不近女色。其实陛下待叶娘子如何,我们这些人不多说,叶娘子心里想必也清楚。”
“是啊,我清楚,如今更清楚了。”
叶初棠转身就走。
李麟望着叶初棠的背影,费解地挠了挠头。他怎么觉得叶娘子并无感动,走得还很决绝呢?
叶初棠赶在次日晌午前返回了京城。
叶放、苗氏、郑氏等人在得知叶缙受伤之后,都守在他床前,端药送水奉汤粥。
叶缙被闹得很无奈,“我真没事,爹娘该出去会友就会友,二叔该作画就作画,二婶想算账就算账,真不用管我,这只是皮外伤,养两日就好了。”
“哎呦,这孩子是不是脑子被打糊涂了?往日他不最嫌我作画不务正业么?”叶政叹道。
“是啊,居然还撺掇我出去会友。你不嫌阿爹占着国公之位而无作为,愧对君王国家了?”叶放也惊奇。
苗氏伸手去摸叶缙的脑门,“有点热,可能是发烧了,我再叫宋青之来。”
“说了没事。原来阿爹和二叔早就清楚自己无为、不务正业,那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现如今上进也来得及。本来干吃县伯的爵位,阿爹就该愧疚,如今居然高至国公之位,如此皇恩浩汤——”
“咳咳,大侄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我就先回去了哈。”叶政立刻起身告辞。
“我随他一起。”郑氏马上跟上自己的丈夫。
叶放和苗氏也起身,笑着嘱咐大儿子好好养病,就找借口走了。
叶缙缓缓吸一口气,耳根子总算清净了。
“大哥,感觉好点没有?”叶初棠人未到,甜脆的声音先到了。她捧着一盆兰花进屋,放在叶缙的床头。
叶缙挑眉看着这盆长势茂盛的兰花,质问叶初棠:“作甚?”
“君子如兰嘛,你这么君子,躺在床上没趣,我就给你找了一位志同道合之士陪你。”
“拿走。”
“大哥,你觉得我这种人做皇后怎么样?能母仪天下么?”
叶缙把目光从兰花挪到叶初棠身上,上下打量她一番,“能祸害苍生!大白天你做什么梦呢?你不会以为你在岭南帮过皇帝,人家为了报恩,就会以身相许,立你为后吧?你何德何能!”
叶初棠挠了挠鼻子。
“皇后是天下女子、众夫人们的表率,要立德、立言,举止端重,谦和高尚,更要帮皇帝治理好后宫。你一个小醋缸,婚还没成呢,就要求人家不能有小妾,你这心胸怎么当皇后?”
“呸!你们这些男人,居然有脸说女人能容下别的女人叫‘心胸’。那怎么没见你们男人有这‘心胸’,容得了自家女人有别的男人?”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男人是人,女人就不是人了,就是你们的物件?物件生了你,物件在昨日东奔西跑救了你?”
“好好好,大哥说错话了,你别生气。大哥自然是赞同你的说法,说的是外面的世道如此,非你一人之言、一人之力就能改变。当皇后不像你嫁个普通人家,没那么多人管闲事,满朝文武全天下人都盯着你呢。”
叶缙说罢,不禁失笑。
“咱们讨论这些干嘛,你又不会真当皇后。”
“大哥,这兰花你收好了!”叶初棠起身告辞。
叶缙喊叶初棠拿走未果,命屋里的婢女将兰花搬走。婢女纷纷表示不敢,都怕回头女郎发现了,被扣月钱。
叶缙叹口气,深深感觉到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并没有因为生病和受伤而有所改变。
南宫迁将近几年京城失踪的妙龄少女的名单总结了一份儿,差人送给了叶初棠。
天已经快黑了,叶初棠要前往四方茶铺赴约。
她在坐车的时候,翻看了这份儿名单。
当时间翻到近两月时,叶初棠发现其中有一名失踪的少女叫谢秋蝉,年纪十四岁,从身高到样貌的形容上都有几分像秋月。加上秋月的记忆里觉得蝉非常重要,叶初棠很怀疑秋月的真实身份就是这位谢秋蝉。
叶初棠当即叫停马车,吩咐人拿着秋月的画像送给南宫迁,令其确认身份。
到了四方茶铺,公输剑就将他造假而成的血如意以及装血如意的盒子拿给叶初棠看。从盒子外表来看,逼真无二。至于血如意,则有七八分像。
叶初棠摸了摸,手感居然也有几分像,不禁问公输剑由什么材质制成。
“琥珀、桃胶、玉石粉之类的东西呗。别怪我没提醒你,这玩意儿假的就假的,经不起查验,或火烤一下,或摔打一下,立刻能辨出真假来。”
“足够用了。”叶初棠将公输剑想要的那种铁料给了他。
而后,她就等在四方茶铺前,至戌时,她就见萧晏骑着马自远处而来。
萧晏已然是提前三刻来了,他没想到叶初棠早就到了,下马后,便问叶初棠何时来的。
“只早到了一会儿。”
叶初棠等萧晏喝了口茶后,就带他去了附近的山里。
“我朋友跟我说,这里野鸡很多,晚上也容易捉。”
叶初棠从车上拿了网、筐、粟米和绳子,找了一处靠近溪水的地方,开始设陷阱。叶初棠从下车开始,什么事都是自己一个人做,熙春等都候在车边,没帮忙也没跟着。
萧晏要伸手帮叶初棠拿,叶初棠没用,只让萧晏给她打灯笼就行。
等布置好陷阱之后,叶初棠就在溪水下游捡柴引火。她备了火镰和火石,点火的时候还是有几分费力。
萧晏大概明白了叶初棠这次叫他来的目的是为了亲手给她做一道菜。他帮忙弄了些松枝和干草絮添上,叶初棠这才点燃了火。
等火堆烧旺了的时候,那边陷阱也捉到了鸡。叶初棠抄出匕首就要去杀鸡,被萧晏夺了去。
“说好了,烧火可以帮忙,别的都要我亲自动手。”
叶初棠又把匕首抢了回来,让萧晏只管看火就好。
萧晏坐在原地却难安了,他没想到叶初棠做这道菜,会从抓山鸡开始,每一步都真的自己亲自来。她一向爱用甜言蜜语省麻烦,怎么如今处处都不偷懒钻空子了?
半个时辰后,叶初棠拎着收拾好的鸡回来,衣服湿了一大片,衣角上还粘着未清理干净的鸡毛和血污。叶初棠从篮子里取出早备好荷叶,先用盐等佐料把鸡腌制后,裹上荷叶,又将和好的湿黏土把荷叶鸡包裹好。
火堆旁挖了坑,埋了鸡,再把火移了过来。
叶初棠随后端了一盘点心给萧晏,“先垫一垫,要等一等才有得吃,大概一个时辰?”
萧晏笑了一下,多久他都愿意等,只是他不懂叶初棠为何今日叫他来,特意做这个菜给他。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没有,今日只吃鸡谈鸡,不说其它。”
一个时辰后,叶初棠把荷叶鸡挖了出来,万幸鸡真的熟了,撬开黏土后,香味儿就溢了出来。荷叶的清香味儿很足,鸡肉烂的脱骨了,咸淡正好。比起那些厨子做的可能差一些,但对于第一次真正自己做饭的叶初棠来说,可谓是非常大的成功。
“味道极好,很厉害。”萧晏尝过叶初棠递过来的鸡腿的后,笑着夸赞她。
俩人分吃完一整只鸡后,叶初棠就起身跟萧晏道别。
“在晚归的话,我大哥知道了一定会骂我。”
萧晏将一瓶活血化瘀膏递给叶初棠。
“听说他受伤了,此药很好用。”
叶初棠道谢后,转身就走。
萧晏拉住叶初棠,“没忘了什么?”
以前叶初棠开心的时候或为了哄他的时候,总会在分别的时候,抱他或亲他一下。
“没有。”
叶初棠迅速抽手,对萧晏恭敬行一礼,便转身走了。
萧晏目送叶初棠的马车远行至消失于夜色深处,仍然久久矗立在原地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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