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养的鱼当皇帝了 第50章

作者:鱼七彩 标签: 宫廷侯爵 美食 甜文 古代言情

  回到国公府时,叶初棠还未下马车,府里人就急忙迎上来,高兴地告知叶初棠东蝉居士来了。

  “什么?东蝉居士?”叶初棠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是,没想到秋月竟是东蝉居士的孙女谢秋蝉!居士得知这消息后,便立刻乘车欲来接孙女回去。此刻就等女郎回来,要亲自跟女郎道谢呢。”

  叶初棠忙去正堂,发现她父母和二叔二婶在,三叔三婶居然也在,这次除了叶芳芳,他们那两位永远做不完课业的儿子也来了。

  叶放和苗氏在身份上毕竟是国公,坐在上首位,左下首位第一就坐着一位老者,白发白须,面目慈祥,秋月就站在他身边。

  看来这位老者就是东蝉居士谢明经了。

  谢明经早已等候多时,听闻叶初棠回来了,转眸一瞧,来人是一位明眸皓齿的妙龄女子,眉眼透着激灵含着善意,一瞧是就是个好孩子,难怪她宝贝孙女能受她之手得救。

  谢明经忙起身,向叶初棠作揖。

  不等叶初棠发话,屋内一众其他人见状都惊呼起来,忙喊使不得。

  谢明经却不在乎这些,定要让叶初棠受他此礼。

  “老朽福薄,长子长媳都走在了老朽前头,他们只留秋蝉这么一根独苗,老朽却粗心大意,险些把这孩子给弄丢了。”

  了解方知,秋月,也就是谢秋蝉,她自小就被抚养在谢明经跟前,和谢明经一起居住在京郊的东山蝉舍内。两月前,谢秋蝉去京城采买的时候走丢了。那一日刚好是谢秋蝉的生辰,东蝉居士才松了口,纵容孙女去京城的街上狂一逛,热闹一下,不想这一去就出了意外。

  “这两月老朽心中尽是懊悔,深觉死后无颜面对长子长媳,如今——万幸啊!”

  谢明经告别时,再度向叶初棠道谢,表示他会谨记恩情。

  秋蝉舍不得叶初棠,抱着她,跟她含泪道别。

  “离这么近,以后还会常见面的,没什么好哭的,不许再落泪了。当初听你琴音,我们就猜到你必然不俗了。”叶初棠笑着给秋蝉拭泪,哄她不准再哭,秋蝉果然听话。

  大家见状都不禁笑起来。

  “得空就去东山蝉舍玩儿,老朽随时欢迎。”谢明经上车前,又对叶初棠嘱咐了这么一句话。

  此时因为谢明经的出山,早惹来了不少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名士们在镇国公府前聚集。能远远一观圣师的风采,对他们来说也是极其荣耀之事。

  如今众人一听这话,都惊得不行了。东蝉居士作为天下人敬奉的圣师,早已经谢绝访客了,这年头谁能入他的蝉舍,谁就会被名士们追捧。

  谁能想到,这些年来不管是王家人、崔家人……甚至皇帝拜访,都被东蝉居士拒绝了。首位能让东蝉居士破例之人,居然是镇国公府的叶娘子,那个大家在暗地里嘲笑大龄不嫁必有病的‘奇女子’。

第38章 一更过半 名声,玲歌

  一夜之间, 叶初棠在京城声名鹊起。

  她曾经行善做下的好事,被大家全盘翻了出来,人人称颂。更有不少曾受过叶初棠帮忙的人现身说法, 令众人对叶初棠的崇拜又高了一层。

  “难怪东蝉居士会亲自莅临国公府,走的时候还会诚挚邀请叶娘子随便去东山蝉舍玩儿。原来人家不是偶然行善, 偶然运气好, 救了东蝉居士的孙女。人家是从小开始, 日日行善, 才有此善报!”

  有说书人把叶初棠助人为乐的几桩事编成了故事,包括她帮助当今护军司马李麟、神医宋青之等等。故事里的她竟似女菩萨的化身,把无尽善念播撒人间。

  紧接着,崔老太妃曾在浴佛节当众夸奖叶初棠的话也被人搬了出来。叶初棠被传颂成了一名隐忍有心胸、总是舍己为人的贤女,堪称有爱有德、与人为善的楷模。

  吃午饭的时候, 叶初棠边拆红豆粽, 边听清夏讲了外面传言的盛况。

  “女郎如今堪称是京城第一善心贤女, 是所有女子学习的榜样。还说什么‘妇德者, 福之基也’,娶娘子这样的人为妻, 才是真正拥有福气之人。不孕又如何,德行在先,子嗣在后。”

  叶初棠咬了一口粽子后, 微微眯眼, “这传得是不是有点太玄乎了?短时间内传这么快,其中必有人在兴风作浪。”

  熙春大惊:“难道有人要趁机害女郎?”

  “不,是有人要趁机把我捧到贤德高位,上去的名正言顺。”叶初棠往上指了指。

  熙春明白过来,往上是指做皇后。

  原来这里面竟有陛下的谋算?那陛下只是单纯地趁机造势, 还是说之前的事情他也有参与?大公子被歹人劫持后,刚好被陛下身边侍卫解救,似乎十分巧合……若这背后也有陛下的算计,那未免太可怕了。

  熙春知道她能想到的事情,女郎必然也能想到。

  那晚京郊林子里,女郎用心给陛下亲手做了荷花鸡,这是之前绝无仅有的事,这转变肯定不简单。

  “大公子已经被救回,女郎打算如何应对东海王?”相较于皇帝陛下那边,熙春其实更担心这件事,东海王可不好对付。

  “打发人去知会一声,就跟他说事情解决了,不用劳烦他了。”

  叶初棠让熙春去库房将她前些年得到的那把曹公用过的古琴,给东海王送过去。

  “算我日前给他添麻烦的赔罪礼。”

  “那把古琴可价值不菲。”熙春叹道。

  叶初棠笑应,“是呢,我也心疼这么好宝贝要被摔了。”

  ……

  半个时辰后,古琴被放在了听雪阁。

  王湛眼中含笑,细细欣赏了两眼这把古琴。他指尖在琴弦上随意勾了两下,当即便似有沧溟之声传出。

  “如何?”

  王修珏刚好来请安,王湛便问他。

  “不愧是曹公用过的琴,妙极!”王修珏喜欢不已,忙问王湛这琴是谁所赠。

  王湛眼中的笑意更甚,“将来会做你继母的人。”

  王修珏笑容继续在脸上维持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的。父亲要续弦,给他娶一位继母?王修珏脸色顿时垮了,惊诧地看着王湛。

  王修珏嘴唇动了动,想问王湛那个人是谁。

  王湛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悠悠啜了一口茶后,对王修珏道:“你不是爱学琴么?那这琴便送你了。”

  王修珏应承,捧着琴出了听雪阁后,他的手臂开始微微发抖,胸口闷着一团怒气无从发泄。

  王修珏带着抱琴的小厮,一路急行,冲回房间。

  李氏正在房中哄着孩子,见王修珏回来了,高兴起身,正要迎他——

  哐!

  王修珏猛地从小厮手里夺过琴,高举过头后,把琴狠狠地砸向地面。

  古琴顿时被摔得四分五裂,飞起的木片划破了李氏的脸颊。

  李氏吃痛地捂着脸。

  周围的婢女们见状,连忙搀扶李氏查看伤势。

  李氏应婢女们的请求放下了手,左脸颊被木刺划破了一个半指长的小口子,伤口不算深,血却流了不少,对比她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有几分触目惊心。

  李氏含泪,委屈地看向王修珏。

  “你往前凑什么!”王修珏烦躁地斥一句李氏,转头坐在桌边。

  福盛忙给王修珏斟了一杯茶奉上。

  王修珏饮了一口茶后,越想越遭遇,抬手又把手里的茶碗给砸了。

  李氏和婢女等人都再度被吓了一跳。李氏委屈地落泪,在婢女的搀扶下,进了里屋清理伤口,上了药。这种事她不敢叫大夫,传出去不仅会惹得老太妃过问,还可能惹来别人的非议,伤及世子的名声。

  李氏坐在床上等了好久,没等来王修珏的关心。再问他人在哪儿,居然出门去了。李氏伤心地偷偷抹泪,被婢女劝了好久才好。

  至晚间,王修珏回来,进屋未见李氏迎他,他心中有几分不愉。

  进寝房后,看见李氏低头不瞧自己,王修珏便问她怎么了。李氏抬头看了王修珏一眼,眼睛忍不住又红了,哭了起来。

  王修珏这才注意到她脸上的伤,晓得怎么回事了。

  他掏出帕子,丢到李氏怀里,“哭什么哭,上了药过几日便好了。你当王家长媳,连受这点小伤都委屈得不行,以后还怎么扛大事?人家女子进门之后,都是在内处处体贴夫君,在外应酬周全,为夫君谋佳名谋出路。我不求你能干得了这些事,能懂点事就好,你还在这给我使小性儿。”

  李氏心里更委屈,但她不敢哭了,忙用帕子擦干眼睛。

  李氏揪着帕子,以前她心里藏话没问出口,今天她忍不住了想求证。

  “我听到外头一些传闻,说世子对我——”李氏对上王修珏的眼睛,忽然不敢说了。

  王修珏挑眉,面带笑意地问李氏,“怎么不把话说完?咱们夫妻之间还有什么需要隐瞒?”

  “传闻说世子有意另娶害妻。”李氏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完。

  啪的一声,李氏的左脸当即就火辣辣得疼起来。

  李氏捂着脸,委屈地哭起来。

  “信他人口舌,不信你夫君是么?我当初若想娶别人,多少出身比你高的女郎排队等着呢,能轮得着你?李氏,你真真是辜负了我对你的看重。怕我害死你,痛快滚回娘家去,我写休书与你,放你一条生路!”

  王修珏说罢,就要命人备纸墨。

  李氏慌了,王修珏若休了她,她回家如何面对父母族人?他们整个李氏一族如今都受着东海王府的恩惠,所有族人都以她高攀了东海世子为荣。她不能被休回娘家,都则一定会被外头人笑话死,被父母和族人骂死。

  李氏哭着跪地,拉着王修珏的衣袖,给他赔罪,求他原谅自己。

  “妾只是想说,听说了外头那些传闻,妾绝无怀疑世子的意思。世子待妾何等真心,妾心里清楚得很。那些外人的闲言碎语,无聊又可笑至极!”

  “你明白就好,下次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我就会说到做到,你明白吗。”见李氏乖乖点了头,王修珏才伸手拉起李氏,用帕子随便给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你的出身的确低了些,但你父亲好歹也是三品官,你为王家连生三个孩子,儿女双全,地位稳固,好端端的我何故要弄死你另娶?你但凡长点脑子,都不该信这种话,怀疑我。”

  “我错了,我真错了,求世子原谅妾这一次。”李氏哭得哽噎,整张脸都在发红。

  王修珏冷眼瞧她这副丑模样,不禁想起叶初棠调皮灵动的模样来,两相对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若换作是叶初棠,这种话和这种狼狈的模样绝无可能从她身上出现。她总是有一百种狡猾的方法,勾得你对她又爱又恨,求而不得。

  “本来我已经够心烦了,你还添乱。”王修珏耐心耗尽,丢了帕子。

  李氏忙问王修珏之前到底因何发脾气。

  王修珏:“父亲要娶继室,你将要有婆母了,想来年纪不会大了。”

  以他父亲的条件,不大可能娶已经成过婚有过孩子的女人。若是待嫁的少女的话,年纪还会比他们小。不过这女子既然能赠得了曹公弹过的琴,出身必然不俗。

  “这人是谁?”李氏惊诧不已。

  “不知道,父亲没说。”王修珏嫌弃地扫一眼李氏,“你今后要更聪明点才行。”

  李氏唯唯诺诺应承。

  王修珏心想如今要是叶初棠在他身边,做他的贤内助,这点事他哪儿用愁?恨就恨那传言不是时候,叫他下不得手。

  王修珏随即问李氏要了他亲手打的络子,挂在了腰间,对李氏道:“我会一直佩戴不离身。”

  李氏听了这话欣慰地笑了,欲靠在王修珏怀里。

  王修珏忽然起身,告诉李氏他还有事去书房处置,今晚不必等他了。说罢,人就走了。

  李氏失落地坐在房中,泪珠一颗接着一颗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