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逆袭:不要娇宠要上位 第40章

作者:甘梅地瓜 标签: 古代言情

  次日,天未亮,赵太太便敲响了将军府的大门,婉清望着她眼下的青黑,想她应是一夜没阖眼,定是费尽心思的为赵华容想脱身之术。

  赵太太见婉清进来,笑着迎过去,眼里别有深意:“容儿那丫头昨日夜里是不是来探望你了,你也是,若要留她住下,总要着人与我送个信,省的我白白担心。不过,我也知道,你们两个缘分大,感情深,你不会亏待她,这我是放心的。”

  昨日夜里,跟着赵华容来的丫鬟婆子在周家角门外一等二等不见赵华容出来,便找将军府要人,周家角门的丫鬟婆子早得了吩咐,冷哼道:“还是明日让你家太太亲自登门一趟比较好。”

  赵家的丫鬟婆子一听,知出了事,慌忙回府到赵太太跟前禀告。

  赵太太听完直接瘫倒在暖塌上,将军府不可能无缘由扣下闺女,定是容儿找苏婉清报仇了。她这些日子千防万防、好赖话说尽,竟还是没能劝女儿回头。

  赵太太狠厉的看向跪着的丫鬟婆子,寒声逼问了一刻钟,等大概问清楚赵华容的计谋,她一颗心凉透了。

  心神不定的思索了一夜,她想到了苏婉清威胁的玉石俱焚。

  当初,苏婉清撂狠话桎梏住她,让她和容儿寸步难行。但反过来,苏婉清真敢鱼死网破吗?周家真的不顾念周景泰将来的前程吗?

  这一次换她来用玉石俱焚的策略!

  婉清听懂了赵太太话里的深意,明说缘分大,暗指当年的事,就是想让她为着景泰和自身放过赵华容。

  这也是为什么婉清不想让大太太送赵华容见官的原因,若赵华容在大堂上狗急跳墙肆意攀扯,赵家受影响最大,但景泰同样会被涉及其中。

  赵太太用此法来威胁她,是意料之中的事,婉清并不惊讶,她早知和赵家这场战斗是个长久战,只看谁能熬到最后。

  “赵太太,我送信了。”婉清笑的无害:“你不是收到之后才来将军府的吗?要不然你怎么知道赵姑娘在周家?”

  赵太太嘴角耷拉下来,眼神如同一把利剑:“容儿既然在周家,让她出来见我。”

  “自然会让赵姑娘出来,不过如今还不是时候。”婉清走到正厅中的红木椅前坐下,含笑道:“一夜都心焦的等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时片刻。”

  赵太太冷哼一声,正想发威,望见大太太从廊下进来,她瞬间一喜,大太太在就好了,为了两家的关系,大太太必然愿意退一步海阔天空。

  “请大太太安。”婉清快了一步迎上去,扶着大太太坐下,看赵太太咽下嘴边攀交情的话,婉清莞尔一笑,吩咐道:“将张姨娘和那歹人带上来。”

  丫鬟领命而去,婉清从红叶手里接过认罪状,含笑走到赵太太跟前:“赵太太先看看这个。”

  赵太太眉眼一眯,一目十行的看完,脸色发黑,暗暗咬了牙,容儿真是糊涂,用了这么个蠢货来做局。如今多说无益,只有抵死不认这一个办法了。

  她抬起头,冷笑:“你指使一个姨娘写了这颠倒黑白的认罪状是想做什么?难不成想诬赖我赵家嫡女来谋害你这个小小的通房?我劝你,莫要太往脸上贴金了。”

  大太太蹭的站起身,怒道:“你还敢狡辩,我昨天亲耳听到赵华容承认,你养了个蛇蝎女儿却不知悔过,还打算反过来泼我周家一盆脏水,看来你赵家真是蛇鼠一窝啊。”

  赵太太脸色青白交加,容儿竟然亲口承认了?还被大太太听到了?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脑子快速转动思索着对策。

  大太太外强中干最好糊弄,当务之急是先把苏婉清打发出去。主意拿定,赵太太嘴角一勾:“大太太,我竟不知,如今将军府,一个小小通房竟能在主家有客时耀武扬威,啧啧,也不知是哪里的规矩?这若传出去……”

  大太太气红的脸一愣,没料到赵太太突然来个急转弯,不过,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便不悦的看向婉清:“这里自有我这个当家太太来处理,你回去吧。”

第100章 周家稳占上风

  “是我让清丫头来的。”老太太步履稳健的走进来:“大太太去了庄子上散心,老婆子我无力管家,就全权交给了清丫头,纵然大太太昨日回来,管家权却还未交接。赵太太,清丫头作为周家后宅管家理事的人,在此处有何不妥?”

  大太太脸色难看,老太太为何如此偏心苏婉清?

  赵太太咬的牙齿咯咯作响,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您不顾将军府体面,让通房管家,我也没什么好说。”

  老太太脸色平静,凉凉的看了赵太太一眼,对婉清道:“继续。”

  婉清恭敬的应下,抬抬手:“带进来。”

  两个婆子押着张姨娘进来,另四个婆子齐力抬着‘男扮女装’的丫鬟进来,将失血过多仍处于昏迷状态的男子放在地上,六个人行礼退下。

  赵太太望着奄奄一息犹如血人的‘丫鬟’,心猛地一紧,苏婉清是个狠人,只怕不好对付。

  婉清柔声道:“张姨娘,说吧,将你知道的全说出来。”

  认罪状按过血指印,且兄嫂还在婉清手里,她已无从狡辩了。张姨娘趴在地上,泪珠滚落:“我一心想出府,见大太太欲聘赵家姑娘为儿媳妇,便求到她跟前。赵姑娘说,若我帮她办成一件事,她如愿嫁过来,就还我身契允我出府。”

  张姨娘望了眼老太太,见她脸色冷厉,身子一缩,继续道:“赵姑娘让我办的事,就是让我想方设法毁了婉清娘子的清白,为此她找了个会拳脚功夫的男子装扮成丫鬟藏在我屋里,再让我使计骗婉清娘子过来。还说等婉清娘子清白被毁后,让我不要声张,只偷偷遣人禀告她,她自会来将军府里料理,等事成,就给我身契还我自由。”

  大太太适时插了一句:“可我昨天亲耳听到,赵华容亲口说,毒死婉清后,再毒死你和你的贴身女使。”

  张姨娘眼眸瞪大,不敢相信赵华容竟如此毒辣。

  大太太鄙夷的看着张姨娘在,真是个猪脑子!

  赵太太一张脸青到发紫,周家是算好了一切只等她来啊。她深呼一口气,看向老太太,努力扯起一丝笑:“老太太,我们两家是通家之好,不要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容儿这丫头被我惯坏了,我在这里给您道个歉,烦请您让我将她带回家,回府后我必定好好罚她。”

  大太太怒道:“这是小事?你闺女可是在我将军府里谋害人命。”

  “大太太勿气,你将军府到底没出事,婉清娘子还好好的站在这,你何必抓着这点事不放呢?”赵太太缓缓一笑:“我家老爷和你家大老爷毕竟同朝为官,以后两家总有打交道的时候,不如我们化干戈为玉帛,算是我赵家欠你周家一个人情。”

  赵太太软硬兼施,大太太动摇了,询问的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不慌不忙的看向婉清:“清丫头觉着呢?”

  “回老太太,婉清觉着不妥。”婉清嘴角含笑:“若像赵太太说的这般轻巧,皇上还设衙门和刑部做什么?难道赵太太觉着,大武的律法形同虚设?还是因为赵侍郎位高权重,赵太太习惯罔顾律法?”

  “你!”赵太太脸色一变,双眼冒火的望着婉清,之后冷哼道:“既然婉清娘子觉得万事可依律法而定,那我们就让衙门来定夺吧。”

  她断定,周家为着周景泰不敢见官,否则还巴巴的请她过来做什么,早让衙门来赵家传召了!

  婉清神色不变,语气镇定:“好啊!”

  赵太太一惊,婉清已对外喊道:“来人,带着赵姑娘和张姨娘去衙门。”

  大太太慌忙想阻止,被老太太一个眼色拦下。

  婉清谦让道:“赵太太请。”

  赵太太攥紧了手心,闭了闭眼,沉声道:“不急,我只听你们胡说一通,还未听容儿分辨一二,就算去见官,我也要听明实情再去,你先让容儿出来见我。”

  “赵姑娘此时不方便与赵太太相见。”婉清笑着拒绝。

  “你这是拘禁官宦嫡女!”赵太太咬牙,再看向老太太和大太太:“将军府好大的权势,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公然拘禁我赵家嫡女,你们才是罔顾律法。”

  越焦急越会溃不成军,婉清就是要让赵太太投告无门、一败涂地!便冷笑道:“赵太太说的义正严词,想必证据确凿,既如此,你告官吧。”

  “你!”赵太太恨不得吃了婉清,气的胸口来回起伏,再不似来时的平静。

  这局成了死局,周家不敢见官,她赵家更不敢见官,若容儿做的事被他人知晓,赵家哪还有脸面可言。

  但这盘死局之中,周家稳占上风,她竟一点办法也没有。赵太太咬了牙:“你们想如何?”

  大太太眼中流露出嘚瑟,声音洪亮:“赵华容心肠歹毒,谋害人命,罪不可恕,敢在将军府撒野,罪加一等,理应当诛。”

  婉清轻轻的笑了,大太太还不算太糊涂。

  “你们欺人太甚。”赵太太指着屋里的人,怒火攻心:“容儿虽有糊涂,但最终未伤人性命,怎可让她以命相偿?”

  “那便送到京郊内狱去。”婉清望着赵太太:“只不过,不知道赵姑娘是想一死了之,还是想生不如死呢?”

  “你好狠的心。”赵太太拳头咯咯作响,内狱就是活死人墓,人进去至多熬一个月,抬出来时就只剩一把骨头了,容儿从小娇养长大,如何能受这份苦?

  老太太突然出声道:“赵太太,二选一,你选一个吧。这件事赵华容做的不光彩,我们周家替你捂严实,你应当知足了。”

  赵太太后退着摇头,直至脚后跟碰到门槛上,身体晃了几晃,她心如刀绞,终不愿松口,眼神冰冷的看向众人:“今日既谈不妥,便改日再说吧,告辞。”说完转身就走。

  容儿是她的心肝,她不能就此放弃,一定还有其他办法,她要回去好好想一想。

  大太太冷哼:“逃得比兔子都快。”

第101章 周以安的愧疚

  赵太太离开后,婉清回了梧桐小院,坐在熏笼前喝了一盏热茶,冰凉的手心捂在暖融融的杯面上,她捧着暖了许久,放下茶盏,问秋葵:“这个时辰春芜应该到家了吧?”

  “娘子放心,春芜的兄长亲自来接的,此时定已到家了。”秋葵笑着道。

  婉清颔首,让春芜回家住两天,有父母兄嫂等亲人陪伴安慰,她也许能尽快走出来。挥挥手让秋葵退出去,婉清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身体感觉到很累,脑海里却很活跃。

  当春芜嘴角流着鲜血撕裂胸前的衣衫时,当扮成丫鬟的男子色眯眯的用眼睛瞟过去时,婉清心里就容不得张姨娘和赵华容活命了。

  且赵华容就是一条毒蛇,现已吐着蛇信子呲着毒药上前扑咬,若不能一招毙命,赵华容必定会卷土重来,留下这个祸患,她和她身边的人一刻也不能安宁。

  所以,赵华容必须死。

  但这是一件棘手的事,周家不能报官,更不能滥用私刑私自处死官宦子女。

  而赵太太不会同意处死赵华容,她大概会选择送去内狱,然后在送去内狱的半途中派人救出赵华容,或者在内狱中狸猫换太子。

  不过这是赵太太穷途末路后才会选的路,因为走了这条路,赵华容这辈子都要隐姓埋名、四处躲藏。

  赵太太舍不得,她如今拖延时间就是为了想出其他的招数。

  同样,婉清也不会允许赵华容有活命的机会,对于这件事如何解决,她也要好好想一想。

  婉清缓缓呼出一口气,轻轻按压着胀痛的脑门,将脑海里的思绪全部压下去,逼迫自己睡一会。

  许久后,她昏昏沉沉的睡熟了,却在睡梦中模模糊糊的又看到了在张姨娘屋里的情景,看见春芜满脸的泪,看见那个男子油腻腻的模样,看见张姨娘幸灾乐祸的笑,然后景象突然变得清晰,她看见自己将花瓶用力砸在男子的头上,看见一股一股的鲜血往外冒

  婉清的眉头蹙起,她闭着眼睛摇头,拼命想从梦中醒过来,但逃无可逃,无论她如何挣扎,梦境始终围绕着她,她不想看,却还是看见自己攥着碎瓷片拼尽全力扎入男子的脖子中。

  她甚至再次感受到了钝器扎入男子皮肤的触感

  鲜血,无尽的鲜血紧紧围绕着她,似乎想把她吞噬殆尽。

  “啊!”婉清从惊悚的噩梦中醒来,下一刻则被拥入一个温暖宽广的怀抱,她惊魂未定的发抖,一双大手紧紧搂住她的身子,轻声哄道:“我在,婉清,不怕,不怕。”

  眼泪滑落下来,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在这一刻达到顶峰,婉清伸手环住周以安的腰身,放任自己贪恋他怀中的温暖和安宁。

  “对不起,婉清,我回来晚了。”周以安愧疚的闭上眼睛,手掌顺着婉清的秀发。

  周以安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他不敢想象,当时的婉清有多么无助;更歉疚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保护她。

  婉清轻轻摇头,将脸颊全部埋入周以安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颤抖的指尖慢慢恢复平静,双手交叉紧紧环住周以安的腰,像个受伤的小兽一般依偎在他胸前。

  周以安轻轻吻着婉清的头顶,一遍又一遍的顺着她的长发来安抚她的情绪,他不敢想象婉清是拼了多大的勇气才将碎瓷片扎入歹徒的脖子,等看见她睡梦中依旧蹙起的眉和那声尖叫,周以安便明白对于婉清来说,当时的场景一定是噩梦一般存在、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婉清不安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直起身子离开周以安的怀抱,仰着头望着他遍布青色胡茬的下巴,关心道:“将军几时回来的?”

  “我回来有半个时辰了,见你睡得不安稳,怕惊着你便不敢贸然叫醒你。”周以安将婉清鬓角的碎发顺到耳后,亲了亲她的额头,见她眼下透着倦色,知她休息的不好,便道:“我让红叶将景泰抱过来,你陪孩子玩一会儿,吃过午饭再睡,好不好?”

  婉清轻轻点头,掀开被子准备起身,周以安一瞬间发现了她被白布条包扎的右手,想起歹徒脖子上的伤,他心猛地一缩。

  “没事,郎中说只伤到了表皮,敷几天药就好了。”婉清佯装无事的笑道。

  “我帮你换药。”周以安让婉清坐好,喊小丫鬟拿来白布和药,小心翼翼的拆掉婉清包扎的布条,婉清手指微抖,下意识的想要背到身后去,周以安握住她的手腕,动作轻柔的一点一点揭开染着血的那片布,血肉模糊的掌心展现在眼前,周以安刹那间眼中赤红,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心如刀绞的痛。

  婉清柔声道:“只是看着严重,其实并未伤到内里,养几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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