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揣个崽 第20章

作者:墨子哲 标签: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阴差阳错 古代言情

  皇后冷冷笑了笑,“当初本宫入宫时,也没见她特殊对待。”

  皇后只觉得心中窝了一团火,这些年,不管她多努力,永远比不上她的姐姐,太后偏疼的是她的姐姐,皇上惦记的也是她的姐姐,她拼了命去讨好他们,也不曾得到特殊照料,陆莹不过是太子妃,就好似高人一等。她身为晚辈,本该向她请安,竟也因太后一句话,不再过来。

  想到淑妃看好戏的姿态,她神情又冷了几分。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走了进来,在皇后耳旁说了句什么。

  皇后娘娘心中一惊,脸色不由一变。

  太后娘娘精神不济,用完早膳,就没了精神气,陆莹将她扶到了床上,让她睡了一觉,随后就离开了慈宁宫。

  她回到东宫时,就听木槿道:“太子妃,皇后娘娘被禁足了,接下来一年任何人不得进入坤宁宫,宫里的人也不许出来,后宫各项事宜暂交给淑妃和贵妃一并掌管。”

  木槿性子开朗,与人打交道时很有一手,入宫才三日,已结识好几人,正是其中一个宫女将这个消息告诉的她。

  陆莹有些惊讶,“怎么被禁足了?”

  木槿摇头,“原因尚未可知,只听说她提着食盒去了乾清宫,不知怎地就惹恼了皇上,她回到坤宁宫时,禁足的圣旨就到了。”

  直到晚上,木槿才又打听到一个消息,说是定国公被查出贪污受贿,其中还牵扯到好几个官员,皇后娘娘许是求情时,惹恼了皇上。

  前朝之事,后宫本不该插手,若因此被禁足,倒也说得过去,可禁足一年是不是久了些?

  陆莹总觉得还有旁的原因。

  她并未深究,皇后娘娘被禁足对她来说其实是好事,她无需再去坤宁宫请安,前日给皇后娘娘敬茶时,陆莹总觉得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小腹上,那一眼,让陆莹有些心惊。

  接下来半个多月,太子都宿在暖榻上,他每日来得晚,走得早,也无需陆莹服侍。陆莹每日也就看看书,插插花,时不时再跟着李姑姑熟悉一下东宫的各项事宜。她的肚子也一点点大了起来,冬季天冷,身上穿的厚,旁人才没瞧出异常,然而她的变化却没瞒过两个丫鬟。

  每次沐浴时,陆莹都怕滑倒,会让两人一起扶着她,饶是两人不敢瞧她,也瞥到了她的变化,随着时间的推迟,她的小腹分明又凸起一些,根本不是长肉能解释的。

  陆莹便将有孕的事告诉了她们,两人都险些吓死,得知孩子是太子的后,一个个才又活过来。

  这一晚沐浴过后,陆莹就斜靠在了床上,太子过来时,已是亥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甚少与她说话。

  陆莹怕打扰他,也甚少开口,她已经习惯了他的性子,他不止对她冷,对任何人似乎都是这样,皇上来东宫时,他瞧着同样很冷,情绪从不外露。

  陆莹便也习惯了将他当成一块石雕,她总是很安静,安静到有时沈翌都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他睡前会看会儿书,今日正看书时,突然听到一声她的惊呼,沈翌抬眸扫了她一眼。

  陆莹才刚沐浴完,一头乌发柔顺地垂在腰间,白皙的手正搭在腹部,神情异常欣喜。

  她无疑生得很美,肤如凝脂,面若芙蓉,一双眼睛也很漂亮,再素雅不过的白色衣衫都衬得她清丽脱俗,宛若神女。

  陆莹眸中满是惊喜,刚刚她分明感受到胎儿动了一下,她眼睛亮晶晶的,这一刻,欣喜盖过了一切,她甚至忘记了他的冷漠,忍不住朝他走近了些。

  她走到他跟前,欢喜道:“殿下,崽崽踢我了,你快摸摸。”

  她脸上满是笑,因为笑容实在灿烂,两颗小虎牙首次露了出来,下一刻,就主动拉住他的手,放在了她凸起的小腹上。

  她的手柔弱无骨,正轻轻覆盖着他的,两人离得那么近,近到沈翌甚至能闻到她身上萦绕的香气,像极了兰花的味道,淡雅、清新,久久不散。

  他身躯有些僵硬。

第27章 怀疑

  陆莹按着他的手没有撒开, 下一刻就感觉到崽崽又动了一下,陆莹眼眸一亮,拉着他的手移动了一下,漂亮的水眸里满是欣喜, “感受到没?”

  烛火微微摇曳, 她眸中那两团火说不出的耀眼,像有星辰映照在其中, 明亮璀璨。

  沈翌怔了一下, 才感受到掌心似被什么小东西顶了一下,温暖又有力,这种感觉很是神奇, 像是有什么在心中破土发芽, 顶得他无端一慌,他飞快抽回了手, 掌心一阵炙热,似触碰了岩浆,他不自觉蜷缩了一下手指。

  陆莹不由一怔,唇边的笑微微敛了起来,她朝他看了过去, 他却避开了她的眼神, 低沉的嗓音略显暗哑,“早些歇息。”

  陆莹抿了抿唇,闷闷折回了床边,首次意识到也许他并不期待孩子的降生,也体会不到她的欣喜。

  躺到被窝里后, 她迟迟没能睡着, 夜色凉如水, 些许月光透过窗牖洒了进来,她隐约能瞧见他大致的轮廓,饶是躺着,都显得身材颀长,气势逼人。

  不管他期不期待,她都期待崽崽的降生,一想到这是他们俩的孩子,她心中就难以自控地软成了一团,她甚至悄悄摸了一下腹部,在心底对他她说,你父王就是个大冰山,不懂表达,其实也很喜欢你。

  她再次翻身时,那边传来了他的声音,“还不睡?”

  他音色低沉,像从喉咙深处发出的,悦耳动听。

  以为自己吵到了他,陆莹没敢再动,她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一瞬间屏住了呼吸,反应过来后,才结结巴巴道歉。

  夜色很静,她紧张的轻颤声,无端有些勾人。

  沈翌见过各色美人,各种手段的都有,他向来不为所动,也不想去探究她迟迟不睡的原因,只淡声道:“睡吧。”

  他声音略显慵懒,与平日的冷冽截然不同,许是夜色赋予他一丝柔情,陆莹心跳无端有些快,情不自禁捂住了心口,好像唯有这样,才能守住自己的心,不被他轻易蛊惑。

  实际上,早在第二次瞧见他时,她就丢了一颗心。

  太后生辰这一日,陆莹也需要参加,她的肚子已有些显怀,为了遮住肚子,她穿了一件藏青锻地折枝牡丹纹褂子,褂子很宽松,恰好遮住肚子。

  莎草不无担忧道:“再过几日,估计怎么都遮不住了。”

  陆莹道:“届时就不出门了。”

  “虽然现在不明显,还是得小心些,席间千万别离旁人太近,别让任何人触碰您的肚子。”

  “好端端的,谁会碰?”

  话虽如此,陆莹清楚,确实得小心谨慎,她等了太子片刻,却迟迟没等来他的身影,时间一寸寸流逝着,莎草和木槿都有些急,木槿忍不住念叨了一句,“太子不会自己过去了吧?”

  陆莹看了一眼沙漏,让莎草往崇仁殿走了一趟,片刻后,莎草匆匆跑了回来,鼻尖上都出了一层细汗,“太子妃,太子从乾清宫出来后便去了慈宁宫,您也赶忙出发吧。”

  陆莹呼吸不由一窒,根本没料到,他会单独过去,竟也没派人跟她说一声。她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闷得有些喘不过气。

  木槿偷偷窥了她一眼,眸中满是担忧。

  陆莹露出个笑,“走吧,咱们自己去一样,莎草你带上寿礼。”

  莎草赶忙应了一声,将金丝楠木桌上的紫檀木盒抱到了怀里,里面放着她的贺礼,一个是陆莹亲手抄写的祈福经文,一个则是她打小戴在身上的护身符。

  三人即将来到慈宁宫时,却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男人一袭宝蓝色如意纹窄袖锦袍,腰上带着一个云鹤纹玉佩,他五官俊朗,狭长的眸含笑时,显出几分倜傥来。

  陆莹脚步一顿,根本没料到会那么巧,其实天下哪那么多巧合,不过是睿王刻意留意着慈宁宫的动静,得知她没到,才刻意候了她片刻。

  睿王唇边泛着笑,“弟妹没与太子一起吗?”

  陆莹只略微颔首,便绕过他,朝慈宁宫走了去,睿王也不在意,施施然迈开步伐,跟了上去,“我何时得罪了弟妹不成?怎么对我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他语气亲昵,腔调懒洋洋的,笑容有些玩味。

  陆莹不想理他,尚且记得,在安王府时他的所作所为,她礼貌又疏离,“我对陌生人一向如此。”

  “陌生人”三字一出,睿王轻笑了一声,“哦,原来在弟妹眼中,咱俩还是陌生人?那你与太子岂不是更陌生?”

  他虽在笑,眼神却有些吓人,周围的空气有那么一瞬间,都好似变得稀薄起来,令人呼吸有些不畅。

  木槿和莎草都有些警惕,小心护在陆莹身侧。

  陆莹也有些忐忑,她没吱声,只略微加快了步伐。

  睿王腿长,三两步就追上了她,他话锋一转,唇角勾出个笑,“真生气了?成吧,若是得罪了你,我道歉还不成?”

  这话着实引人误解,陆莹有些恼,扭头瞪了他一眼,“睿王慎言。”

  她五官娇美,本是乖巧纯净的模样,瞪人时,却像只小野猫,添了丝傲气。

  睿王的目光不由落在她粉唇上,她的唇饱满娇艳,天生适合被人亲吻,露出的一小截儿脖颈也如玉般雪白细腻。

  陆莹被他的目光,瞧得心中发毛,她没再理他,走到慈宁宫门口时,才松口气。

  小宫女通报过后,陆莹就带着木槿和莎草走了进去,睿王依然跟在她身后,含笑注视着她的侧颜。

  慈宁宫已来了不少人,皇后因被禁足,无法过来,淑妃与贵妃一左一右陪在太后身侧,太子则与三皇子坐在一处,他一袭绛紫色纹朱雀锦袍,整个人俊逸矜贵,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永远鹤立鸡群。

  瞥见两人一前一后的身影时,太子目光幽深难测,睿王笑了笑,也在注视他,两人之间一时暗潮涌动。

  陆莹恭敬地给太后请了安,随即让莎草将贺礼呈了上去,笑道:“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太后脸上挂着笑,“莹丫头有心了,快入座吧。”

  太子旁边恰有一个空位置,陆莹便坐在了太子身侧。

  淑妃瞪了儿子一眼,这才看向陆莹,慢悠悠开了口,“太后娘娘刚刚还念叨着你,太子妃怎么没与太子一道过来?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吗?”

  她语气虽和善,实则在暗示陆莹来得晚。

  陆莹不好意思解释道:“走到半路时,不小心踩到了小水滩,弄脏了鞋子,就回去换了一双。”

  太后笑着给陆莹解了围,“这个时候来也不晚。”

  太子不喜人多,中途出去过一次,他刚到外面,暗卫就将睿王和陆莹的对话,完完整整复述给了他。

  太子神情极淡,阳光下俊逸无俦的侧脸透着一丝冷白,唯独一双眸略显暗沉。

  宫宴散去时,已是一个时辰后,众人陆续从慈宁宫走了出来,睿王与淑妃道别后,就走在了太子和陆莹身侧,他含笑看向太子,道:“前两日邀你去画舫,也没见你过来,怎么一成亲,门都不出了?”

  太子目光冷冽,淡淡瞥了他一眼,睿王轻笑一声,摇摇头,便离开了。

  陆莹唯恐他在太子跟前胡说八道,见他离开后,不由松口气。

  太子这才睨了她一眼,淡淡道:“身在皇宫,不比旁处,太子妃日后还是与他保持距离的好。”

  陆莹愣了一下,神情微凝,脑袋也有些懵,“殿下什么意思?难道觉得妾身与睿王有私情不成?”

  沈翌没这么觉得,若真有私情,睿王不会是这个态度,无非是些低级的挑拨离间。

  她为了太子妃之位,能狠下心失去清白,日常处事也是个清醒的,可见并不蠢,自然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与睿王纠缠不清。

  陆莹自然不清楚,太子让暗卫查过她的过往,一桩桩事都汇报给了他,她应对祖母时的小心机,与府中姐妹相处时的不骄不躁,在章氏跟前的孩子气,她的性格多变,聪明伶俐,手段心机,他皆有所耳闻。

  沈翌不过想让她多注意些,他不会误会,落入旁人眼中未必不会误会,她身为太子妃,一言一行都代表东宫,自然需要谨言慎行,处理好一切。

  见她一副羞恼的模样,沈翌面上露出一丝浅淡的疑惑,淡淡道:“孤没那么以为。”

  他尚有政事要忙,丢下这句话,就大步离开了。

  他这句话轻飘飘的,嘴上说着没那么以为,冷淡的态度,决然离开的模样,都令陆莹有些难受。

  她心中像窝了一把火,眼眶也有些红,很想追上问问,难不成在他眼中,她真是那等不守妇道之人?

  接下来一连十来日,她都有些蔫,瞧见他时,也有些别扭,总是率先别开目光,时不时泄气地偷瞪他一眼。

  太子公务繁忙,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自然没主动道歉,也没与她搭话。

  短短十来日,她的肚子便越来越大,皇上借太医之口,宣布了她有孕的事,得知她有孕后,陆续有宫女替自家主子送来了贺礼,宋公公还特意让人将贺礼检查了几遍,唯恐里面有对胎儿不利的药物。

  陆莹也没用这些东西,让人收到了库房中。

  睿王得知她有孕后,寻个借口入了宫,他直接来了淑妃这儿,对她道:“她与太子相处时很陌生,根本不像圆房的样子,太子那个性子未必肯碰她,如果真碰了,宫宴上也不会是那种表现,依儿臣之见,她有孕一事肯定有假,母妃若不信,可去东宫探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