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这群人出手狠辣,毫无顾忌,江谈挂心沈夷光,强忍着痛楚,咬牙奔向马车。
来袭的人中,为首的那个堪堪控住马车,哈哈大笑了几声:“太子好生快活,竟还藏了个美人,某这便领受了!”说罢便重重一挥马鞭,驾车扬长而去。
江谈甚至忘了自己会骑马这件事,飞身上前追赶,还是被稳稳地抛在了车后。
他踉跄了一下,拒绝了扈从的搀扶,呼吸颤抖地道:“不必顾忌我,去调二百亲卫寻人,务必尽快找到她!”
如果潺潺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
沈夷光意识清醒的刹那,便闻到了一股幽幽檀香。
她依稀能感觉到,行车的时间并不长,不会超过一个时辰,所以...她应当未离长安太远?
她轻咬了下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又拔下发间淬了毒的钗子,不着痕迹地藏在袖间。
车门被粗鲁地扯开,驾车的是个身量高大的汉子,他毫不留情地要扯拽沈夷光:“快下车。”
沈夷光后仰着躲开了他的手,借着清亮月光打量周遭环境,就见她被带到了一座香烟寥落的佛寺,四下荒草凄凄,唯一颗参天古树舒展蓬勃,几乎遮了小半天空。
她隐约看到,有个人坐在佛像前,这身形也有点眼熟。
那高大汉子见她迟迟不肯下车,心下不耐,伸手便要拖拽,就见佛像前坐着的人忽然起了身,薄斥道:“怎可如此粗鲁?”
他目光落到沈夷光的额上淤青,皱了皱眉,狠狠投来一道目光:“阿那延,你自去领二十鞭吧。”他凑近了沈夷光,颇是心疼地道:“是我手下粗鄙,误伤了县主,县主勿怪。”
他抱拳一礼:“我在此向县主赔礼了。”
沈夷光呼吸变了几瞬,勉强维持声音镇定:“晏将军。”
晏明洲似乎很享受她唤自己,嘴角笑意愉悦:“沈县主。”他比了个请的手势,请她入禅房详谈:“之前昭德帝和太子派人刺杀我,使我重伤,我今日本想以牙还牙,没想到竟得见了沈县主,当真意外之喜。”
他虽派兵骚扰边关,却未能得逞,真是窝火,便只得寻江谈报复回来了。
说来刺杀这事还是谢弥干的,想法嫁祸到昭德帝和江谈头上,他也确实破坏了晋朝和北戎的联盟,让两边越发面和心不和,只是最后倒霉的却是沈夷光。
老实说,沈夷光宁可跟江谈周旋,也不想落在此贼手里。
晏明洲虽瞧着儒雅从容,但毕竟是北戎人,之前也是咄咄逼人要上门提亲的,沈夷光哪里肯随他。
晏明洲目光犹带了融融春意,眉眼含笑问:“县主不愿?”
尾音拉长,带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
沈夷光听他语气,莫名想到了谢弥。
谢弥霸道嚣张犹在他之上,也不喜藏着掖着,不像此人,把骨子里的兽性全掩藏在了儒雅皮囊之下,若非亲眼所见,当真瞧不出他皮里春秋。
她想到往日怎么应对谢弥的,权衡了片刻,一言不发地跟着他入了禅房。
晏明洲笑里带了点别的意味,怕她磕着碰着,便令下属上了灯,颇是体贴地护着小佳人入禅房。
沈夷光一进这密闭的空间,彻底沉不住气了,皱眉道:“将军今日行事,既然是为了针对太子,抓我实在没有意义,反而徒增烦忧。”
她不假思索,想到晏明洲方才说要对付江谈的话,她一大段说辞侃侃而出:“将军也知,沈家已和太子决裂,你抓我并不能威胁太子分毫,反是会引得沈家震怒,世家关系盘根错节,若真心要寻将军麻烦,怕也棘手,我于将军并无任何用处,不若放了我,今日之事我绝不会透露一分,将军只管放开了手脚对付太子,我只有拍手称快的...”
她话未说完,晏明洲已是眉眼带笑,抬手轻轻拍了三下。
沈夷光心头一乱,慢慢地住了口,抿唇看着他。
“县主说的极好,只是有一条...”他声音粘稠下来,轻短地一笑:“谁说你无用的?”
他话音刚落,禅房的门便重重合拢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颜色和霁极了:“县主于我,可有大用。”
晏明洲算准了距离,上前欺近了一步,她不得已后退,跌坐在禅房床上,双肩瑟瑟颤抖。
到底是汉女娇弱,不似北戎女子奔放大胆,他忍不住笑:“你是怕是冷?”
沈夷光咬着唇不答,他嗅着她身上的徐徐兰香,一时心摇神曳,不禁凑近了,低笑:“现在可别哭啊,眼泪得给一会儿留着。”
他尚未察觉,就见她手中寒光一闪,他反应极快地侧头,锁骨还是被长长划了一道,鲜血浸透了衣领。
晏明洲直起身,神情危险,唇角还是含了那缕笑:“好孩子,是我小瞧你了,竟是只野猫。”
他伸手攥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她便痛的跌了手里的钗子。
她长睫直抖,不敢看他。
——这特制的钗子上抹的并不是剧毒,而是一种效力极大的迷 药,她打制这把钗子的时候便想到了,如果遇到眼下这种情况,她直接杀了匪首,到时候自己也逃不出去,不如趁着他昏迷无力挟持了他,换来车马,然后再跑。
她不敢说话,也不能露出表情,便低着头,只等迷 药生效。
晏明洲用帕子擦了血,见她眼睫乱颤,还当她吓傻了,一时有些无趣。
他一边取出一只小匣,一边逗引她说话:“听说岭南有蛊,我之前屡次求亲,县主不应,我便特意着人寻了一味蛊来...”
他取出小小丸药:“传说它有奇效,女子服了,立时身 热情动,不能自已,半月必定发作,更有趣的是...”他眸中华光流盼,唇畔含笑:“哪个男子帮你解了毒,你这身子便只能经他一人雨露,日后再行发作,唤来旁的男子,也是不顶事的。”
沈夷光简直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这般歹毒的药!
她错愕抬头,猛然起身,起身欲跑。
晏明洲这回再未犹豫,攥住她的手腕压过头顶,把她的左腕捆在床边,强把丸药给她喂了进去。
他身子有些乏力,不过尚未察觉异状,佯装烦恼地轻捏眉心:“本来只是想暂做一回县主的入幕之宾便罢了,可你偏要迫我用药,真是该罚。”
他说完,并未急着扯她衣衫,只搬了张凳子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她药性发作了之后欲生欲死地来求自己。
沈夷光单手被缚,拼命想要抽身,却无意加快了药性发作,转眼一股撩人热意向小腹汇聚,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这让她几乎要失了神志,眼底沁出泪来。
晏明洲正要起身,忽身子一软,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佛寺外传来奔雷般的马蹄声。
......
谢弥这几日要忙的事的确不少,一边是北戎的骚动,一边是江谈去江南的事。
江谈虽打的是修行宫的名号,其实去的健康和他的地盘接壤,那座城还曾被北戎占过,据说城内至今还有不少探子,由不得他不谨慎。
他本是打算等沈夷光返程的时候再动手,谁知就这么一耽搁,竟给别人抢了先机。
谢弥正在和林烟议事,谢勇匆匆步入:“小王爷,不好了!”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
谢弥猛地一挑眉,谢勇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谢弥森白的牙尖微微一磨,好像要把谁剥皮拆骨一般。
他骤然起身,把这几日的烦闷恼恨霎时都抛诸脑后,他并未多言,纵马便向城外追赶而去。
作者有话说:
够不够土!!就问你们够不够土!!
第35章
沈夷光觉着自己快要不成了。
她好像被人放在火上烘烤, 就连呼吸都灼灼地烧着鼻腔,欲望来势汹汹, 一波一波如巨浪般冲击着她的神志, 她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一片昏蒙中,她好像听到寺外传来雷动的马蹄声,晏明洲骤然起身, 却因通身无力,带倒椅子的声音。
他脸上笑意略淡, 看向沈夷光,捏住她下颔抬起:“你在方才这钗子上涂了迷 药?”
还未等晏明洲做什么, 他手下人就匆匆跑进来, 一脸愕然:“将军不好了,有一伙人把这儿快围住了, 他们人手不够, 得赶紧撤离!”
晏明洲一挑眉:“是太子找上门了?”
他身子越来越无力,毫不犹豫地道:“走!”
晏明洲随意看了眼榻上的沈夷光, 虽然心有不甘, 但他到底是个枭雄人物,并不会为美色所迷,留她在这儿还能拖太子一会儿。
至于江谈会不会对沈夷光做什么,晏明洲不是很在意, 他又不似汉人看重女子初次, 像沈夷光这等绝色人物, 有过几个男人再正常不过了,以后他自有机会。
沈夷光又听到了狠辣激烈的刀兵相撞, 似乎有两拨人正在酣战, 她隐约想起晏明洲所说, 来的是太子。
这也是个不可信的,她拔下发间的另一只普通玉钗,用尖端刺向掌心。
不知过了多久,禅房大门被一脚踹开,有人厉声道:“全部守在院外,没我的命令,不准靠近禅房半步!”
谢弥眉峰和侧脸都沾了几滴血迹,他心烦意乱地顶了顶上颚。
方才他本来想直接宰了晏明洲的,没想到这狗东西倒是毒辣,留下八成人手断后,冒着被他打断一条腿的痛楚,硬是跑了。
他并未追赶,径直来找沈夷光,然后就见到...她无力地趴在榻上,神智朦胧,娇 喘细细,一看便知是被人下了什么药。
谢弥目光从她额头的淤青,扫向她滚烫的面颊,再到她滚着血珠的唇瓣,他脸色异常的难看。
他很清楚,如果他再晚来一会儿,沈夷光将会遭遇什么。
沈夷光难受的几乎攥不住掌心玉钗,身边还有个血气方刚的少年紧紧盯着她,她扁了扁嘴巴,嘤嘤呜呜地哭:“难受,我难受...”
谢弥上前把她抱坐在自己腿上:“你中了催 情药,当然难受了。”他手指戳向她几处大穴。
一般来说,这法子是管用的,可以用疼痛唤醒人的神志,沈夷光痛倒是挺痛的,就是那如灼如沸的妄念没有消退半分,她体温再次升高,甚至比人发高烧时还烫。
也不知道晏明洲究竟给她用的什么药,竟这般狠辣。
谢弥甚至担心她再烧下去会活活烧死,他难得踌躇,沉默片刻,轻轻把她放下,站在床边开始解腰间革带。
他深吸了口气,露出个有点难以启齿的神色:“这里只有我能给你解毒...”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曾经在军营里东拼西凑听来的荤话,发现没太多此时能用得上的,他懊恼地把革带随手丢开:“我也没和别人试过,你多担待吧。”
他腰间革带被扔在床边,玉扣在青砖上磕出一声响,谢弥抿了抿唇,目光看向她明显神智不明的双眸,又落到她前襟的衣带上,却迟迟没有动手。
他外袍褪去,身上只有一件素色中衣,光洁的肌肤和强健的筋骨若隐若现,他身上混杂了动物香的薄荷香甚至盖过了佛寺中的檀香气味,实在太有侵略性,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战栗。
两人的呼吸声就在这处幽静的禅房里冲撞交缠。
沈夷光对这种不由自主的感觉既厌恶又害怕,尤其想到晏明洲所说,她一辈子都得受制于一个男人,她恐惧地往床里缩了缩,神志不清,胡乱摇头:“不要,我不要解毒,不要你...”
她哪怕神志不清的时候,都能精准无误地嫌弃他,谢弥脸色一滞,恼道:“当我稀罕给你当泄 欲工具?你还敢挑三拣四的?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跟个神志不清的人吵架也吵不起来,沈夷光听他语气发狠,哭的更大声了。
谢弥冷笑了声,勾起她的下巴,看她迷乱的神情:“为了给宁清洵守着?”
不管他说什么,沈夷光只管吧嗒吧嗒掉眼泪,不准人碰他,她又难受的身子发烧,谢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觉着自己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你既不愿,那就罢了,”谢弥冷哼,又挪开眼:“男人能用手解决这等事,女人应该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