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沈夷光扁了扁嘴巴:“我哪里敢忘记小王爷?”
她新换了一把柚子叶,往他肩头各点了两下。
要说祝祷词的时候,她却犯了难,她想不出谢弥还缺什么。
柚子叶扫过谢弥的喉结,有点痒,她的声音既轻且糯,抱怨的时候好像在撒娇,听得他从天灵感麻到脚指,身子酥了半边。
谢弥喉结滚了下,故意盯着她:“我还缺个女人。”
沈夷光假装没听懂他话里潜藏的暧昧,轻哼了声:“那就祝你娇妻美妾成群好了。”
谢弥眉间和肩头都沾了点水珠,学着她的样子撇嘴:“美妾就算了,有个娇妻就成。”
沈夷光不敢接着话茬,她取出襟口掖着的帕子,踮起脚尖帮他擦着水珠。
她真心实意地道谢:“这回我哥能脱险,多亏了小王爷。”其实她之前就为谢弥,为整个益州准备了一份没人能拒绝的大礼,只是这些日子事情太多,她一直没能送出去。
谢弥享受她难得温柔的服侍,又挑唇一笑:“先别急着谢我,等我说完另件事,主人再谢我不迟。”
这个称呼让沈夷光莫名起了点警惕,就听他懒洋洋地道:“我从晏明洲那里,搞到了解你身上蛊的解药。”
沈夷光眼睛一亮,拽着他的袖子急问:“真的?”
她这样急着摆脱他,让谢弥又有点不高兴,他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是真的,不过...”他坏笑道:“解药分为九枚,每月只能吃两粒,毒性会慢慢减缓,也就是说...”
他手指蹭了蹭她的下巴:“这一阵,你最好还跟我待在一起。”
沈夷光一点也不喜欢被人辖制的感觉,对这方蛊也充满了恶感,她不由失望,但有解药总比没有强,她上下打量他几眼:“解药呢?”
谢弥笑的更流氓了,张开双臂:“自己来找找,看看我藏哪了?”
按照谢弥往日的行事做派,沈夷光下意识地瞧向他裈裤的裆处,惊骇地瞪大了眼睛:“你不要脸!”
谢弥:“...”
他也没想到沈夷光思路如此风骚,他脸也噌一下红了,满脸坏笑也撑不住了,跳脚道:“你的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什么呢!亏你还是大家闺秀,怎么这么不正经!”
他有病啊,怎么可能把药藏在哪儿!
沈夷光脸也臊红了,很不服气地道:“我是因人而异,换了别人,我才不会往那里想!”
谢弥想挤兑回去,一时又想不出什么狠话来,他唇瓣微张开,一枚蜡封的药丸在他唇齿间若隐若现,他点了点红润唇瓣:“解药不要了?”
这,这也就比藏在裤 裆里强了一点,她可不喜欢吃别人口水啊!
她心里正在骂人,谢弥却是个没耐心的,老鹰捉小鸡似的把她拎了过去,还不忘嘲讽:“我的嘴主人都吃了多少回了,矫情个什么啊?”
他勾住她的腰,让她脚尖微微离地,唇齿相依,他咬碎外面的蜡封,把解药给她渡了过去,再擒住那条小舌细细撩拨,直到她无措地轻喘出声。
谢弥开始索要自己真正感兴趣的报酬。
他似乎是觉着不够过瘾,两手托住她的臀瓣,将她整个人托举到半空,迫使她两条腿缠住自己的腰,沈夷光重心不稳,手臂被迫勾着他的脖颈。
谢弥不顾她细弱无力的挣扎反抗,尽可能地探入,在她的唇间兴风作浪。
沈夷光脑袋有些发晕。
她能感觉到,谢弥对她有好感的,但这种好感,和他攻城略池的做派并不冲突,他依然充满着征服欲,他对她有好感,但并不在乎她是否也有同样的感觉。
他也没有亲口对她说明什么 ,即便他可能真的喜欢她,他也一定要做稳占上风的那个,就跟他平时打仗一般。
沈夷光被他亲的晕晕乎乎的时候,脑海里隐隐闪过一个念头。
他们这样...算什么呀?
作者有话说:
再吃串烤肠,看看能不能再撸一章,冲啊
第44章
等沈景之一接回来, 沈夷光就想打听沈皇后被幽禁之事,她迫切地想知道,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近来多雨, 祖父的尸身已经隐隐有腐坏的迹象,幸好万年最近也来了建康,兄妹三人合计了下, 万年现在行宫照应沈皇后,沈景之兄妹俩主持操办沈修文的丧事。
祖父临去之前特意留书, 他的丧礼不必大操大办,沈修文和沈夷光更不必为他守孝九个月, 俩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不过兄妹俩觉着,该有的丧仪一定得有, 不然他们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沈夷光这几日便格外忙的脚不沾地, 精神也是极紧绷的,身子就不大妥帖了。
谢弥很是瞧不惯她这般忙死忙活, 闲闲地道:“有的没的你准备的倒挺齐全, 怎么把最重要的一样给忘了?”
祖父信奉道教,沈夷光本想请天师来做道场的,听谢弥这般说,她皱眉道:“什么?”
谢弥拇指食指搓了搓, 原本流里流气的动作, 也因他手生的好看, 硬是给做出几分倜傥活泼来。
他啧啧道:“纸钱啊。”他抬了抬下巴:“还有纸扎的房子,衣服, 首饰, 仆役, 马匹,童男童女,这些一样都不能少,不然你祖父在地下都没人服侍。”
他又不正经地调笑:“最好再弄几个纸扎的美人,这样你祖父在地下还能享齐人之福。”
沈夷□□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沈家不太讲究纸钱纸人之类的,往年祭拜多是晚辈烧亲手抄写的经书,但听谢弥说的有鼻子有眼,她迟疑了下:“这些哪能买到?我派人去买。”
“自己买才显得诚心,”谢弥早想带她出去逛逛,怂恿道:“我明儿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祖父新丧,沈夷光近来都是一身素服,头上也只是简单戴几朵素色绢花,她也没心思打扮了。
不过今日出门前,她却对着镜子照了照,随手把鬓发间的几朵绢花换成了素白的珍珠小钗,又捋了捋额前的碎发,既不失仪,人也显得精神几分,不复前几天的恹恹模样。
她或许不是刻意打扮,就是这么简单的修饰,立刻让蒋媪品出几分不一样来。
她一边帮沈夷光系好玉扣,一边瞧着沈夷光头上光润的珍珠小钗,笑问:“女公子可是有在意的人了?”就算不是喜欢,也定是上了心的。
沈夷光怔了下,奇道:“阿姆怎么突然这么问?”
蒋媪见她自己还懵懂,便并未挑破,只是一笑:“随口问问便罢了。”
沈夷光才出屋子,就见谢弥老远在园子里候着,她嘴角莫名翘了下。
.谢弥也没卖关子,亲自驾着马车,带着她到了城南的一处坊市。
沈夷光一下马车,就险些被坊市里鼎沸的人声冲了个跟头,坊市她自然是逛过的,不过逛的都是达官贵人聚集的豪奢地,一掷千金的销金窟,这样嘈杂热闹,鱼龙混杂的坊市她还真没来过。
谢弥显然如鱼得水,拉着她的手,悠哉地和她介绍道:“建康城里最大的坊市,平头百姓最常逛的地方,卖什么的都有。”
他突然想带沈夷光瞧瞧,他曾经生活过地方,他童年为数不多的有趣记忆,都和这里有关。
他甚至殷殷期待,让她能接受这里,喜欢这里,就像他希望她也能喜欢上他一样。
沈夷光长这么大就没来过这种地方,有些紧张地往谢弥那里缩了缩,谢弥就势伸手,虚虚环住她的腰,不让她被别人撞到。
两人先去丧仪铺买好了丧礼要用的东西,暂时放置到马车上,这才正式开始闲逛。
沈夷光本来还有些拘谨,直到迎面瞧见傩戏表演,还有瓦子里玩杂耍的,她瞧的入神,被周遭的气氛带动,喊得嗓子都哑了,一个劲去扒谢弥胳膊:“你看!那人会喷火!”
她眼睛都直了,双手努力比划了一下:“这么大的火!”
谢弥趁机偷亲了她一口,她也没察觉,仍旧傻呵呵地乐。
他心脏砰砰乱跳,比第一次亲她的时候跳的还厉害。
好容易等傩戏和杂耍结束,沈夷光嗓子都喊哑了,谢弥早就给她买好了桂花白醪圆子润喉,又逗她:“要不要吃荔枝糖片和乳糖狮子?味道绝了,尤其是乳糖狮子,一咬下去一股子奶香,对面就有卖的,开了三十多年了。”
沈夷光给他逗的,居然咽了下口水。
谢弥见到她一副馋相,笑的打跌,沈夷光噌噌冒火,没忍住捶了他一下:“我不吃了!”
也不光是因为谢弥气她,主要是城南坊市收拾的不大干净,从这儿走到对面得经过几处脏兮兮的淤水坑。她犹豫了片刻,到底是好洁的性子占了上风。
谢弥瞧她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啧啧两声:“真是娇气成精了,不就是几个水坑吗?”见她又瞪眼,他才憋笑弥补:“我去给你买,行了吧?”他拍了拍她的脑袋:“在这儿好好等着。”
谢弥打小就摸爬滚打,在这样的地方简直如蛟龙入海一般,惬意得紧,他不觉得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威胁,也没什么能威胁的到他。
沈夷光显然和他不同,她就像落在煤堆儿里的一颗雪球,颇为耀眼,谢弥刚走不久,就有两个满脸赖相的无赖趁机摸了过来。
谢弥来去不到一刻,就见方才沈夷光站的地方围了一圈人,他脸色一变,撂下手里的东西,拨开人群就走了进去。
沈夷光正被两个泼皮纠缠,其中一个已经拽上了她的衣袖,在她浮光锦的袖子上留下五根油腻腻的手指印。
这人一边拽她,一边满脸淫 邪地笑:“...小美人,那边有个客栈,咱们去说说话吧,哥哥一见到你,就有好多心里话想说。”
这等泼皮之前根本就近不了她的身,她也完全没有应付这种人的经验,她沉下脸冷冷道:“走开。”
两个泼皮越发张狂,一个上手碰她胸口,一个伸手要摸她的脸。
谢弥水墨勾画一般的眼眸戾气横生,狠狠一脚,踹的两人横飞出去,最前面的人胸骨几乎凹陷进去,大口喷出鲜血来。
他不假思索地要拧断两人脖子,沈夷光惊叫了声:“弥奴,别!”虽然她不惧这等官司,但也没必要在闹市惹麻烦。
谢弥胸口起伏了下,冷沉地低喝:“滚。”
两人不管连滚带爬地跑了。
他转向沈夷光,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没事吧?”
沈夷光其实还好,没怎么吓到,她再大的场面也见过了,只是她瞧着被那人碰过的袖子有点恶心。
她摇了摇头:“还成吧。”
谢弥抿了抿唇,脸色懊恼,好像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回去吧。”
沈夷光还惦记着乳糖柿子,小声道:“你给我买的糖呢?”
谢弥语塞,忽然转过身,在她身前蹲下:“上来。”
他是不敢再把沈夷光一个人放在这儿了,脏兮兮的水坑她也不愿意踩,干脆背着她去买糖算了。
沈夷光迟疑了下,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她这才飞快趴在他背上,纤细的手臂缠住他的脖颈,又做贼似的四下环视了一圈,生怕被人瞧见。
谢弥背着她跨过几个水坑,忽的道:“我下回不会再带你来这种地方了。”
她是高高在上的明月,是需要人尊养的兰草,根本就不能落在市井里,要不是他突发奇想,她今天也不会遭这个罪,如果他再晚来一会儿,会出什么事他简直不敢想。
他懊恼之余,又不免有点丧气。
也许沈夷光就不适合他摸爬滚打弱肉强食的那套法则。
沈夷光老远就瞧见了他说的那家糖果铺子,眼睛亮了亮。
她慢吞吞地道:“其实,也挺好玩的。”最起码,挺刺激的。
她目光又慢慢地收回来,落到少年宽阔的肩背上。
嗯,是挺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