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藏骄 第68章

作者:鱼曰曰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打脸 古代言情

  乔绾打开床榻下的暗格,果真发现了一枚钥匙,也真的能打开脚梏。

  可是……

  乔绾紧皱眉头,她总觉得以慕迟的狡猾,不可能真的任由文相在他眼皮下耍花样还毫无察觉。

  再者道,以文相的手段,若送她离开,必会一直派人监视着她。

  最起码,她不能全然将希望寄托于文相。

  *

  慕府后院。

  慕迟缓缓从柴房走出,司礼忙递上绢帕。

  慕迟缓慢地擦拭着手上的鲜血:“再查,看看文逊在我这儿长了几只眼睛。”

  司礼忙应下,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慕迟走到庭院,看着地上凉如水的月光,又抬头望着天上的一轮孤月。

  今日,是乔绾母亲的忌日。

  属下白日说乔恒要见她时,他直接回绝了。

  却在听闻是她母亲忌日时,迟疑了下,他想到宫变那晚,她近乎眷恋地抚摸着的那幅画,所以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

  却未曾想,有人竟想趁这个时机,做些有的没的。

  慕迟冷笑一声,将手中的绢帕扔到一旁便要走进书房,却又在下瞬停下了脚步。

  母亲的忌日,会难过吗?

  慕迟抿了抿唇,不知多久,身影蓦地消失在原地,白影在屋檐之上翻越,不过片刻便已到了公主府。

  慕迟悄然无声地落在庭院中,看着一片漆黑的阑窗。

  许久,他缓步进了寝殿,映着外面的月色,看着正躺在床榻上熟睡的女子。

  她这样的性子,睡觉都不怎么老实,锁着金梏的脚露在外面,头微歪,浅浅地呼吸着。

  即便脚梏围了一圈狐皮,却仍因她平日的挣扎,泛着红痕。

  慕迟睨了眼崭新的脚梏,没有动,只将目光落在那一圈红痕上,眸色微暗。

  这晚乔绾做了一个梦。

  梦见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腕,正涂抹着什么。

  乔绾心中一个不悦便踢了过去,脚腕却被人轻而易举地圈住,那人上完了药膏仍未松手,一下一下一下地摩挲着……

  翌日醒来,天色已经大亮。

  乔绾伸了个懒腰,虽说不能全然信任文相,可是如今有了打开脚梏的钥匙,她心中顿时踏实了许多。

  往日戴着脚梏穿衣,总是诸多不便,眼下无人,乔绾便要打开脚梏穿衣,却在看见脚腕上的红痕被人上了药后一怔。

  想到昨晚那个梦,总觉得很是诡异。

  她顿了下方才打开脚梏,飞快地穿好衣裳又将脚梏锁了回去。

  倚翠和侍女不多时走了进来,乔绾边揩齿边顺势问:“倚翠,昨夜你为我上药了?”

  倚翠一怔,下意识地看向乔绾的脚腕,顿了几瞬点点头:“是,是奴婢。”

  乔绾闻言,更再没多想。

  直到午时,昭阳公主府的下人送来了一箱补品。

  乔绾打开,人参鹿茸中夹杂着一叠银票。

  她数了数,刚好两万两。

  下人将物件送来便要离去,乔绾叫住了他,回到寝殿书桌旁飞快地写了几字,又画了押,递给下人。

  下人不解地接过纸页,上方写着“钱货两讫。”

  下方是鲜红的押印。

  乔绾道:“告诉你们公主,就说……”

  她沉默了片刻,笑了起来:“……本公主将那个小畜生卖给她了。”

  一切自两万两起。

  那就让一切自两万两终。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慕·“脏东西”·狗子·迟

  走一波剧情~

第43章 、计划

  四月末的陵京便已开始热起来了。

  往年乔绾每逢天气炎热时, 肺腑的闷痛便会越发严重,平日里须得靠着凉茶或冰块才能勉强舒适些。

  今年许是因着倚翠煎的那些药的缘故,她除非于太阳下暴晒, 其余时刻只觉肺腑比冬春时更闷热些,竟未曾有其他不适。

  尤其如今乔绾有了脚梏的钥匙,平日里守卫只守在院外, 从不敢擅自进来, 乔绾便打开脚梏, 闲适地在寝殿窝着,或是去寝殿后方不打眼的长廊吹吹风。

  这日, 司礼按照公子的吩咐巡查完陵京各大城门,顺便来公主府送药引,方才走进院子,便听见寝殿后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一直跑进寝殿。

  常年习武的缘故, 司礼的耳力比常人好些,随后还清楚地听见寝殿内有锁链碰撞的清脆声响。

  司礼敲了敲殿门, 是倚翠前来开的门,她走出殿来, 又飞快地将殿门关上, 不自在地笑看着他:“司护卫又来送药引了?”

  错眼间,司礼只看见乱作一团的锁链, 以及背对着他坐在桌旁的长乐公主。

  司礼点点头:“嗯。”说着将药引交给倚翠便离开了。

  一直回到慕府, 司礼见到慕迟时,将巡查城门的事报给他, 报完又道:“大齐的接亲使团已经入了黎国边境了。”

  慕迟翻看折子的手一顿, 想到李慕玄自弱冠之时便想求娶的人, 突然换了模样,应当会很“惊喜”吧。

  李慕玄。

  慕迟眉眼渐冷,只是想到这个名字,心中都忍不住地作呕。

  司礼并未离开,看了几眼慕迟,还想说些什么,又不觉抿紧了唇。

  慕迟没有看他,只淡淡道:“还有事?”

  司礼素来不会对慕迟撒谎,沉默了几息诚实道:“属下方才去公主府送药引时发现,长乐公主已能自由出入寝殿。”

  说完司礼垂眸等着公子发怒,毕竟公子最不喜旁人欺骗忤逆他。

  可等了好一会儿都未曾听见半分响动。

  司礼大胆抬头,而后一怔。

  公子的表情没有半丝不悦或是意外,他像是早就知道此事一般,甚至……眉眼带着丝轻松。

  慕迟也不知为何自己竟没有丝毫恼怒。

  他曾想过,让那个骄纵的小公主看见了黎国的腐烂,再被生生折断翅膀,还能不能这么嚣张蛮横。

  可是,当发觉她摘下脚梏时,他心中却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就好像……本该如此。

  即便他夜间前去时,她总是乖乖地戴着脚梏,可他就是觉得,乔绾这般骄横又不讲理的性子,得了钥匙后平日里会老老实实戴脚梏才是反常。

  他甚至觉得……这才是乔绾能做出的事。

  也只有她,将他的话看做耳旁风。

  “公子?”司礼不解地唤他。

  慕迟陡然回神,迎上司礼的目光,不觉避开,良久轻嗤了一句:“胆大妄为。”

  司礼了然,公子这是不追究的意思,他也再未继续这个话头,只道:“属下已命人暗中监视文相的一举一动,绝不会令其得逞。”

  慕迟“嗯”了一声,想到前几日那个叛徒交代的事情,神色逐渐森冷下来。

  司礼沉思片刻,又道:“公子可要在公主府增派人手?若此事是长乐公主和文相……”

  “不可能。”慕迟想也未想便打断了他。

  他不信乔绾会舍下陵京的一切离开。

  也不能信。

  沉寂许久,慕迟哑声道:“这段时日,守好各大城门。”

  *

  大齐的接亲使团是在五月二日入的陵京,修整三日后,五月六日操办庆典,昭阳公主拜别皇上云贵妃,便正式前往大齐。

  陵京免宵禁三日,城中放三日焰火。

  这几日的陵京分外繁华。

  倚翠正在寝殿外守着。

  乔绾则坐在寝殿内的窗前,透过大开的阑窗,托着下巴看着远处的夜空中升起的一束束绽放的焰火。

  陵京的焰火真的分外好看。

  直到窗外传来三声敲梆声,乔绾才回过神来。

  她知道,文相派来的人来了。

  前几日乔青霓又送来了一盒补品,其中一枚人参中夹了一块纸片,上方写着今夜文相会派人前来。

  乔绾最后看了一眼焰火,便要将阑窗关上,窗外却陡然出现一抹黑影。

  乔绾惊了一跳,蓦地后退半步。

  “公主,是我。”来人匆忙摆手道。

  乔绾勉强镇定下来,抬头看过去,而后诧异地睁大眼:“书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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