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无双 第36章

作者:望烟 标签: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他没有回头,一直到了黑马旁边,手抓缰绳跃上马背,随后双腿一夹马腹,很快冲进夜色中,只留下杂乱的马蹄声。

  作者有话说:

  赶紧走,我好搞事情。

  明天双更吧,早晚九点哈。

第32章

  空余夜色中的街道, 无双肩头一松。若龚拓能想通,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她从桥上下来,桥头处站着阿庆。见无双回来, 好像也是松了口气。先前,他甭提多担心, 可现在看来, 人姑娘好好地,一切无恙。

  放心之余,又不免好奇,无双使用了什么法子,才能全身而退。旁人不知道,可是他清楚得很,龚拓在这一年多是个什么样子, 越来越阴郁,甚至看两眼都会觉得发瘆。

  “双姑娘, 天晚了,我送你回去。”阿庆走上来。

  无双点头头, 心中大石落地, 整个人松了许多。或许,同龚拓摆明利害关系, 他也能听进话去的。

  “是要回去,不然嫂子会担心。”她笑笑, 看着阿庆一身单薄,问了声, “不多穿些?观州虽然在南, 但是下了秋也很冷的。”

  阿庆心里一暖, 满不在乎的一笑:“我习惯了, 跑腿儿的,穿厚了反而累赘。”

  “不成,”无双摇头,劝了句,“现在不注意,老了可是一身病。”

  “双姑娘,你还记得陈老头的话?”阿庆笑道。

  陈老头就是当初府里那个略懂些医术的家仆,逢人嘴里的口头禅就是这句,“老了可是一身病”,尤其喜欢劝诫那些单薄的小丫头。

  两人说着话,朝着槐花巷的方向。

  “清南那边出了事,世子急着赶过去处理,”阿庆权当是闲聊,与无双从来是有话就说,“有官银的事,听说还挖出几个贪官蛀虫,在职十几年,你说他们贪了多少?”

  “十几年的贪官?”无双脚步一慢,手心里一攥,“和江堤决口有关?”

  龚拓南下就是查这件事儿,既然能挖出贪官,那么父亲的事情……

  阿庆边走边甩着胳膊,啧啧两声:“这些人贪心不足,我吧,就想着有两个赏钱就满足了。”

  他只是随意说说罢,真有人到了那个位置上,整日面对些白花花的银子,有几个不会动心思?胥舒容的父亲官职不高,可根本不在意升迁之事,为什么?逃不了四个字,有利可图。

  “你不跟去?”无双问。

  阿庆笑笑:“我骑马追不上,先把这边的剩下的处理好,我也会过去。”

  “嗯,路上小心。”无双叮嘱一声,眼见到了巷子口,她停下,“阿庆,就当自己没有这趟观州之行,不要再与人提及我。”

  良久,阿庆应了声:“阿庆明白,双姑娘想过自己的日子。”

  身为奴仆身不由己,难得拼来的自由谁会拱手让出?

  好像想到了什么,阿庆又道:“双姑娘别担心奴籍的事,我跟着世子跑过京城衙门,你的奴籍已消。”

  “真的?”

  “真的,”阿庆很是认真,“世子出使回来,夫人说你是被人赎身离开,大概是想到世子会去查,所以提前去官府把你的奴籍抹了去。”

  这是无双没想到的,阴差阳错,结果竟是这样。

  阿庆也替人高兴,嘿嘿两声:“双姑娘已经是真正的良籍自由身,以后不必遮掩身份。”

  “真正的自由身?”无双呢喃着这几个字。

  她还是她自己,不用占着死去的曹霜的身份?

  又聊了几句,无双和阿庆道了别。

  回到槐花巷,家里的灯果然亮着,院门还特意留着栓。

  无双一进门,云娘就从家里跑出来,鞋子差点跑掉一只。

  “你回来了?”云娘嗓子发颤,上去拉着人上下打量,生怕无双少了一块肉。

  “嗯。”无双柔柔点头,往屋里看了眼,“泾儿睡了?”

  云娘长长松了口气,说话气力轻了几分:“睡了,明明腿上疼还偏忍着,问了几遍你几时回来。”

  院门关了,两人一起回了屋,眼看着夜色深沉,料想再过两个时辰就会天亮。

  怕人担忧,无双对云娘说龚拓已经离开观州。

  要真是牵扯出贪赃朝廷修堤银两,怕是一桩实打实的大案,势必震惊朝野,届时若细查,那么十年前的事也就无所遁形。龚拓此番回去也定然不会再隐藏身份,到时候,做回今上南派的臣使,一举一动都会受人关注。

  清明的都尉龚大人,自然不会牵扯上一个观州普通女子。她和他之间,这算是断了。

  。

  这两日,街上都在传一件事,说是清南那边找到了被劫官银的线索,此事居然牵扯着当地官员,一查不要紧,发现不少官员都不干净。

  官匪勾结?民间直接炸开锅,百姓总是想法直接,联想到江堤时常决口,断定是那些官员中饱私囊,偷工减料,不把人命看在眼里。一时间,骂声一片。

  果然,这个时候京城派来的官使露了面,就是上回出使北越的中侍大夫吴勤,一同协助而来的,是人称龚阎罗的都尉龚拓,常见的文武搭配。眼见这幅架势,是今上动了怒,想要彻查。

  茶肆里,谈论的自然也是这件事。这种闲聊饮茶的地方,消息总会来得快。

  云娘往无双看了眼,见她神色自如,并没有因为龚拓的名字而有丝毫动容。

  春嫂端着水盆放下,对着烧水的姑嫂俩道:“近日怎么不见余二那浑货?我的扫帚都没用了。”

  “他?”云娘啐了口,“听说走夜路摔断腿了,该!”

  春嫂来了兴致,往前一凑:“最好摔死他。他那清南来的堂姐也不是省油的灯,听说看上了陆兴贤,放出话来,非君不嫁。”

  “她?”云娘着实一惊,“她不都和离两次,而且和那谁不清不楚,这怎么扯上陆先生了?”

  春嫂啧啧两声:“仗着家里势大,为所欲为呗。”

  听着那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无双想起茶园的时候,那位红衣余娘子,莫不就是春嫂口中的那位?

  好像记得,陆兴贤的神情是不算太好。

  到了晚上,无双帮着曹泾换了药,孩子的膝上伤口开始结痂,她叮嘱千万不能用手扣。

  去院中打水的时候,院门被敲响。

  无双放下铜盆,走过去拉开一道门缝看出去。

  首先,淡淡的酒气钻了进来,清浅月色下,男子单臂扶墙,头颓然的垂下,看不到面容。

  “陆先生?”无双认出人来,赶紧开了门。

  门打开,陆兴贤站在门外,勉强稳住身形:“曹姑娘。”

  他的声音不似过往清朗,酒气中掺染着颓然,是无双不曾见过的样子。印象中的陆兴贤,总是在忙活的路上。

  云娘闻声跟了出来,一看来人,忙让人将人扶到家里。

  泡了一盏热茶,陆兴贤喝下,头脑这才清醒过来,脸上带着歉意:“陆某失礼,没想到走到了槐花巷,打搅阿姐了。”

  “说的哪里话?”云娘打量着人,试探着问道,“该不会遇到什么事儿了吧,怎的不回家?”

  陆兴贤勉强露出一个笑:“余家的人怕是等在家里,我不想回去。”

  余家?云娘与无双相视一眼,想起了白日里春嫂说的话,清安来的余娘子想嫁给陆兴贤。如今看陆兴贤这样,八成事情是真的。

  云娘往人看了眼:“这,这也不能强来不是?”

  话是这样说,余家出了一位知州,正就职于清南,那余娘子是余知州的侄女儿。俗话说,民斗不过官,陆兴贤是生意人,得罪了余家,对方有的是办法对付他,而且表面上还叫人看不出。更别说,余家同族的在京中还有一位高官。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陆兴贤摇头,脸上懊悔不已,“当日就不该答应与她同路而行。”

  说到这里,他干脆把前因后果说了个明白。大概就是他去往鲤城那一次,路上碰见出行游玩的余冬菱,正好同路便结伴而行。陆兴贤行商,习惯了与人交道,待余冬菱客气,人又能说会道,一来二去,余家这位娘子就瞧上了陆家的少主。

  要说男婚女嫁本也正常,来个两情相悦那还是一段佳话。问题就在这位余冬菱,行事风评不好,绝不是踏实过日子的那种,真要娶回家,必定是乱套。

  陆兴贤处理事情有一套自己的办法,可是如今面对这“逼婚”,着实无奈。陆家族里也是分成两派,有赞同的,说是能和官家搭上线,以后对陆家有好处;反对的则是质疑余冬菱人品,陆家虽然行商,但也正儿八经的人家,怎能让那种女子进门,坏了名声。

  云娘听了那就一个来气,大概是想到之前龚拓的事,手重重往桌子上一拍:“要我说,你就跟她说自己已经定了亲。”

  “阿姐的意思?”陆兴贤一愣,随后心里开始琢磨。

  “我?”云娘本也是气急脱口而出,如今心下一思忖,忽然往一旁的无双看了眼。

  无双感受到,隐约觉察到云娘的意思。

  云娘吸了口气:“我说话直,你俩相识也快两年了,知道彼此的为人、底细,为何不考虑下一起过?”

  屋里静下来,无双和陆兴贤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复杂。

  “这使不得,”陆兴贤赶忙推辞,表示不妥,“我怎好拖累曹姑娘,阿姐你也是,何必拿此事乱说?姑娘家声誉多重要?”

  云娘似乎也觉得自己说得太快,抓抓脑袋,尴尬笑笑。

  说了几句,陆兴贤很快收敛了情绪,说要回家。有些事情总要面对,逃避并没什么用。

  无双站起,说是出去送送人。

  秋日夜凉,长巷中穿过冷风。

  “曹姑娘别介意,阿姐说说罢了。”陆兴贤怕人尴尬,笑着道,可是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可,陆某还是想知道,姑娘心里如何看待我?”

  无双低头,脚下踩着石板路,闻言心中微微波澜:“陆先生会嫌弃霜娘吗?”

  “嫌弃?”陆兴贤脚步一顿,看着黑暗中俏生站立的女子,心中蓦的一跳,“姑娘蕙质兰心,陆某从来欣赏的。只是,怕吓着姑娘,有些话并不敢讲。”

  大概是借着酒意,仗着黑夜,就这么说出来了。

  “我,”无双抿抿唇,往人看了眼,“我过去跟过别人。”

  她看见陆兴贤静立在那儿,良久不说话。心中淡淡一叹,大多人是否还是在意?

  似乎是意料之中,她并不觉得心中难受,左右这些都是事实。

  想到这儿,无双对人行了一礼,随后缓缓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霜娘。”身后,陆兴贤将人叫住。

  无双停下脚步,听见人渐渐接近,随后站在身边。

  “我还是背着克妻之名的人,”陆兴贤开口,轻舒了口气,“你别介意就好。”

  无双抬脸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陆兴贤的意思是他不在意她的过往,他还说克妻,这是要给她妻位?

  “霜娘觉得可以,我明日便托人过来跟阿姐商议,”陆兴贤口气显然松快许多,做事情不拖泥带水,“三书六聘是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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