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昕梨
“我这些天出生入死的挣前程,我为了谁,他妈的还不是为了你,你可好,竟然跟旧情人去逛街…你知不知道,那天差一点就…”
其实,刘钰不常同若芯说起过朝堂中事,说了她也不懂,没的被吓着了,白担心一场,可今日再不说,他就得憋死。
许是男人的自强心叫他没再说下去,确实说了她也不懂,他顿了顿,转而咬牙警告她:“若芯,爷没把你带回刘府去,没告诉家里人你已经找到了,是不想你不高兴,不想有人逼你,可你也不要得寸进尺,忘了你是个有夫家的人。”
说完,抱她的手臂愈发的紧,只觉胸腔里的怒气来来回回滚着,叫他想把怀里女人勒死算了。
若芯被箍的难受,哪里听的进去他说的话,一想到肚子里的麻烦,和方才齐宏毅被打时的样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在他怀里挣扎着抬头,索性一口咬上了他的脖子,直咬出两排血红的牙印,也不见他松手。
这时,窗外传来张氏的声音。
“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阿莫说你摔着了…你怎么能摔…”
张氏急的推门就进,见屋里两人都在,忙闭了嘴,再不敢说了,若芯若兰没发话,她可不敢把怀孕的事给说出来。
刘钰见有人进来了,这才松开若芯。
屋里两人原是抱着的,其实这个时候,张氏原该出去,也好叫这许久未见的小两口多说会儿话,可她实在担心若芯的肚子,这才对刘钰说:“二爷先出去,我看看她有没有摔着。”
虽说对张氏过度担心女儿摔着这个事有些不解,可刘钰还是从若芯床边站了起来,让开了地儿。
哪知张氏又撵他:“二爷先出去。”
都说了两回了…刘钰不好再在屋里待着,转身悻悻出去了。
第163章
西厢客室里, 他两只眼睛直盯着若芯卧室的房门瞧,想等张氏出来了,他好进去。
没察觉顾连涛从外走了进来,对他客气行了个礼。
“二爷。”
又问:“姐姐她摔着了?她没事吧?”
刘钰扫他一眼:“你母亲正在看呢。”觉得他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果然顾连涛问完没走, 立在屋内, 眼神闪烁, 好似在纠结什么为难的事。
刘钰没理他,过了好半天, 才见他突然打发下人道:“去给钰二爷换杯茶来。”
然后鬼鬼祟祟的凑到他身边, 小声说道:“二爷,姐姐她…她怀孕了。”
刘钰闻言大惊,难怪方才张氏那般担心她是不是摔着了,原来是…
惊完了又喜:“你说的可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 那之前她所担心的那些,因不能生养而带来的忧心和害怕,岂不是全没了。
想到这里, 刘钰瞬时高兴起来, 刚想冲进屋去看她, 就听顾连涛又说:“可家里瞒着不让我说, 说姐姐不愿意回刘府去, 我…我是觉得不妥…才告诉二爷的…”
“你说什么?”
他脸上才刚浮起的一抹喜色,又被生生拉了回去。
“二爷…二爷可别说是我说的,不然我爹我娘,我二姐姐, 非打死我不可。”
刘钰脸色霎时变难看起来, 咬牙骂道:“你们家…跟这儿作什么死呢…”
忽想起什么, 又问顾连涛:“齐弘毅来做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
他撇他一眼:“城南街的恒舒当铺是爷早前给你姐姐的一间铺子, 已经写在了她名下,我叫人明天带你去接手过来,你来替她管。”
“多…多谢二爷,齐大哥说…说要娶姐姐,这样孩子的事就能顺理成章的瞒下来了。”
妈的…这是…明目张胆的往老子头上扣绿帽子。
“可今日就传来了国丧的消息,那事…那事便也行不通了…”
话未说完,就见刘钰盛怒之下,从他面前冲了出去。吓的顾连涛瘫坐到椅子上,在心里祈祷:齐大哥…你赶快从顾家门口走了吧。
可齐弘毅没走,仍还在顾家门口观望,刘钰从里冲出来,再一次扑到他身上,将他撕打在地。
“你敢娶她…你当老子是死的吗?”
齐宏毅脸上虽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却丝毫没有惧态,同样是愤怒不已的回刘钰。
“你有种就打死我,你不打死我,我一定把若芯带走,打死了我,若芯一定不会跟你走。”
“好口才啊,还压上韵了,想死是吧,老子这就成全你。”
顾连涛从顾家急跑出来时,果然就见齐宏毅被刘钰打的挣扎不能,他忙冲上去劝:“二爷息怒,二爷息怒,姐姐还在床上躺着呢,她要知道齐大哥被打成这样,她…她…”
常胜和吉武也赶上来劝:“二爷别在门口闹了,街上人多,叫人听了去…奶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他到底是听了劝,这才罢手,一行喊着要打死齐宏毅一行被人拉回了顾家,坐下来缓了好半晌,还是觉的憋屈的难受。他不止想打死齐宏毅,还生若芯的气,生顾家的气,他为了她,在外头刀山火海的拼命,他们却在背后合起伙儿来算计他,算计他的孩子。
“妈的,我原不想逼你,你倒来逼我的,那就别怪爷翻脸无情。”
咬牙说罢,抓起桌上的茶,狠狠摔在了出去。
吓的身边顾连涛一个哆嗦,他心里着实是害怕,怕这钰二爷再一生气,会吩咐手下去要了齐宏毅的命。
只他怎么也没想到,刘钰没吩咐人去要了齐宏毅的命,转而阴狠狠的看向他,竟是问:“听说,你又借印子钱了?”
借贷这种事,有一就有二,顾连涛闻言大惊:“二爷…我…我…”
刘钰也不避讳,守着顾连涛,直接吩咐吉武:“去跟放贷的说,来收他的债。”
又咬牙切齿道:“你敢瞒下我的孩子,我就动你们顾家的命根子,看咱们谁治得住谁。”
顾连涛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二爷,我,是我给你通风报信的呀,你怎么就…”怎么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哪里知道,这位爷翻脸的速度向来比翻书快,气成这样,必得找个事发泄出来才肯罢。
顾连涛被这突如其来的横祸吓的直接摊坐在了地上,刘钰嫌恶地瞪他一眼,呵斥道:“起来,瞧你这没出息的样,他们弄不死你。”
要债的确实不会弄死人,但会把人逼疯,顾连涛吓的这样,只因他们全家已被那要债的逼过一回了,即便这回看起来是假的,可那折磨人的滋味,真会要了他半条命去。
刘钰骂完,气哼哼的骑马走了,他怕他再待下去,会把顾家当场点了才能出这口恶气。
吉武扶起顾连涛,阴阳怪气道:“舅爷快起来吧,二爷这是气狠了,想找个事跟奶奶置气,只有舅爷身上有,你说不找你找谁?要怪,只能怪舅爷手上不老实,您说是不?”
——
次日一早,顾家门前就堵上了要债的。
顾越常气的抄起家伙,恨不能打死儿子:“混账王八羔子,你怎么能又去借那要人命的东西,你这是要气死你老子,我们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不管是若芯爹娘还是顾家的下人,无一不被那要债的给吓唬过,就连若兰当初肯拿钱出来帮她弟弟,也是因为要债的知道她是顾家女儿,到她夫家找过她的麻烦。
可这回,她是真没钱再去管娘家人的破事了,刘钰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才叫要债的来,好逼若芯认错求他。
张氏眼下只知道哭:“若芯,要不你去求求二爷,他面子大,让他跟要债的说说,宽限咱们几天吧。”
顾连涛一边打自己嘴巴,一边儿求若芯:“姐姐,我该死,求姐姐跟二爷服个软吧,你只要求一求他就没事了,姐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借了。”
实话讲,若芯没见过堵门要债的,也没见过全家上下这般如临大敌的害怕样子,一时间也被吓着了。
她人在顾家,又不能不管,只能大起胆子跟家里人说:“别怕…你们都别怕,我…我去看看,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实则,袖子里的手已抖的停不下来。
她将两根长短不一的银针藏进袖子里,想着万一他们打人,也好用这针自保。
顾家门口
堵门要债的来势汹汹,原是吉武吉大爷吩咐下来的事,他们不敢不尽心。
若芯出来后,就见那些要债的已在她家门前摆起了阵势,看上去好不吓人,有拿着锣鼓敲的,有拿着长棍耍的,还有吆喝起哄的,竟还置下了桌椅板凳,甚至沏好了这一天要喝的茶。
不少街坊邻居听见声音,都跑出来看热闹。若芯觉得,照这样闹上一整天,确实会折磨的人想死,难怪她父亲母亲一听要债的来了吓成那样。
不过说来也怪,院门口不止有要债的,还有刘钰留下来的士兵换了便服站岗,不时提点着那些要债的闹归闹,可不许动手。
若芯提起胆子,大声问道:“你们谁是掌柜的?”
为首的人还算客气:“我是,您有事只管找我。”
那人虽是笑着,可面相看着着实吓人,若芯见了,原就不怎么足的气势又掉下去几分,她继续问:“你们…你们要怎样才肯走?”
有人上前,贴到金掌柜的耳朵边儿告诉他,眼前说话的这位,就是钰二爷房里的那位奶奶,叫他小心客气着为好。
金掌柜便是越发客气:“奶奶明鉴,咱们不敢为难奶奶,只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若芯依旧是打着颤的问:“那他欠了你们多少钱?可有画押的字据?”
“有,有。”
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找字据,半天才找到一张纸递了过去。
若芯接过一看,果是顾连涛的亲笔画押,落款的日子是还完之前那笔银子的一个月后,这混账东西…打死都不冤…
张氏在若芯身边陪着她,见了字据只觉万分绝望,又呜呜咽咽的只管哭,却怎么都没想到,就在若芯来来回回看了两遍字据后,竟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拿出好几张银票,反复核对后,叫阿莫把银票拿给了那掌柜的。
又见女儿清秀的脸上强装出镇定神色,明明很害怕,却用力拔高声音对众人说:“街坊邻里都看着呢,你们点好银票,把借贷纸的另一份拿来,然后…然后就快从我家门前走吧。”
“……”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愣在当地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金掌柜那本就骇人的脸莫名抽搐起来,心说:怎么这钰二爷要整治他房里的奶奶,竟不知她手里头是有钱的吗?这银票一看就是刘家来的?这两口子唱的哪一出?闲着没事耍我们玩儿?
已有人小跑着去给吉武通风报信了。
街坊上的人,自然都向着邻居说话,纷纷指责那些前来要债的。
“银子都给你们了,还不把借条还了人家赶快滚…”
“就是,就是,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又没说不还钱,一大早的就来人家门口堵着算怎么回事。”
“若兰姑娘家可是个好人家,对我们这些邻居也好,怎么会借钱不还呢。”
“快滚吧…”
“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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