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枝呦九
五夫人见她脸色不好,便赶紧安慰,道:“无事的,等下回见着他,我们便亲自问问。”
折夕岚茫然点了点头,她说,“姨母,这该怎么办?”
五夫人思绪万千:“你别担心……咱们也不能直接写信去问,这般就打草惊蛇了,若是真的,那肯定不能为外人知,咱们的口风要紧。”
“我派人去打探打探,你先别急。”
折夕岚这时发觉自己实在是渺茫,一股无力感朝着她淹没,让她动弹不得。她只能轻轻点头,“我听姨母的。”
五夫人叹气。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这般了。
且这般一来,本要拉着她说说班鸣岐那三个死去未婚妻的事
,现在这种情况也不能说了。
……
而另外一边,云王府里,金蛋送了马和箱子过去,回来问盛槊,“——世子爷做什么说谎啊?那箱子里面的东西是咱们云王府库房里的,可不是折大人的——当时说谎我好紧张。”
盛槊瞪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金蛋哼了一句,“不问就不问。”
盛槊却从明觉寺回来就看清楚世子爷的心了。以往种种浮现心头,什么都得到了解释。
如此,他们世子爷讨姑娘的欢心,说点谎有什么干系。只是他不明白,折姑娘那般的姑娘,他家世子爷怎么去说服她做妾呢?
他愁死了。
正愁,就见世子爷从外面回来。盛槊想了想,过去道:“世子,金蛋回来了。折姑娘收了箱子,十分欢喜。”
盛长翼轻轻嗯了一句,“欢喜就好。”
她太素净了。要是满头珠翠,定然比现在精神好。
她是个喜欢金子银子宝石的姑娘,他送去的,应当也是合心意的。
结果刚要坐下,便见银蛋抗了两个箱子回来。
盛槊好奇,“银蛋,你抗的什么?”
银蛋:“南陵侯府的回礼。”
盛长翼便走???过去,眼里闪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欢喜,但下一瞬间,欢喜骤然凝固。
金蛋凑过来,疑惑道:“怎么回事,怎么咱们送去的东西,南陵侯府换了两个箱子又回来了?”
银蛋懵懵的,挠脑袋,“不知道啊。”
盛槊就觉得,这事情还是得自己来分析。
——屋子里面就四个男人,世子爷冷着脸不说话,未经人事,常年打仗没接触过姑娘,金蛋银蛋是两个傻蛋,只有他能者多劳了。
他斟酌道:“世子爷,在京都,这不合规矩。就是在云州,也不能送这般多的头面。”
盛长翼冷眼看盛槊:“可这是折松年送的。”
金蛋就哈哈笑起来,银蛋不知道他笑什么,但是跟着笑总是没错的,于是也笑。
盛槊:“……”
他一巴掌拍一个蛋,“闭嘴!有什么好笑的!”
金蛋就委屈闭嘴。
银蛋更委屈了,“我只是跟着笑而已。”
平常盛槊教训两个蛋,盛长翼从不插手。今天却看向金蛋,“你为什么笑?”
金蛋闭着嘴巴,不敢说话,于是又得了一巴掌。
盛槊,“世子爷让你说,你就说!”
金蛋便瞬间“小人得志”,先朝着盛槊哼了一声,然后道:“世子爷说东西是折大人送的我才笑嘛——傻子都能猜到不可能啊,折松年那个穷光蛋,怎么有金子宝石,要是有,肯定是贪的。”
“但是世子爷刚刚那么认真强调是折大人送的,就很好笑嘛,这不是拿人当傻子吗?”
他说完期待的看世子爷——他这般有理有据,是不是该得嘉赏?
盛长翼抿唇不言。
盛槊一巴掌拍过去,“滚滚滚!”
两个蛋狼狈滚出去了。
盛槊小心翼翼,“世子爷——金蛋懂个什么,许就是太贵重了,折姑娘不敢收。”
但盛长翼却已经明白了。
他脸上闪过懊恼,“是我的错,太想当然。”
盛槊就斟酌接话:“确实有些不稳妥……”
“不过也是您的心意。”
“心意……”
盛长翼呢喃了一句,然后道:“我确实要好好想想我的心意了。”
盛槊叹气。
他们这些人打仗可以,但是对男女之情确实都不懂。尤其是世子爷,这么多年,身边也没个女人,王爷和王妃都愁坏了。
如今有了折姑娘,也算是开窍了,这般也好,不用像他们这些大老粗一般打光棍。
他退出门外,唉声叹气。
这可怎么办好呢?他一点经验没有,也帮不上世子爷。
……
同一时辰,英国公府门口,一个头戴斗笠,身材高大却看起来极为虚弱的人,被人背进了大门里。
寒风凛冽,但英国公府从这一刻开始,彻底喧嚣起来。
作者有话说:
盛长翼:我送点珠钗给你昂~
折夕岚:……你们父子想杀我爹?!
——
将军回来啦~我要把钦差也拉出来溜溜了,他一点存在感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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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英国公府里,老夫人正坐在宴鹤临的床头抹泪。
她旁边的婆子轻声劝道:“上天如此庇佑,可千万不能哭了,这是喜事。”
老夫人噙泪:“我这是喜极而涕,哭一哭也没什么,实在是憋得太久,如此哭出来,反而痛快。”
她转身去看已经睡熟了的孙子,再次无声笑起来,“走吧,咱们出去,别扰了他的好梦。”
婆子扶着她轻手轻脚的出门,外面静悄悄的站着英国公府众人,都在等着她出来。
英国公先走过来扶着她,“母亲——鹤临怎么样?”
老夫人拍拍他的手,“无事,你媳妇好些了吗?”
英国公点头,“好多了,刚刚丫鬟来说已经醒了,只是太过虚弱,她还不能下床。”
老夫人叹息,“也是可怜,大夫说她骤然大喜,若不是医治及时,怕是就要过去了。如今不能下床,只能等鹤临醒了之后才能去让她瞧瞧。”
她叮嘱儿子,“你媳妇不容易,待会你便回去守着,让她放宽心,大夫说了,鹤临无事,只是……”
只是身体受伤太重,以后怕是不能握刀骑马上战场了。
她思及此,眼睛一红,又开始哭,“他还能活着,于我们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幸事。只是他如今这番情形,往后可怎么过,他那么小就开始练刀,日夜不歇——”
她哽咽难言,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悲痛欲绝。英国公及在场众人听见,也都抹泪悲戚。
英国公:“母亲,他文韬武略皆有,即便做不了武将,也能做文官,即便不能做官,逍遥一世也是好的。”
婆子掏出帕子来给老夫人,“您擦擦眼泪吧。”
老夫人接过帕子擦泪,擦完了跟英国公道:“腊月初九本是我的六十大寿,原是要大办的,如今就不办了吧,寿宴吵闹,鹤临须得安静些养病才好。”
英国公却有些犹豫。
陛下是腊月十八的生辰,今年招了藩王世子进京,便是要大办的。那日进宫,他听闻自家母亲也是腊月的生辰,还问过几句,说要派人来吃酒。
派谁来……太子?还是其他皇子?
英国公便觉得还是要办宴的,且正好借着当日宣布鹤临回来的事情,他说,“死去的人再回来,必然要有个机会说。鹤临如今身子弱,不好见访客,也不好见来人,不如就寿宴那日让他出来见见叔伯和以往的好友。”
老夫人便皱起眉头,她刚要开口拒绝,结果伺候她的婆子却道:“老夫人……”
老夫人看过去,婆子脸上布满了担忧,“老奴突然想起,前日在明觉寺时,您说了一句话。”
“您说——若是能让鹤临少爷回来,您宁愿以命换命。”
英国公便大惊,“母亲,这话可不能说啊!”
他眼睛一湿,道:“您和鹤临都是儿子的至亲,失去任何一个,都如同剜肉。”
老夫人却摇头:“若是如此,我就是此刻死去又有何妨。”
婆子便劝:“老夫人,老奴曾听说冲喜,这寿宴也是能冲的,咱们还是大办吧,欢声笑语遏小鬼。”
英国公点头:“儿子马上去明觉寺问问主持此事何解,母亲,您就听儿子的吧,宴席要办,还要办得热热闹闹。”
老夫人见众人担忧,叹气一声,“如此,便依你所言吧。”
英国公便转身而去。二老爷上前扶住母亲,笑着道:“应当不要紧,这是老天见母亲心诚,所以才让鹤临回来,是母亲感动了上苍。”
英国公府如今住着三房人。除去英国公外,其他两个都是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