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杳杳云瑟
“去查。”
“是。”
江开等了会儿,也没等到陛下对他办事不利的发落,偷偷瞟了上首帝王,暗暗松了口气。心想建陵王这位美人,倒是颇有几分本事,素来严厉冷酷的新帝,也有这般和颜悦色的时候。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目光投向御案,“这封密函,微臣未敢贸然打开,如何处理,还请陛下明示。”
密函里面记载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江开心口惴惴,理智告诉他,兰大人高风亮节,这,不会是什么于国本不利的东西。
但,江开知道,陛下有意对兰家动手,如果这封信在陛下的眼里,是那通敌叛国的信件。
那么,这封密函,就会给兰家招来灭顶之灾。
数百条人命啊,到时又是血流漂橹……那位时时刻刻以家族为先的兰二公子,若是泉下有知,只怕死都不能瞑目了……
陛下打开密函,却是什么也没说。
只道,“下去吧。”
江开有些莫名,却依言退了下去。
……
被人从锦被里刨出来,取下银球,半搂在怀里喂着水,卿柔枝也毫无反应,
她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一点点吞咽着那温热的茶水,手指也湿得像是从水里捞出,
“呵。”
一声轻笑,有什么冰凉的薄薄的,似是纸张一类的东西,被他用手指夹着,在她脸上若有似无地轻划。
他笑着问道,“这是江开从兰绝房中寻到的,猜猜看是什么?”
“你混账。”听到兰绝二字,卿柔枝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咬牙切齿地骂道,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看来还没吃够教训。”
她立刻闭紧了嘴巴。
“兰爱卿不愧是朕股肱之臣,人都死了,还能为朕分忧。”
说着他搂着她,慢条斯理打开密函,嘴唇在她耳边低低吐出几个人名,有几个还是她熟悉的,朝廷官员的名字。
她不免一怔,“你又发什么疯……”
他淡淡道,“先帝年间那场贪墨军饷的大案想必你也知道。最后也不了了之。这封密函上,便是当年涉案人员的名单。”
“朕之前也派金鳞卫查过,查出来的人,倒是与这名单上的大差不差。此案牵涉甚广,正想该如何给那些老家伙定罪……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有此密函为凭证,再加上兰大人的慷慨殉职。”
他意味深长道,“想必这一次,朕必能将那些国之蠹虫,一网打尽。”
卿柔枝准确地抓住了重点。
他竟要把兰绝之死,栽赃嫁祸到,那些贪赃枉法的臣子身上……
就连死人,都能被他拿来利用,榨干最后一点价值。
“怎么,不高兴?”
“……”
他掌心往下滑,威胁意味十足,卿柔枝立刻反应过来,嘴角艰难地扬起一个弧度。
“陛下做的是为国为民的好事,臣妾怎么会不高兴?陛下英明,臣妾甚是敬仰。”
他顺杆子往上爬,“有多敬仰?”
她不语。
“朕突然觉得,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褚妄忽然淡笑,“若这封密函,是那通敌叛国的文书。母后以为如何?”
不仅是将兰家连根拔起的大好罪证,而兰绝也将背负通敌叛国的污名,永世不得翻身。
“万万不可。”
卿柔枝握住他的手腕,像是被抽去了浑身的骨头,整个人娇弱无力,往他怀里靠去。
她咬牙切齿,“求陛下开恩。”
他满意地搂住她,笑声颇为愉悦,掌心有一搭没一搭,在她滑腻的后背抚弄。
卿柔枝猛地反应过来。
“陛下……根本没有动兰家的念头!”
兰家不比卿家是卿汝贤这一辈开始发迹,前者底蕴深厚,百年世家,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撼动?
贸然动手,必会招来其余世家的忌惮,反倒乱了朝廷的根本。
他不过是故意激她,好叫她投怀送抱罢了。
褚妄笑意莫测,只扬声道,“传朕旨意,追封太常寺卿兰绝为太傅,谥号文忠。”
“奴才领命。”
卿柔枝被男人摁在怀里,只恨自己的心思,再次被他死死地拿捏住,忍不住讽刺道,“人都死了,要这虚名有何用?”
褚妄指尖如拨弦,沿着她的背,抚弄到圆润的肩头,“说的不错,人死如灯灭,真可惜……”
他突然认真道,“要不朕把兰大人的父母杀了,送到地下去陪陪他?”
兰绝父母年事已高,白发人送黑发人本就痛不欲生,他竟然还动这样的心思?!
“你!”卿柔枝气得肚子疼,口不择言,“怎么是你这种人坐上了皇位!”
被她这样骂,他好像更兴奋了,阴森地磨了磨牙,“乖一点,朕就不动他们。否则……”
身.体再度不留缝隙地贴上,卿柔枝绝望了,就在被他扑倒在榻上的一瞬,她福至心灵,终于想明白了。
褚妄根本就是在玩她!
很多话他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那么做,他坐到这个位置,心里不会没有分寸,他似乎,只是喜欢看到她受到惊吓的样子。
她不能理解,真的不能理解,而且难以应付他过剩的欲望。
他每天这样变着花样地玩,她真的受不了,照着褚妄这样的玩法,别说七天,她一天都坚持不下去。
她真的没有力气了。
可是她的反抗无效,他呼吸渐重,潮湿的热气吹进耳廓,“皇后娘娘,朕以前跪在您脚边的时候,就在幻想今日。”
穿着凤袍的女人,一.丝.不.挂.躺在他的怀中任由他摆弄。
哪怕是有心理准备,强烈的羞.耻还是让她的脚趾蜷.缩起来,忍不住呵斥,
“……你闭嘴。”
褚妄越说越起劲,“那天,朕带着探子的名单觐见父皇,”
他一声低.喘,“娘娘在父皇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可是叫朕肖想了好多年。娘娘不如今日与朕好好分说分说,究竟是父皇让你爽快,还是朕更让你爽快?”
卿柔枝一口咬住他的手指泄愤。
“松口。”他命令。
卿柔枝却咬得更加用力,直到嘴巴尝到淡淡的咸腥气味。
他拍拍她的脸,威胁,“再不松口,朕把你这口牙都拔了。”
她只能松口。
……
似是在海里沉浮,一个个巨浪打来。又在突然之间,变得风平浪静。
她呼吸微重,被困在这片浓到化不开的黑暗中,无助又彷徨。
“求朕。”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就是不吻上来。
就像是高高悬于头顶的斧钺。
而他就是那个行刑的人,打定主意不给她个痛快。
非要这么折磨她,让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逃无可逃。
她忍不住低声啜泣。
“求朕。”他还是冷酷的两个字。
“陛下……求你……”
“错了。”
“褚岁寒……”
“谁准你叫朕名字的?”他惩罚似的咬了她一口,“重来。”
“……九殿下。”
“不对。”他不悦。
“九郎……”
他终于满意,闷闷一笑,在她唇上轻柔地吮吻。却让她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
娇弱的海棠花,承受不住滂沱大雨的肆虐,她在挣扎,拼命抓住他紧实的小臂,做最后的努力。
却被他冷酷无情地扯了下来,掌心用力握住,十指相扣,紧紧按在床边,与她一同沉沦。
雨柱漫天飞舞,像成千上万支利箭飞速射向了她,势不可挡,威力无穷。
她大口大口地喘气,好久都回不过神来,那人忽然附耳,“给朕生一个孩子。”
卿柔枝冷笑。
做你的春秋大梦。
口中却弱弱道,“陛下,臣妾想见一见臣妾的家人。”
“家人?”那人灼热的手指从她鼻尖,划到嘴唇,“你什么家人?”
她一惊。
褚妄不咸不淡道,“你现在是建陵王,献给朕的美人,姓褚,名青鸾。是朕的内宠。”
褚青鸾?他当真要让她,做回笼子里的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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