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小岚ya
女子这方面的病症,有时候单靠大夫切脉是切不出来的,而坊间大夫一般都是男子……
好在,一般经验老道些的稳婆都会查验这方面的情况。
秦照也没从坊间找人,而是寻了一位早年侍奉过的贺太后的有这方面经验的嬷嬷,已经派人秘密去接了。
两人回到府里,人已经被送去了后院等着。
秦照陪同沈阅一起回房,互相打了招呼,他便在院中等着。
几乎也没什么意外的,那嬷嬷帮着查看过后也断言沈阅的身体没问题。
因着沈阅还是拿她与秦照着急求子做借口搪塞的,嬷嬷也嘱咐了一遍,说是放和缓了心情,莫要太急躁,有时候太急躁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等秦照将这嬷嬷也打发了,进了屋,就看沈阅还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呆坐在桌旁。
听闻他的脚步声,她抬眸看来:“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照自是明了她心中在怀疑什么。
虽然无凭无据,但他斟酌再三,还是将藏了许久的旧事说了:“可能……真是他们使了什么手段吧,还记得三月份你在正阳宫发现有问题的那盏茶吗?”
沈阅心中微微一凛,但一时思路没跟上,不禁目露茫然。
秦照苦笑,眼底却浮现一抹冰凉冷意。
他说:“那杯茶里当时掺的就是可致女子绝孕的脏东西。”
“什么?!”沈阅脑袋里面嗡的一声。
她蹭的站起身,不可置信之余才想起来后怕。
只一瞬间,就感觉冷汗浸透了脊背。
下一刻,她又脸色惨白的跌坐回凳子上,下意识伸手去护住了自己小腹的位置。
同时,更有一股寒意不知道从哪里窜上来,迅速爬遍她的四肢百骸,冷的她直想打哆嗦。
秦照走到她面前,半蹲下来,抬臂,环住了她。
语气隐忍,心疼又无奈:“那回是本王大意了,我属实没想到秦熙的用心竟会那般的狠毒,当时我怕说出来吓着你,又刚好你会错意,想到别的地方去了,我就没说。”
沈阅脑子转的飞快,再仔细回想也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总觉得皇帝试图在宫里毁她清白,这一计使得是有些冲动和低端了。
如果是照秦照这说法,一切反而就容易解释了。
而再至于她上辈子之所以怀不上孩子的原因——
恐怕就只有秦绪能说清楚了!
“所以……他们父子手上是当真会有那种可以害人于无形的脏东西吗?”思虑再三,沈阅只越发觉得那一双父子的手段阴毒可怖。
当时,秦照还没打算和皇帝撕破脸,只想给对方个警告作罢,所以那方沾了茶水的帕子随后就处理掉了,导致现在想查个究竟也无从下手了。
沈阅的问题,他回答不了,就只能是竭尽所能的将她拥在怀里安抚。
堂堂一国之君,在女人身上使手段,真的是这天下最龌龊无耻之事,这样的人,做个男人都觉得他不配顶天立地,可偏偏——
他还是个道貌岸然的一国之君!
秦照听到了自己心中某种信念正在摇摇欲坠,逐渐崩塌的声音。
沈阅却什么也没有再多说,就仿佛这件事就这般无声无息的揭过了。
只是隔了一日,徐惊墨再来看甘长松时,她直接杀到思水轩堵住了对方。
作者有话说:
一更。下午三点有二更。
嗷呜,女鹅实惨,一把辛酸泪!不过看这个调调,我突然发现我好像已经可以开始准备收尾完结了?!
第111章 神医
这日是个雨天。
沈阅点了秦照身边的十来个亲卫, 一群人高马大的汉子,披着蓑衣,训练有素的将整个思水轩围了,那阵仗还挺吓人的。
身边给沈阅撑伞的冬禧都跟着莫名的紧张了一下, 侧目看向她:“王妃……”
“没事。”沈阅一笑, “这里到底也是咱们的地盘, 他区区太医院的一个院士,还担心他能翻个天去不成。”
她这几日心事重,一个笑容完全不达眼底。
也不知是这秋日的雨水太冷,还是被她这眼神冰了一下,冬禧居然又瑟缩了一下肩膀。
上辈子的事, 只有秦绪是当事人, 所以只有他才能说清楚。
沈阅暂时还不想因为前世那些陈芝麻烂谷子, 再次主动去同他打交道, 而这辈子——
皇帝他们指定是动不得的,那么在绑来司徒胜和扣押徐惊墨之间, 她果断选择后者。
主仆两个撑了伞进院子。
徐惊墨也才刚到不久。
他的伞, 立在正屋门口的廊下,已经在廊下积了一片水渍。
房门开着。
沈阅主仆站到门口时,蒋氏刚将孩子哄睡, 正弯身小心翼翼将他放回自己的小床上。
徐惊墨依旧穿的他那身绿色官服。
过来路上, 雨水打湿了他衣袍下摆, 脚上皂靴也脏了。
按理说, 他这模样应该会显得十分狼狈的,却大概还是因为漂亮过分的脸蛋儿能掩盖其他所有的瑕疵……
这一刻, 他姿态散漫的揣手站在那里, 依旧有种从容镇定, 遗世独立的风骨。
冬禧忍不住又看了沈阅一眼。
沈阅淡淡的道:“门口等着吧。”
她抬脚进去。
方才的说话声惊动了蒋氏。
蒋氏放下孩子,连忙转身见礼:“见过王妃。今儿个这天气……您怎么还来?可别淋了雨。”
沈阅眼角余光瞥向徐惊墨。
徐惊墨却一反常态,仿佛未曾发现她来一般,只是若有所思,目光定定望着小床上酣睡的孩子。
沈阅对蒋氏道:“你先去厢房歇会儿吧,这里有我。”
蒋氏在王府里做事,对这位高不可攀的王妃娘娘自是言听计从。
正好孩子也睡了,她施了一礼,就顺从的出门沿着回廊走了。
冬禧收了伞,依旧是有些微微紧张的攥着手立在门边。
沈阅举步走向安置甘长松的小床,目光却是略带戒备的盯着徐惊墨,佯装随意道:“徐小大人倒是风雨无阻,今日这般的天气,你还来看松哥儿?”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直觉——
虽然今天她是有备而来,但她总觉得,徐惊墨应该也对今日自己严阵以待等着堵他的事是有所察觉和警惕的。
如此……
对方现在这个泰然处之的态度,就反而越是叫她觉得诡异,打从心底里戒备至深了。
沈阅是来者不善……
结果,她话音刚落,就听一直安静沉默着的少年果断道了句:“我能让他活命。”
他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小床上襁褓中的孩子。
沈阅听得不由一愣,甚至短暂忘记了自己此行的初衷,只循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小床上的孩子,面露狐疑。
片刻,徐惊墨又转头看向了她。
少年的仪态,是一贯的镇定从容,那股处变不惊的气度甚至有点过了头。
沈阅暗暗深吸一口气,不由的蹙起眉头。
徐惊墨唇角扬起一个略带戏谑的笑:“不信我?”
信?怎么信呢?
沈阅全神戒备着,不言语。
然则他也似乎根本没打算等她的首肯,目光重新转向孩子的小床,轻笑着道出了沈阅心中真实所想:“这孩子是天生的心疾,这种病症药石无医,从他出生那刻起便是每活一日都算额外赚来的。他们在京这些天,已经太医院和在京的所有民间好大夫都看过一遍了吧?人人都望而却步,束手无策。为什么呢?因为这病除非是给他换一颗心脏,可是切断心脉的那一刻,他也死了,而且就算有法子给他换,也并不是每个人的心脏他都适用……”
甘家的这位小公子,算是命途多舛,十分可怜的。
可能是因为亲眼看着他一日日慢慢长大的,沈阅心中对他便格外怜惜。
想到他的病,她心中黯然神伤,不由的失神了一瞬,已经没在意徐惊墨究竟说了些什么胡话了。
然则——
徐惊墨又语气肯定的重复了一遍:“可是他的这个病,我能治。”
这话,猛地一下又将沈阅思绪拉回现实。
“你能治?”她满脸都是怀疑意味的上下打量眼前少年:“怎么治?”
“这个。”
下一刻,徐惊墨手中就变戏法似的多了个纯白素净的细颈小瓷瓶。
沈阅越发狐疑:“这是什么?”
“能换他命的东西。”
说话间,他已咬破自己指尖,挤出几滴血,落入那个小瓶子里。
那瓶子烧制的胚胎算是极品,虽是个瓷瓶,可是却有几分晶莹剔透之感。
少年晃了晃手腕,沈阅隐约能看见里面像是有存了小半瓶的东西。
她且在那里盯着瓶子瞧,徐惊墨已经着手剥开孩子的襁褓和衣襟,将那瓶中殷红血水倾了一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