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边月亮圆
中间还有两次不知道拐到哪里去,四个人在巷子里面面相觑。
余清音失去科技,对陌生的城市也没有章法。
她觉得这样还挺有意思的,比一成不变的景点更能探索世界。
不过只有她高高兴兴的,余胜舟其实不太满意。
他对自己的要求高,心想应该十分周全才像个大哥的样子,面色都有些凝重。
这种时候,就得有人站出来调节气氛。
余清音:“大哥,我们今天去故宫吗?”
余胜舟的安排其实很周详,毕竟他前前后后做攻略都不知道多久。
他摆摆手:“不去,下午随便走走,晚上早点睡,养精蓄锐。”
余清音心里一咯噔:“明天要几点起?”
余胜舟伸手比划:“七点。”
早起本来不是大事,可余清音想到一天要走的行程就头皮发麻。
她后来的旅程都以休闲度假为主,向来睡到自然醒再出门吃饭。
现在跟着一帮精力旺盛的少年,她已经提前预知到疲惫,心里微微地叹口气。
但其他三个人都很兴奋,晚上睡觉也不老实,叽里咕噜话说个没完。
酒店隔音不错,余清音没听见。
她倒是一夜好梦,第二天甚至有化妆的时间。
没错,就是化妆。
薄薄的一层粉底,眉毛描两笔,嘴巴涂上淡淡的红。
说真的,直男乍一看,仿佛什么都没有。
不过余景洪跟妹妹朝夕相对,摸着下巴很快发现端倪:“你是不是上火了?”
余清音嘴角抽抽:“这是口红。”
口什么?余景洪瞪大眼凑近看:“你化妆了?不是,你怎么能化妆呢?”
真有意思,余清音反问:“为什么不能?”
余景洪觉得理由有很多,可以关键时刻一个都讲不出来。
他只能搬救兵:“大哥,她学坏了。”
余胜舟也觉得小姑娘不涂脂抹粉的好,恍然道:“你那天买的?”
他只以为是涂脸的瓶瓶罐罐,完全没想到里面还有化妆品。
余清音捧着脸笑:“好看吗?”
说实在的,余胜舟并不是那种时时刻刻夸奖妹妹的类型,要不然他也不会总是把“胖仔”两个字挂嘴边。
但陡然间他发现,原来妹妹也是个爱漂亮的小姑娘。
她穿着一件绿色的连衣裙,麻花辫垂在肩上,说话的时候睫毛会一颤一颤的,眼睛里好像总是水光涌动。
确实是吾家有女初长成,余胜舟有些为难道:“很漂亮。”
这种含情脉脉的温情,其实不太适合兄妹几个。
余清音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抿抿嘴唇不说话。
倒是余景洪嘟嘟囔囔:“不化妆好看。”
哼,不懂欣赏。
余清音又不是天然去雕饰的大美人,她竖起手指:“再过几年你就知道。”
余景洪心想百八十年都一样,喝口牛奶:“我不知道。”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余清音忽然感叹:“我怎么没有姐姐或者妹妹。”
居然还嫌弃起来了,余胜舟喝一口牛奶:“那样你就不值钱了。”
也是,余清音作为这一代唯一的女孩子,很有一些特权。
她耸耸肩:“还是独生子女好。”
什么意思啊,余海林蹦跶起来:“你对我有意见?”
弟弟脆弱的一颗心哦,余清音:“没有没有,我老喜欢你了。”
喜欢啥啊,余海林耳朵都是红的。
他捏着馒头:“我才不信。”
余胜舟笑话他:“多大了,还争宠?”
这话有点没道理,余海林小声反驳:“你们也争。”
余清音简直是稳坐钓鱼台,她老神在在拍拍手:“都吃完没有?”
酒店有早餐券,供应的种类很丰富。
余清音昨天路过前台的时候看了一下,标间的挂牌价是每晚三百。
这年头,北京的房价都不到两万,三百已经算是巨款。
位置理所当然不错,往左拐就是西单,离地铁站走路也只要五六分钟。
到故宫就更方便,只要两站路。
余海林对地铁这样交通工具好像有无限的热情,下车后:“唉,才两站。”
余景洪调侃:“那你住车上算了。”
余海林居然还挺乐意的样子,脑海里短暂过一遍可能性才摇头:“住不了。”
余景洪被噎住,惹得哥哥和妹妹都笑起来。
四个人推推搡搡地走着,排队买票进景点。
故宫那叫一个热闹,有一半都是旅行团。
联合国仿佛在这儿开会了,支着耳朵就能听见世界各国的语言。
余海林张大嘴:“好多老外哦。”
余清音没忍住笑:“你这是什么表情?”
余海林:“就是觉得很厉害。”
他对外界知之甚少,不知道的部分统统很神秘,叫人发自内心觉得崇拜。
可余清音不懂小孩子的心,她不理解厉害在哪儿,见怪不怪耸耸肩,趁机练习听力。
这也算是她旅游时的小爱好,毕竟语言的学习语言环境。
走到正大光明的匾额下不知道抽哪门子风,说:“这是朕的天下。”
还背着手,余景洪:“你最多是个小太监。”
余清音心想自己怎么着也得是个容嬷嬷,掐着他逼他改口。
兄妹两个拌嘴走在宫道上,两旁的建筑如旧,从前和现在忽然有交叠之处。
一阵风吹过,浮尘之中都好想带着历史的厚重感。
很是笃信鬼神的余清音忽然回过头,看一眼檐角的风铃。
那是很轻微的细响,仿佛有人轻轻碰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
今天看了部悲剧,哭了半天,脑袋都是嗡嗡响。
明天见。
第三十七章
余胜舟计划的北京拉练之旅名不虚传, 四个人从故宫出来后在路边的小馆吃了炸酱面,就一路奔着朝景山公园去。
从山上能俯瞰故宫,景色一览无遗, 人也累得两股颤颤。
余清音无精打采坐在长椅上, 掐指一算:“整整八个小时候都在走路,你们是人吗?”
三位男丁齐刷刷摇头,还催着说:“快点, 要去吃涮羊肉了。”
如果有力气的话,余清音很想把他们也切片吃了,心想这是哪门子旅游。
她此刻很想念在蓝天白云下吹着海风度假的时刻,抱着柱子耍赖:“不行, 我要再休息十分钟!”
就这素质,还天天跑步呢。
余景洪双手叉腰:“好意思说我们是白斩鸡?”
余清音抿抿嘴哼一声:“夏虫不可语于冰。”
还搁这拽文,余景洪在她的眉心戳一下:“歇你的。”
可算是有喘口气的时间,余清音伸长脖子望向远方, 一道中轴线清晰可见。
古人的智慧实在叫今人汗颜, 也不知道当初是费多少力气才把这座宫城修起来的,实在是匪夷所思。
可在余海林眼里, 再多的壮观也抵不过晚饭。
他原地绕两圈:“姐, 能吃冰棍吗?”
什么东西只要在景区就卖得比外面贵,余清音还没来得及反对,余胜舟已经先掏钱:“吃,你去买四根。”
可惜他说的话,余海林不敢第一时间执行, 还得再看看姐姐的脸色。
好像自己平常对他有多刻薄, 余清音点点头:“去吧。”
余海林这才动起来, 过会拎着个塑料袋跑过来。
他额头上全是汗, 看上去比昨天已经黑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