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星昱
看着两个下属立刻转过身回去,袁心迎上去。
“弄死了?”
他家大人是不是有点太心黑了,这小公子也是够倒霉的,怎么逛个青楼而已,就被弄死了呢。
顾修淡声:“嗯。”
他家大人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怎么就将人弄死了?
袁心心中都是不解,一想到自家主子的为人,这人肯定不止狂青楼,看来还真是重型犯。
袁心两只粗圆的膀子伸过去:“化·尸这种晦气粗活还是我去干。”
鹤裳下的沈星语:“……”
顾修往后退了一步,避开袁心的手:“不必。”
袁心:“大人您就放心,我保证他一根毛都不剩。”
沈星语:“!”这都是什么魔鬼下属!
顾修:“不必,我自己去化。”
沈星语:“……”
袁心摸摸鼻梁,总觉得他家大人有点怪怪的,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抬脚去了牢房,没有任何用刑的痕迹,地上连新鲜的血也没有,他家大人是怎么弄死的人?
看来是毒药。
顾修抱着沈星语一路畅通无阻的出来,去车棚选了辆马车,将沈星语放进去。
“你们大理寺……怎么还有化·尸这种事?”
怎么那个心腹连问也不问。
顾修撩起眼皮看她:“大概是因为我经常杀人,你可别惹恼我。”
沈星语:“……”
“你坏死了!”
“干嘛拿这种事吓我,我才不信你会滥杀无辜。”
顾修:“你如何确定我是吓唬你的?也许我说的是真的。”
沈星语:“靠□□约束出来的下属或许的确会听话,但不会忠心,刚刚那个下属连原因都不问就要帮你收拾摊子,显然不是惧怕,是忠心,能让下属折服之人,人品自然过硬。”
顾修目光在他眼睛上看了一瞬才移开。
“这误会会不会弄大了?那位大人会不会说出去什么?”沈星语担忧的问。
顾修:“不会。”
又恢复成两个字。
沈星语撅着嘴巴,想想也是,顾修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纵容副手有异心,瞧着很衷心。
顾修折返进去,很快,绿翘也出来,上了马车。
绿翘别说受审了,连个问话的文书也没登记,一直在厢房坐着,沈星语这才放心,又嘱咐她,明日去月影楼一趟,告知书娴自己已经无事,让她不必担忧。
顾修也没喊车夫,亲自架了马车。
前头,一对人马带了甲卫过来,领头的人骑的是汗血宝马,认出顾修,勒了马放慢速度并行,“顾大人。”
来人是东宫太子唐冕。
“殿下安。”
顾修勒了马,刚从马车上跳下来,太子一只手伸过来,摁住他的肩,“顾世子不必多礼。”
“你才新婚大喜,上次特意宴请,奈何你新妇又病了,明日是小年夜,无论如何,必得同新妇一道来东宫。”
顾修:“殿下有心。”
太子目光朝马车里觑了一眼:“这马车里何人,还劳你亲自驾车?”
车内,沈星语将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楚,听闻是太子,又问起了自己,心中一紧,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顶着这样一副不整的仪容见客,听见顾修道:
“一个重型犯。”
“是吗,”太子好想被勾起一丝兴致,伸手过去要掀轿帘:“是何人。”
“兹事体大,须得保密,还请殿下见谅。”
太子便将手缩回来:“那顾大人快去忙公务吧。”
接着是顾修的告辞声,沈星语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回马车平稳回到顾俯,只是,人倒霉起来,连喝水都塞牙。
顾修抱着沈星语绕过照壁,曹氏被刘冲家的扶着遛弯,迎面而来,自家这长媳漏液归来,被儿子抱在手上,衣衫形容不整。
曹氏沉沉的目光先是看了下儿子,之后又落在被打横抱着的儿媳脸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星语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曹氏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长辈,忍着羞耻,她挣扎着想下来给曹氏请安。
没有曹氏站着,儿媳妇被夫君抱着的道理。
世子大人却摁住她,波澜不惊,平静无波道:“带沈氏去醉仙居用膳,她一时贪杯,这会子站不稳了。”
这就是不让她请安了。
沈星语:“!”
神用膳!
到底是谁贪!
第26章
为了配合自己饮酒的人设, 沈星语立刻醉酒“咳”了几声,这才道:“母亲,儿媳失礼了。”
绿翘亦慌张的屈膝, 曹氏扫一眼她束在头顶的男子发饰,衣着, 唇角扯了扯:“既是醉了,快些回去吧。”
又吩咐绿翘:“你也走吧。”
绿翘松了一口气,抬脚大步跟上顾修的步伐。
“少夫人有些过于不成体统了。”刘冲家的道:“老奴想到她以前刚来时候的乖巧听话,看着柔柔弱弱的”
“如今她有靠山,我又能耐她如何。”
曹氏勾勾唇的自嘲,她没想到, 她堂堂三品侍郎的嫡亲女儿,年轻时高嫁了镇国公府,在一众闺秀中, 就她嫁的最好, 那时候, 谁不羡慕她?
里子里头,自己这一生, 年轻时要看小妾眼色,后来丈夫认穿了小妾的真面目, 后悔了,收拢了心。
小妾落败,她整个人反而空了,再提不起恩爱兴致。
俩人之间始终隔着一条裂缝。
夫妻不成夫妻, 母子也不成母子。
如今熬成婆, 又要看儿子儿媳妇的脸色。
真是一辈子也没痛快过。
“大概,我这辈子就是这个命吧。”
刘冲家的扫见她黑发间的白发, 心中痛惜,她很清楚,她家夫人也不是那种作践人的人,这样说,并不是想要作践沈星语。
只是不甘。
当年的事,夫人明明是受害者,她亲眼见证了她当年的煎熬,怎么就落的这般下场。
“夫人,世子爷心里还是念着您的,父母难当,迟早有一天,会明白您的。”
“但愿吧。”
曹氏也没了什么遛弯的心思,“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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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语心中不安,哪有人做儿媳妇是这样的,更何况,曹氏近日对她格外照佛。
这次生病一好,清晨去请安还问了自己的喜好,今日早晨,瓜果点心,有好几样都是自己的喜好。
“这样不合适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母亲会生气的。”
顾修:“我说合适便合适。”
沈星语:“……”这就是权臣的气势吗?
下属忠心耿耿,太子礼让三分,连母亲也无需顾虑。
沈星语道:“那我明日早些去给母亲请安,你可知母亲有什么喜好?”
顾修将她往上颠了颠:“同平常一样便好,不必扮那些母慈子孝,面子上过的去就行,新柠那里也不必忍着,若她不敬,你也可管教。”
“她若是有为难你的地方,你只管推到我身上。”
世人对妻子的要求都是,将丈夫的父母当成自己的父母照顾,丈夫的兄弟姊妹就是自己的兄弟姊妹,这才是贤妻。
她的丈夫竟然说,同她母亲面子上过的去就行!
还可以收拾她妹妹。
沈星语感受到一种偏爱,唇角翘起来,感觉脖颈和腿弯下的手臂坚韧可靠。
她脖颈以他的手臂倒锤往后仰,天空是一片深瓦蓝的黑,明月近乎于圆盘,星星闪烁,浓重树荫铺陈着诡异的黑暗,延宕着寂静,却是她心中的晴明。
她失去的家,他是不是又给了自己一个?
脸颊小猫儿是的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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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迢垫着脚尖,巴巴伸着脑袋,心情比这夜色更沉,恨自己不能说话,不能陪沈星语出去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