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夫君后悔了 第40章

作者:公子星昱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爽文 古代言情

  “不必忍她,”顾修看着她的眼睛:“做我顾修的女人,可以为所欲为。”

第32章

  沈星语有点心虚的道:“她到底是阁老之女, 本就是我冤枉的她,如今她已经上门致歉,我若是还不放过她, 不会显的我得理不饶人吗?”

  “我也谈不上忍,如今她名声毁了, 婚事上艰难,我这口气也算出了,我还是想让这件事算了。”

  “知道为什么有的人愿意做跋扈之人吗?”

  顾修直接摩挲着她颈边的软肉问。

  沈星语没理解,说褚三娘,为何话题跳到这里,虽然不理解, 还是老实回道:“性子吧,或者是父母没有教好。”

  顾修慢条斯理的问:“你说说看,岳丈以前是教你如何待人的。”

  沈星语:“与人为善, 讲礼节, 懂礼貌。”

  顾修:“你在家乡人缘如何?”

  沈星语有点骄傲:“还挺不错的。”

  顾修:“你愿意和褚三娘这种跋扈的人成为手帕交吗?”

  沈星语摇摇头, 别说手帕交了,她都不愿意看见她, “我不愿意。”

  顾修:“这就是了,跋扈之人名声并不好, 也不招人喜欢,你以为那些跋扈之人心里不清楚自己的德行?”

  世上从来不存在跋扈而不自知的,沈星语点点头,“应该清楚。”

  “这些多的坏处摆在这里, 褚三娘却依然愿意做跋扈之人, 自是因为有好处,”顾修说:“你爹教你的, 是教养,这种为人处世方式固然好,但并不能震慑人。”

  “在遇到褚三娘这样的人,是一种示弱。”

  “人性的骨子里,都有欺软怕硬这一项,有人愿意做跋扈之人,是因为跋扈这种性格能带来绝对的震慑别人效果,褚三娘便是尝到这种甜头,在她的气场里,就是要将所有人踩在她的足下。”

  “你跟她讲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只会认为你怕她了,待她寻了机会,下次再收拾你,只是时间问题。”

  难怪顾修年纪轻轻便能统领刑部,他真的是将人性看透了,只是从小将规矩,与人为善刻进骨子里的人,虽认同这种观点,但真要让自己做这样的事,心上始终有一道过不去的关,“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冤枉的她,用一件冤枉她的事纠缠她,我会不会显的太过小人?”

  “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定制规矩的人,一种是守规矩的人。”

  顾修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只锦盒,里面有四支和田玉私章,包括一只军营的虎符,他拿出一支镇国公世子的私章,塞进沈星语的手中:“你该是定规矩的那一种。”

  “你试试这种感觉。”

  -

  垂花厅,褚三娘坐了一个早上,屁股都坐疼了,捏着帕子,心里将沈星语祖上十八代都给翻出来鞭·尸骂了。

  如果不是褚大人已经打定主意将她远嫁到远地方去,离开上京,她才不会被晾了半天了,还坐在这里等。

  她决不能像个笑话一样,灰溜溜离开上京,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沈星语这个仇,她迟早要报回来。

  今日若是能同沈星语和解,大概能冲淡一些他爹的怒气,或许能避免嫁娶偏远的地方。

  褚三娘耐着性子等着。

  终于,她听见廊下婢子的请安声,“少夫人。”

  褚三娘抬眼,一个穿银色比甲的丫鬟打起帘子,沈星语扶着婢子的手慢条斯理走进来,指尖垂着帕子,缀满了流苏的银冠折射着光,虽左边脸上有三道明显的血痕,但一改昨日的素淡,整个人雍容华贵,透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尊贵之气。

  褚三娘心中涌起尖锐的嫉妒,但还记着自己是来求和的,从椅子上起身,迎上去,“世子妃。”

  沈星语却是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款步从她面前直接走过,坐到最上首主人家的位置,手肘搭在扶手,脊背慢吞吞靠到椅背上,这才漫不经心撩起眼皮,冷冰冰扫了一眼三娘子。

  “世”褚三娘正要再出声,沈星语只睥睨了一眼,眼睛又移开,看向上来斟茶的婢子。

  婢子斟好茶,沈星语两指捏着帕子,端起竹青色茶盏,揭开杯盖,白色的烟雾蒸腾,她漫不经心用茶盖磨着茶杯,徐徐吹着茶叶浮末。

  褚三娘绷着一张脸,压抑着怒气,拿起搁在几上的一只红木清漆镶八宝螺钿盒子,走到沈星语面前,不轻不重的搁在沈星语面前。

  拉开盖子,铺了红底丝绒做底的盒子里,霎时射出刺耀人眼的光芒,翡翠红蓝宝石项链,戒指,手镯,整齐的排放着,盖子的里侧,还夹着两张地契。

  褚三娘道:“这是近郊两座上好的水田,这里地质肥沃,每年收成丰厚,还有这些首饰,都是我的珍藏。”

  “这些,够赔你的了吧?”

  沈星语勾勾唇边,仰起脸:“三娘子这是要用钱砸我?”

  “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旁人是被你蒙蔽的,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今你是彻彻底底的赢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呢,技不如人不说,还人品低劣,我爹要将我嫁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如今已经什么都有了,我又赔了你这些东西,你也该知足了。”

  沈星语:“你觉得自己很冤枉是吗?”

  褚三娘:“我本来就是被你冤枉的。”

  沈星语手臂撑着扶手猛然站起身,一巴掌甩在褚三娘脸上。

  褚三娘长这么大,连一根手指头都没被人碰过,捂着脸半天才反应过来,沈星语竟然打她!

  “你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

  沈星语看着她眼中的屈辱,心中无比痛快。

  原来打人的滋味,这么爽!

  “这一巴掌是我为自己的脸。”

  “对,我是栽赃了你,可这一切本就是你的报应。”

  “你本来的贤惠名声是假的,现在这个跋扈辱人的名声才是真实的,你自己扪心自卫,被你欺负过的闺秀有多少?”

  “若不是你咄咄逼人,出言侮辱我的父亲,一而再再而三的戏弄我,我根本不需要毁我的脸来陷害你。”

  “你真实的本性本来就是这样,我进入这事非漩涡中却是被迫卷入的,我原本只是参加一场消遣的宫宴,看看舞,用用美食,结交一些闺秀,度过一个平常的夜晚,事实上,我却承受了你从态度上到言语上的各种羞辱,被迫成为一个栽赃被人的人,这些都是因为你。”

  “你现在觉得自己的脸很疼是吗?请你将这个滋味乘以五来带入我,护甲划破连皮的滋味,当众被人轻视羞辱。”

  “至于你这些赔礼,笑话!”沈星语冷笑:“你居然认为用钱能砸到我!”

  “别说我现在是镇国公府世子妃,金银用之不尽,就是我粟圣公俯还在时,我也瞧不上你这赔礼,你凭什么一脸施舍的模样,充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你是阁老的女儿,我也是镇国公府世子妃,我夫君脑袋上顶着四个头衔,你还未嫁人,将来夫君有没有我夫君尊贵,一切还未可知。”

  褚三娘这辈子,除了被父亲指着鼻子骂过,何曾被人这样劈头盖脸的骂过,还不能还嘴。

  终于意识到,沈星语并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主,此刻心中万分后悔,昨日就不该招惹她。

  但如今有求于人的是她,她能怎么办?

  只能继续服软:“如今你打也打了,我好歹是阁老之女,这下我们能扯平了吧?”

  沈星语:“三娘子,拿上你的东西给我滚吧,我,永远不可能跟你扯平。”

  “我有那么多在意的人,我凭什么要原谅你一个伤害过我的人,和你相处?”

  “我的时间很宝贵,我只愿意同我觉得舒服的人一块相处。”

  “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

  褚三娘人生头一次,忍着怒气,捂着脸,悻悻然抱上盒子离开。

  沈星语将手抬起来放到半空,仰视着观看自己的右手,从窗棂照进来的阳光折在她脸上。

  “丹桂,我竟然打了阁老之女!”

  她竟然在失去了粟圣公府之后,打了阁老的女儿。

  她从小就长的漂亮可爱,特别喜欢穿裙子,有一次,二叔家的堂妹把她的裙子上弄上墨汁,她很生气,但也不好跟一个比自己小的人计较,第二天,她又把自己的裙子涂上了墨汁,这一次,沈星语打了堂妹。

  不仅父亲,所有的长辈都责备她,一件衣服而已,不应该打人,从那次事情之后,她对别人都是秉持着友善好的原则,不会轻易得罪人。

  只是她童年裙子上的墨汁,一直持续了半年,到堂妹略懂事一些,不再以画她的裙子为乐。

  顾新柠一直嘲笑她,褚三娘昨日一再相逼,她想的都是退一步,让一步。

  怯弱刻进她的骨子里,即便褚三娘羞辱她最敬重的父亲,她也只敢划花自己的脸去冤枉她。

  原来,一巴掌直接打出去,褚三娘也不能将她怎么样。

  少女仰头认真看着自己的手,唇边的笑意压也压不住,眼睛笑成弯月,悦耳的笑声如脆铃,银质流苏的光芒同皎洁的玉质荧光交相辉映,圆窗在她侧脸。

  明媚的笑容比花朵更艳丽,廊下,顾修柱唇,唇边勾起一点笑。

  这点子出息,三道血痕换来一个巴掌而已,开心成这样。

  他还以为她能将三道血痕还回去。

  沈星语似是有所感应,目光朝从手上移开看向廊下,那里一片空寂,什么也没见到。

  她以为自己感觉错了,收回视线。

  饱满的情绪是有一种分享欲的,沈星语第一反应是想去告诉顾修,她这么想就这么干了,拎着裙子小跑起来,腿上的酸痛好像都好了很多。

  到了阅微堂门口,她恍然想起来,手拍了拍自己脑袋,傻了!

  脚尖转了方向,又跑回了朝辉院。

  “好阿迢,我打人了。”

  “我今日做了一回泼妇,打人了!”

  阿迢美眸瞪圆,做泼妇是个什么光荣的事吗?

  “就这样,”沈星语用自己的右手极轻的拍在阿迢脸上,“我使了很大的力气,一巴掌煽在褚三娘的脸上,就是这样,她脸上都留了红印子。”

  阿迢盯着她右脸,笑:“傻姑娘,你这三道血痕,脸都烂了。”

  沈星语:“那我也很解恨了。”

  她脸上的笑容太过明媚耀眼,是那种无忧无虑的轻松,还有点小嘚瑟,阿迢恍惚,忽然想起来,自粟圣公俯覆灭,她家姑娘再没这样笑过。

  行事小心翼翼,眼底总是有一股子淡淡的忧虑,像是无根的浮萍。

  她忽然明,为什么沈星语成婚之后,会那样爱慕顾修,所思所想都是顾修。

  是飞鸟认定了栖身的树林,要经营出一个家来。

  阿迢笑起来:“小心爷知道,嫌弃你这个泼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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