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夫君后悔了 第80章

作者:公子星昱 标签: 宫廷侯爵 破镜重圆 爽文 古代言情

  顾修看了一眼藤架下的俩人, 转开目光抬脚离开。

  书娴从沈星语怀里出来,“跟我来, 我轿子在附近。”

  出了巷子,沈星语远远看了一眼顾修的背影,跟着书娴穿过一条街上了轿撵,心中猜测,也不知道书娴到底知道多少了。

  书娴同轿夫报了个地名,轿子在一座四方小院停了下来,临着一条河,木质的两层小楼,空气中散发着木头的幽香味,书娴推开原木色的大门,回过半个身子道:“进来吧。”

  沈星语拎了一下袍子下摆跨进院子,院子是用青石砖铺就,绿木葱欲,屋舍不大,但很雅致,一眼扫见院子里的凉亭,秋千,栾花树,漂亮雅致,草叶在晚风中涌着浪潮一般的柔波,这简直是她梦想中的小院!

  女人总是向往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小房子,它不一定要多奢华,但一定是自己的秘密空间。

  沈星语赞赏道:“好漂亮。”

  又羡慕的跟一句,“我好喜欢这。”

  书娴笑:“好看吧。”

  她扬着下巴,颇有些高兴道:“你是我第一位客人。”

  “这小院子是我自己一个人的,没有恩客来过,我自己也没什么机会来住,妈妈和姐妹们都笑我,花钱买个房子给婢子住。”

  书娴说着话的功夫,一个梳着双丫鬓的小婢子走出来,一脸稚气,“姑娘。”

  书娴吩咐她道:“去漆一壶好茶过来。”

  书娴吩咐婢子,这才转头看向沈星语,沈星语脖颈往上仰着,阳光已经坠下去,天空一轮极淡的弯月,风吹散了浓云,小木楼矗立在天空里,她道:“这不是房子,是你心里的月光。”

  “不是用多少钱能衡量的。”

  书娴:“你果然是懂我的。”

  因书娴没有问她的关系,沈星语觉得她大约也不会问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她同书娴只见过一面,同盛如玥几乎是日日接触,她就是有一种直觉,书娴不会出卖她。

  坐到秋千上轻晃,荡着月色,沈星语道:“等我有钱了,我也要买一个自己的小院子。”

  书娴道:“你这个梦想转手就可以实现。”

  沈星语以为她说的是花魁比赛的事,“你对我倒是有信心。”

  书娴转身去了屋子里,不一会拿了一本经书出来,“你看看……”

  佛经有什么好看的?

  沈星语觉得书娴神神叨叨的,还是拿过来翻开,从诗经里头飘出来一张纸,那纤薄的纸缓缓往底下坠落,沈星语弯腰下去捡起来,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这?”

  书娴:“你忘了?”

  “当时你托你的书童带给我的。”

  沈星语当时假扮男装逛青楼,莫名其妙入了大理寺,书娴闻讯却敢来救自己,沈星语当时觉得这姑娘很仗义,便从顾修给的那些银票里抽了一张塞进信里,让绿翘转交给她。

  “这是那张银票?”

  书娴点头,“如今物归原主,也可解了你的燃眉之急。”

  沈星语摸摸耳朵,“这是我赠与你的。”

  “我若是想赎身,早就自己给自己赎了,我的人生不是一张卖身契拿回来就能好的,染了色的纸是变不回去的,社会不会接纳她,我们楼里脱籍又回去的姑娘比比皆是,融如不了普通人家的,这事很复杂,说了你也不会懂。”书娴说:“这是你当初结的善缘,现在这是你的善果。”

  “你该拿着的。”

  这可真是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了!

  不对,这不止是燃眉之急,下半辈子她和阿迢都可以日日躺着数钱,吃好吃的,这种日子可以一直过到老!

  书娴见她盯着银票发愣,以为沈星语还是不好意思收,笑道:“青楼是销金窟,只要我想,我永远都不会缺钱,你给我的这银票,我可是很珍重的,日日供奉在香案上。”

  沈星语:“……”难怪这银票上面浓浓的檀香味。

  沈星语给了书娴一个大大的拥抱,感动的想哭!

  “那花魁奖金我就不跟你分了,都给你。”

  书娴斜昵她一眼,“你能让我当上再说吧。”

  沈星语:“……小瞧我不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有点。”书娴。

  沈星语:“……我发现你现在真是爱笑了,和那时候的疏离清冷很不一样。”

  书娴踩着木阶往院子里去,恰好走到廊下,仰头看一眼天空,“大概是因为,我找到月光了吧。”

  沈星语亦抬头看向天空,“什么月光?”

  书娴:“黑月光。”

  沈星语:“……”

  俩人进了屋子,婢子也泡好了茶,沈星语这一个多月里连茶叶末子都没舍得买,浓厚幽远的茶珉在舌尖,啊,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

  书娴托腮看着她道:“留下来用晚膳吧?”

  “这日头不早了,”沈星语有点犹豫,“今日是没时间教你了,明白来教你。”

  书娴转头吩咐婢子:“水儿,你卤个牛肉,做个菊花鱼,再添个水晶肘子,素干烧,”吩咐完婢子,又看向沈星语:“要吃吗?”

  “吃!”沈星语说。

  晚膳过后,沈星语离开,书娴手腕抵着脑袋,唇角的笑意久久不散,水儿摇头道:“姑娘你可真是着了魔了。”

  她都替书娴肉疼,一千两银子,说还就还的,“没见过给人送钱还这样开心的。”

  书娴偏头看过来,“你还小,你不懂。”

  “被看做是一个正常的人,对话交心,而不是被视作一团脏污的抹布。”

  “你不懂这种感觉。”

  水儿歪头想了好一会,嘀咕道:“我还是愿意要一千两。”

  书娴:“……”

  水儿还是觉得亏:“我瞧着吧,你给不给她这一千两,她也是这样注视你的。”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知道了,”书娴看着远处的夜空道:“所以我不想让她过苦日子。”

  那双手,就该是一生不沾阳春水,穿绫罗用山珍,过最富贵的日子。

  -

  沈星语美美的吃了一顿晚餐,对于自己忽然之间变阔绰了这件事,最大的实感就是想肆无忌惮的花钱买买买,只是想到如今住的地方,沈星语生生克制住了这种冲动,财不外露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如今她一个弱女子居住,最需要的就是小心,买院子置地做花圃这件事,也需要慢慢谋划。

  激动了半天,她还是只是克制的买了两包点心,一包给余娘子送过来。

  “小糯糯,我们吃艾窝窝喽。”

  “谢谢,姐姐。”

  三岁的小糯糯长的粉团子是的,肉嘟嘟的小脸很是可爱,又软又香,看她吃着开心,沈星语也跟着笑。

  “怎么买这么贵的糕点给她?”余娘子道:“浪费钱。”

  “没关系,”突然冒出一笔财富会惹人非议,沈星语编者着理由道:“我遇到了以前极好的朋友,有一些挣钱的营生,以后可以常这样吃。”

  余娘子心里微微酸,唇边的笑意极为不自然的僵了一下,“我家花圃这桩生意接下来,以后日子也会宽裕。”

  沈星语给糯糯擦着嘴角的碎点心,问道:“还是那个张管事说的生意?”

  “是啊,”余娘子道:“他在花圃的时间最长,为人也激灵,鸿胪寺朱府你知道吧?以前我家花圃做的就是他家生意,以前我们也是殷实人家,要不是我丈夫去了,留下我们母女……唉,”她声音低下去,叹了一声,“要是他还在,我们也还有好日子过呢。”

  沈星语颠着怀里的糯糯:“娘子别伤感,还有糯糯这么乖的孩子呢。”

  “罢了,不说他了,”余娘子道:“等张管事将花圃的生意再弄起来,我们母女又有好日子过了。”

  沈星语远远看过那张管事一眼,即便自己带着面纱,那人的眼睛还是在自己身上提溜转,她很不舒服。

  和余娘子相处这么久,她大概也能看出来余娘子的性情,她这人谈不上坏,只是不太喜欢听人说不好的,有些小家子气,斟酌了一下用词,道:“这个事你若是可以,还是亲自过问一下,也不好全权交给外人,最好心里有个成算。”

  “我知道了,”余娘子脸上的笑意淡了两分,“张管事那人我知道的,我夫君在的时候都用着他呢,花圃上的事你也不懂。”

  沈星语便不再说,哄了糯糯两下回了自己房里,如今她手里有钱,没必要非从余娘子这小花圃下手,自己买一块合适的地也是可以的。

  沈星语离开,余娘子看着几上她留下来的糕点,庆丰楼的,油皮纸包着,香味浸满整个屋子,沈星语看着不过十几岁都能找到好营生做,张四还能比不上她,她的花圃一定也能重新赚钱的!

  余娘子血热乎了一晚上,天不亮就醒了,早膳颇为阔绰的用了鸡蛋摊饼子,吃了早膳带上房契,抱上糯糯去了张四家,俩人又一道去了放利帐的钱虎家,余娘子压了房契,拿了钱,连着工人的工钱和管事的提成一道给了张四,兜里踹了剩余的十五两银子回来。

  路过庆丰楼,见不少人在排队,手里都提着好几带的油皮点心,余娘子犹豫了一下,也去买了四包点心。

  -

  沈星语睡了个充足的好觉,余娘子人不在,她便自己做早膳,倒不是她不想出去吃,外面集市上,馄饨粽子煎饼索饼,各种早膳很丰盛,一想到昨日差点撞上顾修,她还是不太敢出门,庆幸昨日自己遇上了书娴。

  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秉持能不出门就别出门的原则,煮了一个番薯,两个水煮蛋。

  就着寡淡的早餐,她想着给书娴编合适的舞,自己也试了试,效果还不错,掐着时间去书娴的住处,这里又不得不提书娴的细心,她察觉到她不适宜在人前露面,练舞的地方便在她这小楼里。

  沈星语教她练舞发现了真相,为什么书娴对她自己夺花魁这件事并不看好,合着她居然没有学过舞!

  四肢僵硬,比起一般人,她在舞蹈上的悟性还差一些。

  “大意了,大意了!”沈星语拍着脑门,“我还以为你们人人都会跳舞。”

  “我走的是腹有诗书,才女范,”她挺直了腰勾了一丝发丝到胸前缕着玩,道:“谁说青楼女子一定会跳舞的?”

  沈星语:“那你昨日里还那么自信的说,奖金五五分?”

  “反正又拿不到,”书娴说:“这样说显的我多大方。”

  沈星语:“……”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

  “不难猜,”她道:“你壮举不少,本来就有名,满大街的告示,加上之前大理寺的那次事情。”

  沈星语:“……”

  沈星语想了一圈就明白了,书娴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不方便露面,接下这个事情,只是为了让自己来她这小院子,给她钱。

  什么花魁,她可从来没指望过。

  沈星语豁的站起身,很豪气:“我非得让你做上这个花魁不可。”

  书娴闲闲摇着扇子笑道:“那我等着做花魁,有花奴那身价,一杯茶一千两,做最有身价的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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