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槎与瓜
孙瑜歌吓得猛地松手,整个人喘着粗气往后退,刚才姜贽的那一眼让她不由怀疑对方是不是已经看穿一切。
直到系统几次唤她的名字,她才终于回神:“啊?”
系统:“玩家,好像有力量在干扰咱们,你现在还要去救姜贽吗?”
“他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他不会死对吧?”孙瑜歌还有些后怕,颤抖着声音道。
“不会的,所以你要去救他吗?”系统欢欣道。
这样姜贽的好感值肯定就能满了。
孙瑜歌看到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以及刚才那人莫名其妙的神色,她摇头:“明天早上我们再来。”
她直接在氪金篡改众人记忆就是,没必要在初秋的夜晚和姜贽在野外待一整夜。
她让系统将她瞬移回营地,便也不知道她刚离开,王可忆就骑马来到了悬崖边。
她刚才在路上遇到了姜贽受惊了的马,仿佛就是从这边过来的,她站在悬崖边四处观察。
夕阳西下,秋风瑟瑟,吹得她衣袖满是寒意。
她的目光落到悬崖边的一滩血,她的神情微变,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担忧。
如果从这里掉下去,一定会死透吧。
—
姜贽从悬崖上摔下来后,他也没觉得有多疼,也有可能是伤得太重,疼得麻木了。
他闭着眼,并没有想去自救。
他几乎不会死,这是他在无数次轮回里得出的结论。
原本以为就要这样在崖底待上一整夜,等待第二天不知是谁来发现他,或者是孙瑜歌来救赎他。
可是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个季节还有蛇他便观察四周,只是却没有发现蛇的踪迹。
直到半晌后,才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姜贽!贽儿……”
声音一点点靠拢,也从朦胧逐渐变得清晰,他也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是王可忆的声音。
“贽儿,你别死啊……”王可忆边擦眼泪边喊。
“我还不想做寡妇。”她一想到这辈子都还没做皇后,就要做太后就难过。
做太后会很忙的,她不想那么忙,所以姜贽能不能先别死。
不对,是他永远都别死。
“我在这里。”姜贽咳了一声想扯个笑,却没想到血却顺着嘴角流下,“不会让你做寡妇的。”
王可忆看到的是月光洒在姜贽本就苍白的脸上,还有他白玉般的脸上有鲜血淌过,看起来又壮烈又凄惨。
这伤看起来就很疼。
她错了,她不仅想姜贽不死,她还想他永远别再受伤。
第25章 栀子
“贽儿, 你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吗?你疼不疼啊?”王可忆见走在她前面的姜贽看不出一点受伤时该有的样子,不免有些许疑惑。
姜贽摇头。
她却觉得这人肯定是又在诓她。
刚才见到姜贽时,她就猜他该很疼的,可现在这人却像没事人一样走在她前面。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从悬崖上掉下来的, 她都怀疑悬崖边的血不是他的。
姜贽却没给她追问的机会, 把话头转到别的事上去:“你从哪里找到路下来的?”
这悬崖孤耸嶙峋, 她一个人寻来, 不知是否在路上受了伤。
“绕道啊。”王可忆觉得姜贽肯定是疼得都糊涂了,她指着远山比划道:“我从那座山绕道来的,就是很远而已,不过还是到了。”
姜贽听了她的话知道她怕是走了很久的路, 才来这里找到他。
他是知道那些游戏的玩家可以创造奇怪幻境的。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孙瑜歌没有来, 也不知道王可忆是怎么闯进这个幻境的。
但他看到她眼里细碎的月光时,还是忍不住抿唇微笑。
只是他还是更担心王可忆:“你怎么不去喊人?”
这山路这般崎岖漫长, 她一个人该有多艰险。
王可忆听到姜贽这话才恍然大悟,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她怎么就没想到去找人帮忙。
不过, 她当时在悬崖上看到那一滩血, 哪里还记得什么找人帮忙,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姜贽。
可能这就是“关心则乱”?
幸好这通往悬崖下的路并不难找隔得也近, 只是确实艰险, 她好几次都差点踩空摔到谷底。
不过也只是差点, 她还是跌跌撞撞找到了路。
她给姜贽讲她是怎么下来的事,对方的眉头就没松开过,最后听她说完才无奈:“你以后不要再这样。”
这般好的运气不是时时都能有的。
他还是又仔细看她, 直到确定她真的没有任何挂伤才终于收回目光。
“贽儿,你真的不打紧吗?”王可忆发现对方自从她出现就不准她靠近。
对, 就是不准她靠近。
他起身时,不愿意让她扶着,他现在走在前面也自始至终和她拉开一段距离。
而且,他一直没回答她关于他是不是从悬崖上坠落的这件事。
如果是从崖上坠落,就算不死也不可能还好好的吧?
哼,又把心事装在心里不愿意告诉她,看她怎么套话。
“姜贽,有蛇!”她突然惊声尖叫,然后在姜贽回身护她时,伸手抓住他的手。
果然,他的右手受了很严重的伤。
准确来说,是右手折疡了,用那些变得“不正常”的人的话来说——姜贽的右手骨折了。
王可忆不由感激小时候跟着母亲在沙场上的那些年,才让她虽然没成为大夫,却也还是摸骨治小伤不成问题。
姜贽一听见王可忆的惊呼便用没受伤的手折了枝丫,原是拿来杀蛇的,但他被王可忆握住右手,再加上他瞧四周完全没有蛇的踪迹,便也明白了王可忆的用意。
“我没事。”姜贽扔掉树枝,偏过头有些心虚道。
王可忆缓缓松开手也没回他这话,直接耍赖:“我腿疼,不走了。”
她说的三分真七分假,当然主要还是那七分假,毕竟以她对姜贽的了解,他手断了都不吭声,指不定身上还有多严重的伤。
要是不停下来休息,指不定真出个什么事,可她不说她不舒服,这人又是一定不会休息的。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改掉不坦诚的臭毛病。
姜贽的额头有绵密的细汗,只是纵然他疼得都要直不起腰,他都没有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他只是轻轻在王可忆身边坐下,问她:“走累了,先休息会儿吧。”
王可忆却趁他坐下没有防备时,伸手往他腰间探去,然后她的手便被染满了血。
姜贽身上的衣物层层堆叠,按理来说即使受了伤也不该会这般快就有血渗出。
除非这血早就浸透了衣裳。
王可忆想去解姜贽的腰带,却被他按住,“真的没事,死不了的。”
不同于其他人害怕姜贽,王可忆和他多年夫妻早知道这人是个嘴硬的,才不管那么多。
直接反手按住他没受伤的左手,而当她剥开他的衣服看到他腰间的伤口时,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
“没事……”姜贽想安慰她,却被她抬头时晕红的眼眶堵住所有辩驳的话。
王可忆松开姜贽的手,从她的衣袖上撕下一大片布料。她庆幸今天她没打算骑马打猎,故而穿的不是劲装,而是普通的衣裙。
“起来一点。”她不开心道。
她把布叠成两层,在他腰间绕了两圈,最后打了个结。
姜贽见她做好了,才伸手摩挲她的眼角,哑声安慰道:“没事,真的。”
王可忆才不信他的话,又仔细把他全身都检查了一遍,确定他身上没有别的大伤口后,才靠着他坐下。
“你好点了吗?”王可忆还来不及休息,就听到姜贽突然开口。
好?好什么?她好得不得了,看起来快死的是他自己才对吧?!
姜贽:“你不是说你腿疼吗?”
这是骗你的啊!
姜贽他以为谁都和他一样,报喜不报忧,全身上下嘴最硬吗?
王可忆不想理他,下一秒却见眼前出现一朵小花。
白色的,花型饱满,舒展柔美的花瓣上还挂着露水。
是栀子花。
“给你的。”姜贽笑。
王可忆接过花,但还是不太高兴:“谢谢,不过……你别以为我这么好哄。”
“等等,你花从哪里来的。”王可忆疑惑,他都受伤了怎么还这么能折腾。
姜贽指了指两人背靠的山岩,王可忆见到一树栀子从石缝中生出,还开了满树花。
也就在她抬头望去的刹那,又一朵栀子花悠悠掉落在她手里,就像等着她抬头看去般。
王可忆拿起花放在鼻尖闻了闻还真是栀子花,她不由疑惑:“都入秋了怎么会有栀子花?
姜贽笑:“说明这株栀子花并非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