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侦探 第65章

作者:暮兰舟 标签: 强强 豪门世家 天作之合 复仇虐渣 古代言情

赵四钱的瞳孔猛烈激荡。

赵如海哈哈大笑:“被我猜中了吧,母亲永远喜欢年轻俊俏、孔武有力的青年,大哥,二哥,三哥,还有你,你们四兄妹长的一点都不像,恐怕不是一个父亲的种。”

“父亲这个赘婿从不介意当王八,睁一眼闭一只眼,安安稳稳富贵一生。父亲死后,母亲四十多岁高龄,从未断过床伴,秘密生下了文虚仙姑,把她放在三房名下,名为孙女,其实是亲女儿。”

“你知道她是亲妹妹,一直很嫉妒她,因为母亲最宠她,没有让她承担过家族责任,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说出家就出家,而你……忙于家族生意的是你、为家族传宗接代、连生四个孩子的也是你、末了,母亲生病卧床,照顾她甚至为她抠屎的也是你!你心里是不服气的。”

赵四钱脸色惨白如纸。

赵如海看着妻子的脸色,乐了,“你看,我都说中了吧。还有什么事情能够瞒得过枕边人的呢?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你内心的阴暗面,是韩举人这种浩然正气的君子是无法接受的。”

“你和我,才是天生一对。不要去学你放荡形骸的母亲,你母亲只是动身体,满足欲望,从来不动感情,而你……你对韩举人动了感情。”

“四钱,我不会走的,只有我还在赵家一天,韩举人始终都是个没有名分的外室,连妾都不是。”

赵四钱看着眼前陌生的丈夫,是他变了,还是她以前没有看清枕边人?

不过,赵四钱从来不是任由他人摆布之人。

她找机会反击丈夫。

赵四钱的目光落在赵如海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上,“你手腕上的伤疤,不是烫伤,是被琥珀抓伤的吧,烧纸钱的时候故意被火盆烫了一下,以掩盖抓伤。”

赵如海抽了抽嘴角。

赵四钱心中早有猜测,丈夫身强体壮,可以轻易压制琥珀、丈夫嫉妒寒江独钓,总觉得寒江独钓以书传情,所以每一本《诸公案》他都看得很仔细。

故,赵如海肯定懂得自缢和勒死的区别,正如陆善柔所说,先把琥珀勒晕,然后挂在房梁绳子上伪装自缢,看起来就是自寻了断,殉主自缢的样子。

只是,这也是她不愿意相信的结果!

她的确对寒江独钓动了情,他们彼此互相欣赏,视为知己,灵魂契合。她收藏他写的每一本书,他的每一封信都舍不得扔,她能够把他硬塞进话本小说里的诗词都背下来。

而他,一直未娶。

两人从未说过情爱二字,但这种隔着一层窗户纸的感情,却是那么的令人沉醉,欲罢不能。

只是,他们也只是停留在这个地步罢了,十三年来,一直原地踏步,从未越过雷池一步。

在赵四钱心中,她是个有家室的人,家族的责任,家庭的责任,她都要承担。她对赵如海从未有过爱情,思想上早就出轨了寒江独钓,但是身体上她是忠诚的。

并非是什么三从四德的缘故,赵家的女人从来不把这个当回事,只是赵四钱有她自己的原则,跟赵如海同床共枕,跟寒江独钓精神恋爱,她觉得这样……已经足够了。

万万没想到,是赵如海先背叛了她!

赵四钱反客为主,“你对我母亲不满已久,觉得是母亲把我拐带坏了,与寒江独钓私通,所以你就引诱琥珀,许诺荣华富贵,要她在我母亲的饭食里投下金石之毒!得手之后,你就杀了琥珀灭口!将来如果是我继承了赵家的股份,你也会用同样的方法对付我,然后独霸赵家的产业!”

这下轮到赵如海脸色苍白了,他依然紧紧抓着赵四钱的手,“都是你一人之言,胡乱猜测。琥珀是自己殉主,自缢而死,与我何干!我一个赘婿,即使你不在了,赵家的产业是我们的长子继承,与我何干?你故意朝我身上泼脏水,无非是为了找理由,将我逐出赵家,和姓韩长相厮守罢了!”

赵四钱说道:“琥珀肚子里的胎儿已经取出来了,你敢在灵堂之上,滴血认亲吗?”

“她……她怀孕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赵如海猛烈颤抖起来。

赵四钱乘机挣脱了他的抓握,往房门口跑去。

“你回来!”赵如海追了过去,扯住她的手,又将她拉回去。

这一次,赵四钱不再留任何情面,她张开嘴巴往赵如海的手臂上咬过去!

啊!赵如海一声惨呼,放开了赵四钱。

赵四钱再次冲上房门,打开了门栓。

赵如海却再次追来,拦腰抱住她,将她拖了回去,“我没有下毒!我只是出于报复,睡了琥珀这个丫头!我一直很小心,每一次都用了鱼鳔,她不可能怀孕的!一旦搞大她的肚子,即使你能原谅我,母亲绝对不会原谅我的!”

赵四钱奋力挣扎,就像一条打挺的鲤鱼,“你还狡辩!就是因为你害怕母亲将你逐出赵家,你就要琥珀下毒,引发中风,害死了我的母亲!”

“我没有!”赵如海捂住了赵四钱的嘴,赵四钱张开嘴巴,把他的手咬得鲜血淋漓,赵如海都不肯放手!

“你放开她!”这时,寒江独钓一间间房的终于找过来了,他伸手为赵四钱解围。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赵如海哈哈大笑:“你还说你们两个没有奸情!”

到了这个地步,赵如海知道自己全完了,夫妻恩断情绝,无法挽回,他顺手拿起火炉旁边的一把火钳,朝着寒江独钓脑袋上挥去!

“我打死你这个男狐狸精!”

寒江独钓感觉头顶有一股杀气,本能的抱头蹲下,火钳砸在他的背脊上,幸好穿着陆善柔送的软甲,疼是疼,不至于受伤。

寒江独钓就地一滚,亮出了手腕上的铁镯暗器,“你不要过来啊!再过来我就发射铁钉了!铁钉上淬毒,三步就倒!别怪我没有警告你!”

但是,此时赵如海已经绝望了,与其被逐出赵家,不如一死了之!

赵如海挥舞着火钳,“我今夜要与你同归于尽!”

寒江独钓按动了手腕上的机括,不知是年久失修还是什么原因,突然就卡住了,根本按不动!

寒江独钓没有办法,就拿出陆善柔送的竹筒,打开前后两个封印,对着赵如海使劲一吹!

但见一股白色的粉末朝着赵如海喷去!

“啊!我的眼睛!”

赵如海扔下火钳,捂着眼睛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寒江独钓连忙拉着赵四钱跑出了房间。

赵四钱问:“他瞎了吗?”

寒江独钓说道:“陆善柔说用清水冲一冲就好了。”

这时外头的人听到赵如海的惨叫声纷纷赶来。

赵四钱说道:“四姑爷被香灰迷了眼睛,你们用水给他先冲一冲,再把他送到山西巷家里,没有我的容许,他不得踏出卧房一步。”

赵四钱软禁了丈夫,赵如海是赘婿,赵家人都听家主赵四钱的。

可是,赵家仆人至少用了五桶清水给赵如海洗眼睛,洗完之后赵如海还是看不见,眼睛肿的像核桃似的。

寒江独钓问陆善柔,“这个暗器,真的是洗洗就好了吗?你用过没有?”

陆善柔摇摇头,“我没有用过,这个也是我从土匪窝里缴获出来的战利品,是投降的土匪告诉我说洗洗就好了。”

寒江独钓撸起衣袖,露出铁手镯,“刚才这玩意儿我根本按不动,情急之下,才吹了那个竹筒。”

“居然按不动吗?”陆善柔用力往铁镯上的圆形机括按去,闻得手镯里发出咔嚓一声。

“小心!”魏崔城是上过沙场的军人,眼疾手快,反应敏锐,当即就把陆善柔拉进怀里保护起来。

陆善柔只闻得“咻咻咻”暗器的声音,就像暴雨般的铁钉从铁镯孔洞里喷射出来,全部射到了窗户上。

“幸好没事!”寒江独钓吓得冷汗直冒,“快点把这个劳什子从我手腕上拆下来!”

“我来。”魏崔城卸下铁镯。

“什么人!”文虚仙姑指着窗外,“窗台那边好像有动静。”

魏崔城抽刀,推开窗户,但见一个黑衣人倒在窗户的屋檐下,脸上钉着三颗铁钉,已经气绝了。

作者有话说:

听壁角的黑衣人:???

第75章 为朋友两肋互插刀,撩剑花白兔斩闪电

有心杀人杀不成,无心杀人杀一人。

铁钉上淬了巨毒,虽说没中要害, 但三步就倒。

魏崔城解开了黑衣人蒙在脸上的黑布。

文虚仙姑打着灯笼, 照过去细瞧,“看着面生,不像是赵家的人。不过,赵家一百多人, 我很少回来,亲人也是认不全的,何况是仆人。还得让赵大钱和赵四钱过来认。”

陆善柔很紧张师姐的安危, 说道:“这是我师姐的房间, 此人趴在屋檐下,他是谁?他在这里趴了多久?他要做什么?别的我可以等赵家兄妹来一起解决, 但这个人……我建议报官,让官府出面查, 现在所有赵家人我都不相信!”

这是很可怕的事情,比如刚才陆善柔和魏崔城在二楼扶栏那里说着体己话, 文虚仙姑独自在房间, 万一这个黑衣人从窗户里翻进来, 要害文虚仙姑, 他们两个那时候柔情蜜意, 眼中只有对方,怎么会留意到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陆善柔前晚躲在衣柜里, 隔着一层紫檀木柜门, 她都对赵老太太卧房里正在发生的琥珀之死毫无察觉。

陆善柔不敢想象师姐就隔着一扇门, 痛苦死去的样子。

从现在开始, 除了洗澡上厕所,陆善柔都不会让文虚仙姑独处了!

寒江独钓低声说道:“虽然……但是……应该与赵四钱无关。”

每个人都有自己关心、在乎的、信任的人。

陆善柔语气有些怒气了,问寒江独钓:“你的意思就是先不要报官?”

寒江独钓说道:“先让赵四钱来认一认这个人,倘若不是赵家人,那就报官呗……今天京城里的五家三通钱庄已经开始出现挤兑的先兆了,谣言传得如此之快,我怀疑这个生面孔是三通钱庄的竞争对手派来刺探消息的。”

陆善柔又问:“倘若此人是赵四钱四房的人呢?那就当无事发生吗?”

寒江独钓语气也变得生硬了,“你怀疑赵四钱?”

陆善柔说道:“凡是姓赵的我都怀疑。”

寒江独钓说道:“我是赵四钱这边的,你也怀疑我?”

“你们两个不要吵了!”文虚仙姑说道:“先让赵四钱过来辨认,无论他是陌生人,还是四房、大房、二房的人,我都会亲自去报官。”

陆善柔和寒江独钓都不说话了。

魏崔城见气氛紧张,说道:“我今晚不回去了,也不去似家客栈睡觉,我就在二楼走廊门口打个地铺就行。”

就现在赵家楼复杂的局面,魏崔城不放心陆善柔啊!至于修缮房屋,就全都交给温嬷嬷好了,温嬷嬷是个万事通,啥都会。

寒江独钓说道:“我这就下去请赵四钱过来辨认。”

乘着寒江独钓下楼的时候,魏崔城飞速向陆善柔交代他今天兑换五千两银票的事情,“……这个,算不算是挤兑?”

这算歪打正着,陆善柔说道:“那么大的钱庄,五千两现银拿出来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恰好撞到了这个时机,赵四钱未免会多想,以为是我透露了风声,暗中指使你兑换银票的。”

“不过,反正她看不惯我,虱多不咬,债多不愁,我不在乎她怎么看。”

这个梁子算是越结越大了。

且说楼下灵堂,寒江独钓正要找赵四钱去二楼,灵堂门口两个小厮扯着嗓子大喊道:“有客到!”

这大晚上的,是谁赶来吊唁了?

众人不禁往门口看去,但见一个头发白了一半的老者,穿着素衣,牵着一匹喘着粗气的骏马。

骏马累得当场跪在地上,老者把缰绳交给待客的小厮,“叫个兽医给它瞧瞧,它累坏了。”

“您是——那位?”小厮不认识老者,但是灵堂里有一些年纪稍长的都认识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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