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难防 第17章

作者:久岚 标签: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甜文 爽文 古代言情

  是被身边的人背叛了吗?

  如果是的话,那主谋也太厉害了,竟能收买天子内侍,里外夹击。

  可惜她做得梦并不细致,没有出现任何内侍的名字,只能等以后慢慢再查。

  不过说到查,也不知表哥那边查得如何了?宋春汐觉得她得抽空去问问。

  不知不觉天色便晚了,婆媳俩正待要离开东苑,突然有随从来传话,说昌王为太皇太后贺寿已经提早到达京城,专门请霍云入宫喝酒。

  宋春汐吃了一惊,她都不知霍云跟昌王有交情。

  昌王的年纪都能做霍云的叔父了,又早早就藩,照理霍云不太可能认识他。

  霍夫人见她满脸疑惑,笑道:“你不知不奇怪,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原来四年前,真族觊觎昌王的封地济州,因其背靠巫山,面朝洛水,物资丰饶,想要占为己有,便趁着霍云与鞑靼交战时,突然对济州发动进攻。昌王领兵对抗,然不敌真族勇猛,在危急时刻,霍云硬是分出三万兵马,解了济州燃眉之急。

  在征服鞑靼后,他更亲自领兵与昌王合作,灭了真族,此后昌王便视他为朋友。

  “不过这昌王性子粗野,喜嗜酒,阿云当年同他擒获真族首领时,被他灌了不少酒。这回虽然也请他喝酒,但这里好歹是京城,他在济州无法无天,到京城总得看太皇太后还有圣上的脸色,不敢胡来的。”

  然而,这只是霍夫人的猜想,霍云实则一晚上都没能回来。

  早上醒来时,床上并无霍云躺过的痕迹,宋春汐就知道他可能是喝醉了,不知宿在何处。

  不过霍云毕竟是都督,身边也有护卫,这方面总能照顾好自己的,她不太在意,梳好发髻,准备去跟霍夫人请安。看院门的婆子忽然拿来一封信,说是出自宋文昇之手。

  宋春汐打开看了看,笑得珠钗乱颤。

  弟弟自懂事起就喜欢跟妹妹争宠,妹妹写信给她,他也要学一学。她马上提笔给宋文昇写了回信,信上就一句话,“行行若萦春蚓,字字如绾秋蛇,羞。”

  她可以预计弟弟收到信时的打击,可能这会促进他好好练字。

  搁下笔,宋春汐去往上房,陪着霍夫人吃了什锦鸡丝,两块蒸饼,还有几只虾饺,随后便出门去找徐钝。

  之所以去徐钝的家里,没去酒楼,着实也是因为上回在那里崴到脚,被好些人看到霍云抱她下楼,多少有点心理阴影,再者,事关天机,家里不像酒楼人多口杂,讲话更方便些。

  听见敲门声,苗婆子过来开门,发现是宋春汐后,惊讶道:“霍少夫人您怎么来了?”

  “你认识我?”

  “当然,奴一直侍奉少爷的,怎不认识您?”何况霍少夫人这张脸,见之难忘,苗婆子殷勤地迎她进来,“您想喝什么茶,奴这就去沏。”

  “不必,你找个人去把表哥请来。”

  苗婆子点点头:“那请少夫人稍等。”

  第一次来,宋春汐难免环顾。

  此处比想象中要简朴素雅,因以徐钝如今的财力,她觉得怎么着也得置办一处三进宅院,可这里竟只有两进,可见他不铺张浪费。

  赚了大钱,不乱花,表哥性子当真稳重。

  她在喝茶时,徐钝回来了。

  瞧见他额角有些微的汗,她抱歉道:“是不是打搅你谈生意?早知道我应该提前说一声,下回我会注意。”

  她穿了件鹅黄色短襦,天青色缀花珍珠裙,清淡极了,可却显得容色更艳,如那烈日一般,灼得人眼睛生疼,徐钝取出帕子擦一擦额头:“仙女下凡,我等凡人事情再多,也得立刻逢迎,谈什么注意?你想来就来。”

  虽然早已习惯他的吹捧,宋春汐还是忍不住发笑:“你又在胡说八道!”

  徐钝也笑,在她对面坐下:“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来是想问魏立民吧?我手下查了一个多月,现知魏立民四十二岁,妻子姓吴,膝下有一儿一女,一点没查到魏立民的污点。此人确确实实是个清官,而且他与姑父毫无仇怨,依我看,他应不会与姑父为敌,”他盯着宋春汐,“你到底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宋春汐道:“我不能告诉你。”

  徐钝嗯了一声,端起茶:“……你是不信我还是真的为难?”

  “为难。”做梦一说谁会信,除非不得已她才会如实告知,而徐钝是可以包容她的人,“表哥,你就当是一桩生意嘛,你拿人钱财原也不会多问,”又嗔道,“我本来也是要付钱的。”

  徐钝轻声一笑:“我只是问问,你又把钱拿出来说。”

  就冲她有麻烦找他而不去找霍云,他也得给她查到底。

  宋春汐知道自己有点过分,犹豫片刻:“我听说你有个外号叫‘徐四耳’,那你对宫里的事情知道多少?比如内侍,你可知最得圣上信任的内侍是谁?”

  先是知府,后是内侍,徐钝不免担心:“我不是非要知道,可你得告诉我,姑父,或是你,是不是正处于危险之中?”

  “没有。”宋春汐忙解释,“真的没有,我没必要瞒你,若已经威胁到我或者父亲,我不会只是查这么简单。”而今什么事都没发生呢。

  徐钝松了口气:“圣上最信任谁,恐怕只有圣上才知,但宫内地位最高的内侍是范洪,他是先帝幼时玩伴,十几年前虽不如当时的王敬方,但现在他已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不过……”他嘴角勾了勾,有些取笑之意,“掌印一职其实已名存实亡,圣上比之先帝更为勤勉,听说凡事都亲力亲为。”

  看来天子是位明君,宋春汐想起他亲自去丹水镇巡察,一时有些愧疚,她那时无奈之下,真是打算眼睁睁看着天子去送死的。

  幸好不是在这一年。

  宋春汐感觉内侍一事徐钝不好调查,便起身告辞:“又叨扰表哥了。”

  “我倒希望你多来叨扰叨扰。”徐钝幽幽道,“你每回有事才找我,太伤感情了。”说着又觉不妥,宋春汐已经嫁人了,他又非她嫡亲兄长,怎能不避嫌?他跟着站起,“有消息,我会马上派人告诉你,省得你这都督夫人纡尊降贵来我这破屋。”

  这处宅院确实比不上霍家的府邸,但也谈不上破吧,宋春汐知道他这样说是为掩饰上一句话的失当。

  可站在徐钝的立场,他并没有说错,这两年他们都没见面,她突然走动频繁并不是出于跟徐钝的感情,宋春汐心想,徐钝不收钱,她总不至于真的让他白白付出吧?现在就补一份礼!

  宋春汐出去后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往朱雀街。

  徐钝喜欢收集沉香,年少时他曾赠送她一串暗黄色的沉香珠串,香味十分醇厚,但她不太喜欢,现在还压在出嫁时带来的红木箱柜里。

  她决定去朱雀街的铺子挑一块上好的沉香送他,不管是为亲情还是为请他调查一事,总是个表示。不过这东西有些昂贵,她身上没带足银票,宋春汐等到半路让杏儿回去取钱。

  等到了沉香铺,她被里面的味道熏得有些头晕。

  不是说沉香不好,实在是她有些欣赏不来,可能这是天生的,她的母亲就很喜欢沉香味,徐钝送给母亲的四季花开沉香摆件现在都放在卧房的案几上。

  伙计不认得宋春汐,但见多了客人哪里分辨不出富贵之气,忙迎上来介绍各类沉香。

  宋春汐最后选了块颜色偏黑,味道清雅的沉香,让伙计包好。

  本打算今日就送过去,但才打搅过徐钝,这样未免过于明显,就想等几日再说。

  回到府邸已是午时,宋春汐用过午膳后画了一幅《鹿山松风图》,下午小憩了会儿,醒来杏儿跟她说,曹国公府要办桂花宴,邀请霍夫人跟她后日去做客。

  要说京城的权贵,当然属曹国公府最为炙手可热,毕竟出了一个太皇太后,而曹国公李明良本人也是封疆大吏,任江宁布政使。不过霍家与曹国公府着实没什么往来,宋春汐记得,就她出嫁当日,曹国公府送了贺礼,可能是因为先帝赐婚,李明良与霍云同为官员的缘故吧。

  这次不知为何请她们?宋春汐心想下次问问婆母。

  夕阳西下,霍云今日比往前回来得早一些。

  许是昨日睡得少,他的神情较为疲倦,宋春汐端茶给他:“母亲知道夫君你昨晚同昌王喝酒,使人煮了醒酒茶,你先喝一点吧。”

  醒酒茶味道重,但却比不上宋春汐身上散发出的沉香味。

  想起她今儿去见了徐钝,后来又去沉香铺子,霍云没有接那碗茶:“我已经喝过了。”

  宋春汐倒不怀疑,毕竟他在外面待了一天,还醉着的话不好办事,她笑道:“母亲说,昌王不敢在太皇太后面前胡来,看来是猜错了吧?”

  这昌王岂止是胡来,甚至还醉得爬到御桌上一边唱歌一边往地上泼酒。

  光是将他弄下桌都费了不少力气,霍云捏着眉心,而后又闻到了那股沉香味,他终于忍不住,吩咐杏儿:“备水,把少夫人洗洗干净。”

  宋春汐怔住,朝自己裙衫看了看:“不脏啊。”她也没出汗,要洗也是睡前再洗。

  是不脏,可他忍不了那味。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徐钝身上也佩戴着沉香。

  “不洗别吃饭。”

  宋春汐震惊地看他一眼,慢慢道:“你还穿着昨日的衣服呢……”他昨晚醉酒一夜没回,也没换中衣,怎么好意思嫌弃她的啊?

  霍云眼眸眯了眯,他再如何,也是身心清白,没有眠花宿柳,只在马车上将就歇息,不像宋春汐,一个周士安不够,又私底下去见她表哥。

  她配跟他比?

  他突然弯下腰将宋春汐抱起,大步走到净房,把她往浴桶里一放。

  宋春汐:“……”

  他真喝过醒酒茶了吗?怎么感觉他被昌王灌酒灌多了,根本没有清醒,这会儿正跟她发酒疯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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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急这一时。

  宋春汐伸出手在霍云跟前晃了晃:“看得清楚吗?”

  这是把他当醉鬼了,霍云没搭理她,低头解她腰带。

  腰带抽掉了,又脱她外衫。

  如果说刚才是发酒疯,现在则像是要借酒行凶了……

  宋春汐的心咚咚跳了起来,莫名回想起之前那日他手上青筋暴起,眸中欲念横生的样子。

  难道说,他的隐疾有好转了?

  可在浴桶里也太不讲究了吧?坐哪儿,躺哪儿呢?多不舒服,宋春汐按住霍云的手:“你要不还是先醒醒酒吧,不急在这一时。”

  不急在这一时?

  他起先没明白,可对上宋春汐泛红的脸颊,忽地领会过来:她以为洗浴是假,他要她为真。

  可怎么还嫌他急了?她一直有勾引的心思,难道不该顺势扑他怀里。

  说实话,他昨日是喝了不少,体内还存有酒意,如果宋春汐这时抱住纠缠,可能真会如了她的愿,但她竟没有,霍云心头一动,莫非她还挑地方不成?

  嫌浴桶太硬,硌人吗?难怪说不急。

  他差点笑了。

  上下打量她一眼,细皮嫩肉的,若真在浴桶里,磕磕碰碰,多少是要弄出点伤,不过这方面他也没什么经验,以往每回都在床上,因二人没有感情,他懒得费心思,都是直来直去的,现在想想,实是缺少了一点情趣。

  就算不在浴桶,也可以在……

  难道是因为他没什么情趣,宋春汐才会想和离?

  但宋春汐就有情趣吗?她那时还不是总像根木头一般,倒是在母亲面前,巧笑倩兮撒娇扯袖的,一看到他,脸就板成一团。霍云气又不打一处来,将她的外衫往地上一扔:“好好洗干净,再被我闻到味道,我亲手帮你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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