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手 第22章

作者:且墨 标签: 布衣生活 欢喜冤家 近水楼台 甜文 轻松 古代言情

  萧蔚要被噎疯了,“你莫说话了。”

  余娴又扒开他的指缝,“那我的伤,你还上药吗?”

  萧蔚挑眉:“你还想让我帮你?”他是真?疑惑。

  余娴可不能说想,“你不是没出去叫春溪吗?我以为你想。”

  萧蔚总不能直截了当?地说自己?不出去是为了什么,“我脚麻了。”

  余娴往旁边挪了挪,“那你上来坐会?儿吧。”

  萧蔚想了想,坐到床畔,尽量不去看她,他的双腿微张,放在脚凳上。侧盘坐在一边抱着被子的余娴看向?他的腿,萧蔚余光感觉到了,脸一烧,合上了腿。

  半晌,余娴问了句,“你还没好吗?”

  房中死寂,两人都沉默了。

  余娴反应过来,慌忙补了一句,“我说的脚。”此地无银三百两。

  萧蔚的喉结微微一滑,“还没好。”

  余娴小心翼翼:“……是脚吗?”忽然觉得自己?太恶劣了,余娴竟偷笑了下。

  听?见笑声,不知怎的,萧蔚抬起满是情念的眸子看向?她,有些故意地挑起眉,“不是。”

  余娴一怔,捂住脸装死:救救我。

  萧蔚一手扶着床框,眸底涌现几分?得逞的笑意,过后再回味自己?说的话,又害羞得埋下头:真?是疯了。

第32章 无限接近真相了

  紧张过后, 室内漫长的静谧,给了两人松弛下来嗅察周遭的机会,彼此清冽的香气侵袭四肢百骸, 发出清脆的叮铃声,声音再?撞击心鼓与耳膜,余音便震颤了整个灵魂。余娴默然穿好?外裳,萧蔚也无声为她递上腰带,他们似乎都很享受这样待在一起相对无言的时刻,自有一种惬意, 谁也没出声打?扰。

  直到余娴看见了自己去麟南之前放在床头的机关匣。萧蔚也注意到了,先开口道, “这匣子你突然用机关落了锁,还放在此处, 我想应是有要紧之物, 并未打?开看过,你放心。”

  余娴惭愧地低下头,“其实也没什么。”她抬手示意萧蔚拿过来, 当着他的面?打?开了匣子, “是之前送到花家调查我阿娘的信。”

  待要拆信时,她犹豫了一番, 抬眼看了看萧蔚, 后者背过身, “你看吧,我等你。”

  余娴抿唇, 细细查看了封痕, 确定无人?先拆看后才将其?撕掉,展信一读。有了濯心之谈的经?历, 要面?对这过往,是比之前容易得多。

  “陈桉,麟南锻兵世家现家主陈雄独女,现刑部尚书余宏光续弦……”前面?平平无奇,交代了阿娘的身世,都是余娴所?知之事,看得她甚至泛起了瞌睡,几近末尾,转折骤现。

  听见身后人?垂手落信的动静,萧蔚转过头看去,余娴怔然盯住一点出神。她知道了什么?萧蔚轻握住她的手腕,“阿鲤?”

  余娴回过神,急切地问他,“萧蔚,我能?相信你吗?不,你先说,你会不会相信我?”

  萧蔚一愣,凝视着她道,“会。”

  余娴点头,“我告诉你,二十多年前,阿娘任陈家主时,外公还为阿娘举行了继任仪式,是整个麟南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的事情,但后来没人?提起,更没人?跟我提,是因为没过几年,阿娘逃婚到鄞江,弃家族于不顾,默认不要这家主之位,外公就收回了当家权。之后阿娘敲鸣冤鼓请陛下再?窥玉匣,陛下就放了我阿爹的事你都知道了。重点是,这件事没过多久,前朝党羽集结复国,陈家选择了归顺朝廷支援新军,因此获封爵位。外人?看是这样的,对不对?”

  萧蔚沉吟,“对。”实则,有关陈桉在花家能?采集到的所?有信息,他也早查过了。只期待余娴作为内情人?相关者,能?联想到更多。

  余娴握紧他的手腕,“可是,我前几日便在想,有没有可能?,陈家归顺朝廷的契机不是前朝党羽集结,而是我阿娘击鼓鸣冤呢?你有所?不知,我外公是个随性又执拗的人?,他说不掺和朝政,就绝不会掺和,他只醉心于祖上留下来的锻兵术,对权势不感兴趣,不光是我外公,陈家历代如此。他的臣服,不大可能?是因为前朝党羽动乱。”

  “你的意思是……你阿娘口中请陛下再?窥的‘玉匣’,是陈家的臣服?”

  余娴点头,“没有谁说过,玉匣一定是盒子啊。会不会从?头到尾所?有人?都搞错了,玉匣不是盒子,是类似于权势的代指物。”

  “没有谁说,玉匣一定是盒子。”萧蔚也这样想过,可陈桉口中的玉匣,和余宏光请高官一窥的玉匣,终究不是一个东西?,倘若陈桉的玉匣是陈家的臣服,那?余宏光的玉匣又是什么呢?

  萧蔚按下不想,继续发问,“然后呢?”

  “信中说,阿娘任陈家的家主期间?,手下有两名良将,并称为‘双姝’。然则,我所?知的,双姝并非她的手下,双姝之一就是她本人?。方才我同你说了,我在麟南的时候遭到刺杀,是良阿嬷救了我,双姝就是我阿娘和良阿嬷。”余娴压低声音,“刺杀我的人?,就是当年暴毙的某位高官遗子。我去探问过他,他说这二十年来,并没有他爹娘的其?余故交找上门过……”

  萧蔚心思一转便通了,“所?以?知道他的住所?的,只能?是当年救他的人?,而能?从?暴毙高官手下救他的,必然就是杀掉高官的人?。他知道在你背后指点的人?必然是仇人?,于是花钱雇凶,想绑架你引出背后的人?,但因个中曲折,绑架不成,杀你报仇。你背后的人?,是良阿嬷?”

  他果然聪明,余娴讶然于他的反应,点头回是,“他还说,当年杀他爹的人?背着两把金虎头刀。我外公和良阿嬷都有那?样的刀,但是,倘若按照方才我的猜想,有没有可能?,那?些高官是我阿娘所?杀?杀人?偿命,外公为救阿娘,才臣服于陛下。”

  萧蔚微晃神,随后凝眸聚焦,“你阿娘会武,如今的样子不像……她被废了武功?”

  余娴垂首思忖片刻,“我想,是这样的。倘若她真的杀了朝廷命官,恐有造反之嫌,要留性命,被废武功是自然的。”她难以?想象十五年的金虎双刀被废是怎样的痛楚,只觉得心疼,眼眶便红了,“阿娘为何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要杀高官?这和救阿爹有什么关系?”

  “如你所?说,玉匣不是匣,但你阿娘也不可能?一开始就拿陈家的臣服作交换。兴许你阿娘一开始想让陛下窥的‘玉匣’,就是这些暴毙的高官。杀了高官,或许能?令龙颜大悦,也能?救你阿爹。”见余娴狐疑不懂,萧蔚将自己之前的分析也说给她听,“知道玉匣内景的人?,一半活,一半死,死的人?必然是活的人?杀的,否则活的人?不可能?活,你可知?”

  余娴缓缓点头。

  萧蔚又说,“抛开你阿娘请陛下再?窥的‘玉匣’,这之前,看过玉匣的人?中,谁的权势最大?”

  余娴即答,“当然还是陛下。”陛下是看完阿爹的玉匣,才将其?打?入狱中的。

  萧蔚点头,“所?以?,高官之死,一定经?过他的首肯。或者说,让他们死,也是陛下所?愿看到的。你阿娘猜中了圣意,将其?杀掉,换你阿爹性命。”

  余娴恍然大悟,紧接着道,“陛下要看过玉匣内景的高官们死,那?玉匣一定涉及到新朝初立时国之根本?!”

  萧蔚称是,话锋一转,幽幽道,“可是,你阿爹活下来了。”

  “我阿爹绝不是那?样的人?!”余娴拧眉,莫名觉得萧蔚这句提点有些敌意,“你想说,阿爹是用高官的性命铺了条血路,苟且偷生的?”

  “我什么都没说。”萧蔚敛起眸底寒芒,转而一笑,“你多心了。”

  不管他有没有说,余娴都会这样联想,概因关于阿爹的那?封信中,薛晏高调控诉过阿爹的罪状,每一句都在说阿爹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她怕萧蔚信不过父亲,也这样想。

  “萧蔚,你相信我吗?”余娴再?次望向他,眸中堆满了恳切,她伸出手轻轻拉住萧蔚的袖子,“你相信我,也相信我阿爹,和我一起找出玉匣的真相,好?不好??”

  萧蔚凝视着她,她的样子有多恳切,恳切得就像当年他在余宏光脚底哀求他时一样,他的心气浮了,不敢看她,垂眸盯着她拽袖子的手,怎样一双纤细柔嫩的红酥手,才让他当初一看,便想要画下来惹她,良久,他收回眸,终是哪里?都不敢看明白?,只往虚空一点出神,低声说,“好?。”

  违心的字眼,配不上她眼底的真诚。

  “谢谢你。”余娴很高兴,她凑上去,快速在萧蔚的侧颊亲了一下,两人?的脸几乎同时“噌”地变红,余娴侧腿坐在床榻上,垂首抿唇,若无其?事。萧蔚惊慌失措,却也不敢动,他感觉心潮决堤,有东西?涌出来,烫得发疼。

  “彼时‘国之根本’,无非是新朝兴建,黎民百姓,八方安泰。”萧蔚嗫嚅着打?断微妙的氛围,“玉匣内景,是能?让刚定的新朝再?次动荡的事物,你可能?想到什么?”

  细斟酌一番,余娴摇头。

  萧蔚略回头,侧眸看她,“我倒是有个想法,只是说了怕你不高兴。”

  余娴笑盈盈地说,“无论是什么样的误解,兴许说出来能?为接近真相提供线索呢。”

  “好?。”萧蔚便直言,“传言中,岳父拿着玉匣请高官窥视,高官拥他上青云,都道是结党营私,贿赂所?致,可换个思路,有没有可能?,那?是一种威胁呢?”

  “你是说,阿爹的‘玉匣’中,握着的是高官的把柄?”余娴亦是一点就透,“有关国之根本的把柄么?”她一顿,“难道高官和前朝人?勾结,意图谋逆?”

  萧蔚一愣,缓缓点头,又摇头,“或许,恰恰相反。”

  余娴想到了什么,顿时汗毛倒竖,抱紧了萧蔚的手臂,“烹刑……你主审的罪人?薛晏曾说,我阿爹烹肉分食于高官!烹的是……烹的是……”

  “前朝人?。”萧蔚亦是一凛,或许因为余娴是余宏光的女儿?之故,为了给父亲洗清嫌疑,她的想法会开阔许多,反而他一直知道余宏光烹肉分食的事,因着仇恨,只将重心放在自己的父母那?一隅,倘若余宏光残害的不只是他的父母,而是前朝人?这个群体呢?他觉得,已?经?无限接近真相了,这样的思路,是个引子。萧蔚不禁兴奋起来,仇恨的恶念蠢蠢欲动。

  就在此时,余娴柔软的身体贴近他,怯怯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智,“可我阿爹并没有这样做过,一定还有别的真相。”

  萧蔚垂眸,展颜浅笑,“嗯。”他的手指温柔地抚上余娴的脸颊,眸底却有什么东西?变了。

  余娴看着他,一瞬觉得陌生,她不确定地再?次发问,“萧蔚?你相信我吗?”

  萧蔚怔然,“我相信你。”

  不,他不信。余娴觉得古怪,好?像方才有一瞬间?,萧蔚不是她认识的萧蔚。他面?无表情,却让她觉得狰狞。那?一瞬间?狰狞的感觉像谁呢?

  像自两年多前被绑架之后,时常徘徊在她梦中,看不清脸的——“薛晏”。

  “萧蔚?”余娴犹豫了下,仍是问出了口,“你心口的疤,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不是解释过了吗?”萧蔚一笑,“是我幼时……”

  “我去花家找过医师了。”余娴打?断道。

  她看见萧蔚的笑容滞涩了,同一瞬,她的神情亦滞涩了。

  “你幼时,坐过牢吗?”

第33章 今夜你来房中陪我

  倘若方才有三分确定, 如今他?的神情,就?将这份确定变为八分。他为何不掩饰?既然骗了她,就?继续骗到底啊。他?没有, 萧蔚只是默默凝视着?她,眼神中是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惶惑。他在奇怪什么?

  “花家的医师说,寻常伤疤不会找他。”余娴别开他的衣襟,指着?他?的心?口,“你这里曾受过?烙刑?你坐过?牢。可在端朝,稚子不受酷刑, 所以你是薛晏,是控诉我阿爹对稚子施以酷刑的薛晏?”

  萧蔚仍旧只是看着?她, 仿佛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他怎么了?他?的心?在狂跳,一种无以名?状的感动, 像藤蔓一样在五脏六腑攀爬, 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为何感动?他?不清楚。眼前的人儿落下泪,满眼期待, 期待他?解释, 期待他?说不是。但他只是忽然很想抱住余娴,紧紧地抱住。

  他?不解释, 便是默认。余娴眼底的光黯淡, 没有想象中的崩溃伤心?, 她更多的竟然是一种心惊的平静。

  “两年多前?,是你□□的我。绑架了我, 又救了我, 将‘薛晏’打入死牢,只为彻底抹掉‘薛晏’的过?去。”余娴没有吵闹, 淡淡地陈述着?,眼泪落下来也不见癫狂貌,她向?来是端庄的,“从?你赠我《红酥手》开始,一切皆为蓄意,带着?薛晏的恨,为了复仇?还是为了玉匣?亦或是,两者皆有。”

  萧蔚愣愣地看着?她。他?幻想过?余娴得知真相?后可能作出的所有反应,唯独没有想过?,她如此平静。平静到反让他?不知所措。或许余娴本就?比他?想象得还要坚韧通透。

  此时此刻,余娴抬眸,问了一个再次让他?出乎意料的问题,“萧蔚,你爱我吗?”烛火跃动,平淡的几个字,令人心?惊胆战。

  许久,萧蔚都没有作出反应,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心?道她是有多天?真,才会?在知晓真相?后,问出这样可笑的问题。但不知怎的,他?因她的这份天?真心?潮澎湃。心?口猛地传来剧痛,萧蔚捂住那?处,眼睛却离不开余娴,他?拧眉,不解这份疼痛是何意。

  “我……”说爱她。萧蔚的理智告诉他?,说爱她,她会?心?软,会?谅解他?做的一切,会?为了证明余宏光的清白,继续和他?追查玉匣真相?,这就?足够了。但他?的心?却叫他?不要说,不要骗她,“对不起。”

  余娴懂了,她低下头开始抽泣,声音逐渐放大,到最后嚎啕大哭,方才的平静不复存在,仿佛这是比他?带着?目的接近她更可恶的事?。站在他?的立场上,他?对阿爹有误解,幼时受刑,父母被烹,他?想弄清一切,于是蓄意接近她,查清玉匣真相?,并非十恶不赦之事?,但他?不爱,却与?她故作亲昵,玩弄她的感情,还在未弄清真相?前?加害她的家人,便罪无可恕。

  “我、我不知你这般在乎我的心?意,”见她泣不成声,萧蔚慌乱地用袖子给她拭泪,“或、或许我可以像你期待的……”

  “或许什么?或许你还能像从?前?一样装□□,然?后继续利用我为你查玉匣真相??”余娴抽噎着?,“倘若你没有作出过?加害我二哥的事?,我还能装傻,待与?你找出真相?,替阿爹洗清冤屈后再与?你算这些欺瞒账,届时论一论是否既往不咎。但你为了弄清真相?已不择手段,故意将二位兄长拉入局,害我二哥断腿,故意散布玉匣传言弄得满城风雨,害我阿娘日夜不得安宁,你将我的家人都牵扯进来,我便不能故作不知。”

  “什么?”萧蔚拧眉莫名?,“你许是误会?了,我同你解释过?,你二位兄长私下滥赌是我认识你之前?就?知道的事?,且与?我无关。你二哥断腿,是祁国公的手笔。玉匣传言弄得满城皆知更不可能是我推波助澜,倘若传言天?下皆知,所有人都冲着?玉匣而来,与?我争抢,我有何益?”

  余娴摇头,“越多的人知道玉匣传言,不正好来推助你揭开真相?吗?若非你让传言满城皆知,怎会?招来祁国公?是,你是说认识我之前?就?知道兄长滥赌,但认识我之前?,你也正好在父亲手下做事?,你说你是念着?与?父亲的交情,才帮兄长还债,还引荐了专收揽玉匣宝物的当铺。你是薛晏,你与?父亲有何交情?当铺老板后来就?将二十年前?的传言告诉了二兄,怎么会?这么巧?你还说帮他?们不是蓄意的?”

  “我帮他?们是蓄意,一是为了讨好他?们,助我娶你,二是为了让他?们去偷你爹的玉匣。但是,他?们将传言捅出去,我是万万想不到的。”稍作一顿,萧蔚坦言,“你去花家时,我的人在雇佣随行处遇到了你,不知你有无印象。那?个人是我的手下,是我派去找花家处理传谣者的人。”

  “我没有印象。”余娴摇头,又控诉道,“你如今当然?是怎样胡诌解释都可以了。你听我说了可以既往不咎的条件,知道只要没有害过?我的家人,就?能被我赦罪,你便急着?撇清自己,好让我不计前?嫌,继续装傻帮你。”

  “我……”萧蔚百口莫辩,“我没有想再骗你。”

  “那?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余娴红着?眼质问他?,“你爱我吗?”

  萧蔚默然?一瞬,“我也不知,也许……也许是有些好感的。”话音落,他?的耳尖微微泛红。

  余娴却颤声哭道,“你看,你又在撒谎,方才问你时你说对不起我,如今听完我既往不咎的条件,你就?毫不吝啬地改口拿‘爱’来诓骗我,分明前?言不搭后语,还作出平日里害羞的样子引我心?软,一切只是为了让我继续帮你。”

  萧蔚:“……”他?欲言又止,竟说不出辩解的话来。巧言善辩的他?头一回被人呛得哑口无言。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改口说“有些好感”,难道真是为了继续达到目的?

  “你出去。”余娴捂脸哭泣,委屈喊道,“我不想看见你!”

  如今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信,最好是让她自己冷静。萧蔚起身,走了两步,又担心?她冷静着?冷静着?,就?把他?彻底冷落了,遂又回眸问她,“你打算与?我和离吗?”

  谁知余娴的情绪更激动了,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他?,但只如一只暴怒的兔子一般毫无威慑力,“和离?让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使诡计,好加害我的亲人吗?我绝不和离,饶是千难万险都由我一个人来担,我也会?盯紧你,绝不会?让你再有机会?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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