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贞观女史
原来汪殿成前时曾问?蒋铭,怎么练就的一身武艺,蒋铭随口说是家里哥哥教的,他便记在心?上了。所以一听说蒋钰来,忙不迭前来拜会。
当下向蒋钰道了路上辛苦,每日更稳稳群夭屋儿耳气五二八一言及仰慕之情。笑说道:“下官明日置办薄酒,请大人与尊兄到敝处一叙,两位莫嫌简慢,光降光降。”
蒋铭笑道:“这怎么好意思的”,看向蒋钰,蒋钰欣然应允:“统领盛情,不敢推辞。只?是我初来乍到,就到府上打扰,实在是不好意思。”汪殿成十分欢喜。
蒋钰又道:“适才听承影说,汪统领治军得法?,练兵有?方,军容甚整,所以正与他商量,想明早,去校场观看操演兵马,不知统领可否行个方便。”
汪殿成连忙笑说道:“这是小事?!尊兄大驾,平日殿成请也?请不来的,实在荣幸之至。既如此,明早殿成就在校场恭候两位大驾。”说毕告辞去了。
次日早,兄弟俩带了李劲、陈升出门,却见陈智勇已在阶下等候,陪着众人一块到了校场,观看操演,果然兵马整齐,刀枪明亮。那汪殿成早见过蒋铭的本事?了,又看蒋钰气?度超凡,一路相陪,甚是礼敬。
观看操演毕了,二人回衙。午后来至统领府上,汪殿成闻报亲自?出门迎接。宴席设在正厅,另叫了陈智勇和牛广赟两个作陪。众人到厅上叙礼落座。蒋钰也?不推辞,就在上首位坐下了。一时开宴,推杯换盏,饮了三巡。
汪殿成道:“咱们僻陋地方,想找个弹唱乐器的也?没有?,还?是以前听董新民说过,城南有?个会吹笛的,昨儿我着人叫来了,伺候一曲,蒋爷听听如何。”
叫上来,只?见是个三十来岁粗壮汉子,形容木讷。手里拿一管竹制的羌笛,比寻常笛子长些,比箫又短些,幽幽咽咽吹奏了一曲。
曲罢,汪殿成皱眉道:“你这吹的什么!丧声剌气?的。俺们行伍之人吃酒,你吹这个腔儿,酒倒进去,都不知顺着哪里下去了!”说的都笑了。
那吹笛的却不笑,定了定神,将笛子贴在唇边,先是一声长音,昂扬悠远,音色苍凉,接下来铿锵有?金石之声,渐渐曲调转促,陡峭激越,抑扬顿挫,奏到紧急处,浑如千军万马厮杀一般,众人皆听的毛发?倒耸。只?听声到高处,忽然破空一响,戛然而?止,竟是把那羌管吹裂了!一桌人惊愕,张口结舌。
蒋钰鼓掌赞道:“好个羌笛!端底是北地之音,慷慨壮烈!”汪殿成见此,也?着实赞誉了一番,当场命人给他斟酒吃了,又带他下去吃饭。
经此一回,众人都松快了,天?南海北谈笑起来。因说起各地出产的酒。汪殿成命人开了一坛葡萄酒,说:“这是去年从清源县买的两坛,准备开年与制使?大人共饮的。今日蒋爷来,请略尝些。恐怕时候不足,味道欠佳。”
每人斟了一杯,果然酒香扑鼻,入口却有?些酸涩。
蒋铭道:“这还?是没到时候,须得再藏一阵子才行。那年在家喝过葡萄酒,还?是大哥从京里带回去的,入口绵醇,后味儿绝佳。这次哥回去路过汴京,再买些带家去。这边就罢了,实在太远,带不得。”
蒋钰笑道:“你说的容易!葡萄酒在出产地不值什么,只?是路途远,难运送,京里也?难得有?卖的。就是有?,价钱也?贵的很。那次是有?人送与太傅,他老人家舍不得吃,转送给父亲的,你才能?吃上,不然哪里寻去?!”
汪殿成道:“我听说,大人恩科出身,圣上钦点探花,原是在翰林院的,如何却来这里了,家里老太爷也?放心?么?”
蒋钰笑道:“怎么可能?放心??他后生家任性,只?说来边关历练才算好男子。自?作主张就来了,我到京中看他,这不追了来,家里还?不知道呢!”
汪殿成道:“大人年纪轻轻,又是文?职尊重,大好的前程,却来这里吃苦受累,老太爷定是舍不得,只?是下官们着实佩服的紧。”
蒋铭笑着叹了口气?:“有?什么佩服的,我这还?担着责呢,来前被太傅叫了家去,骂了恁一顿,回去还?不知怎么样哩。”
蒋钰道:“原是他荐你考的,能?不生气?么?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次我去拜见时,他老人家与我说,打听石州城治军不差,防卫牢固,三年之后一定让你平安回京,让我回去带信,请父亲放心?。”
蒋铭笑道:“这就好了,有?了这句话?,等我回家,就好免吃家法?板子了!”说的都笑了。
汪殿成在旁听得心?中凛凛,起身敬了蒋钰一杯,说道:“蒋爷只?管放心?,有?下官在此,一定护卫制使?大人周全,不教他有?毫发?伤损!”
蒋钰一饮而?尽,笑道:“那就多劳统领费心?了。以后京里有?什么事?,地方贵眷有?什么事?,只?管与承影说,有?能?效力处,一定尽力办妥!”汪殿成连声道谢……
饮了多时,蒋钰起身告辞,汪殿成再三挽留。蒋铭道:“明日哥哥还?要启程,不能?再饮了。”这才罢了。汪殿成直送出门外老远。
次日早上蒋钰要走,蒋铭舍不得,让哥哥再留一天?。蒋钰道:“不留了。总有?一别,等你回了咱们再聚吧。你在这里好好的,一切平安为重,莫让家里担心?。”
蒋铭道:“我知道了,大哥只?管放心?。”蒋钰含笑道:“你我还?不放心??你这心?思用的,比我在上,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忽又正色说道:“承影,你知道么,其?实我最看重的,是你对家人,对云姑娘,从来不用心?机,不计算得失,这份赤诚之心?,是哥最喜欢你的地方。”
蒋铭听了这话?,心?中忽然感动,几乎落下泪来,说:“哥是知道我的。”
蒋钰又道:“你一直为了哥哥着想,凡事?维护我,为了我,不惜与父亲争辩,哥也?记在心?上的。”蒋铭赧笑了一下,忽然问?:“大哥不能?科考入仕,真的不在意了么?”
蒋钰一笑:“这事?我早已放下了,你也?不用挂怀。”迟疑片刻,又道:“咱爹是了不起的人,这么多年诚是不易,他有?苦衷,不少事?你是不知道,高梁河之战……”
说到此,顿了一忽儿:“高粱河之战,当时德昭皇子阵前立新的敕书,是爹爹亲手执笔写下的。”
蒋铭乍听这话?,大吃了一惊,张口结舌,半晌才道:“那后来,就是为这个事?,爹爹才决定归隐,再不出仕了么?”
蒋钰默然,过会儿说:“也?不全是,后来……也?算是这个原因吧!祖母一直担忧,临终时才迫着父亲答应再不入朝,其?实爹爹心?里,是很想做一番事?业的……现在,他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其?实父亲最疼的是你,才会对你严厉,他只?是不说出来,这些你心?里要有?数。”蒋铭默然不语。
蒋钰停了片刻,面露笑容说道:“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云姑娘已然到了,就在城东任记药铺落脚,我们是一道来的!”
预知后事?,且看下回。
第151章 (上)
【披星月终践千里盟】
原来蒋钰从家出来, 本打算直接去汴京,半路遇到家人宝胜,知道蒋铭往石州去了,就先?到了应天。探望了丈人陆廷玺, 又去妹妹家看了看, 后去拜望周坚白, 才知云贞已经出发三天了。蒋钰连夜赶路, 到汴京时追上了云贞,二人一路到了石州。
蒋钰笑道:“别怪我没早告诉你, 我是想咱俩好好聚聚。她既来了, 你俩在一块的日子还多着呢!”
蒋铭闻听喜不自禁。知道哥哥是为了护云贞安全,心中感动, 唤了声:“大哥”,感谢的话却没说出口。
蒋钰笑?了笑?,思忖着道:“我也不知将来如何。云姑娘表面?超脱淡然,其实是个?情义深重的人,与你恰是一对, 只是她身?份未明, 将来总是个?阻碍。你俩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蒋铭收了笑?容应道:“这我明白。”蒋钰接着说:“她此番能来, 说明周太公能够宽容,也是你俩缘分到了。云姑娘是心里有?主意的,女子能够如此,诚是难得, 只要你始终至诚待她, 凡事?多加体谅, 以后就不会后悔遗憾。”
蒋铭道:“哥说的是,我都知道了。”
收拾罢, 蒋钰带陈升出发,汪殿成也来作?别,一起送出城门。蒋铭和李劲送出城外十余里,蒋钰不让再送了,兄弟俩相?拥而别。
蒋铭望着哥哥走远,心里怅然若失……直到望不见了,拨转马头,忽然想起云贞来了,顿时心花怒放。向李劲道:“走,咱们去见云姑娘去!”打马扬鞭,一路疾驰而回?。
进了城门,忽又勒马停住。李劲疑问:“怎么不走了?”蒋铭想了想,笑?说:“不急,咱们还是先?回?衙里去。”
回?到府衙住处,换了一身?衣裳,这才带上李劲,两?个?往城东走来。不一时来到任记药铺,只见临街三间门面?房,路边长着两?棵不大不小的榆树。铺子开着,门上挂着一幅厚厚的帘子。门头一块朱红色牌匾,上写“任记”两?字,门边悬了个?亚腰葫芦。
蒋铭端详了一会儿,向李劲笑?道:“之前路过这儿好几?次,没想到竟是如此有?缘!”
掀帘子进屋,只见迎面?一壁墙的朱红色小药柜,栏柜后面?坐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头戴青布小帽,身?穿长袍,正在看账本。另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厮,在那边擦抹桌台。
见二人进来,中年?男子起身?陪笑?问:“客官有?何贵干,可是买药么?”
李劲道:“我们是来找人的。请问掌柜,应天来的周姑娘住在这里么?”
那人一听,睁大双眼看了看他俩,“哎呦”一声,闪身?从柜台里走出来。冲着蒋铭拜揖,笑?说道:“莫非尊驾就是制使大人么?”
蒋铭连忙还礼:“不敢。请问掌柜高姓,可是任先?生?”
那人道:“任掌柜刚有?事?出去了,一会儿就回?。小可姓傅,是他家伙计。”蒋铭:“原来是傅管事?,周姑娘在么?”傅管事?连声应道:“在呢在呢,大姑娘正在里面?药房呢,大人请。”
引着出了店铺后角门,便是一截穿廊,沿着走过来,就见一间抱厦,忽然门帘子撩开了,一个?丫鬟探出头来张望,看见他们,不由得双目闪亮,满面?惊喜,正是桂枝。
桂枝不及说话,就把头缩回?去了,只听在里面?说:“姑娘,二少爷来了!”旋即走了出来,向蒋铭笑?盈盈道了个?万福。
蒋铭按捺不住,喜笑?颜开:“你姑娘在呢?”
桂枝道:“在呢!”将手去打帘子,蒋铭抢先?一步踏进门来。
只见靠门口摆着一张桌儿,上面?搁着篮子,篮子里盛着麻黄,旁边撂着一把剪刀,原来桂枝正在剪麻黄节。再往里看是三面?墙壁:一壁橱柜,一壁架子,一壁小药柜。屋里各处七七八八摆放着草药,云贞正在一架梯上站着,整理高处药柜,扭身?看见蒋铭进来,便望着他笑?了,蒋铭忙上前两?步举手去接她,云贞把手递在他手中,从梯上下来了。
却说旁人都没跟进来,桂枝把帘子撂下了,屋里只剩下铭贞两?个?。蒋铭拉着云贞的手,想说句话,不知说什么好,双唇颤抖,一双满含笑?意的眼睛只盯着她看,云贞亦是激动万分,才要开口说话,那蒋铭张开双臂,一把将她拥在怀里,云贞稍作?迟疑,也将两?手抱住了,听见蒋铭胸膛内心跳砰砰作?响。
他二人大半年?没见,朝思暮想,相?思煎熬,乍一相?见,俱都心潮翻涌,难以自?持。尤其是蒋铭,如何按捺得住?低下头便去亲吻云贞,云贞开始还要躲避,却被?他抱的紧紧的,闪避不开,不由得迎了上去……
热吻了多时,才分开了,平复半晌,在椅上坐下来。云贞满面?云霞,举手整理鬓发,低着头不做声。蒋铭先?还只顾瞅着她傻笑?,后见她总也不抬头,生怕恼了,伸出手拉住她手,轻声道:“贞儿,我实在是太想你了,一时忘形……”
云贞抬头看了他一眼,双目含笑?,又将脸转过一边,过了一会儿方才转过来,轻声问:“含光大哥走了?”蒋铭点头,“嗯”了一声,将她手又握了握。云贞羞的要把手拿开,被?他捉住不放,只得罢了。
云贞此时心里又是羞涩,又是甜蜜。平复了一会儿,脸上红晕方才渐渐退去。说:“本来带着宝泉的,到汴京时,遇着含光大哥,让他带书信回?家去了。”
蒋铭点头:“我知道,大哥告诉我了。辛苦你了,这么远的路,你,”眼睛发亮,压低声音说:“你来真是太好了,我真的太高兴了!”
云贞看他喜不自?胜的模样,不由抿嘴笑?了。停了一会儿,双目闪闪望着蒋铭,笑?吟吟问:“那要是我不来呢?”
蒋铭不觉一怔,随即笑?了,说:“不来?不会吧,这我还真没想过,我觉着你一定会来的。”
云贞一时语塞,少顷笑?嗔道:“你就那么笃定我来?早知道我真的不来了,看你怎么样。”
蒋铭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娇嗔神态,心中情动,恨不得再抱住亲一下,强自?按捺住了,笑?说道:“能怎么样?你要不来,可就害苦我了!”
又想了想,笑?说道:“我猜你一定来,倒不是我自?负,是觉着我一片痴心,老天爷能不可怜见的?必定传与你知道,你又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受苦?”
云贞无言反驳,含笑?不语。蒋铭又道:“我倒是想过,如果你真不来,除非只有?一个?缘故。”
云贞问:“什么缘故?”
蒋铭道:“就是太公舍不得你到边陲吃苦,不许你来,可是你不来,在家也不会开心,太公那么疼你,一定舍不得看你难过,早晚会放你来。所?以你只有?来的理,没有?不来的理。只是我没料到,你来的这么快,他老人家真是开明的很!”
云贞咬了咬唇,笑?了:“算是你说中了。开始时候,我担心祖父难过,是不打算来的。后来倒是他老人家,帮我找了任老先?生,才跟他们一块来了。”
蒋铭又笑?了:“我就说吧,等以后咱们回?去,我一定登门,好好拜谢拜谢他老人家。”云贞含羞看他,也笑?了。
蒋铭道:“大哥早上才告诉我说你来了,怎么留在这里不去府衙找我呢,这个?任掌柜又是什么人?”
云贞:“任掌柜就是这里店主,名叫任清源,他父亲任老先?生和外公是多年?的好友,这回?我来,正赶上任家从应天带药材过来,所?以一路走的,外公托他路上照应我们。店里那位傅管事?倒是此地人,是任掌柜请来看铺子的。”
原来傅伙计是太原人,从前就在任清源堂兄家的药铺管事?,为人朴实可靠。任清源在石州新开药铺,堂兄就叫他全家搬了来照管店铺,傅伙计原有?一儿一女,大女儿已出嫁了,只有?小儿子在身?边,老婆就在里院做饭上灶,收拾家务。
铭贞两?个?这才说起之前的事?。云贞把去庐州的大概经过说了:“本来在长山镇等着舅舅,后来表哥来了,接我到庐州给姑母看病,在那里陪姑母待了一个?多月,然后是表哥送我回?应天的。”
因前时通信没说详细,蒋铭并?不知李孟起相?送的事?,想起自?己在武陵居客栈留的诗云贞必是没看见。心下遗憾,说道:“原来你是从庐州过来的,那跟我走的不是一路了。”
正说着,只听外面?李劲和桂枝说话声音。少刻李劲掀起帘子,桂枝端进来两?碗茶汤,笑?说:“今儿天冷,傅嫂子刚炖了七宝擂茶,要趁热才好喝。”
蒋铭见茶汤浓郁,果仁香气?扑面?而来,赞道:“这个?茶好!”一边吃茶一边问:“这里冷,该生炉子了。这几?天你们俩住哪呢?”
云贞道:“就在这院里住,紧里头有?三间房,专腾出来给我和桂枝住了。饭菜都是傅嫂子做,桂枝也常搭把手,一应都便宜的。”
蒋铭道:“我看这里像是从前大户人家住过的,可怎么说,也比不了南边,你两?个?姑娘家怕不习惯。要不,”顿了顿,“要不还是搬去我衙里住吧,有?事?情随时商量,我也好放心,你说呢?”
云贞看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那怎么可以?”低头笑?了。又说:“这里任掌柜也懂医术,可是常常有?事?不在,来前就与我说了,想让我在这边住着,好帮忙店里看诊。”
那蒋铭心思,盼望云贞住的离自?己越近越好,听这么说,知道不肯的,就不好再提。因说道:“那也好,过会儿带我去瞧瞧你们住处,看怎么样,要是实在简陋,宁可再赁一处房子才好。”
吃毕了茶,一起去看云贞住的地方,果然是三间房屋,一明两?暗,一间炕床,一间板床。因天气?冷了,俩人都住炕床的一间,虽然陈设简朴,却也整理的干干净净,屋里甚是暖和。
蒋铭道:“还没生火炉,这屋里倒是不冷。”云贞道:“火炕烧热了,屋里就暖和的,再说是正房,这会儿阳光还好。前儿炕烧的太热,桂枝受不了,要铺得厚厚的才能睡着,我看也不急着生火炉。”
蒋铭摇头道:“不行,过两?天还要冷,只怕就要结冰了,得赶紧生个?火炉子,免得到时措手不及。”又问铺盖够不够,带的衣裳够穿不……云贞低着头抿嘴笑?:“尽够了,看你像个?妈妈一样,问的恁多。”
四处看过,出来小厅上坐下。蒋铭道:“要我说,你能不能……”望了望云贞:“你还是别在这儿看诊了,怪麻烦的。”
云贞疑道:“为什么,这有?什么麻烦的?”低下头想了想,认真地问:“是不是我在这儿看诊,会让制使大人面?子上过不去?”
蒋铭忙笑?说:“不是,那怎么会呢?你也忒小看我了!你有?这样了不起的本领,我得意还来不及,恨不得告诉天下人都知道呢!我就是…怕你太辛苦了,再者,这边蛮荒之地,民风粗犷,你年?轻女孩儿在外抛头露面?,我担心有?那不知死?活的,无事?也来聒噪,虽然咱不惧他,就只怕添了你烦恼。”
云贞思忖了一下,点头道:“你说的也是,可是,我也要做些事?情,总在屋里待着,我真的过不惯。要不,还是像在长山镇一样,只给妇人瞧病,你看这样行不?”
蒋铭笑?道:“那也好,不管怎样,我只愿你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
低低唤了声:“贞儿”,云贞应道:“嗯?”
蒋铭道:“你但凡想做什么,只要你开心,就去做好了。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只管问我,千万别放在心上自?己猜测,我别的不怕,只怕你误会了我心意…”
云贞听他说得十分恳切,含笑?应道:“我知道的,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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