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贞观女史
陆青四?下张望,疑道:“刚才?门口和尚不是说,有个大将军来了,像是什么大人物,你看那俩当兵的那么横。怎么一路上也没见什么将军。”
灵儿指道:“那会儿在天王殿,我看见一个军士往那边去了”。众人顺着方向走过来,却?见一棵枫树在墙边。走近跟前,只见树后露出一扇朱红小门。
陆青上次没来,却?是听说过的,知道这?里便是允中和桂枝误打误撞进来的那个小院。欢喜道:“就是这?里了!咱们进去瞧瞧。”上前一推,门开?了。
只见当院站着两个人,一个穿黄袍的老和尚,眼窝深陷,皱纹满脸,他身旁是个魁梧高?大青年人,头戴武士巾,身穿铁青色夹纱战袍,腰束玄色銙带,悬着佩剑,眉目凛然,正是李孟起。
除曾建外,那三个都是意外惊喜,齐声喊道:“李大哥!”
孟起见是他们,刹那间有些诧异,随即现出喜悦神情,笑道:“陆兄!少庄主,灵儿姑娘,怎么是你们?”
四?个走进来,陆青窦宪才?要答话,却?见那老僧面色沉郁,不怒自威,不觉都收住了脚步,住了口。
李孟起微微一笑,转向老僧道:“大师父,这?是我在兖州的几个朋友。”又向几人道:“这?位是觉空大师父,是我家中长亲,今日我来,就是来看望大师父的。”
四?人纷纷行礼:“大师父好。”老僧打量一下他们,又看了一眼李孟起,也不说话,转身进房里去了。
孟起笑了笑:“我大师父常年隐居在此,不惯见外人,你们别介意。”转向灵儿说道:“一年没见,灵儿妹妹长成大姑娘了。”灵儿害羞笑了。
一时都相见了。几人经过凤栖山庄相聚,已?是十分熟稔,不期相逢,都十分欢喜。孟起问:“你们怎么到这?里来,有事么?”
陆青答道:“是有点儿事,”看了看曾建。曾建见孟起穿着气度不凡,拱手施了个礼,方答道:“陆二哥要旧地重游。我两个找了个查案子的由头,来这?边看看风景,玩耍的。”陆青笑着附和:“正是如?此。”
孟起笑道:“我就说么,你们办差事怎么还带着灵儿姑娘。”又问陆青:“朴臣兄现今在军中做事?”陆青赧笑道:“算是吧。”没说别的。孟起也不多问,转向窦宪问了问窦从义?夫妇和韩世峻近况。
窦宪笑道:“上次一别,快一年没见了,正巧了,我有些话想跟大哥说。”
孟起笑点了点头:“我也正有事要跟你们说呢。只是……这?里地方狭窄,不便进去说话。再者,我还有事要与大师父商量。不如?你们几位先去外头坐坐,等我出来再做详谈,可好么?”
说毕不等答话,喊了声:“来人!”
房里应声出来一个军卒,正是先前在客堂里呵斥陆青的,低着眉眼,叉手侍立。孟起道:“这?几位是我的客人,你陪着去知客房坐一会儿,等我来!”
陆青忙向孟起笑道:“不用?了李大哥,你有事,先去忙吧。我们几个先去山上转转,玩一会儿,回头再来找你。”
窦宪一心惦记要问辽使萧崇敬的事,问:“李大哥住在寺里么?约莫什么时候走?我有好多话,想与大哥说呢!”李孟起迟疑片刻:“你们住在哪儿呢?”
陆青告诉了。孟起笑道:“这?么就好办了!”原来李孟起也在乔家集落脚,住在另一处客栈。孟起道:“你们先去玩,等下山咱们客栈里相会。我那里还有个故人,正好你们见见。”
众人便问是谁,孟起道:“我先不说,等见了就知道了!”
于是四?人走出来,到前面拴马大松树下,包袱中取出弓箭、朴刀,扎束在身上。仍将马匹留在原处,叮嘱知客僧照看。然后出寺门,往山林中转悠,踅摸了半晌,只看见一只小松鼠,贴着树根溜走了。陆青道:“今儿咱运气不好,寻不见个野物。”
话音未落,忽然“唰”的一声响,一条尺来长的小蛇从脚边蹿起,往远处游去了。灵儿不觉惊叫了一声,抓住了陆青胳膊。陆青拍了拍她?手臂,安抚道:“别怕!”那边窦宪手里拿着木棍,赶上去就打。灵儿喊道:“别打它!又不咬人,你管它呢!”
窦宪停住脚,却?道:“怎么不打?等它咬就迟了!”
陆青笑道:“老话儿都说蛇有灵性?的,无缘无故的,不要杀蛇。”
窦宪笑了,将手中木棍摇了一摇,高?声道:“好吧,听你俩的,你们人多便是有理!”
听他这?么说,灵儿害羞,连忙放开?抓着陆青的手,脸也羞红了,陆青也觉有些难为情,心里却?是美?滋滋的,两个都不说话,只顾往前走路。
曾建装作没在意,一旁埋怨道:“看你们总说笑,把东西都吓跑了!害我见不着乌金鹿!”窦宪见妹妹羞窘,便有点后悔开?玩笑。接话道:“哪里有那么多乌金鹿,我看今儿能打只兔子就不错喽!”……
转了半日。不知不觉到了上次猎到麂子的地方,停了下来。窦宪道:“要不咱还是去找李大哥吧,刚说有故人要见,也不知是谁。”
曾建道:“还没顾上问,这?位李大哥到底是什么人,好不派头!”
陆感叹青道:“他是庐州防御使李孚的大公子,名叫李孟起,本领高?强,我们都见识过,佩服的紧哩。”窦宪附和,便与陆青一起,你一句我一句说起在凤栖山众人雪夜比武的事来。
陆青问窦宪:“李季隆是他亲兄弟。按说云姑娘应该知道的,可上次我们在这?儿见着了,云姑娘怎地不认识他?”
窦宪笑道:“你看他俩长的也不像,想必不是一个娘生?的。姐姐没见过。李大哥多敞亮的一个人,那李季隆,我一点好印象也没有,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还有这?回事儿。”
曾建道:“李季隆看着骄横,比他哥气度上差太远了。”
陆青想起那日争猎的事,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小子岂止骄横,心还毒的很呢,上次就是在这?儿,我俩同?时射中了乌金鹿,他那一箭,射在鹿屁股上,我那一箭,射穿了鹿脖子,他耍横非要强占,后来我们比武决输赢,他输了,就亮兵刃,看那样儿,还想要杀人哩……”。
正说着,忽见灵儿摆了摆手,压低声音道:“你们听,好像有声音。”
俱各凝神细听,曾建道:“有人走路,好像还有掘挖的声音……”
话犹未了,就听远处有人喊:“窦姑娘!”
循声看去,只见那边林中走过来两个人。窦宪失笑道:“哈!这?可是,说谁来谁!这?货怎么也在这?儿。”
须臾来人已?到了跟前,正是李季隆,紧跟着身后常达也到了。
第118章 (下)
【叙前情巧遇萧燕萍】
原来李季隆前日也到了?乔家集, 与他哥汇合了。今天李孟起让他在客栈等着,这小伙儿待的心烦,想起去年在东岭山上打猎的事,叫了?常达一块上山, 也寻思要找乌金鹿。小子眼尖, 因灵儿穿的衣服颜色显眼, 被他远远看见, 像是路上错过的那个姑娘,便寻了过来。一看真是窦灵儿, 心中?大喜, 忙奔了?过来,到跟前却见灵儿身边站着陆青, 登时变了?脸色。
灵儿看是他,不自觉往陆青身边站了?站。窦宪迎上一步笑道:“李兄!这可真?是山不转水转,不想又见面了?,李兄也来打猎的么?”
李季隆一看到陆青心里就发堵,何况又见灵儿和他有?亲近之意?, 气不打?一处来。心道:“这姓陆的阴魂不散, 走?哪儿都有?他, 难道这小贼合该是我命里的对头?”
也不回答窦宪,抱起双臂,端着肩膀,冲陆青冷冷地道:“我当是谁呢, 原来是陆兄。听说陆二哥在牢城营过的好日子, 怎么, 今儿有?空出来放风了??”
陆青也没好气,听他说话阴阳怪气, 冷笑一声道:“我怎么不能来了??难不成,这山里竟是你家的地盘么?”
李季隆听他语含讥讽,由不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冷“哼”一声骂道:“姓陆的,你个打?脊贼配军,你当自己是谁?小爷只是懒得理你,不然,只须动动手指头,管叫你灰飞烟灭!”
陆青最恨人骂“贼配军”三个字,何况对方又是李季隆,早忘了?李孟起这层关系,破口对骂道:“你小子又是什么东西,谁家笆篱没关好,跑出个你来?上回二爷的拳头,还没教训你够吧!”
窦宪连忙走?到两人中?间,张着手臂,笑呵呵打?圆场道:“二位哥哥莫要生气,这是怎么说的,都是自家兄弟,快休如此!”
李季隆听陆青提起旧事,恼羞成怒,气冲冲走?过来,一手扒拉着窦宪,一手指陆青又骂:“你个狗杀才贼配军,三爷骂你是轻的,信不信,今儿三爷就要你的狗命!”
陆青冲上前来,也因中?间碍着窦宪,一把没够着李季隆。忽见曾建从?侧边“蹭”地蹿了?过去?,冲着李季隆就是一拳。李季隆倒是机灵,一闪躲过去?了?,常达看见主人遭袭,忙挺身上前,敌住了?曾建。陆青知道常达了?得,连忙上前助战。
窦宪连声叫道:“别打?别打?,都是自己人……”却将手臂撑着,只拦挡着李季隆。
陆青叫道:“连生你别管!”向曾建道:“这个交给我,你去?把小贼拿下!”曾建应了?声:“好嘞!”扭转身,便向李季隆打?去?。
他们几个休息时,朴刀和弓箭都放在地上,李季隆和常达也未带兵刃,所以四?人是徒手相斗。窦宪瞅了?片刻,只见常达十?分凶猛,便过来帮陆青对敌。那边李季隆和曾建过了?几招,自忖敌他不过,招架之余,绕着树做掩护,曾建一时却也奈何不了?他。
却说陆青他们都是厚道的人,又知道李季隆是孟起的弟弟,不免收着些,常李二人却是无所顾忌,连连下狠手。一时间两边打?作?一团,胶着上了?。灵儿插不上手,站在圈外?着急。
正不可开交,不知从?何处奔来一个人,倏忽到了?近前,大喝道:“住手!”曾建这时刚从?地上拾了?一根木棒,向李季隆打?过来,忽觉眼前一花,没看清来人怎地出手,木棒就被劈手夺了?去?,不由得打?个踉跄摔倒了?,翻身站起,只见一人立在面前,军卒打?扮,样貌平平。
只听李季隆向来人叫道:“常兴!快把小贼给我拿下!”常兴却不上前,转向常达喝道:“常达住手!”又向陆青那边躬身拱手道:“陆少爷,请别打?了?。”看几个还在对战,转身向李季隆道:“三爷快叫常达停手,这几位都是大爷的好朋友!”
李季隆一怔,喝道:“你别管!快去?把姓陆的给我杀了?,有?事我担着!”一边说,一边转身,却向灵儿奔了?过来,要去?拉扯她。窦灵儿滴溜一个漂亮转身,奔到常兴身旁,叫道:“常兴,你快叫李大哥来!”
李季隆冲着常兴怒道:“你敢抗命?”
常兴急道:“三爷息怒,这位陆少爷,还有?凤栖山上两位少庄主,都是大爷的朋友。大爷现在寺里,等着请去?呢!”又喝叫:“常达住手!”将身一晃闯入战团,拦住了?常达。众人这才都住了?手。
常兴向陆青和窦宪躬身施礼,说道:“大爷吩咐常兴来寻几位,请一同下山,到客栈叙话!”
李季隆心有?不甘,恶狠狠看了?陆青一眼,对常达喝道:“走?!”一径去?了?。
陆青四?人收拾了?弓箭朴刀,拎上猎物,与常兴一起往寺里走?去?。进了?寺门?,就见李孟起站在那里,旁边站着李季隆,两个军卒和常达牵着马跟在后?面。
孟起正和弟弟说话,见众人来,打?过招呼,转脸责备李季隆道:“你也忒任性了?!还不快给陆少爷、窦公子赔礼!”
李季隆不愿意?,叫了?声:“大哥!”
窦宪笑说道:“快别,不打?不相识,我们都没想到这层关联,得罪三公子了?,还请李大哥见谅。”
李孟起面沉似水,盯着李季隆不言语。季隆迫于无奈,忍气吞声走?过来,对着窦宪举手拱了?拱,一句话没说,带上常达,牵马向外?走?去?。
李孟起叹了?口气,苦笑道:“我这三弟,一向叫家里宠坏了?,忒不懂事!还请几位好兄弟大人大量,多多包涵。”
他这么一说,陆青便觉有?些尴尬,讪讪一笑道:“小弟惭愧,这事也有?我们的不是。”
当下曾建到树下牵过马匹,连同李孟起等人,一行下山来。孟起叫常兴拉过一匹马,请灵儿乘了?,走?在最前头,余下都是步行。陆青便将去?年在此处打?猎,遇到李季隆、梁寅和李存忠等人的事说了?。
因问起李存忠下落,孟起道:“李存忠是我旧相识,听说他如今在寿州军中?做事去?了?。”
陆青道:“上回存忠大哥说,来这里看望一位出了?家的长辈,就是那位大师父了?吧。”李孟起一笑:“正是。”问陆青怎么认识的李存忠,陆青又说起金陵比擂的过往……如此这般,众人边走?边说,边说边笑,一路下了?山,来到孟起住的客栈。
常兴在前,引众人进到客栈院子,走?至后?面一排房屋。常达和两个随从?都在门?口候着,见了?李孟起躬身施礼。
孟起问:“人呢?”常达垂首答道:“在里面。”
众人都以为?说的李季隆,跟着进来,李季隆却没在,只见桌边坐着一个小厮,灰头土脸,嘴角和眼角还有?两处伤疤,满头乱发,只用一块旧帕子胡乱裹了?,一身破旧衣服上遍是污渍……小厮两眼无神,苶呆呆坐在那里。
李孟起见了?,皱眉道:“不是让给他换换吗?怎么还是这样!”
常达在旁小心答道:“回大爷,是要给他换的,他说什么都不肯,所以……”
李孟起“嗯”了?一声,挥手命他退出去?了?。向小厮温言说道:“你看谁们来了?,好好看看,还认得不?”
小厮看见陆青几个,眼睛里蓦地闪出光来。窦宪抬手指着他,笑说道:“是你?你不是那个,那个……”小厮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站起身来,也不说话,只管把两只手揪着衣襟,踧踖不安低下了?头。
陆青见这幅样子颇为?眼熟,一下子想起来,这人正是辽使萧崇敬身边那个叫燕平的小厮,仔细端详一下,似是比先长高?了?,神态更加腼腆。惊喜叫道:“怎么是你!你咋跑这儿来了??”
向李孟起问道:“他怎么跟大哥在一起,难道……难道你们一直没分开么?”
孟起笑道:“我也是前天路上遇到他的,这小子,非要我帮他找杀他叔叔的凶手,给他叔叔报仇,我上哪儿找去??”
原来这小厮是辽使萧崇敬的亲侄儿。自萧崇敬死了?,一直在宋地流浪,因为?李孟起送过他们一程,小厮知道他身份下落,一路寻了?过来。
孟起道:“那时王知寨派了?一队军兵,我和常兴跟着,把他们三人送到了?战马驿,交接给大名府的人,兖州那些人回了?,我们也走?了?。我是今年春天见了?朝廷邸报,才知道萧使官被害的事,别的全不知情,你们说,叫我哪里给他寻凶手去??”
向燕平道:“你再?说说,萧使官是怎么出事的,大伙好帮你想想主意?。”
燕平开始不说,呆呆了?半晌才开口,因他本是辽国人,又兼流离颠沛多时,嗓子也哑了?,说的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众人好不容易才把事情来去?听明白。
原来李孟起将他们送到战马驿,两下分手。三人跟着大名府的公人们继续往北走?。一日傍晚,行到偏僻地方,忽然来了?几个蒙面人,将随同军士尽皆打?散,把三个人都劫持了?。
燕平被人蒙住眼睛捆了?,搭在马上跑了?一夜,也不知走?了?多远。天明时分,那些人把他丢在一处山谷里,乘马飞驰而去?,从?此就不见了?。
所幸身上没有?伤损,燕平从?山谷里爬出来,到了?附近镇上,发现街上有?他们使团人约好的记号,顺着记号找到了?王三皮。原来王三皮也给扔在了?半路。两人在客栈等了?多日,没有?萧崇敬消息。三皮要燕平跟他一起回辽国,燕平不肯,只是要寻叔叔,王三皮拗不过他,一个人先走?了?。
燕平独个儿留在大名府地界,四?处找寻,不及两个月,得到萧崇敬已死的消息。可怜小厮呼天不应叫地不灵,王三皮走?时给他留下几个盘缠也都花光了?,去?找大名府府尹,门?上人不认识,把他赶了?出来。这小厮年纪虽小,心里却有?个拗劲儿,想起自己认识李孟起,便一路打?问着,往庐州方向来找他。沿途讨饭,挨饿受冻,一天行不了?多远,却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真?被他路上遇见了?。
众人听说了?经?过,尽皆唏嘘。陆青问道:“你说劫匪带着你走?了?一段,他们说过什么话,你还记得不?听声音有?熟悉的么?”燕平紧闭着嘴唇,面无表情摇了?摇头。
窦宪奇道:“这也是怪了?!什么好心的匪类,把王三皮放回来,还给他留下行李钱袋,这哪儿是劫匪,简直是菩萨嘛!”
曾建笑道:“想必是冲着萧崇敬去?的,不是为?钱,留他俩没用,就放了?。”
孟起笑道:“什么菩萨,想必放了?他们,也是有?用处的。”指燕平道:“我跟他说呢,你这条小命还在,已是老天保佑了?,还不老实回家去?,还闹什么!”
陆青笑道:“可不是,劫匪还有?好生之德,放了?你们,大约是要你快回去?报告的,不然留你没用,不早杀了??”
小厮低着头,只不吭声。众人又问别的话,总是摇头,或说忘了?。李孟起道:“我早跟你说了?,这件事,不是你自己的事,是两边朝廷的事。现在官家都查不出谁杀了?萧使官,辽国也没人来问,你找我有?什么用?不如快回乡去?,跟你们国主说。要是你们国主派人过问,这边也会加力,便能早日找出凶手,给萧使官报仇。”
那小厮满脸都是失望,呆呆坐着,不说话,也不哭。窦宪叹道:“他这是折磨的久了?,连哭也不会了?,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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