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提末
谈靳楚站在程屹身边,清冷的声音传进了听筒里。
此时的他,似乎有点儿不近人情。
也没?有征求祁妙这个案件受害者的意见,直接替她回绝:
“在刑事?拘留期间,嫌疑人除了见律师,不能和外界的其他人联系。”
这么点道理,刘队又不是不懂,用不着别人来提醒。
他只是在电话里缓缓问道:“小?谈啊,妙妙住进医院多久了?”
谈靳楚脱口而出:“五天零十四个小?时。”
“还?需要?继续在医院里住多久?”
年轻的男警略微思索了一下:
“医生说,妙妙的腿伤属于闭合性?骨折,石膏固定一周左右,拍片检查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以回家自行修养了。”
可刘队听完却冷哼一声:
“那你觉得,她目前?面临的这个情况,能够顺利出院吗?”
“这个情况”,指的并不是病情,而是案情。
谈靳楚明白,所以这一次,他没?能立即回答对方?的问题。
电话里,刘队还?在继续道:
“即使出了院,回到家,她就能恢复平静生活了吗?”
“她就能摆脱背后?那些人的阴影,每天开开心?心?,从此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吗?”
程屹闻言,看向了自己身边这位陷入沉默的同事?。
而谈靳楚则抿起?唇,忽略了他的视线,垂下头,对上了祁妙那双圆溜溜的眼。
转入VIP病房后?,两天的规律作息,就足以消褪她熬出来的红血丝和黑眼圈。
瞳孔黝黑,眼白干净,澄澈得看不出一丝杂质。
但从6月2日第一次相见起?,到现在只过了十几天,她好像就瘦了。
原先?圆润的下巴,这会儿瞧着有点儿发尖。
谈靳楚的平静如水心?底忽然掠过一丝波澜。
他不再?搭理电话中的刘队,而是俯下身,定定地看着这个坐在病床上的小?姑娘。
“妙妙,”声音轻轻的,问她:“那个嫌疑人的要?求,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祁妙眨了眨眼睛,嗓音脆生生的。
“我想?见见她。”
此话一出,不只是病房里面的两位警察,连电话那端的刘队都安静了。
她继续说出自己的看法:
“嫌疑人难得有跟人沟通的欲望,那就让我试试呗,说不定还?能瞎猫碰上死耗子,从她那儿撬出点儿有用的东西来。”
这并不是她盲目自大,而是警察们的审讯环节实在得不到什么进展。
眼下,女?嫌疑人又主动提出了要?求,祁妙觉得,自己跟她的交流,很有可能就是突破点。
但谈靳楚却不赞同地蹙起?眉:
“不用从我们警察的工作方?面来考虑,妙妙,你只需要?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就好……”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病床上的小?姑娘就急得冲他挤眉弄眼,还?朝程屹的手?机那边努了努嘴巴。
她压低声音,煞有介事?地竖起?指尖,嘘道:
“还?没?挂电话呢,被刘队听见你对待工作是这个态度,他又该骂你了!”
谈靳楚:“……”
程屹:“……”
“咳咳!”
电话里,刘队有些忍俊不禁。
他开口安慰道:“妙妙小?同志,不用担心?,在这件特?殊案子上,你的个人意愿比我们的工作更重要?。”
祁妙僵硬地笑了笑,为了掩饰尴尬,又把话题给?扯了回去。
“跟那个嫌疑人见面,的确也是我个人的意愿。”
她认真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嘛,我饭里都被他们下菌菇粉了,总不能一直这么我在明,敌在暗的。”
“再?说了,只是视频通话而已,隔着网线她又伤害不到我。”
虽然打电话前?就预料到了祁妙会答应下来,但此时此刻,办公室里的刑警队长刘敬天还?是不免有些感慨。
让这位刚高考完的小?姑娘,去面对一个神秘莫测的嫌疑人,这要?是说出去,他自己都觉得老脸丢尽。
但又实在没?办法,因为祁妙身上牵扯着科学无法解释的通灵能力,这件事?,已经不再?属于普通的刑事?案件范畴了。
几天前?,国家玄学院、超自然研究中心?就多次管他要?人。
刘敬天不知道妙妙跟他们走后?,又会遭受些什么,只知道她会离家、离A市、离平静正常的生活越来越远。
她现在之?所以还?能留在医院养病,已经是公安局以及上面的几位领导,甚至还?有搬出自家爷爷和父母来施压的谈靳楚,能争取来的最大让渡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妙妙,先?不用急着做决定,慢慢考虑十分钟,之?后?再?给?我一个答复吧。”
“好的。”
在电话那端刘队看不到的地方?,祁妙还?在乖乖点着头。
十分钟的时间,正好能解决她的住院餐。
她还?不忘关心?对方?,“刘队,您别只顾着工作,也要?按时吃饭啊。”
“知道了,谢谢妙妙。”
而电话挂断,办公桌前?的刘敬天两口吃完了昨夜就凉透的煮鸡蛋,然后?通知了云艳辉和刘思甜两位女?警。
因为谈靳楚和程屹要?被派去高鲁木斯,所以要?换她们俩继续去医院病房值守。
他刚收到上级领导的批复,同意了女?嫌疑人要?跟祁妙沟通的申请,局里立即做出了后?续安排——
十分钟后?的视频通话,女?嫌疑人和妙妙两边,都需要?有警察在场拍摄记录。
原本打算让谈靳楚和程屹参加的案情会就被推迟了。
刘敬天整理好了三地警方?综合的资料,准备待会儿让两位女?警给?他们带到医院里去。
十分钟转瞬即逝。
祁妙吃完早餐,谈靳楚和程屹也在床的两边架好了拍摄机位。
因为没?有摄像头和执法记录仪,只能先?用手?机替代。
看着眼前?严阵以待的架势,她还?有点儿紧张。
手?忙脚乱地整理着仪容仪表,拂了拂头发,又扯了扯病号服。
再?抬起?头时,视频已经接通了。
屏幕里出现了那位中年女?性?嫌疑人的脸。
祁妙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不会看面相,也不会分析人的微表情。
只能从她自己的美术专业来评价——
这个女?人很普通,没?有美术模特?们突出的颧骨、牙齿或下巴,面部结构弱,肌肉平整。
普通到只看一眼的话,祁妙都不敢保证能在画纸上重新描绘出她的样貌。
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害自己?
她感到有些迷茫了。
之?前?心?中还?满是委屈和愤怒,想?要?质问对方?,为何要?针对她这个可怜无辜、且不爱吃蘑菇的高中毕业生。
可现在,祁妙脑子一懵,什么话都问不出来了。
反而是屏幕里的女?人先?开口。
她的声音也很普通,像是走在街上就能碰见的阿姨一般。
她说:“你那边阳光真好。”
镜头里,小?姑娘梳着麻花辫,穿着干净的病号服,坐在洁白的病床上,周身洒满了金灿灿的光芒。
仿佛有了质感,毛茸茸的,看得人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所以女?人笑了,笑容也很普通。
“对不起?呀,这么好的阳光,你本应该在外面的草坪上撒欢儿的。”
祁妙摇了摇头,她知道要?就事?论事?。
“我的腿是自己跑太快了,不小?心?才摔断的。”
可对方?却语出惊人:
“知道了花添锦溺亡,所以急着冲出考场报警是吧?”
嫌疑人很实在地承认,“如果不是我们提前?置换了周边饭馆的调味料,你在考场上也不会出现通灵的。”
一听这话,两边警察的神色全部都变了。
而当事?人祁妙更是绷起?了小?脸。
她咬着牙,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半晌儿才很有气势地“哦”了一声。
然后?道:
“那你详细说说,自己还?错在哪儿了?”
毫无审讯技巧的直白发言,让警察们都有些无言以对。
但女?人却哈哈笑了。
她一改之?前?在审讯室里闭口不答的固执模样,身子都不自觉微微前?倾,温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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