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她不想高攀 第40章

作者:三月蜜糖 标签: 天作之合 爽文 古代言情

  李幼白的睫毛翕动,隐约可见湿哒哒的泪痕,他?往前挪,拇指沿着她睫毛轻轻抿到眼尾,那泪就像滚烫的铁水,让他?拇指跟着灼烧。

  “我就在这儿,你别怕。”他?说着,大掌落在她发顶,动作?轻柔到像羽毛掉下,缓缓抚过她的发,一次一次。他?的头也靠过去,额头抵着她的,她似乎感?觉到了,向上仰起?小脸,鼻梁蹭到他?的眼睛,他?为她整理鬓边发丝。

  ”你怎么会惹到长公主,总也不叫人安心。”他?抱怨着,但?语气里?全是心疼,“我方才险些被?合欢殿的人抓到,但?我身手敏捷,躲过了。私闯后宫乃是大罪,我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跟来的,但?我庆幸自己来了,你看,这是什么?”

  他?从腰间摸出那枚云纹玉佩,打开她手掌放在里?头,笑?道:“那婢女扔了你的衣裳,却是想昧下这枚玉佩,我一路跟着她,好容易偷回来的。”

  他?又重新收起?来,小声道:“等贵妃将你送回国子监,我再还给你。”

  她还是很热,但?仿佛不如刚进帐子时热的厉害,许是出了汗,带走热气的缘故。卢辰钊收好玉佩抬头,忽然被?吓得浑身一僵。

  李幼白不知何时睁开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她眼睛生的明?亮,如今又在黑夜当中,宛若两?颗晶莹的宝石,他?也没动,屏了呼吸与她对视。

  李幼白忽然抬起?手,广袖沿着手腕滑到肘间,细长雪白的手臂露出来,她那手指慢慢拿到卢辰钊脸边,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指肚倏忽贴上,卢辰钊只觉一股热意从她指肚处传出,瞬间盈满全身,沸腾五脏六腑,他?攥紧拳头挺直了后背,小腹处的激流像是决堤一般,充斥着血管仿若下一刻便要崩裂。

  那小手从他?眼尾一路下移,慢慢放到他?唇上,他?觉得口干舌燥,抬眼,望见李幼白困惑的眼神里?闪着微微惊讶,他?的呼吸全乱了,不受控了,屏都屏不住,热烈而又粗糙地喷薄出来。

  李幼白闭了闭眼,随后在卢辰钊的震惊下,双臂环过他?的颈,将自己贴了上去。

  唇刚碰上,他?忽然握住她的肩膀。

  这是一种极难抗拒的诱惑,但?他?清楚的知道,此刻不管李幼白面前是谁,她都会做同样的事,她的眼睛干净却也空洞,只是由着身体的本能去做她想做的事,无关他?是谁。

  李幼白被?生硬的掰开,箍在卢辰钊面前,用额头抵住她想要亲吻的唇,她很急,呼吸热燥燥的,舌尖舔了下唇,伴着一声轻盈的溢出。

  “李幼白,你看看我是谁?”

  李幼白摇头,不光摇头,还因为热而去脱自己肩上的中衣,只扯开一角,又被?卢辰钊飞快的拢住,随后将人用绸被?裹起?来,摁回床上。

  “我是谁?”他?逼问。

  李幼白委屈地呜咽,先前咬破的舌尖和唇瓣又开始流血,她费力地睁开眼,看着那团模糊的光影,更?是难受,但?她被?困住,丝毫动弹不得,只听见耳畔有人问他?是谁。

  他?是谁?

  她脑子里?也只一个人罢了,遂呢喃出声:“卢世子....”

  卢辰钊浑身一震,只一走神,她便从绸被?中钻出来,巴巴抱住他?的腰,紧紧抱住。小姑娘的清香萦绕满怀,令他?心神激荡,无法?自持,他?僵硬的如同雕像,在李幼白指尖触到他?胸口时,他?猛地打了个寒颤,目光清明?地望向她。

  那嘴

  唇透着股不正常的红,腮颊也是,眼眸里?除了茫然还有几分柔媚,换做任何一个男人,此时都想拥她入怀,狠狠磋磨一番,何况他?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浑身使?不完的力气。

  但?,他?还是把她推回床上,一言不发地盖好绸被?,随即在她呜咽之前,俯身,用自己的唇,封住她的。

  一面冰凉,一面如火。

  她的血勾进他?喉间,腥甜而又像是一记猛药,卢辰钊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煎熬下来的,总之他?拿手敲昏她之后,整个人像是踩在棉花里?,总也落不到实处。

  门外传来走路声,他?回头看了眼,随后走出帘帷,在梅香推门之前,一跃翻出窗去。

  趁着夜色,他?赶忙离开了仙居殿。

  女医诊脉,少顷皱眉。

  梅香着急:“是不是更?严重了?”

  女医摇头:“我是低估了那药的凶猛,大意了,但?看脉象,这位小娘子仿佛消减了些,你瞧,这不是睡得挺好吗?”

  梅香探过去头,果然,待在这儿半晌也没再听见呻/吟声,便才放下心来。

  女医是在宫中道观修行的,十几年前便与贵妃交好,故而才会请她过来,临走瞟了眼雅室,梅香道:“娘娘为了引开陛下,这才在那儿睡的。”

  “过几日我要出宫看望师父,娘娘若是有话?要带,便叫她在月中前去找我。”

  “是。”

  贾念之喜爱学医,当年有幸拜到庞弼门下,且因天?赋和努力成为庞弼的得意门生。虽后来入了道观,但?对恩师仍敬重有加,时常前去探望。

  恩师脾气怪,除了她,以前的师兄师弟都不肯再见,说见她也是破例,是念在她已经出家?的份上。贾念之不懂,但?知道师父这样讲,必有他?的道理,遂也不多问。

  当年崔贵妃产子,可谓险象环生,若非恩师出手相助,怕是今日没有崔贵妃和燕王殿下。

  也正因如此,崔贵妃对恩师是很感?激的。

  清晨傍着微寒,将点点薄光撒入帐内。

  凌乱的大床上,满是褶皱的衣裳,堆叠在床尾处,绸被?遮住的人,趴伏在枕间,露出来的一双玉臂滑腻如脂。刘长湛支着身子看她,从眉眼到脚趾,不放过每一个角落,薄被?勾出丰腴的曲线,他?喟叹着,又吻上她的唇。

  她被?迫仰起?头来,双眸微眯,承着清早的雨露。

  崔慕珠虽瘦,但?该瘦的地方瘦,该有的地方全都饱满,譬如那盈盈一握的腰,最得刘长湛喜爱,他?吻她的时候,手便一直放在她腰间,隔着薄薄的衣裳,感?受暖玉般的柔滑。

  崔慕珠被?他?折腾散架,歪在床榻上由着他?继续摆弄,也不知他?昨夜饮了什么酒,竟比往日还要长久,三番五次变换姿态,仍不觉得疲惫,看起?来兴致昂扬。

  “陛下再耽搁下去,可就误了朝事了。”

  崔慕珠实在受不住,回头哑着嗓子说道,手腕被?他?攥住,腰肢酸疼的抬不起?来。

  刘长湛抬眼,对上她慵懒靡丽的面容,凑上前去亲她的眉心:“今日不朝,只是要与阿姊在勤政殿见几位大臣,不打紧。”

  “陛下快去吧,省的长公主说妾身是祸水,扰的陛下忘却朝政。”

  刘长湛愣了瞬,旋即抱着她躺在枕间,笑?道:“贵妃国色天?香,当得起?祸水一说。”

  “陛下...”崔慕珠的嗓音带着沙哑与软弱,让刘长湛甚是喜欢。

  合欢殿内,满殿压抑。

  昨夜长公主发了好大的火气,还将最爱的长颈玉瓶摔了,新折的梅花凌乱一地,他?们收拾的小心,却还是惹长公主不快,叫她们在冰天?雪地里?站着,一夜北风吹得个个受寒,然又不敢告假。

  今儿一早,长公主看着菱花镜中略显憔悴的脸,又将那精美的嵌螺钿匣子推落在地,鸦雀无声中,只有孔嬷嬷敢上前伺候,她接过长公主的梳子,为她篦发,后又绾好发髻,簪上一对牡丹金钗,一对红宝石攒珠步摇。

  “奴婢给您压压眼下的乌青吧。”孔嬷嬷取来玫瑰珍珠粉,刘瑞君瞥了眼,没有推拒,她便小心翼翼涂在她眼底,将那痕迹遮住。

  刘瑞君道:“嬷嬷,陛下在仙居殿睡的。”

  是她的主意,叫人将陛下领去仙居殿,但?却不是为了让陛下和贵妃睡在一处。

  明?明?没有看到李幼白从仙居殿出来,为何陛下会看不到她?她那么张脸,那么大个人,难不成能从眼皮子底下消失?

  既看见,又岂能无动于?衷,再去抱着崔慕珠同宿?

  回来禀报的宫人告诉她,陛下跟崔慕珠一同沐浴,而后又在那雅室各处折腾,大案上,裘毯上,最后又裹着被?子上了软榻,热水叫了多回,可想而知,这一夜是何等精彩。

  刘瑞君坐在镜前,手指捏着衣裙,眸中露出三分狠辣。

  “殿下,您用膳吧。”孔嬷嬷没有接话?,搀着她手臂往膳桌走。

  刘瑞君面容平静,扫过桌上的珍馐美馔,忽而一笑?:“她也不过是个替身,不配跟我争。”

  “我真是被?气昏头了,跟个替身生气。”

  孔嬷嬷暗暗松了口气,附和道:“殿下这么想才对,当初陛下看中她,不就是因为她长得跟您像吗?要不然怎会一眼就将人弄进宫里?,说到底,她就是凭着脸得宠的,但?女子的花期不长,她也会有老的一日,等她衰败,陛下的恩宠自然也就没了。

  您何苦自降身份同她置气,您是长公主,自幼尊贵。在陛下心里?,您才是不可取代的。”

  话?都说到刘瑞君的心坎上,她满意地笑?笑?,拿起?箸筷吃了几口,便先去了勤政殿。

  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

  陛下身边的内监匆匆赶来,告诉她今日陛下要陪贵妃用午膳,便不来议事了。先前约好的礼部和工部官员,奏疏业已批阅完毕,只叫长公主与他?们协商安排便是。

  内监刚走,刘瑞君的脸骤然冷肃下来。

  殿中坐着四?位官员,俱瞧见刘瑞君的神色不对,便都噤声,但?少顷后,刘瑞君又状若无事地拿起?奏疏,与他?们讲解陛下圈出的事宜,都是些繁琐俗事,无非为着,明?年开春主考和修筑行宫的事,简单几句话?便吩咐完,官员相继退出大殿。

  孔嬷嬷端来茶水,意识到刘瑞君压抑的怒火,不敢贸然开口。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瑞君冷冷一笑?:“嬷嬷,你瞧,他?变了。”

  崔慕珠总算将刘长湛送走,随即扶额揉捏,叫梅香找了件新襦裙换上,梅梧来报,道燕王已经候在外头多时,她便又将人召了进来。

  “确定是李娘子的衣裳?”

  刘识回道:“已经同明?旭确认过,他?向来仔细,边边角角也都检查完整,说是昨夜宫宴她穿过的。”

  崔慕珠嗯了声,吩咐梅梧去稍作?清理,她穿着这衣裳进的宫,合该穿着回去才对。

  进偏殿时,李幼白刚醒来,望着陌生的环境,她很是警觉。

  “起?来吃点东西。”

  “贵妃娘娘?”

  李幼白便要下床行礼,谁知刚动,头便晕沉沉的,险些栽下来,亏的梅梧赶忙扶住,将人放在软枕上靠定。

  李幼白很快想起?昨夜的事,但?都断断续续,只记得闵裕文抱她进了贵妃的轿撵,之后便什么都记不清了,她低头看了眼衣裳,是件月白中衣,不是在合欢殿被?人偷偷换上的那薄软料子,不由咬了咬唇,小声道:“多谢娘娘施以援手。”

  崔慕珠笑?:“论?说你该谢谢明?旭,若不是他?冒险过来求我,我也不会帮你。”

  “我回去便谢他?。”

  “也不用那么久,他?就在殿外等着,待会儿你吃点东西跟在三郎后头,坐他?的马车回国子监。”崔慕珠道,“燕王殿下的车无人搜查,放心就好。”

  “谢谢娘娘。”

  梅梧怕她再晕倒,遂扶着她走到膳桌前,在贵妃对面落座。

  梅香来添箸筷,忽然惊讶道:“娘娘今日也穿的月白裙子,跟李娘子是一个色,

  这般看来,李娘子长得跟娘娘好像,竟比孙娘子还像。”

  崔慕珠心笑?:刘瑞君便是照着她的模样找的,怎么可能不像。

  但?面上仍是如常,给李幼白夹了箸醋溜笋丝,“多吃点,回去先别急着上课,好好休息两?日,昨夜你中的秘药,虽说不致命,但?对你身子仍有损伤,需得多睡多喝水,早些将那糟乱玩意儿排出来。”

  “是。”李幼白耳根发烫,她知道那是什么药,但?毕竟尚未经历男/女之事,乍一听了,难免羞涩。

  “明?旭帮你跟先生告了假,只说是风寒。他?这孩子,长得好,心眼也好,对你更?是格外在意。”崔慕珠边说边看她反应。

  李幼白知道她误会了,忙解释:“娘娘,我和闵大人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们是朋友...”

  “他?跟你一样的话?,瞧,这不是缘分,还能是什么。”

  崔慕珠抬手,示意她不用解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李幼白离开仙居殿,已经过了晌午,她跟在燕王的随从中,之后便上了马车。

  车内早已坐了一人,看见帘子掀开,他?抬起?头来,手里?的书卷捏紧,唇轻轻一抿,道:“李娘子,可好些了?”

  李幼白坐在他?斜对面,点头:“昨夜多谢闵大人。”

  刘识撩着帘子,笑?盈盈道:“明?旭,可要记得我恩义。”说罢,落了帘子,又与那车夫吩咐了几句,马车走动起?来。

  闵裕文抬眼,她低垂着睫毛,似乎不大想说话?。他?便没有多言,准备拿起?书继续读,目光瞟过她的唇,顿住。

  那唇上有血痕,虽被?清理过,但?小小的牙印仍看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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