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九月篝火
许是时间久了?,她的精神没那么好,身旁盯着她的丫鬟见状,赶忙进去告诉吴秀棉。
“夫人,时辰差不多?了?,是否让少夫人回去?”
吴秀棉在里边喝茶,闻言板着脸说:“时辰到了?再回去。”
这么说,丫鬟懂了?,但是:“等会世子回来了?,怕是不好交代,再说,少夫人身子弱,别出了?岔子。”
吴秀棉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怒气没消,“一炷香而?已,能出什么岔子,让她站。”
丫鬟不再说话,老实盯着那一炷香,等香灭了?,放她回去。
时间特别难熬,她告诉自己要?忍耐,嫁过来之前就?知道会如?此,也不算意外,不是吗?
忍忍吧,马上就?过去了?,可她脑袋实在晕,快要?坚持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跑来,对吴秀棉道:“世子来了?。”
来找她要?人的,吴秀棉当然知道,她也不怕,今日就?是罚了?,必须罚。
陆越钦一进院就?看见了?人站在太阳底下,身形消瘦,摇摇欲坠,脆弱的一捏就?碎,瞧得人心疼。这会倒是没哭,倔着眉眼,只是在看见他的时候委屈的吸了?下鼻子,眼眶悠地?就?红了?,她转过脸去,留个侧脸给他。
陆越钦朝居平抬抬下颌,居平就?懂了?,招呼南星把人扶过来,而?他自己,冷着脸去见吴秀棉。
尚未开口,吴秀棉就?道:“别为她说话,罚得算轻的。”
陆越钦没问缘由?,她们对徐若云的态度,他自己也清楚,来去就?是那些事。
“不为她说话。”
他冷淡的开口,接着又喟叹声,“就?是想?告诉母亲,她很乖巧,又懂事,没心机很单纯,后宅的算计和肮脏,她不会也不懂。当初那事不是她的主意,她为了?不连累我,要?出家当尼姑。”
“日后出门在外,劳烦母亲多?提点。”
吴秀棉忘了?生气,错愕的看着他,他说的什么意思?为徐若云开脱,解释当初的事跟她没关系,或是在祈求她?吴秀棉不大信他的话,默了?半响,问:“她做错事还不能罚了??”
“错了?就?错了?,找我便是。”
吴秀棉忘记那日她是什么表情,愣愣的看着他把人带回去,在他们走后才?回过神来,她无力坐下,喃喃自语:“他还真喜欢徐若云这丫头。”
当初成亲,他们以为是迫不得已,现?在看来,也不全是。
身边的妈妈弯着身回话:“约莫是喜欢的,不舍得说一句,方才?世子进门,脸色铁青,很生气。”
“他的喜欢能长久?日后想?起徐府的所作所为,还不是恨得牙痒痒。”
旁边的妈妈没说话,日后的事谁知道呢。
-
回去的路上特别安静,谁都?没开口,路过荷花池时,陆越钦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脚疼吗?”
“不疼。”
不疼怎会走的那么慢,分明是疼的。
陆越钦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许多?,比如?他们成亲快两个月,她没出去逛过,除了?去给祖母和婆母请安,甚至连南园也没出过。
她将自己困在南园的墙内,整整两个月,对外界不闻不问,她是不想?出去吗?
不,她是害怕出去,害怕听?到那些闲言碎语,更害怕别人的眼神。南园这个壳,是她对自己的保护。
“要?不要?我背?”他紧着喉咙问。
徐若云摇头,脸上的红未褪,“不用,我自己走。”
他点头,“行?,我背你。”
刚才?那句话,他当没听?见。
第037章
两个人的脾气执拗起来, 算是半斤八两,但?这次又是徐若云赢,她不想在众目睽睽下要他背, 下人们会盯着他?们看,再说, 要是被婆母知道,会说她矫情,罚站了一会就卖惨。
她想着还是算了吧,拒绝陆越钦的好意, 但?他?似乎不高兴, 从刚才就板着脸, 也不知是因为拒绝他的事,还是因为被罚站的事。
徐若云小?腿酸痛,脑袋有点?晕乎, 应该是在太阳底下站的太久, 没缓过来。她揉揉太阳穴,小?跑着跟上他?, 脸颊白的通透,细小的绒毛一清二楚。
她启唇, 唇色白了几分,“你在生气吗?”
她没生气,怎的陆越钦生气了?徐若云想不通。
前?边的人忽然停顿脚步,回身注视她,“你向来这么委曲求全,忍气吞声?”
陆越钦的语气严肃, 看似在指责她,实则是心疼她, 受了委屈,居然不哭不闹,连个抱怨也没有,她如此忍着,日后受了更多的委屈可怎么办?
“不是。”她小?声为自己辩解一句,底气不足。其实陆越钦说的也不错,从小?到?大,她受了许多委屈,她习惯了。
起先觉得不公平,反抗过,可换来的是徐成义更严厉的训斥和惩罚,后来,她就学会了忍耐,反正一会就过去了,等他?们发泄完,她的煎熬也结束了。
今天吴秀棉罚她也是一样?,她想着,吴秀棉发泄完就好。可徐若云没想到?,陆越钦那么快回来,还那么生气。
“婆母去宴席,听?见?了旁人在说我,觉得我给陆府丢脸了,所?以很生气。”
陆越钦约莫猜到?那些说什么,无非是不知廉耻,攀龙附凤之类的。可是,他?自己都?不在意,旁人有什么资格说。
而且,不是她的错。
陆越钦觉得语气重了,随即面色缓和些,深邃的眸直勾勾盯着她,道:“不是你的错,不必低眉顺眼,也不必低头。你是我的妻子,任何时候,都?要昂首挺胸。你该骄傲和自信。”
徐若云眼眸微睁,张着唇半晌没说话,复杂的情绪在内心激荡,许久没平复。她合上唇,紧张的吞咽下,似懂非懂。
他?说的对,作为他?的妻子,不该给他?丢脸,硬气一点?才是。
徐若云缓缓点?头,却没发现自己低头的习惯还是没改,眼下又是这幅模样?,陆越钦看了直摇头。
“以后再低头,就罚你。”
有的教?了。
陆越钦在前?边走,她跟在身侧,一直在想他?刚才的话,他?虽然很凶,冷着脸的模样?拒人千里之外,但?对她却不错,会维护她。也会说你该骄傲和自信,这句话,徐家的人从未对她说过。
他?们会说,出门在外安分守己,别惹事。从没像陆越钦这般说:做错事也别低头。
比起徐成义这个爹,陆越钦更像个长?辈。
他?很适合当爹,徐若云这般想。她突然就明白陆越钦生气的原因了。
沉默许久,她想起陆越钦说要罚她,于?是问:“你要怎么罚?”
男人闻言,嗤笑下,刚才的话不知有没有记住,罚她的话倒是记住了。
“想到?再说。”
“现在说吧。”
让她有个心里准备。
陆越钦脚步一顿,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眸色幽深,有点?危险。她下意识后退一步,对上他?的眼,没低头。
“干嘛?”她拽紧手,其实是紧张的。
“母亲在宴席上受了气,这样?,日后我们去,母亲就别去了。”
徐若云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不去。”
“为何?”
他?步步紧逼,徐若云步步后退,她真的害怕去,那么多人,那么多目光,她受不了。她只想待在南园,安稳过日子。
但?陆越钦不这么想,他?希望她走出南园,让那些人看看,她有多好。
虽然他?也想将她藏起来。
“不为什么,他?们请的是婆母,不是我。”没人会给她下帖子的。
她的语气可怜巴巴的,眼神从他?身上移开,有几分失落。
陆越钦脸色微变,淡淡的说了句:“会有人请你去的。”
这件事最后也没个定论,徐若云不想出门,想当鸵鸟窝在南园,维护自己那丁点?自尊。
-
不意外的,徐若云中暑了,刚回南园就晕倒了,陆越钦急匆匆的吩咐人去请大夫,自己坐在床边看着。她的脸红晕未消,还有些烫,晕倒了眉头也是皱着的,小?小?年纪,心事不少。
陆越钦拧了帕子给她擦汗,过了片刻,居平拎着大夫赶来,给她把脉。他?在一旁看着,顺便问了几句:“身体?如何?”
“天气闷热,少夫人中暑了,老夫开几贴药,喝了好好休息。”
大夫边说边写药方,随后又听?见?陆越钦问:“她身体?如何?我是说,要不要补补?”
他?的耳垂有不自然的红,问出这话是最委婉的,大夫约莫听?得懂。
果不其然,大夫迟疑了半刻,便回过味来,原来是担心少夫人身子娇弱啊。
“不宜大补,照常饮食便可。”大夫写完药房递给居平,接着又道:“少夫人确实身子弱,有些事得注意点?。”
话落,陆越钦脖颈微红,居然一下就明白大夫的意思,他?摆摆手,让居平送人出去。
南星则去煎药,过了很长?时间才把药煎好,她端药进来,看见?世子还没走,依旧坐在床边,目光注视徐若云,温柔且宠溺。
南星愣了愣,从没发现,世子会有如此痴迷的眼神,是她看错了吗?
陆越钦听?见?动静回头,看见?南星端药来,表情微变,“给我。”
南星瞬间回神,把药递给他?,然后很有眼色的退下。
傍晚的风轻柔,少了几分燥热,拂过脸颊,很舒服。
徐若云缓缓醒来,一睁眼就闻到?刺鼻的药味,小?姑娘皱眉,不喜欢房间充满药味,难闻。
一侧头,就看见?黑乎乎的药在眼前?,而端着药的人则松口气,道:“醒了刚好,把药喝了。”
徐若月猜到?自己中暑了,但?喝药没猜到?。
她别开脸,拒绝,“不想喝药,倒了吧。”
勺子发出清脆的响声,身旁的男人又生气了,“要我喂,还是自己喝?”
看似在征求她的意见?,实则逼她选择,徐若云看看药又看看他?,认命的把药接过来,准备一口喝完。谁知她刚碰到?他?的手,陆越钦便躲了一下,说:“罢了,我喂你。”
徐若云惊讶的啊了声,搞不懂他?了,她不好意思要陆越钦喂,于?是拒绝,“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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