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寒千秋
现在,看着气绝身亡的程老太太,被押解流放的程家众人。
海云舒终于出了这口恶气,报了这么多年的血海深仇。
当真是痛快。
*
海云舒的钱庄生意经营的有声有色,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女商贾。
也有商会邀请她加入。
小婵替主子开心:“程家没了,主子的买卖越做越大,不日还要嫁到摄政王府做王妃了,这一件件的好事,奴婢都应接不暇了。”
海云舒沉下声音:“小婵,平时我怎么叮嘱你的?”
小婵明白主子的意思:“凡事不可得意忘形,小心乐极生悲。”
“瞧瞧,道理说嘴上谁都会,放在身上就扛不住了?”海云舒教育她:“什么摄政王府,王妃的,这事儿还没盖棺定论,当心祸从口出。”
小婵嘟囔:“王爷的心,主子看不透,奴婢可是看得透透的。他说要娶主子,就一定会娶。”
莺歌打她:“你这丫头,就知道给主子惹麻烦,还不快去小厨房看着火,上面正炖着燕窝呢,过了火候拿你是问。”
支开小婵后,莺歌才对海云舒说:“主子,小婵没恶意,就是心直口快惯了。”
“我知道。”
“奴婢想问句不该问的话。”见海云舒没驳她,就问下去了:“主子是怎么想的?”
海云舒也没藏着掖着:“琮儿喜欢他。”
“琮哥儿喜欢,那主子呢?琮哥儿毕竟只是个孩子,有些事只图开心,咱们做大人的,可得把事情前前后后都盘算清楚才行。”
“莺歌,你想说什么?”
“奴婢不是反对主子嫁到江家,只是想着主子吃过嫁人的亏,这回可别重蹈覆辙。”
莺歌是个事事细心的性子。
前车之鉴,需要改正。
“主子在与江家的婚事上,要注意三点。”
她盘算着:“其一,不用万贯家财当陪嫁,显得巴结。
“其二,齐大非偶,主子虽脱了商籍,可还跟摄政王的地位差距甚远,从前江家人在宛平就看不上咱们,现在更不用说了。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有琮哥儿在,就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摄政王不在意,不代表江家人不在意,一定得等万事皆备,再答应他。”
莺歌分析的很到位。
这也是海云舒的顾虑。
第221章 奸夫现身
“我与江成璟说好了,他会把事情安排好,不叫我和琮儿受委屈。”
莺歌:“程家这一完蛋,咱们跟他们就再没牵扯了,甩了这包袱,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吃一堑长一智。
海云舒绝不会在嫁人这件事上重蹈覆辙。
她说:“不过江成璟和程子枫本质上就不同。
“江成璟强势,有主见,并不屑于听从父母的命令,仕途起于青萍之末,门第观念没那么重。
“程子枫就不一样了,看似强势,实在软弱,一辈子活在侯府的光环下,受母亲的摆布,就是个断不了奶的巨婴。”
莺歌也同意:“主子通透,知道你早有打算,奴婢也就放心了。”
只要王爷对主子好、对琮哥儿好,别的不打紧。
海云舒拉着她:“只说我了,你呢?你和少青怎么样了?”
“主子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
莺歌一阵脸红。
“害羞了?”
“没有……”
“我看你俩挺般配的。你好像对他的事也上心,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莺歌声音更小了:“奴婢又不是蛔虫,没在他肚子里,主子问我我哪知道?”
海云舒逗她:“那……我替你去问他?”
“别!”莺歌忙拉着她。
“总不能让他干钓着你,喜欢还是不喜欢,行还是不行,他得给个准话,我们莺歌这么俊俏的美人儿,可没时间一直等着他。”
莺歌急了:“主子你也是做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轻没重的。再说浑话,奴婢可不理你了。”
海云舒掩面笑:“好,不说了。咱们再观察观察他?”
莺歌咬着嘴唇,羞答答地要出门:“我去催催小婵,怎么炖个燕窝这么半天还没好!”
*
临近年末,海云舒盘算着要把恒通钱庄的账都查一查。
京城的总号加外地的分号,共十一家,一个个走完就得个把月,所以要提前做准备。
那日,正在钱庄跟掌柜的商量去巡视的行程。
听到厅前有几个贵妇人在兴致勃勃地议论着。
“听说了吗,简郡王要回来了。”
“就是在云南戍守边疆的那个十三爷?”
“他怎么回来了?先帝不是让他死守边陲,不得擅自回京吗?”
“瞧你这话说的,现在又不是先帝当朝。如今执朱批、拿玉玺的,一个是摄政王,另一个就是小太后了。是守是回,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简郡王可不是个善茬,瞧着吧,宫里又有好戏看了……”
……
海云舒他们正巧在屏风后,把这话听得一清二楚。
莺歌就当跟着议论个八卦:“这简郡王可是先帝亲弟弟,风流不羁,纳了十几房小妾,连个正室王妃都没娶。先帝恨铁不成钢,就把他派去边疆历练。”
“没怎么见过,不了解。”
莺歌:“对了,他就是主子成亲哪一年去云南的。”
难怪没见过。这么算算,也得八九年了。
海云舒也当玩笑:“到现在还没娶王妃呢?”
“没呢,说不定这次回京就是为这事儿来的。”莺歌磨墨,把笔递给主子:“也不知道简郡王看上哪个大家闺秀了,别把人家给吓跑了。”
海云舒执笔翻着账本:“他爱娶谁便娶谁吧,跟咱们也没关系。”
娘之前说过,大魏京都地邪,有些话乱说不得。
这不,海云舒她们晌午还在吃别人的瓜,下午回家时,这瓜皮就砸在了自己头上。
一入府门,院子里大大小小摆了十几个红木箱子,上面系着红绸,旁边跟着抬礼的小厮。
还有一个嘴角有痣,花枝招展的肥婆。
瞧她体态丰盈,喜上眉梢的样子,八九不离十是干媒婆的。
果然,媒婆一见海云舒就跟饿虎扑食一般冲过来,拉着她的手:“海娘子,大喜呀——”
喜从何来?
海云舒第一反应是,有人看上她身边的侍女了,请了媒人来说。
于是抽出手,问:“这位大婶,怎么称呼?”
媒婆一甩帕子:“太客气啦,我姓贾,娘子叫我贾婆就好。”
“贾……贾媒婆,你是来我家说亲的?”
“可不是嘛!”
“我身边的丫头可都是有主儿的,你只怕是来晚了。”
一无拜帖,二无邀约,冒冒失失地就冲到女儿家府上,要提亲。如此没礼数,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家。
贾媒婆笑得跟朵月季花一样:“不是她们,是娘子你呀!”
?!
海云舒足足愣了半晌。
还是不敢信:“我?”
“对啊!”
贾媒婆招呼着在场的小厮:“哥儿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喊人啊。”
“王妃好!”
众人齐声鞠躬行礼。
“……”
江成璟不能这么离谱吧。
可除了他,谁还会上门干这事儿呢?
莺歌也觉得蹊跷:“你们别乱叫。贾媒婆,你是为谁家跑的腿儿?”
贾媒婆插着腰,得意极了:“当然,当朝权贵、英俊潇洒、皇亲贵胄、一表人才的……”
她说话大喘气:“简郡王啦!”
“哈?!”
海家宅子里的人都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