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寒千秋
江成璟撩起眼皮:“不行吗?”
“不,”程子枫连忙解释:“下官是怕府里粗使的下人不懂事,怠慢了王爷。”
“本王是瞧着人多心烦,找个地方躲清静。”
“王爷慧眼,侯府上下,属这花房清静了。”
“这里,是不错。”
不知程子枫是不是故意的,说道:“这里的花花草草,陈列摆设,都是拙荆的手笔。”
江成璟才不怯他谈及海云舒。
兜什么圈子?
直接说:“那你娘子的品味挺和本王的胃口。”
程子枫吃了口瘪,脸涨得有些红,可又不敢发作。
他瞧着江成璟腿上的毯子,盖得如此不合时宜,问:“王爷是冷吗?”
花房可是四季恒温,一向最暖和的。
江成璟悠悠道:“不冷,就是有点虚。”
程子枫尴尬:“王爷说笑了。”
瞧他一直盯着毯子看,生怕下面藏了人一般。
江成璟索性起身,兜着毯子扔到他脸上。
“找你家娘子呢?”
“王爷怎么知道?”
“你满院子瞎嚷嚷,吵得本王睡的兴致都没了。”
程子枫忙赔罪:“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她去后院儿了。”
“王爷看见了?”
他修长的十指交叉搁在腹上:“算是见了。”
“王爷似乎和拙荆很熟?”
想到海云舒和江成璟是旧相识,想到白师师口中,他俩不清不楚的关系,程子枫有点窝火。
“算是世交。”
“既然如此,还请王爷务必赏脸,留下来多喝几杯。”
江成璟只笑不语。
程子枫又道:“为了下官的事,想必我家娘子也给摄政王添了不少麻烦。我深知她为人,是最单纯不过的了,若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还请王爷网开一面,一切有我这个做丈夫的承担。”
还是个痴情种?
担?他拿什么担?
江成璟闲话一问:“怎么,她在你面前很单纯吗?”
程子枫半晌不知如何回答。
江成璟拍拍他的肩:“程侯,以后还是少躲在女人后面捡便宜。”
程子枫拳头握得骨节发白。
“去吧,本王要再歇歇。”
程子枫隐恨:“那下官就不打扰了。”
等支走了程子枫,江成璟坐回藤椅。
海云舒才慢慢从地窖里探出头。
这个地窖本是用来藏酒的。
海云舒不胜酒力,却总爱贪杯,程子枫为此吵过她多回。
后来她就想了这么一招,在花房挖了个地窖,地方不大,却也能藏十几坛好酒。这里平时没什么人来,她闲来无聊就挖两坛,自得其乐。
“出来吧。”江成璟说。
他像是在看杂耍。
见程子枫确已走了,海云舒才敢出来,身体虽疲惫,可心里如释重负。
他说:“你那点胆子,都用本王身上了。”
她哪能跟他比。
未婚妻还在席上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偷起腥来。
忘了自己在鲁国公面前发的誓了?
海云舒问他:“你会跟沁姑娘成亲吗?”
他点头。
“那我们这算什么?”
“各取所需。”
她需要他的权势,他需要她曼妙的身体。
“以后还要继续?在沁姑娘眼皮子底下。”
“她看不见。”
“那别人呢?鲁国公?小太后?都看不见吗?”
江成璟看透了她:“你是掂量着现在程子枫回来了,就打算提裤子翻脸?”
第39章 乱套
她不敢。
江成璟能对程家网开一面,就一样能让他们家破人亡。
只是现在事情发展的有点超乎预料。
少阳……鲁若沁……牵扯的人越来越多。
复仇之路漫长,她总得仔细谋划,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们能不能……过段时间再见面?”
刚说完,海云舒就后悔了。
她一定是疯了,才敢跟他讨价还价。
“过多久?”
他一下把她问住了。
海云舒也不确定他是什么想法,支支吾吾道:“应该……不会太久吧……”
江成璟压根儿没把这些话听进去,他警告她:“海云舒,咱俩的事能不能完,我说了算。”
一场春事,随着江成璟的离开,很快淹没在侯府张灯结彩的喧闹声中。
为避嫌,海云舒又等了两刻钟。
之后看四周无人,才从花房出来。
只是她没注意到。
后面,有束狠厉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背影。
走到半道上,海云舒就被拉走,听了件不得了的事。
说是莹姐儿把沁姑娘给推下水了。
“什么?”
四郎媳妇抓着海云舒的手:“二嫂嫂,你可算来了,你刚才是没瞧见那情景,简直乱套了。”
海云舒一边往厢房赶,一边听她细说。
原来是沁姑娘在锦鲤池边散步时,被路过的莹姐儿一把推下了河。
沁姑娘原本身子就弱,再加上眼盲,马上就要沉底了。
还好被人救下来,这才没酿成大祸。
四郎媳妇急道:“你说这傻丫头,钻哪门子牛角尖啊。鲁国公府和摄政王府结亲,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程家人都知道莹姐儿对江成璟爱得死去活来。
尤其是她娘获罪被江成璟打死以后,她更自认为背负着爱恨情仇,孝和情难以两全,成天纠结个没完。
纯纯一个被爱冲昏头脑的傻丫头。
其实挺无辜的。
海云舒打心眼里不希望她再出事。
进了门,海云舒见鲁姑娘浑身湿透,躺在床上,直说胡话。
“璟哥哥……璟哥哥……救救我……”
也是个痴情人。
莹姐儿在外屋站着,还算老实。
海云舒问:“这是你干的?”
“是我干的!”
她倒承认的爽快。
“你推鲁姑娘做甚?”
“我没推,是她自己掉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