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登科 第70章

作者:小圆镜 标签: 欢喜冤家 甜文 科举 先婚后爱 古代言情

  楚青崖在池沿坐了许久,水汽熏得头脑有些混沌,小口小口把热气尚存的茶喝完,苦得皱眉。

  两人都未再说话,他也泡进水里,专注地看着池底流动的光影,没有注意身边投来的视线。

  直到手指被热水泡得发皱,江蓠才从池子里出来,找了个绝妙的角度,在他眼皮下擦干皮肤上的水珠,松松地裹着棉布巾,放下长长的头发,一边梳理一边在熏炉上烘烤,时不时瞄他一眼,心里偷笑。

  总算洗毕,两人在暖房里歇了会儿,因中午的烤全羊太扎实,只把桌上的水果糕点都吃了,权作晚饭,就在这洗漱过,一前一后地出了香水行。

  江蓠系着风帽走在巷子里,两侧皆是大户人家的宅邸,花窗洞内寒梅吐香,清幽静谧。隔着一条街有丝竹声远远飘来,不知是谁在唱一阙《西江月》,极是柔肠百转,衬得天有情,云缱绻,月照百川人长圆。

  过了冰河上的石拱桥,千盏花灯在道旁旋转。戴着各色面具的行人摩肩接踵,穿梭在琳琅满目的摊子间,这一只白面狐狸拿着糖葫芦,那一个红脸关公举着糖画,才子佳人在梅树下共赏明月,苍髯老翁坐在茶棚里看相算命,一派安乐祥和。

  越往前走,灯火越亮,忽有孩童叫道:“灯飞起来了!”

  江蓠从人群里挤了进去,只见几条街的交汇处有片空地,百来号人都蹲在地上给天灯点火,那些棉纸做的圆灯笼受了热,从雪地腾空而起,飞过了柳梢头,飞过了高楼檐,满载着愿望朝圆月飘去。

  她笑着转身,视野里却忽然丢失了他的身影,匆匆拨开面前几人,欲张口喊他,又不知该叫哪个称呼才好,正犹豫着,背后传来高高的一声:

  “阿蓠!”

  楚青崖站在一条清冷的巷子里,手上提着盏天灯,墨色大氅巍峨如山,在月华下镀了层亮银,又似倒映着无边夜色的湖水。北风卷着几瓣白梅花吹拂而来,荡漾开层层涟漪,他含笑的眉眼比这洁净的湖光山色更加璀璨,猝不及防刻进她的瞳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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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北的同学来说说冻梨要削皮吗?

  分茶是中国传统高雅艺术,把你们这群想歪的假艺术家都关到澡堂里,剁吧剁吧煮丸子汤!(戴上厨师帽)

  由于女儿钓了狗狗一整天,明天床尾和会比较那个……

第73章 上元夜

  江蓠走近,他也和百姓们一样蹲下身,拿火折子点燃灯芯,金红棉纸立时亮了起来,纸面绘着蟾蜍和桂树,取的是蟾宫折桂的寓意。

  “你快许愿。”他催促。

  她从褡裢里掏出一幅绸缎,攥在手里,闭目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耳畔刮来风声、人声,还有他近在咫尺的呼吸。

  楚青崖看到她掏出和离书,脑子空白了一瞬,还没想出要如何应对,她蓦地睁眼道:“我许好了,你快画押。”

  笔塞到手里,他也不知是怎么挥动手腕的,始终望着她的脸,可是她的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冷酷地拿着写了名字的和离书站起身,突然脚下一绊,那绸缎好巧不巧落在灯芯边,边角被引燃。

  江蓠心痛地“哎呀”一声,急忙拾起来,还大叫:“我的和离书!都是你绊我!”

  然后顺理成章地朝他身上打了几下。

  楚青崖被她演得又好气又好笑,把燃烧的和离书一扔,“耍我很好玩吗?”

  她捂着嘴,在原地蹦了两下,“笨死了,哈哈哈哈……”

  他捏住她的肩,被她游鱼似的挣脱了,又从袖袋里掏出另一个物什来,吊在他眼前晃了晃。

  楚青崖要抢,她朝梅树后一躲,咯咯笑着:“想要吗?”

  她那小身板,没两下就被他拽着胳膊拉到怀里,“让我看看是什么宝贝……”

  江蓠忽偏头道:“我们的灯飞起来了!”

  她凝视着那盏冉冉升起的灯,眼眸中闪动着晶亮的光芒,楚青崖垂眼看去,地上花费心血写满字迹的布料已燃尽了,只剩飞灰飘散在风里。

  此刻但闻几声巨响,夜空中绽开数朵绚烂烟花,金光灿烂,红如朝霞,在穹顶垂下长长的流苏,洒向人间大地,地面的笙歌管弦伴着人群的喧嚣,和百盏天灯一起扶摇而上,遥遥地飘到了天际。

  他藉着天地之间的光辉看清了,手里正是一只新做的朱红荷包,绣着精致的香草纹,还用黑色的发丝勾勒出一个怪模怪样的图案,看了半天觉得像条狗,旁边绣着一个七扭八歪的“楚”字。

  “这是什么?”

  “是你啊。”江蓠笑眯眯地道,“你不是想要一个新荷包吗……”

  楚青崖把荷包紧握在掌心,猛地封住她的唇,右手抬起她尖巧的下巴,一言不发地深吻,脚步悄然移向黑暗处。

  又骂他是狗。

  就缺治。

  他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土匪似的把人往肩头一扛,大步流星地走上马车。江蓠刚挨到垫子,他又恶狠狠地扑过来,锢住她的双腕举到头顶,雨点般的吻落在面颊脖颈上。

  她的味道极是香甜,他吮了几口,越发饿得眼红,摩挲着她晶莹欲滴的唇瓣,喘气道:“勾引我多少回了?今晚就是嗓子叫哑了也不放过你。”

  又高声命令外面:“走快些!”

  车夫抽了一鞭,两匹马撒开蹄子,在羊肠巷里踏着残雪飞跑起来,晃动的车舆却没能制止他手上的动作。江蓠眼看他十万火急地解了自己的衣带,怕他又在车里乱来,推着他的胸口:“你就等一等……”

  楚青崖吻着她的脸,揉捏着她的后颈解馋,“谁叫你吊着我,再等就要死了。”

  那阵细密的亲吻让她颤栗起来,仰着脖子抽了口气。他用嘴唇轻柔地厮磨,仿佛在亲吻一件失而复得的易碎瓷器,舌尖描画着她的轮廓。

  她忍不住低叫出声,呜咽着求他:“别在这……”

  他一遍遍啄吻着脆弱的地方,嗓音微哑:“阿蓠,让我亲亲。”

  车子在剧烈摇晃,金猊炉喷出的暖烟把皮肤熏出微汗,鼻息愈加干燥炙热。

  她好喜欢他亲她。

  这个念头从脑中冒出来,她羞得整个人都烧红了,眼眸蕴着一汪水,都不敢抬起睫毛看他。

  楚青崖抬起头,勾着唇角,伸手点了点她沁出汗珠的鼻尖,“夫人都与我成婚四个月了,怎么还如此害羞?我早说过,世上除了我,没有别人受得了你这性子,你同我和离再找个男人,他可不会像我这样亲你。”

  她拽过他的大氅盖在脸上,哼哼唧唧地撒娇,他就爱看她这样,又埋首舔吻一阵。他想让她留些力气,停了一刻,搂她在怀里说了些悄悄话,等马车到了衙门,便用大氅将她一裹,打横抱回客房,驱散下人闩了门,双双滚在榻上。

  烛暖灯明,衣物七零八落地飞出去,他急切地俯下身,荒唐又亲昵地在耳畔低语:“这半个月,我做梦都想要你,从早到晚。”

  他的声音低沉如夜雾,蛊惑人心,在她耳边极尽温柔地说着甜言蜜语,身体却做着截然相反的举动,她浑身的骨头都要化了,朦胧间听到他轻声问:

  “阿蓠,你喜不喜欢我?你说一声喜欢,明儿我还带你去吃烤全羊,还去泡澡,在水里……”

  她拉回几丝神智,腾出一只软绵绵的手,想捂住他的嘴,他攥住她的手腕,祈求道:

  “就说一句,就一句,好不好?我想听……”

  江蓠说不出来,脸越发红,被他缠磨着亲了几十下,喘得厉害:“我要吃别的,吃……削了皮的冻梨。”

  他把她抱起来坐着,这时候还记得反驳她:“傻子才削皮吃。”

  “我就要削皮。”她环住他的脖子,故技重施朝他唇上吹气,眸中露出一点明亮的笑意,“夫君……”

  所有的回答都在这两个字里了。

  蜻蜓点水,却如锣鼓喧天。

  楚青崖心头一震,抚着她汗湿的眉眼,“我给你削皮。”

  而后又吻住她,好一会儿,才呢喃道:“我是傻子。”

  他不该逼她说,也不该把她每一声夫君都当成例行公事的谎话。

  有些话她咬紧牙关不说,只是因为拉不下面子,没法承认自己的变化。她和他一起过了几个月,彼此知根知底,给他打理家宅、招待宾客,管人管事乐在其中,这么一个细致又没安全感的姑娘,哪会冒险把终生托付给一个只见过数面的男人?

  他一气之下写了和离书,就等于把她赶出家门,她花的是他的钱,住的是他的宅子,好处都是他给的,决计不敢违背他的决定,只能强撑面子写上一份新的和离书,拿过来给他看,问他是不是真的这么打算。

  楚青崖没有想过她要是不追过来会怎么办。

  也许他回了京,看到她卷铺盖带着妹妹要走,就清醒了。

  “我们回去,好好地过日子。”他嗅着她头发上的草药香气,“过去的事都不提了。”

  江蓠就要提,“都是你不好,跟你说了还不信,就以为我要跟人跑!凶巴巴的,吓死人了,还写和离书骂我,你考试写的文章都没那个好!”

  “以后不会了……”他捧着她的脸,“夫人原谅我则个,往后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你说薛湛是天下第一的好人,我就信他是天下第一的好人,他死了我也把这话刻在墓碑上。”

  她崩溃地叫起来:“怎么又提他,提了他你能多……”

  后面的话音被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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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夫妻把沙发搞塌了,晋江删了两千字,不是我的锅……

第74章 长相欢

  灯影凌乱,香烛羸弱,夤夜的月光透过旧窗纸,照着两双染满情欲的眼睛。

  炕床垫着褥子,既软且暖,江蓠拥着锦衾,歪在枕上气喘吁吁地缓着劲儿。她恍惚想起来,他好像中午喝了什么补元气的汤。

  她怎么没想起来也喝几口呢?

  ……明天就去喝,喝一大盆,她真要被他弄死了。

  楚青崖从身后抱住她,狂乱地亲吻,亲她每一寸皮肤,好像要把她吃拆入腹。

  “阿蓠,阿蓠……”他一遍遍唤着她,沉醉地用脸庞蹭她的颈窝,嗅着她身上令他心安的气味。

  这个宝贝是他的。

  这一夜不知荒唐了多少回,残夜褪去,东天放明,似乎有人抬来热水,还没泡进桶里她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房里昏暗,地上仍乱七八糟没有收拾。

  水漏的滴响在暗中十分清晰,衬得屋内静极,江蓠试着翻身,只一动腰就酸得不行,比新婚第一日起床还难受。

  身上松松搭着一只胳膊,熟练地把她圈在身前,再往上看,是他缓慢睁开的眼睛。

  “饿不饿?”楚青崖懒懒地牵起她的手,嗓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

  “什么时辰了?”她打了个哈欠。

  “太阳落山了,大约酉时吧。”他抚过她倦怠的眉眼,“想吃什么?我叫人去买,饿坏了夫人可不行。”

  江蓠毫不避讳:“你昨天喝的那碗汤是不是特别补?给我也来一份。”

  “……不是因为汤。”

  “男人都这么说。”她趴在他身上,手指缠着他的头发,打着结玩儿。

  楚青崖道:“我原来没喝,你不也嚷着要停……别拽,就这么几根毛,都叫你扯下来了。”

  她松开手,活结自己散开了,头发变得弯弯曲曲,轻轻一拉尾端,还弹了弹。

  狗毛养得油光水滑,看了就让人羡慕,天天吃芝麻糕真有效吗?

  他赌气:“你是看上了我的头发才跟我成亲吧,我明儿全剪了,当和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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