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清风
莫不是刚刚说二哥哥生母的事情,被父亲听到了?
她微微抬眸,对上父亲的眼睛,有些慌,旋即见了个礼,强装镇定:“父亲大人。”
匡芷荷察言观色,悄然看着身边丈夫的一举一动,那去世的邹大夫人,可谓是侯爷心头永恒的痛,她也担心,会不会侯爷听到那话,心里正装着怒火,下秒便要发怒了。
谁知下一刻——
“是爹爹最近太忙,忽略了你们母女,也忽略了书允跟清成,不曾想我侯府的四姑娘,如今心智竟这般成熟,个中远见,便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也得逊色几分啊。”陆侯爷言语间刚中带柔,感叹道。
听到这话,陆亦璇和匡芷荷心中同时舒了一口气,看来是没有听到前面的话,只听到后面。
“想来,也是你教得好的缘故。”陆侯爷看向匡芷荷,语气平和。
匡芷荷轻咬红唇,说话带了几分娇嗔:“侯爷几个月不来妾身这里,自然只有妾身一人教导。”
陆侯爷虽是板直严肃之人,听她这话,心中不免愧疚。
且书房两人吵架之后,匡芷荷一直记得他说的话,说每次来她这里,她只会聊孩子,早没了年轻时的风情暧昧。
此事她记在心里。
所以这会,便稍稍拿出些欲擒故纵的姿态来。
果不其然,陆侯爷还真吃这一套。
“朝堂风云变化,南边战事吃紧,诸事繁杂,为夫也是没有办法。”
“是妾身考虑不周,先前还同侯爷顶嘴,现在想想,当真是妾身妇人之见,什么事情都不懂。”匡芷荷抹了抹眼泪,“实在是璇儿婚事迟迟定不下来,我一时着急,这才在侯爷面前失了礼。”
说起婚事,陆侯爷看向自家女儿,“璇儿,你所分析的勤王府形势,确实有道理。”
听闻此话,陆亦璇唇角微扬。
“此事,我会跟大夫人交代,让她请媒人在其中活络打探,若对方了解之后,对咱们肃昌侯府有意,自然会上门议亲。”陆侯爷点头道。
“女儿多谢爹爹做主。”
“侯爷关怀周全,妾身悬着的心,总算是有着落了。”
三人聊完婚事,又其乐融融地拉了些家常,这些日子一直忧心军务的人,也因此松快了不少,后来还去看了熟睡的陆书允与陆清成两个孩儿,才到匡芷荷房中安置。
匡芷荷换上寝衣,便娇软依靠在陆侯爷怀中,手心自然伸进对方胸口,娇软开口:“侯爷好几月没来妾身这了。”
匡芷荷姿色上佳,皮肤细腻,虽说三十出头,但保养极好,亲密之事上,更是信手拈来,否则也不会年轻时深宠不衰,生下三个孩儿。
虽是中年之岁,可情欢之事,不分老少,被匡芷荷这么一撩拨,陆侯爷心口炙热。
熄灭烛火之后,这屋内,倒也响动了好些时辰,才与寂静夜色同宁。
......
翌日。
昭阳院。
叶秋漓醒来已不见陆清旭身影,春桃打来热水净面,她坐在镜匣之前,春桃边伺候边说:“宋小姐昨夜跪到寅初时辰,昏厥倒地了,身边的下人才连忙将她抚回春禧院,不知二公子可会心软?”
叶秋漓盥洗好放下帕子,对着镜子慢慢幽幽开始梳妆:“没想到她还挺执着,竟能跪这般久。”
“是啊。”春桃也感慨。
叶秋漓眸光微深,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某些事情,不由得思忖起来,如今管家权收回,原先想着靠暂管中馈的权力,做些事情,如今已然不成了。
只能暂缓,静待时机。
按照婆母的态度,宋思卉大抵不会离开侯府,可她处处针对寒霜,叶秋漓心中,自然是不待见她。
可细想诸事,她又觉得,宋思卉也实在可怜,年纪尚小,独身侯府不说,被人扒在身上吸血,竟丝毫不知.......
“待会要去春禧院请安,顺带去看看宋小姐。”
“啊,少夫人要去看她?”
叶秋漓面色自若:“嗯。”
春桃心中不解,这宋思卉性格乖张,还处处针对二少夫人,害得其滑胎失子,为何要去看她?
“将我前些日子特制的外伤膏拿上。”
“啊?”春桃微张嘴巴,“还要给她带膏药?”
叶秋漓淡笑而过,没再说话,待春桃替她弄好妆发,便起身去了春禧院,不过走之前,又去看了看歆儿的饮食,确定无误后才离开去请安。
谁知刚走出院门,便在抄手游廊处遇见大清早准备去后院钓鱼的陆清旸。
他金冠束发,青衫淡雅,明明年岁比陆清旭小两岁,可他身上却莫名掺杂这诸多复杂成分。
有同龄人不能及的成熟阴沉,亦有那俊朗风姿之下的少年气息,叶秋漓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对陆清旸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个巨大的矛盾体,阴沉是他,纨绔是他,有礼的是他,无礼的也是他,反正,是个很奇怪的人.......
见到叶秋漓,他淡笑颔首:“见过大嫂嫂。”
叶秋漓微微福身:“见过三公子。”
“嫂嫂还是这般客气,先前就说过了,嫂嫂叫我三弟便可,何必拘礼,总叫我三公子?”他唇角轻勾,目光上下清扫,带着几分审视,他内里可谓极具好色,尤其此刻,瞧着叶秋漓娇嫩白皙的面颊,他脑中不由得闪过一些不该有的画面。
叶秋漓没有正面回话,而是岔开话题:“我正要去春禧院给母亲请安,不便与三公子多聊,这番先告辞了。”
陆清旸眼眸微微眯起,浅然轻笑:“嗯,嫂嫂去吧。”
叶秋漓欠了欠身子,擦身从他身边离开,陆清旸回头,看着那纤瘦窈窕的身影,心中不由感叹,陆清旭当真好福气。
娶了个这般美娇娘养在院中,虽说只是个庶女,但行事之风,处处妥当,到颇有嫡女身范。
说起来,他玩过这么多女子,还真没玩过这般正经的.......
风流的,卑微的,热烈的,只要能匍匐臣服于他,他都爱玩。
可偏偏这种正经清冷温婉的大家闺秀,还真没有玩过。
或许,可以照着大嫂嫂的性子,找个相似地来玩玩……
第97章 劝说
看着人离开,陆清旸舌尖抵了抵上颚,邪痞一笑。
昨夜白露伺候了他许久,可不知为何,他仰着身子,闭着眼睛之时,脑子里面总浮现叶秋漓在春禧院,不疾不徐,替自身争辩之模样,那种无比宁静的内心,不慌不乱的神色……
他每每想起,都心痒痒的。
叶秋漓背脊莫名一片寒意袭来,她能感觉到某种异样的目光,可她没有回头,径直去了春禧院。
陆清旸绝非善类。
她不想跟此人有太多瓜葛。
到了春禧院,请完安之后,叶秋漓直接开口说,想要去看看宋思卉,宋氏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便点了点头:“嗯,去吧,也好好劝劝她,有些事啊,强求不来的。”
宋氏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两面逢源。
一般不会撕破脸,不管对谁,都留了一手,不把事情做绝,大部分时候装地很慈祥,也有严厉冷面的时刻,可不论如何,她都能周全表面情分。
对陆清旭和陆清衍这两个继子是如此,对她和叶寒霜也是如此。
所以叶秋漓主动开口要去看看宋思卉的时候。
她也不会拦着说不让。
忽然间,叶秋漓忽然明白,陆清旸身上的矛盾感从何而来,这不就是宋白晴潜移默化教的吗?
一面阳,一面阴。
但好在,再怎么一面阳一面阴,也知道宋氏与陆清旸不是什么善哉。
陆清衍就不同了,平日里不论怎么看,你都会觉得,他就是妥妥的儒雅温润之人,知礼懂礼,性格温和,心思向善,虽有些神秘诡谲之相,但也无法笃定,此人就是坏。
……
叶秋漓拿着膏药去了宋思卉的屋子。
宋思卉住在春禧院后院,一个不大但颇为精致的阁屋里。
叶秋漓到的时候,宋思卉披着长发坐在青石台阶上,双目空洞,晨曦刚刚升起,金光洒在她充斥悲伤的身子上,明明豆蔻年华,却满身沧桑。
此番景象,让刚刚走到廊庑其之下叶秋漓愣了愣。
“小姐,大少夫人来了。”海棠轻轻走到宋思卉身边,小声道。
只见宋思卉唇角轻勾,麻木空洞的眼神全是不屑,“她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海棠没有说话,缓缓站直身子,朝着叶秋漓微微福了福身子,便退到一旁。
叶秋漓内心深呼一口气,走上前:“宋小姐为何坐在这里?”
海棠沉着脸回答:“小姐去青雅居请求二公子和二少夫人的原谅,晕倒了都没有人来问一句,小姐心中难过,夜里也睡不着,便一直坐在廊下,说想看看日出。”
“我想同你家小姐单独说说话,可以吗?”叶秋漓走到宋思卉身后。
海棠看了眼自家小姐,“小姐.......”
宋思卉缓缓升起手指,晨曦的光芒穿过缝隙,缓缓洒在她白皙脸颊上,她脸蛋圆圆的,如今破碎伤感的模样,尽显人畜无害,纯真清澈。
“你们都下去吧。”她说。
“是。”
于是,廊下只剩叶秋漓同宋思卉两人。
宋思卉三千青丝缓缓散落,她依旧玩弄这指尖的光芒:“你想说什么?”
“你跪了一夜,想来膝盖肯定很疼,我带了些外伤膏来,晚些可以让海棠给你敷一下。”
宋思卉冷冷一笑:“来我这假什么慈悲?不觉得可笑?”
叶秋漓看着她指尖的光:“我也觉得有些假慈悲,毕竟你如此针对寒霜,寒霜是我亲妹妹,我心里确实不喜欢你,给你送膏药,也不是心疼可怜你。”
“那你来做什么?”宋思卉依旧转着手背,让光一点一点绕着自己跃动。
“我来,是想同你说些话。”
“说些话?”
“你家中是扬州富户,虽说是商籍,但凭借你家中实力,想要找个好夫家,是绝对可以的,又何必屈身来侯府做妾?更何况,还是个对你无意的男子?”
宋思卉逗玩这晨曦的手刹那间顿住。
“侯府,也并非有你想象中那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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