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妧妧
我心急如焚的想找祝武宣问个清楚,不是说好了娶我的吗?
可他一看见我,就像看见一个陌生人,我试探了几次,最终得到了他并不记得这样的话。
我失望极了。
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我越来越痛苦煎熬。
我的清白已经没了,我如果不嫁给祝武宣,那我一旦被发现,是要名声扫地的。
我开始恨这对狗男女了。
马氏也一样。
马氏是祝武宣带进来的第一个姨娘,听说是哥哥欠了赌债,将她卖给了青楼。
她极力讨好他,最终换来了赎身。
我们商量着,用一点媚药,掺进祝武宣的酒水里,然后再派马氏去伺候,让新娘子一个人独守空房,狠狠的羞辱她。
药放得太多了。
祝武宣在荆园三天两夜都没有下来床,急得姑父姑母团团转,找了许多个大夫。
最终在一个夜晚,他死了。
我害怕极了,马氏也慌了,我们两个人约定好,将所有的罪责都怪在那个女人头上。
果然,姑母没有起任何疑心。
日子久了,我又开始打量起我的下一个目标。
下一个,能让我在相府好好生活一辈子的目标。
我的,姑父。
几乎同样,我只需要稍微用点手段,祝成海就多次谎称要在书房彻夜处理公文,实际上是来了我的小院儿。
他跟他儿子一样,却又不一样。
他说等过些日子,他就跟姑母提起,将我纳为妾室。
只要我生下一两个儿子,他一定会许我平妻之位,到时候与姑母平起平坐。
平妻?
总比嫁给贩夫走卒好。
可我还是没有等来那一天,却等来了大夫说恭喜我怀孕的消息。
算算日子,竟是祝成海的孩子。
然而,他却不认账了。
我多次以死相逼,最终换来了一个,他自认为“完美”的法子。
让我带着腹中孩子,嫁给祝武霖,我那空有其表,败絮其中的草包二表哥。
成亲那天,发生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我下毒的事情被贺兰芝知道了。
以及,真正的大表哥回来了。
他还是跟从前一样,问我为什么要嫁给祝武霖。
我看着他沧桑了许多的脸,心如刀绞。
为什么,上天总是要玩弄我!
所有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刚成亲一个月,与我保持距离许久的姑父,突然来了我房中。
“婉儿,可想死我了。”
我觉得不妥,“你来这里干什么?武霖去抓药快回来了,你就不怕被他们看到吗?”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没事,一刻钟而已。”
我又一次跟他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但其实我讨厌他。
讨厌他把武宣哥哥带去秋狩猎场摔断了腿,讨厌他给武宣哥哥许了亲事,……
更讨厌我竟爬上了他的床,自己亲手斩断了与祝武宣的少年情谊。
我们的丑事,最终东窗事发了。
我看着贺兰芝眼底促狭又讥讽的笑,我知道,她是故意报复我的。
不出意外,我被赶出了相府。
我在门外苦苦求了许久,终于等到祝武宣现身。
我刚以为我终于找到了依靠,却亲眼目睹他被捕。
他是乱臣贼子啊。
我爹就是被打上了乱臣贼子的名头,被抄家流放的,至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我逃了。
在尚书府和丞相府过了十七年衣食无忧的日子,才知道原来我也可以过得很凄惨。
以为自己找到了一间可以栖身的破庙,却被几个乞丐赶了出去。
“去去去,新来的懂不懂规矩?”
“大哥,这女人细皮嫩肉的,好漂亮。”
“兄弟几个也许久没有见过女人了……”
我大喊着不要,我拼了命的想要逃离这荒郊野外的破庙,却被人拽着头发,几个耳光就打得我眼冒金星。
我记不清有多少人了。
只知道我流了好多血,好多血。
我神情恍惚,有时候记不清自己有没有吃饭,有时候下着大雨也不知道躲雨。
他们说我疯了,说给我馊饭都是浪费。
我终于离开了地狱。
我离开祝家这么久,姑母应该消气了吧?
我几乎已经可以想到,姑母让嬷嬷领着我去沐浴更衣,给我请大夫,给我送上汤药和食物的场面。
“听说了吗,上次被抓到的那个逆贼,要午时问斩了。”
街上的人好多,好多。
我在刑场上,看见了武宣哥哥。
他闭着眼睛,嘴角却挂着名为解脱的笑容。
午时阳光正烈,刽子手高高举起了刀——
鲜血溅在了我脸上,我捧起了他的脑袋,终是一滴泪落在了他脸上。
武宣哥哥……
为什么,我们的命这么卑贱啊。
我最终一头撞死在了刑场的柱子上。
我想,生前既然无法在一起,那我就……跟他一块儿死吧……
第94章 番外:云泥之别(祝武宣篇)
从小,我就发现,父亲看我的目光中,似乎夹杂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某一日,我和二弟下了早学,二弟说他新做了一个弹弓,让我去他院子里玩。
在等他时,我远远地就看见李姨娘在和父亲说些什么。
我正要进去请安,却听见父亲说:
“这孩子眼睛生得好看,可怎么一点都不像我跟你姐姐。”
“生得好看还不行吗,我姐姐小时候那双眼睛漂亮极了,许是像她小时候呢。”
我虽然听不懂这两句话,可我却隐约觉得,父亲这些年来与我生疏的症结就在这。
母亲说,我是祝家的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祝家所有家业的。
所以我一日都不敢懈怠。
读书,习武,只为了父亲能夸赞我一句。
可惜我做了再多,也没有换来他对我的赞美。
反而是我那庶出的二弟,就因为少逃了几天课,就被他夸“比以前有进步多了。”
我真不甘心。
于是我加倍的努力,成倍的用功。
那年冬雪,我撞见了这辈子我见过最好看的少女。
她身子软软的,像是没骨头,脑袋靠在我胸前,一张俏脸烧得滚烫。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见,她是我娘养在膝下的罪臣之女。
可那天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她很漂亮,很脆弱,像一朵被人轻轻一捏就碎了的梅花。
她说她在相府过得并不好。
说她怕黑。
我有些心疼这个并无任何血缘关系的表妹。
我们偷偷在一起了。
初尝云雨情事,我就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