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小小
“我对江家和六姑娘并无恶意,只是我想尽早回到京州城,只能借由江家出面。”
贺繁州的话里,处处透着难言之隐。
江凝也知道他这些年在云州过得不容易,只是事先没有讲明而是利用江家的做法,让江凝心生不悦。
“况且,六姑娘当初去到贺府上时,也没说实话不是么?”
贺繁州的一句话,令江凝双颊红了红。
当初自己亦是利用过他,如今确实没什么好怪他的。
“那咱们算是一笔勾销。”
说来自己还欠着他人情,如此一来,江凝心中倒觉爽快许多。
“就依六姑娘说的。”
贺繁州倒是乐意得很。
“祖父应该都跟你说了吧?不知你意下如何?”
江凝听不到江奉玺在厅堂内与他说的那些话,只得先从他嘴里问出来。
“如今太子之位未定,几位殿下都已然虎视眈眈,骁王殿下又势在必得,只怕你们的筹谋艰难得很。”
贺繁州在云州蛰伏的这些年,时刻命人观察京州城动向,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都知道。
如今太子之位虽悬而未决,可有实力争夺得下来的,唯有赵启骁和赵启宸,朝堂矛盾很是尖锐。
“燕齐若是再由赵家来执政,只会一代不如一代。眼下大秦北椋西晋匈奴,哪个不是虎视眈眈?”
赵家人坐上皇位后,燕齐便日渐衰败,这些江凝都看在眼里。
甚至,北椋人都安插了谢沉胥这样的强劲对手在燕齐朝堂中,却无一人察觉,可见燕齐江山岌岌可危。
“可只因我是永安候长子,你们便要把赌注落在我身上?”
贺繁州从未想过自己要担下这样的大义,此刻心底除了不安外,还有一丝抗拒。
江凝笑着摇摇头:“你错了,并非全是如此。”
贺繁州眉头微皱,不解地看着她。
“在寻到你之前,我也同祖父说过这个顾虑。可如今知道你是永安候长子,我的顾虑便打消了。”
江凝乌灵眼眸亮了亮,告诉他:“当初在去贺府上找你之前,我曾同云州城的百姓探听过你,他们个个都说你是好官,没有人对你心生怨怼,可见你在云州担任知府时,便深得民心。”
江凝话里的意思已然十分明显。
贺繁州心思沉了沉,这责任实在太过重大,思衬过后他还是开口道:“我可以先随你们到匈奴去,寻找那军械营地下落,要不要争夺皇位,我们再议。”
“也好。”
知他一下接纳不了,江凝也不好逼迫他,只得任由他慢慢接受。
离开前,江凝叫了祁连进来,将剩下的一万五千两银票拿给他。
祁连看了看贺繁州的脸色,江凝开口替他说话后,贺繁州才让他将银票拿下。
祁连就差将嘴角咧到后耳根了。
傍晚,众人商议过后,决定三日后启程赶往匈奴。
江奉玺岁年虽长,可他最有经验,加之他也不想在宥阳待着,便只有孟氏留下,江凝亦是跟着他们前往。
夜里,谢沉胥来到江凝屋中时,心情瞧着很是不错,他倚靠到茶榻上道:“看来你还是听话的,知道我们在合作。”
谢沉胥让江凝说服江家人,跟着谢沉胥一道去匈奴,等找到军械基地,再商议后面的事。
江凝都照办了。
“我们只是合作,并无其他往来。”
江凝面色却是没有多好。
谢沉胥来了兴致,幽声反问:“难道你还想有其他往来?”
“没有——”
江凝脸色一红,急声道。
“没有你脸红什么?”
在茶几烛光的映照下,可以看出她面颊通红,像是天边嫣红的晚霞。
“被烧热的——”
她拿起手边团扇,用力扇了扇。
谢沉胥眯了眯眼,眼神缱绻般盯着她这副慌不择乱的样子,只觉得煞是有趣。
“少扇些,别着凉了。”
他揶揄着。
“谢沉胥——”
江凝咬唇瞪他。
“嗯?”
他抬起眸,直勾勾盯她。
“你不要太过分,你再不走我叫人了——”
不知是不是怕被他窥探出心绪,江凝焦急着厉声赶人。
“叫。”
他却浑然不在意。
“来人——”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他滞闷在喉间。
自己的嘴巴已经被他用手堵住,人也被他揽入怀中,动弹不得。
“你就这么对待自己的恩人?”
谢沉胥往下凑近,故意在她脖颈间说话。
微热的气息喷薄到她脖颈上,让江凝猝然绷紧身上神经。
“就算是恩人,也不能这般无礼。”
江凝不服地叫嚣,可语气里已然带了一丝紧张。
“无礼?”
谢沉胥仿若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般,令江凝脸色愈发潮红。
她知道他是在嘲弄自己装清高,可对于上次的事她尚耿耿于怀,便嗤笑道:“也对,世子的身边,只怕不止受小女一人无礼过。”
第两百零九章 未定终身
“什么意思?”
谢沉胥不解。
他的身边何曾有过别的女人,外人都知道他不爱近女色,又哪来的女人?
“世子的事,倒反来问小女,小女才不解得很。”
江凝抿着唇瓣,眉眼里好似带着一抹委屈神色。
谢沉胥面色微变,随即想到自己这段时日连着将平阳带在身边,不由心下了然般问她:“你都知道了?”
“小女什么都不知道。”
江凝很快否认,想来借此来尽快摆脱他的桎梏。
“看来,你也并不是心如止水。”
窥探出她的心意,谢沉胥深眸露出丝丝得意。
“我——”
江凝欲待反驳,被他将唇瓣堵得严丝合缝,这回他不再是用手,而是薄唇直接覆上她唇瓣。
他气息里带着温热感,一点点喷薄到江凝脸上,让她面颊潮红。
俩人的气息逐渐交织到一处,江凝贴着他身子,双手缓缓勾上他脖颈。
历经那么多事,她已渐渐打消对他的顾忌,并将自己心房一点点朝他袒露。
得知他身边有女人的那一晚,她一整夜未睡好,隔日起来见到镜中那副憔悴面容,她便知道自己并无法将他从内心深处撇干净。
见她由抗拒到逐渐放松下来,谢沉胥干脆灭了屋中灯盏,将她从茶榻上抱起来,让她躺好。
屋内温度逐渐升温,让江凝浑身被汗水裹挟。
后半夜,采荷从外面进来替江凝放水沐浴,即便是入了八月,宥阳的天儿也还是闷热的,江凝身上黏腻得难受,须得洗了澡方能入眠。
见她并未如往常那般脸上生愠,采荷心中也顿然了解是何回事。
伺候江凝睡下,她灭了屋内灯盏,轻手轻脚将屋门合上。
不过江凝睡得极好,并未被她吵醒。
江家的男丁和贺繁州都在火急火燎准备去匈奴的行李,江凝此去是为调和谢沉胥与他们的关系,只需要带些随身物品便可。
是以,她要准备的东西并不多。
“姑娘,表公子来了。”
在收拾书案上的书册时,采荷忽然从外边走进来道。
“你来帮我收拾罢。”
江凝停下手中动作,想了下还是招呼采荷过来替她收拾,她则捋平身上裙摆,迈着轻盈步伐往外走。
孟承御站在江宅的荷池边上,日光照射到池面上,波光粼粼的一片,还有荷叶和荷花倒映在池水中,煞是好看的风景,却唯独孟承御的身影瞧着有几分寂寥。
“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