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凉小小
赵玉蕾见他迟迟不动眼前的酒盏,故意说出这番话来刺激他。
谢沉胥微微沉眸,冷嘲道:“一杯酒而已,本世子不会那么小气。”
话落,他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章华的目光紧紧盯着他喝下的那杯酒,紧张地捏紧自己衣袖,只觉喉咙干涩。
赵玉蕾抬眸看章华一眼,她会意后,对着章聿道:“皇兄,华儿也敬你一杯。”
她借口让自己多喝下几杯后,借着自己不胜酒力为由,同谢沉胥一起起身道别,匆匆回了公主府。
坐在轿辇内,她装成醉意迷蒙之色,让谢沉胥以为她真醉了酒。
“世子,公主向来不胜酒力,今夜高兴多喝了几杯,一会儿您能不能将她送回寝殿?”
芍药也借机开口问询。
“嗯。”
谢沉胥盯着地上睡着的人,好似并未起疑心,很快面色不改点头。
回到公主府,他将章华送回寝殿,芍药见他们俩人进殿,麻利地合上殿门。
“水,给本宫倒水...”
章华估摸他的药力快要发作,嘴里呢喃要他帮忙倒水,借此来拖延时辰。
谢沉胥走到圆桌边,帮她倒好茶水,就在他抬步往她床榻走来时,突然听到“砰——”地一声,他手中茶盏摔到地上,连带着人也倒到地上,面色一片青紫。
原本还在装醉的章华,见到眼前这一幕,慌忙起身来到他面前,蹲下身子急声问他:“你,你怎么了?”
谢沉胥脸色狰狞,一把抓住她衣袖,好似在极力憋着什么,就在他将要开口说话时,只听见“噗——”地一声,她身上衣裙蓦然被他吐出来的鲜血染红。
“酒,酒里有毒...”
他紧紧抓住她衣袖的手,垂倒下去。
“啊——”
章华彻底惊慌成一团,惊叫声让守在外面的芍药推开殿门跑进来,只见章华坐在地上,不停往后退。
“公主,发生何事了?!”
“啊——”
芍药顺着章华惊慌的目光往前一瞧,亦是惊叫出声。
“叫御医来,快叫御医来!”
反应过来的章华,爬到谢沉胥跟前,忍着满腔惊慌命令芍药。
看着她猩红的眼,芍药点点头,爬也似的出了寝殿,交待外面的侍从赶忙进宫去将御医请来。
不多时,御医被侍从从宫里请来,章华坐在床榻前,身子还在不停颤抖。
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记得谢沉胥那句响在她耳边的“酒里有毒”的话。
御医替谢沉胥把脉后,脸色很是阴沉。
“他怎么样?...”
章华紧张地问御医,她身上染血的衣裙甚至还未来得及换下。
“公主稍安忽躁,老夫还未诊断出他中的毒,不过可以知道此毒极为难解。”
御医跪到地上,身子抖如筛糠。
“庸医——”
章华怒声骂道。
“待老夫回去查明医书,定会尽力将世子医治好...”
眼见着章华发飙,御医只得夹着尾巴灰溜溜离开。
“再去叫——”
章华心乱如麻勒令身后的侍从。
第三百三十五章 折磨
“还不快去——”
章华身后的侍从被她这两声叫骂声吓得赶忙爬出屋子,再到宫中去请御医。
“公主,让奴婢先将您身上的衣裙换下来罢...”
方才那御医虽没查出谢沉胥中的是什么毒,但他说了谢沉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芍药便想着先替章华换下身上被血染红的衣裙。
“我哪儿也不去。”
岂料,章华却执着得很,坚持要在谢沉胥床榻前守着他。
芍药没了法子,只得悄悄退出去,去给她取身干净的衣裙过来。
折腾到后半夜,宫中的明太医才给谢沉胥开出个药方。
他说此药方只能一点点除去他体内的毒素,想要完全清除需得等上一段时日。
“可知他为何会中毒?”
章华心里想着谢沉胥昏迷前说的那句话,趁着明太医离开前问他。
“若老夫没估算错,此毒是需要混入酒中方会生效,不然平日里就是用来点缀糕点的榆槐粉,平日里极少有人会混入酒中。”
明太医将所知之事皆告诉章华,便行过礼数离开。
章华攥紧丝帕的十指恨不得将丝帕撕断。
“公主,世子服过药后应当就无事了,奴婢先扶您回去歇息罢。”
折腾一宿,章华也已经疲惫不堪,芍药生怕她会病倒。
章华咬咬唇,这才同芍药离开。
岂料,她刚睡下几个时辰,便匆忙起身。
“公主,您这是要到哪儿去?”
芍药不解,她脸上还带着疲意。
“当然是去找人算账——”
昨夜谢沉胥喝下的那杯酒,便是赵玉蕾动的手脚,谁知她答应章华答应得好好的,到头来却是想要毁了她的亲事——
“您等等奴婢...”
芍药甚至跟不上她的脚步。
马车径直往太子府而去,赵玉蕾正在用早膳,见到章华陡然过来还困惑得很,按理说昨夜进行得顺利,章华今早应当晚起才是,竟一大早便过来了。
“华儿。”
赵玉蕾笑着上前迎她,迫不及待想问她昨夜同谢沉胥进行得如何。
“啪——”
岂料,迎接她的却是章华迎面打来的一巴掌。
“太子妃...”
织画慌忙扶过赵玉蕾。
“华儿,你...”
赵玉蕾不可置信看向她,不知她这是何意。
章华的脸上满是怒气,那凶狠的眼神恨不得要将她吃了去。
“你别再在本宫面前做戏——”
“若非是看在皇兄疼爱你的份上,本宫岂会叫你一声皇嫂?!”
“不过你别忘了,皇兄当初也是看不上你的——”
章华打心眼里就瞧不起赵玉蕾这燕齐四公主的身份,也就是这回她帮过自己后,章华对她的态度才显而易见的好起来。
此刻因为赵玉蕾害得谢沉胥中毒,章华又岂会再给她面子?
“我没有做戏啊?”
“华儿,发生了何事?”
尽管心头有怒,赵玉蕾还是迫使自己镇定下来,章华不会无缘无故到这里来闹事,此刻见到她这般,赵玉蕾猜测定然是出了什么事。
“太子妃,世子他昨夜回去后中毒了。”
芍药也不想两位主子闹得太僵,她见章华不肯开口,便自作主张替她开了这个口。
“中毒?”
赵玉蕾脸上一片诧然,听到芍药的话再联想到章华方才的举止,猛然想起来她昨夜在谢沉胥那杯酒中下的药。
“可我放的明明不是毒药啊——”
赵玉蕾开口替自己辩解。
“哼——”
“你便是对我怀恨在心,故而才借此机会玩心眼,本宫不会再上你的当——”
言罢,只见从外面闯进来一队侍卫,将赵玉蕾给抓走。
“华儿,你别这么冲动——”
原先还有几分镇定的赵玉蕾,在这些侍卫将她押走后,她心中愈发不安起来。
她原本想攀附上章华,好稳固自己在西晋的地位,谁知今天却撕破脸面。
况且,且不说她在谢沉胥酒中下的不是毒药。便真是毒药,章聿虽不想章华嫁给谢沉胥,却不一定会来救自己。
他如今坐上西晋皇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自己对他来说完全没了利用价值。就算将自己交给章华泄愤,他也不定不从。
赵玉蕾一颗心慌到极致,到这个节骨眼上,她始终想不明白是谁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