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那一日,她终于忍不住和莫太妃聊起来,试探着问起,宫中的妃嫔是不是要和那些小太监避嫌。
莫太妃都听愣了:“太监,他们不是已经是太监了吗?”
希锦心中叫苦,心想是啊,都是太监了还要怎么样?
太监都已经不是男人了,他们是自称奴婢的,奴婢嘛,不是男人。
可偏偏他们这位陛下,竟然吃醋起小太监了。
莫太妃见此,便问起来详细,希锦便把那小太监四喜的事说了。
谁知道莫太妃听了,却是笑着摇头:“这个事嘛……”
希锦看她意味深长的样子,不懂:“所以他吃的哪门子醋?”
莫太妃:“你身边那四喜,我倒是见过,确实过于俊俏了,我见了也觉得喜欢。”
希锦一时便沉默了。
因为太好看,所以阿畴为这个泛酸,不高兴了?其实其他寻常太监他并不会在意?
她回忆了下自己初见四喜时的种种,平心而论,确实因为他生得好看,便忍不住放身边。
纵然确实没什么想法,但阿畴心思敏锐,或许还是感觉到了什么。
莫太妃笑得无奈,她摇着头道:“到底是年轻夫妻,陛下把你看得紧,他自己忙着政务,不能总陪你,生怕你有什么别的心思呢!”
希锦陪着莫太妃说了一会儿话,一时告辞了,回到自己寝殿,便把那四喜叫来了。
四喜是个聪明人,显然感觉到了什么,进了寝殿后便跪在希锦面前。
希锦道:“四喜,我知道你喜欢读书,也是聪明孩子,把你放在我身边,到底是委屈你了。”
四喜跪在那里,两手放在地上,低垂着头:“奴婢能在娘娘身边伺候,这是奴婢的福分,奴婢从来不觉得委屈。”
他声音已经带着颤意。
希锦叹了声:“你出宫吧,我已经帮你安排妥当了,你出去后,好好读书,兴许也能有一个好前途。”
他已经入宫为宦了,自然不可能参加科举,不过宦者可以担任兵官以及监官,诸如诏狱案件的审理,监军,也可以监看土木之工。
希锦如今便是把四喜安排到了军中,让他去朝廷的监军面前做一执笔宦官者,虽然位置低微,但是他好好干,总归能出头。
那四喜跪在那里,却是不说话。
眼泪无声地落下来,落在他跪着的那方青石头上。
希锦却是不再看了:“先下去吧。”
四喜咬着唇,哑声道:“是,奴婢遵命,奴婢一定……不负娘娘一番苦心。”
一时四喜再次拜别,低着头,略弯着腰,快速而无声地出去了。
希锦略靠在那矮榻上,想着刚才四喜的样子。
其实她听了莫太妃的话后已经想明白为什么阿畴生气。
她也想明白,为什么她第一次见到四喜便心生怜惜。
其实四喜是像极了那个年少的阿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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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锦并没和阿畴提起自己打发走了四喜,阿畴好像也不知道。
事实上连着几日了,他连看都不多看她一眼。
这一日,希锦无奈地托着下巴,看着这个和自己闹别扭的阿畴。
他对自己冷着脸,却好声好气地陪着德佑玩孔明锁。
他一直都很宠爱德佑,就像当年对芒儿诸般疼爱一样。
德佑说话奶声奶气的,她捏着那孔明锁:“可是佑佑不会啊……”
这么小的小人儿,她说话喜欢叠音,而且要自称佑佑,她这么说的时候,神情间都是被疼爱的样子。
这样的德佑看着越发让人打心眼里喜欢。
阿畴显然也这么觉得,他日理万机,往日所思所想都是朝政大事,不过他还是腾出时间来陪着德佑,手把手地亲自教德佑拆开那孔明锁。
偌大的一双手,整洁修长,就那么挽着胖胖软软的小手,温和而有耐心地教导着女儿。
希锦从旁托着下巴看,越看越觉得,自己夫君的手真好看呢。
只是自始至终,阿畴没看她一眼。
可希锦觉得,他必然是感觉到了,他那种敏锐的人,怎么不知道自己从旁眼巴巴看着呢。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不看她,不搭理她。
希锦便不信邪了,她坐在那里,越发盯着他津津有味地看。
心里却是想起很久前。
那时候她就觉得,他对芒儿好,却忽视她。
如今看,必然是故意的。
他若真不搭理自己,干脆不要回来后宫了,结果自从和她闹了别扭,反而回来的更勤快了。
还特意要把女儿抱过来陪着,仿佛在向她展现他的耐心。
这时候,德佑打了一个哈欠,阿畴终于叫来奶妈,让奶妈把芒儿带回去睡午觉。
等德佑走了,他还是看都不看希锦一眼。
希锦在心里轻哼一声,这还没完没了。
不过,她还是得试着先哄哄他吧,先哄住,再想别的。
于是她迳自上前,凑过去:“阿畴。”
阿畴眼皮都不抬一下,低垂着眼,置若罔闻地摆弄着手中的孔明锁。
希锦便斜靠在他肩膀上,直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那双手净白紧实,微凉,有冰玉的清濯质感。
她捏住他的手指,清透如水的眸子眼巴巴地看着他。
阿畴也停下来动作,抬眼望着她。
视线黏缠间,空气中便浮动起来微妙的气息。
希锦有些无辜地看着他:“其实……有个问题我很好奇呢。”
阿畴:“嗯?”
希锦:“孔明锁,你不觉得太凉了吗?”
阿畴挑眉,眸中浮现出些许疑惑。
希锦望着自己的夫君,眉梢泛着暧昧的红晕,眸底都是氤氲的迷离。
阿畴喉头微紧。
这时候,他听到她用一种过于撩绕的声音道:“我难道不比孔明锁更柔软,更温暖吗?”
第94章 番外之吃醋的阿畴3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希锦要让阿畴明白,自己这样活色生香的妙人,要远比那孔明锁更动人。
她也这么干了。
跌宕动荡好一番后,终于雨停风住。
希锦双眸含水,红晕娇艳,就那么软绵绵地靠在阿畴肩头。
素来神情冷清的郎君,如今微垂着眼,修长睫毛耷拉着,倒是有几分松散的慵懒和靥足。
希锦轻抬起手,顺着男人结实的腰线过去,有一搭没一搭地画圈圈。
这男人生得好,肌肤光洁紧实,在这一番后,更是呈现出水亮的光泽。
希锦小心地抬眼看他,他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她便凑过来轻咬他颈子。
他那颈子线条爽利好看,肌肤却是玉白的,这看上去很可口。
谁知道就在她的牙齿即将切上那肌肤时,她陡然间被他一揽。
她还没反应过来,视觉上已经突然变低,她被阿畴握住腰肢,被迫靠在阿畴矫健有力的身子上。
咬是咬不成了。
希锦:“干嘛……”
阿畴便略侧首,于是清冷沙哑的声音便落在希锦耳中:“说吧。”
希锦:“嗯?”
阿畴缓慢地睁开眼,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他是最知道希锦性子的,无利不起早,今日这般妖妖娆娆的,缠他跟什么似的,这必是有事了。
希锦:“你我夫妻,夫妻一体,难道我缠着我的夫婿,竟非要有什么事了吗?”
阿畴:“哦,你不是为你的小太监求情的?”
希锦:“我的小太监?”
阿畴:“不是吗?”
希锦轻哼一声:“你说的叫什么话,什么叫我的小太监,你既这么爱恼,那就恼吧,随你。”
说完,她就推他:“你不是还要去御书房,去啊去啊,忙你的去,不要在这里碍我眼。”
阿畴被她推着,并不吭声,也不起身,就那么抿着唇看着她。
经历了这么一场,本该是靥足的,但是此时他那黑沉沉的眼底却越发晦暗。
这让希锦想起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