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世子当白月光替身后 第11章

作者:鹿枕玉 标签: 爽文 古代言情

  裴幼凝眼睛亮了亮,她期待地将两份压祟钱塞回虞栖枝手中,自己则快步走向床榻,将枕头掀起。

  “啊!蛇——!”

  裴幼凝枕头底下,不知何时踞着条一动不动的青绿小蛇,感受到枕头被人掀开,小蛇蜿蜒爬动起来。

  等裴幼凝反应过来时,蛇腹已经贴上她的手腕,鳞片冰凉黏腻的触感与皮肤相触,使她下意识惊叫出声。

  小蛇缠在她手臂,短圆头颅朝她昂起,裴幼凝心底泛起恐惧,她甩动手臂,想要将蛇甩下去,却无济于事。

  虞栖枝也是愣了一下,容不得她多想,连忙上前,捏住蛇的头颅,一手拎住蛇尾,动作利落将二指粗的小蛇从裴幼凝臂上摘了下来。

  蛇身被人绷直了,没法再张口咬人。

  裴幼凝短促的尖叫很快将院外的下人引了来。

  几个丫鬟匆匆进来,待看清了虞栖枝手中之物,面色也是一变,其中一个丫鬟折返出去,要去喊护院拿抓蛇的兜网。

  丫鬟走了几步,见到来人,脚步一顿,连忙行礼道:“世子。”

  裴璟看一眼虞栖枝手中的小青蛇,然后径直走向惊魂未定的裴幼凝。

  虞栖枝被他晾在一旁。

  “小凝,怎么了?”裴璟问。

  裴幼凝眼里泛泪,还没从惊恐中回神,怕得说不出话,扑到裴璟怀里:“哥——”

  裴幼凝说不清话,方才那名丫鬟惟恐被怪罪护主不力,急急澄清:

  “奴婢们傍晚时给三小姐整理完床铺,再没进过三小姐的卧房,整理的时候,也绝没见过蛇!”

  “方才奴婢们守在外头,在屋内的只有三小姐和夫人。”丫鬟没料到裴璟会来,她担惊受怕,努力在世子面前自证清白。

  裴幼凝不可能自己放蛇咬自己,那丫鬟的言下之意,便是将矛头指向了虞栖枝了。

  那护院将装蛇的网兜拿了来,虞栖枝将蛇交给护院。

  裴璟看她一眼,没有表态,而是道:“你先回去。”

  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虞栖枝走后,丫鬟才松一口气,就听裴璟冷酷声线响起:

  “拖下去,杖责三十。”

  杖责三十?寻常人挨上十杖,半条命便要没了,若真打完三十杖,还能有口气剩吗?

  丫鬟的脸吓得煞白,连忙跪地:“求世子饶恕,奴婢说实话——”

  ……

  等裴璟回到院中,天色彻底晚了。

  虞栖枝已经洗漱过,侧身卧在榻上,准备安寝。

  听见男人的脚步声,虞栖枝依旧背对着来人。

  “转过来。”裴璟道。

  虞栖枝没动,裴璟又说了一遍。

  “我不,”虞栖枝声音闷闷不乐,带点赌气的成分:“我被蛇咬了,动不了了。”

  虞栖枝柔顺长发垂在榻上,显出半边纤瘦后背。白皙后颈延伸至寝衣里,寝衣宽松,腰间微微下陷出一点优美的弧度。

  今天虞栖枝抓的那条青绿小蛇是有点毒性的,好在冬日蛇类行动迟缓,若是被咬到,受罪不说,伤口处还会留下难以消退的伤疤。

  虞栖枝身上肌肤白皙平整,一点不像有伤口的样子。

  裴璟看出虞栖枝是在使小性子。

  虞栖枝在他面前,一向很乖顺,今日难得别扭,应当是为方才在裴幼凝院中受了委屈的事。

  只是,他无意花心思哄人,更不想费心向人解释太多。

  “咬到哪了?让我看看。”他低道。

  裴璟屈膝抵上床沿,伸手去捉虞栖枝的肩头:“是这里……”

  他指尖缓缓落到她腰际,“还是这里?”

  虞栖枝腰上有痒痒肉,没碰两下,她果然笑着起来,转身抱住他后颈。

  “那条蛇有毒,真被咬了,你能有这么太平?”裴璟将她托住。

  虞栖枝与裴璟两人面颊挨得近,从虞栖枝的视线望下去,恰好能瞧见裴璟深邃冷峻的眉眼线条。

  裴璟眉下伤口好得很快,许是体质好,也看不出什么伤疤。

  他掀起眼皮抬眼看她,柔柔的灯火将裴璟眼底的一点冷硬映得朦胧。

  虞栖枝看得舒心,唇边抿起笑,漾起浅浅梨涡,又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他一口。

  只片刻之后,厢房里间床帷帐垂下,然后,微微晃动起来。

  虞栖枝就是这样,黏人的,一心与他亲近的。裴璟想。

  也很省事。毕竟,无需花费心思,她会一直在那里。

  ……

  裴幼凝屋里的事就这么被揭过。裴璟换了妹妹院里的一批下人。

  震惊整个侯府的是,老侯爷在得知三小姐屋里有蛇事情的原委后,居然下令禁足了侧夫人何氏。

  老侯爷平日里对何氏是如何的宠爱,自不必提。可见,这次老侯爷是动了真怒了。竟拍板定了何氏半个月的禁令,也不许生人与她私下往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对府中人来说,倒也不那么意料之外。

  虽说三小姐裴幼凝成日里性子闷闷的,书也念不好,脑袋不太聪明的样子,奈何人投了个好胎呢?到底是老侯爷的嫡亲骨血,世子的亲妹妹,可不得宝贝得紧吗。

  众人在感叹裴幼凝会投胎的同时,也不敢再对她有什么怠慢。

  虞栖枝这边,虽说何氏被禁足了,但严嬷嬷是以老夫人那边的名义被派过来教她规矩的。

  因此,严嬷嬷照旧会在每周清晨来她这里,只不过这几日脸色特别臭就是了。

  这日清早,虞栖枝早早醒了,她昨夜又是独自睡的——

  新春元月,按照旧例,裴璟在宫中值夜,整个月都不常回府。

  裴璟不在,不出意料的,她昨夜又梦魇了。

  不过,她这次梦到的不是封青凌,而是她的生母,韩姨娘。

  回想起梦中的场景,虞栖枝心有余悸,只能用梦都是反的来安慰自己。

  屋外忽然响起一阵惊慌的脚步声,芳儿撩起帘子,急匆匆进了来,语带哭腔:

  “小姐,虞府来信了。”

  见芳儿眼睛哭得肿起,虞栖枝心里也是一慌。

  芳儿手中有两封信件,一看就是已经被打开过,最新的那封,信尾落款的日期还是半月之前的。

  虞栖枝接过,视线扫过信上潦草字迹,越看,手越抖。

  看完最后一封,虞栖枝提起裙摆,匆匆往屋外跑。

  韩姨娘又发病了,她得回去。

  “小姐,外头下着雨呢!”

  屋外青灰色雨幕笼罩着万物,春寒料峭,雨水落到身上湿淋淋的,又冷。

  虞栖枝顾不得许多,经过与庭院相接的游廊,险些撞到来人。

  竟是许多日没见到人的裴璟。

  “慌慌张张去哪?”裴璟微微拧眉。

  “世子,你为何要扣下我的信件?”

  虞栖枝被迫停下脚步,仰头问他。

  在世子院中,谁能光明正大地拆她的信件,自然不言而喻。

  虞栖枝心里着急,语气也不太好:“你明知道我姨娘她有病,却瞒着我不让我收信,我姨娘她……”

  裴璟面色沉了一瞬。

  他看一眼虞栖枝手中着急慌忙间一起带出来的信封,很快明白过来。

  他这个月没怎么回府,送到他书房的信,还是几日之前才看到。

  面对虞栖枝明显违逆的态度,裴璟眼底蒙上一层冷意。

  他无意去解释些什么,只平淡反问道:“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

  虞栖枝听了,显然愣了愣。

  她的追问毫无意义。没有为什么,裴璟就是故意的。

  “一年前,沈家宴席那次,你嫡母可是预备将你送到工部尚书床上的。那工部尚书早已年过半百,子孙绕膝。”裴璟神色冷淡,言语中夹杂淡淡嘲意:

  “你吃我的,用我的,我让你远离你家那帮亲戚,有什么不对?”

  虞栖枝在他面前,私下里,总是很热情,也很主动。

  然而,她的主动与热情,却远远不及那次在沈府客房的万分之一。

  想到与虞栖枝的初次相遇,裴璟神色沉了沉,厌恶道:“还是,你觉得你的那些亲戚,格外合你的意?”

  虞栖枝眼圈红了:“可那是我姨娘啊!”

  她倒走着退后几步,一道雨幕将两人隔开,芳儿携着雨具赶上来,为虞栖枝打起伞。

  虞栖枝心中牵挂着韩姨娘,回过神来,她不应当与裴璟在这里浪费时间的。

  顾不得裴璟肃冷的面色,虞栖枝福了福身,向他道:“世子,妾身的姨娘急病发作,必须得回去一趟。方才妾身言行多有冒犯,盼世子海涵。”

  只想快些见到姨娘。

  ……

  与裴璟成婚过后,虞栖枝已经有一年多没回过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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