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姑娘当外室以后 第162章

作者:纸鹿 标签: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相爱相杀 古代言情

  赵望赶了过来,“大爷,夫人,马车待会儿就到。”

  他们一到筱河河边,便见水里飘着条蓝裙,紧跟着大爷就赶马跳了下去。

  他估摸着情形,着人去安排了一番,这才急匆匆赶来。

  回完话,抬头便瞧见两人连在一起的手,他连忙低下头,可就连两人的影子,也是牵在一起的,他知道自己来错时候了,此刻恨不能找个地缝藏起来。

  “还要请个大夫。”秦霁道,“记得问问可有能治烧疤的药。”

  陆迢听到烧疤二字拧拧眉,却没有多话,左右他牵着她,旁的都不那么重要。

  马车上备了干净的衣裳,陆迢换衣的时候,秦霁就面朝着车厢厢壁。

  腰封放下,揭开里面贴着皮肉的衣裳,陆迢冷嘶一声,对着车厢厢壁的姑娘当即便动了动,又按膝忍住,没有回头。

  “你的伤要紧么?”她的声音却没迟。

  “疼。”陆迢的语气有些柔弱。

  秦霁搁在膝上的一双粉拳紧了紧,下定决心,将要回头看看,却被一只大掌按住脑袋。

  “这里看不清”陆迢声音缓缓,一面拉上了衣襟,掩住左胸愈合不久的伤疤,又问:“回去再帮我上药好不好?”

  秦霁一贯是个好性子,况且他此次受伤是为救人,若不是太急,也不会被那花灯烧着。她虽没被烧到过,却也能明白,这种伤口最是难忍。上个药而已,没什么不好答应的。

  她点了点脑袋。

  秦霁对着车厢,却不知身后的男人听着一副柔弱的语气,其实已经弯唇笑了。

  他知道她并非好骗,而是心好。

  他的声声,很好。

  回到白鹭园,大夫先给陆迢看过伤口,开了一方内服的药,待要拿敷在伤口外的药时,陆迢直接阻了。

  “我书房有。”若是她真不喜欢疤,他也不敢用这外面的东西。

  看完大夫,陆迢嫌那河脏,先去净室洗沐了一遍,方才回房。

第129章

  一番折腾下来,时辰的确很晚了,夜色浓浓一片,催的人困意四起。

  秦霁将守在廊下的侍女们都打发了去歇息,回到房内,陆迢披发赤足坐在榻边,一身寝衣也没好好穿,露出一半精健的胸膛。那里裹着的纱布还未拆下,是他洗沐时为避免加重,刚刚才缠上。

  他手捧着一卷书,秦霁进来后,将那页折角放了下来,望着她。

  秦霁亦刚刚洗沐完,长发只松松在脑后挽了一个髻。她没忘记自己答应的话,新添一盏灯,稳在榻边灯架,在陆迢身侧坐下来。

  鼻尖闻到清冽的淡淡薄荷香,混杂了其余草木的气息,秦霁微微一怔。

  这香气有些熟悉。

  只是熟悉而已,她没想起来,这是自己亲手调过的汤料配方,曾花了一个上晌做出来,最后送给了某人。

  思绪被扰乱了小会儿,秦霁定住视线,陆迢的燎伤在右胸,他的寝衣便也只脱了一半,左胸依旧捂地严严实实。

  秦霁取下他右胸缠着的纱布后,望了一眼空空荡荡的桌子,“药放在哪儿?”

  陆迢忘了拿来,“落在书房的书架上,青瓷扁口的瓶子,摆在第三格最里。”

  书房向来都是放着要紧东西的地方,他不提,秦霁定然避嫌不去,可他若自己去了,怎知回来秦霁还肯不肯帮他上药?

  他接着道:“我换衣不便,劳你多跑一趟。”

  秦霁端起一盏灯,出了门。陆迢在白鹭园的书房,她还没来过,走进去,里面规整干净,只是乍看去都是黑漆贵木打的物件,瞧着冷沉了些。

  往里走了两步,便在屏风后看见了他说的书架。俯身在第三格一排的瓶瓶罐罐中找出青色扁口的瓷瓶。

  再站起时,书架角落露出的一方木匣吸引了她的注意,木匣前摆放的厚厚一册《苦斋记》未能摆好,是以秦霁有机会发现它。

  再一眼,秦霁认出了它。这是她当初从计划逃出榴园前,在寺庙抄写经文,存放用的木匣。

  她不爱窥视别人的秘密,只这是她的东西,秦霁觉得自己应该看看。

  坐在陆迢的案前,打开这方木匣后,里面的字猝然映入眼帘,秦霁指腹搭在盖上,怔了良久。

  里面放的是一封封信笺,每一封最上,都写着同样的字:

  爱妻声声亲启

  写信的时间亦落在信封,是她离开的这三年,这样的信笺有满满一匣。

  *

  陆迢在房内等了许久,迟迟未听到秦霁的脚步声,横生出许多担忧,踩履下榻。

  才至门口,便见书房那头,一抹纤柔的人影提灯而出。

  秦霁进到正房,陆迢坐回榻边。她垂眸给他上药,抿着唇瓣,与先前一样不爱和他说话。

  然而陆迢仍是觉得,她回来后,有些不同。

  秦霁上药时的动作很是小心,一手拿着玉棒,沾过药粉后在伤处轻滚。烛光照映在两人身侧,乌发半挽的姑娘螓首微垂,一双乌瞳认真盯着男人胸前的伤处。

  一缕发丝从她鬓边滑落,愈发衬出烛光下一张莹白柔美的侧脸。

  不自觉地,陆迢伸出手,如以前一般替她挽至耳后。

  秦霁顿了顿,加快手中的动作。替他将纱布重新包好后,心中一口重石倏然落地,只想快些离开。

  才要起身,就被拉住手腕坐了回去。只是这一回,坐的不是榻,而是陆迢的腿。

  两人身量差的多,秦霁站起来,发顶堪堪能碰到他的肩膀。

  是以如今,陆迢轻而易举将就能揽臂圈主秦霁的细腰,将她提到身前。

  “怎么忽然躲着我?”陆迢的语气颇为亲昵,手背轻抚过她的腮。

  秦霁别扭地偏脸躲开,“我……我没有。”

  “说话都不利索了,还说没有。”陆迢低头,鼻尖想碰碰她的,见她躲得厉害,在将要碰到时又停下来。

  秦霁脑子一团乱,偏他说话时还存心惹她。好像要亲上来了,又始终隔着些距离,让她忽上忽下,不敢放心。

  “没有。”秦霁快速说完,咬住了唇。

  先时在水中,陆迢的举动旁人或许不解,可她看的明白,他是认错人了,陆迢以为掉水的是自己。

  秦霁第一次见到他眼神中有这样的惊惶,她本有些困惑。

  他们不至于此。陆迢分明在成亲前说,要同她做普通朋友。

  可她刚刚看见的是什么?

  陆迢身上的松香,刻意掠近的体温和声音,都让她茫然困惑。

  她是不是被骗了?

  陆迢看着她紧张得不行,轻笑一声,打横抱起秦霁,去了床上。

  披的羊皮再好,也掩盖不住狼的本性。

  “没有?”他缓缓重复,已然换成了疑问的语气。

  陆迢单膝压在秦霁身侧,眸光凝住她偏开的脸,俯身靠近,在她耳畔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声声。”

  秦霁一时气结。

  她有什么不敢?

  说好的普通朋友,秦霁未有一日逾越。食言而肥的人又不是她。

  月河说喜欢是念着,等着,护着。秦霁扪心自问,对他未有一种,该心虚的人绝不会是她。

  秦霁的发簪不知何时被他取了下来。满瀑青丝流泻在锦被之上,也流泻在陆迢指间。

  “陆迢,”秦霁在他掌中慢慢转回来,盯着他柔情蜜意的丹凤眼。

  “食言而肥不是君子所——”

  最后一字尚未说完,陆迢吻了上去,舌尖驱入,消解了秦霁的后话。厮磨缠绵的长吻中,他温声回应她。

  “嗯。”

  “我不是君子。”

  在她面前,从来都不是。

  秦霁被扶着后脑,没法躲开,两人身躯贴的越来越近,秦霁抵着他的肩,手心下滑,循着纱布凸起的地方用力按下。

  陆迢当即闷哼一声,支起上身,腾出手掣住了她的手腕。

  眸光相对,两人都能轻易看出彼此的情绪。

  秦霁冷笑一声,“你不装了?”

  陆迢垂眸,倾身,一张俊脸压在秦霁肩头。

  “不装了。”他的声音有些发闷。

  书房里的锦匣大抵是被发现了,再装下去只会惹人发笑。

  是他骗她。

  他还爱她,念她,想她,藏不住了,不想藏了。

  秦霁呆呆怔住。

  她刚刚还在搜罗着各种说辞,准备和陆迢大吵一架,甚而做好了连夜回府的打算,不料他来了一招釜底抽薪。

  陆迢松开她的手腕,抬手抚上了她的脸颊,神情如常,不笑时带着几分冷峻,眸中却是柔和的底色。

  这是只对秦霁才有的眼神。

  覆着薄茧的指腹抚净她颊侧碎发,他低低轻喃,“我从没想过和你当普通朋友。”

  “声声,我喜欢你,喜欢和你做夫妻。”

  秦霁又怔了一次。

  她从不曾想过,这样直白的话,会由陆迢脱口而出。

  “骗子。”秦霁几乎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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