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姑娘当外室以后 第36章

作者:纸鹿 标签: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相爱相杀 古代言情

  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坏?

  哪怕在醉春楼,也没人对她这样坏过。

  玉梅与如梅不算,她们一开始就不喜欢自己,自己也未亲近过她们。

  月娘会帮她打掩护,小丫鬟会偷偷提醒她当心。

  在京城的时候,更是连个对她瞪眼的人都找不出来,她就算破了一点皮,清河也要给她送药的。

  她对陆迢还不够好么?

  她平白让他撒过多少气了?

  为什么要把她辛辛苦苦写出来的路引烧掉?

  这段时间堆在心上的所有憋屈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

  泪水像开闸的河,一股脑往外涌出来,她不停抹,抹湿了整个手背。

  秦霁哭的安安静静,更像是单纯的流泪,好一会儿后身子发冷,才重新爬上床。

  这次她有意避开先前踩到陆迢的地方,往另一处去,刚抬腿又碰着了他。

  完了。

  把他吵醒了。

  秦霁心里一慌,僵在原地。

  陆迢直接支腿坐了起来,他还没开口,秦霁就抽噎出声,泪珠子啪嗒啪嗒又往下掉。

  她再小心又怎么样?

  他想找她撒气有一千个法子,就连上床也要故意挡着她,让她不小心踩到。

  秦霁索性哭出声。

  她越想越伤心。

  越伤心哭的动静就越大。

  “你……”陆迢以为她摔伤了,想将秦霁拉过来看看。

  手刚刚碰到她就被推去一边,他见着那个影子挪回床边,还想下去。

  动作麻利迅速,显而易见这四肢好用得很。

  “疯了?”陆迢不耐烦地按住她的手臂,将人压在床上。

  秦霁还抽噎着,手腕被粗糙的指节围住,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地抽噎摇头。

  “不……不是,我想去外,外面哭一会儿,怕吵,吵到你。”

  泪水淌了满脸,秦霁这辈子没这样丢人过,被人按在床上哭,连眼泪都擦不了。

  都被欺负成这样,她还得担心吵着他。

第031章

  陆迢松开她,手往下掐着那截细腰轻而易举将人塞进被子里。

  他语气不善,“还记得你来那天我说的什么?”

  秦霁一边听着他说话,一边伸手抹泪,带着哭腔嗯了一声。

  陆迢忽然发现他不太懂秦霁。

  她哭什么呢?

  说她胆子大,他不过稍微吓吓就能听见她胸口乱跳,脸色泛白。

  可说她是个怂的,也不公允,她骗他的时候可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且自己都顾不上还敢冒险帮别人。

  那人还是个花娘,同她差了十万里。

  陆迢被她突如其来的泪惹得心烦意乱,刚刚都忍下去了,怎么摔一下就变成了个泪人?

  方才摸到她的手背,全是泪渍,才知她哭了应有一会儿。

  他的手仍掐在她的腰上,没好气地捏了捏,将手心泪渍在她衣服上擦干。

  “就到床上哭,你哭得越厉害,爷越高兴。”

  “可是我现在困了,我想睡。”秦霁抽噎两下,后面几个字声音越来越小。

  好像为了应和这句话一般,睡字还没说完,她就没声了。

  半晌,陆迢伸手抚过她的眼皮,薄软一层,长睫还是湿的,有些刺手。

  真行,陆迢舔了舔后槽牙。

  自己做了亏心事先哭上一通,把他搅得躁乱不宁后倒是睡得香甜。

  她就是这么给人当外室?

  陆迢真想掐着脖子给她摇醒,看清了,他还没睡,别在旁边打呼。

  声音再轻也不行。

  他不是个畏手畏脚之人,只是想到若真这么做了,只怕她的泪要将这房里给淹掉。

  隔日,秦霁起来时身侧已经空了。

  她取下自己眼睛上搭着的巾帕,模模糊糊中想起昨夜之事,忙下床跑到后边去看。

  那堆纸灰已经没了,连带着纸和笔墨不见踪影。

  干干净净,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

  秦霁站在原地,两根枝头提起肿胀的眼皮又在房中看了一圈,仍是没找到。

  看着熟悉的场景,昨夜发生之事在她脑中又过了一遍。

  一股凉意顿时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

  昨夜怎么说的?

  明日再罚她。

  秦霁木楞地站在原地。

  绿绣进来喊她,见床上被子掀开着,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她吓了一跳,索性转眼又透过纱幔看见了床后那个纤瘦的人影。

  这回吓得更厉害了。

  “姑娘!”

  她忙走到秦霁身边,确认她什么也没做才放下心来。

  “姑娘,大爷要找你,在偏厅等着呢。”

  “这里的东西都收拾了?”秦霁指着自己趴跪了几夜的一小片角落,问得更加细致,“都扔了?”

  绿绣听得手板火辣发疼,姑娘怎么还惦记着这事?

  有什么东西非得夜里写?

  绿绣想不通,但有一点她明白,姑娘惹到大爷了。

  “姑娘说的是纸墨?大爷叫奴婢收进书房了,咱们还是别想这些,先去洗漱吧。大爷已等您好一会儿了。”

  秦霁瞧了眼四周,屋内已是透亮。

  必然没有好事找她的。

  她梳洗完毕后进到偏厅,“明日再罚她”这五个字一直在脑海中回想。

  及至到了陆迢面前,秦霁垂首行了一礼。

  “大人,你找我。”

  陆迢正在用早饭,八仙桌上摆着一碗梗米粥,另配有六碟小菜,淡重口齐备。

  他慢悠悠地夹箸,连头也未抬。

  秦霁自觉在一旁罚站,安安静静,不发一言。

  等陆迢用完早饭,她十分伶俐地给他奉上清茶漱口,连擦嘴都恨不能代劳帮他,只是在她握着帕子在碰到陆迢前,被一眼瞪了回去。

  陆迢起身,视线再触到她,眉头便深深皱了起来。

  方才他便觉得身旁白的晃眼,权当是自己想得不清白。

  现下看来想法不清白的是另有其人。

  目光从那道峦线移开,陆迢心中微讽,嘴上更没留情。

  “你觉得穿成这样就能取悦我?”

  “禾雨,我不喜欢勾栏做派。”

  他自认是在好心提醒秦霁。

  她怎么也是御史府的大小姐,脾气可以没有,但有些东西,不该全然抛掉。

  秦霁静静立在原地,木楞几息后,静静应了一声是。

  陆迢的话就像在毒液里浸泡了百余天的刺,充斥着腐皮蚀骨的恶意,将她一直偷偷维护的小姑娘那点自尊和高傲毁得稀烂。

  和陆迢在一处,很能磨砺人的耐力,以及心性。

  秦霁压下一肚子委屈,柔柔问道:“大人的事急么?我现下去换。”

  陆迢颔首默认。

  在她急急踏出门的前一刻,他冷声提醒,“今日出去见人。”

  竹阁内,绿绣重新取出一套衣裙,目光相遇时两人都有些尴尬。

  陆迢想的没错,是秦霁想得不清白,她太害怕了,想要他别抓着自己不放,于是换衣服时特意将上襦往下拉了些。

  眼睛稍稍肿着,便想从其他地方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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