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姑娘当外室以后 第78章

作者:纸鹿 标签: 宫廷侯爵 布衣生活 相爱相杀 古代言情

  这是在跟自己说话?怎么听着像寒暄?

  司未诧异之下又侧头往外看了眼。

  天是阴的,无风无晴。

  她犹豫回道:“比起昨日,确实好上许多。”

  陆迢颔首,“你去后边西墙那边站着,天气不好了再进来。”说罢端过司未手中的食盘,转身步进房中。

  掀开床帐,秦霁已经醒了。

  瓷白小脸还有着两团绯晕,上面的杏眸如含春水,腮边搭着一两绺散发,剩下的青丝散乱在枕上,叫人浮想联翩。

  叫陆迢浮想联翩。

  喉间莫名干燥,他克制地滚了滚喉结,将昨夜那些活色生香的场面一起咽下。

  陆迢清楚,她这副模样不是因为别的,只是病了而已。

  今早起来,秦霁的额抵在他胸前,热得不寻常。陆迢探到她的后颈,那儿却浸着冷汗,冰凉一片。

  人被他擦过一遍,看过大夫,一行人又换到这里,她一直睡着未醒。

  如今已是下半晌,陆迢在床边坐下,探了探碗沿,尚还热着。

  偏过头去问她,“起得来?”

  秦霁避开眼,轻点下颌。手撑在床上,才挪动腿,身下便兀地一阵刺痛。

  一声痛哼冒出喉咙,秦霁咬着唇肉忍了下去,小半晌才挪到陆迢旁边。

  食盘里一碗是药,一碗是粥。秦霁抬眸睇了陆迢一眼,伸手要去拿那碗药。

  指腹还没搭着瓷碗,陆迢便端着食盘侧身,躲开她的手。

  他将粥碗放到离她近的这端,又转回来,“先喝粥。”

  “我不饿。”秦霁微蹙眉头,手也放了下来。

  身上到处都热,生出一股躁气,叫她不耐烦听别人管自己。

  很不高兴。

  只是这样的不高兴在见到他微抿的唇角后迅速藏了起来。

  秦霁两只手端起那只粥碗,挨着他安静吃了两口后将调羹放入碗中。扭头看看陆迢,他的唇角还是微抿着。

  她转回来,又拿起调羹小口吃粥。

  是栗子粥,里面加了鸡丝。栗子被切成小块,轻轻一抿便化成细沙,含在嘴里冒着甜融融的暖意。

  秦霁尝出了一点味道,几口过后鼓着腮又转向陆迢,他的唇角仍是微抿着。

  床边摆了好几个熏炉,竹篾熏笼盖在上面,网住了一块块发着红光的炭块。

  秦霁的目光在上面停了会儿,垂下脑袋盯着还剩了半碗的粥。

  饱了。

  她拿着调羹装模作样的往嘴里送了两回,细细把唇瓣抿干净。再一次转过去时,陆迢已经先一步侧过身,脸正对着她。

  目光在尺寸之间相接,秦霁很快就避开,把手里的粥碗捧得紧了些,“大人。”

  陆迢知道她要问什么,并不想听,“那个写话本的已经出来了。”

  写话本的?

  秦霁钝钝地把这话想过一遍,明白了是商晚无事,嗯了一声。

  陆迢瞧见了她弯起的唇角,分明早就想到过,可现在仍是叫他心里不痛快。

  他拿出她为难捧着的那只粥碗,端起食盘走了出去。

  秦霁坐在床上,呆呆跟着他的身影转头,一直到陆迢从门边消失才回过来。

  她并拢腿,那股湿腻刺痛的感觉并未消失。

  过了小半晌,陆迢端着热好的药重新进门,只看见衾被里鼓起了一团。他已走到床边,裹在被子里的人仍是一动不动。

  人坐在床上,朝着里侧,从头到尾由云丝团花被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嫩白的裸足分开着露在被外。

  “喝药。”

  他说完,被子里的一团动了动,那双裸足缓缓并在一起,收回被中。里面的人小心翼翼从被子里钻出。

  转过来时脸上已经红成一片,就连眼眶周围也泛着一圈红,欲泪强忍。

  她为何如此,陆迢心中很是明了。

  一只手心虚地负向身后,屈指按住了扳指。然而人仍是站着,将一碗色黑气苦的药汁递过去。

  看着秦霁喝了两口,陆迢才坐到她旁边,不经意说道:“那药涂厚才起效,别弄掉了。”

  秦霁动作稍顿,耳根猛地涨红起来,被下的双腿并的更紧了些。

  人仍是沉默着,继续埋头喝药。

  在这张架子床的小方间内,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邻坐着,安安静静,只不时有秦霁轻轻的吞咽声。

  已过去了会儿,她的耳根还是通红一片。陆迢闲无聊,伸出两指捻起粉嫩的耳珠,夹在指腹间轻轻摩挲。

  越捏越红,越捏越烫,好像他指端上有火在烧。

  陆迢捏着揉着,直到瞥见秦霁手里见底的药碗后才松开手。

  喝药竟比喝粥还快。

  “明日去济州。”他不再看她,留下这样一句话后起身出了门。

  济州?

  这个地方似乎在哪里听过。

  秦霁窝在被子里想了好久,才想起榴园她抄了一夜的册子,上面记的正是济州的矿物采运。

  陆迢假病又换脸原来是要去查此事。

  明天就要过去?

  秦霁想出去再问一问,才掀开一点,又急忙盖了回去。

  未几,便听见门外又来了人。

  秦霁转过头,是一个盘着螺髻的高个女子,她步子轻走得快,窄袖扁青罗裙穿在身上有着凛凛生风的气势。

  秦霁第一反应便是她要找自己算账,毕竟自己才答应给陆迢做外室。她缩着腿往床里面躲了躲。

  司未方才站在后院墙下观了一个时辰的天色,顺便受到赵望一番指点,这回进来脚下轻了许多。

  离那张床越近,她心下便越是好奇。

  上回在瓦官寺能够出动他们一帮暗卫去找,这会到了丰州,又要急急忙忙把在别地追人的她给调了回来。

  能叫大爷三番五次着急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模样?

  司未三两步走到床前,两手翻开纱帐,便见到了里面的抱着被子躲在床角看着自己的小人儿。

  一张小巧的鹅蛋脸上是双水灵灵的杏眸,黑缎似的头发搭在身侧,肤白若云雪,还是小小一团。

  司未怔怔看了她一会儿,这才发现秦霁躲在墙角是在害怕,连忙露齿展出一个笑,“姑娘。”

  她将床帘挂起,叠上两只手在腰前欠身对着秦霁行了个礼,动作像模像样,只是看起来总有些别扭。

  司未做的也不习惯,又抱了个拳,“我叫司未,是大爷派来照顾姑娘的,姑娘有什么吩咐只管对我说。”

  她不是来找麻烦的,是陆迢派来的人。

  秦霁紧悬的心放下,这才发觉身上已浸了一层热汗。

  方才当真是害怕极了。

  其实再想一想,怎么会有人跑到这里找自己麻烦?

  此处已不是金陵,何况陆迢还在这,想也不会有人来的这么快。

  做了亏心事的人,总喜欢自己吓自己。

  床边摆有三个熏笼,燃得都正旺。司未才站了一会儿便开始冒汗,摇手扇起了风。

  秦霁瞧见说道:“把这些熏笼都拿下去吧,我也好热。”

  司未一抬眼,见她额上冒的汗比自己还多,但说话又是有气无力。她犹豫了会儿,说道:“这些熏笼都是今早买的,姑娘的风寒不轻,留下一个如何?”

  “好。”秦霁在被子里屈膝坐着,下颌点在被上,在司未搬起一个熏笼要出去时又喊她一声。

  司未回头,“怎么了姑娘?”

  “帮我拿件能穿的裙子和——” 秦霁说着将下颌转向另一边,声音讷讷道:“和亵裤过来。”

  门外穿进一缕风,将熏笼上冒着的热气吹到了司未脸上。

  她咳了咳,两手各提一个熏笼,应声好后走了出去。

  人才跨出门槛,秦霁便听到她一声忙乱的“哎呦”,紧接着便是熏笼摔在地上的声音。

  秦霁叹了口气,脸埋进被中。

  司未一时也有些为难,这院中除了自己,只剩下两个男人。她也是昨日才赶到丰州,对这位姑娘的事还没好好上手。

  她在院中绕了一圈,最后踩着步子停在了书房的外边,牢牢实实挡住一扇窗。没多久赵望就从里面出来。

  “杵在这儿有事?怎么不去照顾姑娘?”

  司未偷偷摸摸往里面看了一眼,问道:“姑娘的衣物放在哪儿?”

  赵望带着她往另间房里走,推开门,将两个箱奁搬到她面前。

  “忘记给你交代了,姑娘一早的衣物都收拾在这儿,缺了什么告诉我再出去添。”

  司未打开后愣了半晌,方才还担心里面没有亵裤,这会儿倒叫她吃了一惊。

  何止亵裤?肚兜罗袜,秋裙披风,样样齐全。

  大爷竟提前备下这么多东西跑到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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